难负卿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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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叫什么,快过来。”其实红玉早知道柳月怜的名,只是不想给她好脸色看,想给这新来的丫鬟一个下马威,不为别的,就为柳月怜那张长的还不错的脸。柳月怜其实并不知道,在这青玉坊的丫鬟中,她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了,而因为年纪小,脸上的稚气未完全消退,想吸引那群大老爷却是不够的。在进入青玉坊的当天,妈妈那句“是条好苗子”是说了真话。女人天生善妒,红玉似乎更胜一筹。
“是。”柳月怜低头慢慢走了过去,蹲在红玉脚边为她捶腿。以前从未伺候过人,但来这里后却天天做这样卑贱的事,这令柳月怜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离开这里的想法更为坚定了。
“我说你是没吃饭还是不情愿啊,怎么一点劲都没有啊?我是让你给我挠痒痒吗?”红玉突然骂了一声,柳月怜赶忙道歉,并加重了些手劲。
“哎哟,这么大手劲是做什么你?你要我死吗?”不一会,红玉又大叫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月怜道,心里极力地隐忍。
“啪。”的一声脆响,柳月怜被打的摔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旁犹听见红玉的叫骂声:“你个小蹄子还敢给我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在红玉泼妇般的厮打之下,柳月怜值得紧紧护住自己的脸,但仍旧强忍着不予以反抗,因为她心里清楚,一个新丫鬟是根本不可能与红玉这么个老红人相抗衡的,反抗的话说不定会换来更严重的后果,反正与范大相比,她的力道还是小多了。
门口围了许多人,大都是来看热闹的,尤其是那些姑娘们,一个个幸灾乐祸,权当是看戏。倒是那些个丫鬟,也许更能理解柳月怜的苦,所以脸上大多是同情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红玉打的累了,也消停了,便也不打了,但嘴上还是骂的狠。大家见无戏可看,便都意犹未尽地散了。
“唉,你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主,只得认命了。”与柳月怜差不多大的月儿一边帮柳月怜擦拭红肿之处,一边为柳月怜的遭遇而感叹,柳月怜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你刚开始就遭她这样记恨,以后指不上又得发生什么事,可千万不要再发生上回那种事。若实在不行,就学学紫兰姑娘,她以前也是侍候红玉姑娘的,后来使了些手段让张公子给标了去,现在红玉姑娘就算是有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毕竟姑娘跟丫鬟就是不一样的。”
“不,我绝不那样做。”柳月怜这才出了声。
看到柳月怜眼中的坚定,月儿暗暗摇了摇头,这也是个不开窍的主。本来像她这般模样的人,学一学姑娘们的手段,要与红玉平起平坐还不是迟早的事。算了,反正不是自个儿的事,她又何必去管太多。
丫鬟们受了伤,连药都没得有。柳月怜顶着张红肿的脸又怎么见得了人,于是妈妈一句话就把她派到厨房做些粗活,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回到红玉身边侍候。在别人眼里,厨房脏乱不堪,令人受不了,妈妈把柳月怜指派到那里令丫鬟们又替柳月怜感叹了一番。可柳月怜却是乐得自在,脏活累活在这七年她做的岂会少?比起低三下四侍候一群自以为是的妓女可好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厨房清净,尤其是每晚掌灯之后,坊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前院招待客人,这时候不逃又待何时?
夜已深了,虽然前厢还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这后厨却极是冷清,昏暗的煤油灯下坐着几个馋嘴的小二,此时正偷吃着一些剩下的点心,厨师坐在一张稍好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歪着头正打呼噜,外头的几个粗使婆子也靠着墙熟睡了,柳月怜悄悄起身,踮着脚绕过那些人,麻利地往后院走去。柳月怜自小记忆就不错,加上上次来时多留了个心眼,暗中记住了周边景致,此时的逃跑路线正是上次进来的路,自然是熟门熟路,很是顺利。
不过片刻,柳月怜便来到了后门,只是门上了锁,管锁的婆子此时恐怕已在哪处打瞌睡。看着高高的围墙,柳月怜一时急的在原地打转,一颗心自入夜以来就跳的不规律,此时更是“怦怦”直响,越跳越快,越快越响,越想越怕,越怕越跳。柳月怜用手按住胸口,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不断地深呼吸,慢慢地,她开始冷静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竟皆是一些杂物和一些破损的桌椅。
“对了!”柳月怜灵机一动,马上找来几张破旧的椅子,将它们叠高,又寻了根稍长的棍子,然后借着棍子使劲攀上高墙。一上墙头,柳月怜不禁吸了口凉气,腿也开始颤抖,这么高,要是跳下去还不得断条胳膊折条腿?柳月怜闭了闭眼,心一横,不管了,事到如今,可不能打退堂鼓。思及此,柳月怜将棍子伸出墙外,想借棍子支撑身体,再顺着棍子滑下去。可谁知木棍太短,柳月怜一下没拿住,竟掉了下去,再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柳月怜吓得差点掉了下去,她紧闭双眼,心里自欺欺人的不断念着“听不见听不见……”,此时的她才真真切切的理解了那个“掩耳盗铃”的人的心情了。
“谁在那里!”后院侧房传来一声厉喝。柳月怜的祈祷自然没被老天爷听见,终究还是被发现了。柳月怜暗道:“这下完了!”
“有人逃跑了,快来人啊!”
又听到几声大喊,不一会就见前院火光大亮,情况极是危机,已不容柳月怜犹豫了。柳月怜闭上眼道:“拼了!”纵身一跳,柳月怜只听得一阵骨折的声响,但已顾不上痛,杂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在快速的靠近,柳月怜凭着一股求生欲拼命往胡同外跑,她想只要出了胡同,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好了。然而别说一个受伤的柔弱女子跑不赢那些骠猛大汉,就算跑赢了,现在这时刻,大街上又岂会有人?所以,很残酷的事实是,柳月怜被无情地拖回了青玉坊。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将柳月怜扔到妈妈面前时,她早已晕死过去,满身的血污表明了她的伤势不轻。妈妈吩咐人用冷水将她泼醒,脸上的神色严肃的骇人。
柳月怜幽幽的转醒,一睁眼便瞧见满屋子的人,这些人人人凶神恶煞,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犹如一群嗜血的恶狼,柳月怜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她不禁咽了口唾沫,心中的恐惧让她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却无法让她向任何人低头求饶。她心里明白,如果此时求饶,兴许还能免受些皮肉之苦,反之则性命堪忧,但自尊是她的底线,比命更重,大不了一死,也许还能回到现代。
“死丫头,居然还敢跑!”青儿作为大丫鬟,拍马屁的功夫自是一流,此时见柳月怜醒来,便不等妈妈发话,上前揪起柳月怜的头就“啪啪”给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行了!”妈妈慢悠悠地开口,睥睨了柳月怜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但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真是让我失望呢。”
柳月怜一听这话里有话,不禁抬头看向她道:“你是故意的?从把我安排到红玉身边,到留我在厨房,都是在你的计划之中?”
妈妈得意地笑起来,起身到柳月怜身旁,道:“你确实很聪明,妈妈我阅人无数,在第一天我就看出你会是个不省心的主,那些安排只不过是……”
“欲擒故纵。”柳月怜接道。
妈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毫不掩饰地说道:“的确如此,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呆在这里,但并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尤其这样悬着,不如给你制造个机会,早早收了你的心。”
“我可真是荣幸的很,得妈妈如此费心。”这话柳月怜倒是说的诚恳,受到这般重视,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耐。
“可你比我想象的要倔的多了,本来我还打算着,如果你乖乖服从我,说不定我百年之后会将这青玉坊传与你……”
“很抱歉,我承受不起。”柳月怜断然说道。她并不歧视这一行业,但却容忍不了自己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人,如若这般,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贱人,妈妈对你这般看重,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哼,看来得多让你吃些苦头了!”青儿刚才听得妈妈的话,心中便对柳月怜有了戒心,此时她竟不买妈妈的账,岂不正合她意?遂令左右大汉执刑,要是就此打死了柳月怜,她的位置便不会再有动摇。
几个粗使汉子得了令,举起手中的粗棍就死命下手,毫无半点怜惜之意,柳月怜痛的大叫了几声便晕了过去。妈妈也未加以阻止,想来也是恼她不知好歹。
“妈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竟这般热闹?”正在此时,一个体态婀娜,风姿绰约的女子进来,声音极是好听。
“哟,是玉荷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未歇着?侯爷可玩的尽兴?”妈妈见是玉荷,忙起身迎上,满脸堆笑。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啊,她怎能不小心应付着。其他人在玉荷进来时便也退到了一边,足以看出这位花魁在青玉坊中的分量。
“原本是歇着的,侯爷临时有事便离去了,走时让女儿来传个话。今晚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刚才见这小姑娘可怜,便想请妈妈给他几分薄面。”玉荷声音清泠,说的极是委婉。
妈妈赶忙道:“既是侯爷发话,我岂有不遵之理。”说罢,忙屏退左右,吩咐两个粗使婆子将柳月怜送回房,还特意差人连夜去请大夫。心中暗自盘算:“我果然没看错人,这丫头才来几天,竟就被侯爷看中,只要好好安抚,少不得要为我赚上不少好处。”
☆、第三章:攀附花魁
“你终于醒了?”
柳月怜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月儿一张担忧的脸,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七八个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只有月儿会关心一下她。差不多的年纪,由于月儿在八岁时就被卖到了这儿,加上封建思想的腐蚀,所以比较认命,看起来也比柳月怜这个多活了十多年的人要成熟一些。
“月儿,我怎么……”
“怎么没死是吗?”月儿接过柳月怜的话,继而道:“我也想知道啊,不过听人家说是侯爷为你求的情,妈妈才放过了你,不然此时哪还有命。”
“侯爷?”那是个什么人物?柳月怜暗自嘀咕,她认识那人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难不成老天看到她的苦,终于垂怜她了?
“是啊,不过他没出现,是玉荷姑娘将他的意思转达的。”月儿又道,她也纳闷,像小怜这种刚来的下等丫鬟,怎么会被侯爷看上呢?虽然小怜确实长的不错,但与玉荷姑娘相比可逊色的多了。
“玉荷姑娘?是我们这的花魁吗?”柳月怜听过她的事,她不仅人长的美,而且心地善良,从来不参与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而且只侍奉玄北候一人,想来月儿刚才说的侯爷便是玄北候了。看来玄北候也只是个幌子,真正救她的人应该是玉荷了。
“是啊。”月儿说到她时竟一脸的崇拜之情,“要是我有玉荷姑娘一半的容貌,两成的才艺,我这辈子就再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看到月儿那一脸的花痴样,柳月怜很是无语,但又想到,每个人都有梦想,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月儿也不例外,可她呢?她的梦想是什么?柳月怜一时间竟茫然了,她竟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信念是什么,难道只是那虚无缥缈的返现代的希望?
“嘶。”使劲地甩甩头,竟不小心拉开了伤口,痛的她眼泪都来了。
“哎,你小心一点,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大?断了三根肋骨,双脚脱臼,左腕被拉开,其他的皮外伤就更不用说了。大夫来看的时候都吓到了,你一睡就是五天六夜,我还以为你救不回来了呢。你也真是的,早就跟你说了,逃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你算是幸运的了,以后啊可别再动其他脑筋了,安安分分的在这过一辈子也不错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还有可能被哪位爷看中,娶回家当个妾呢……”
听着月儿的絮絮叨叨,柳月怜有些不耐烦,不过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确实是个奇迹。月儿的话虽然令她反感,但却很实在,逃不行的话,也只能再择它路了。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柳月怜真怀疑自己有没有那再逃的勇气了。罢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这是玉荷姑娘差人送来给你的金创药,我在你昏迷的时候抹了点,效果很好呢,现在你醒了,就自己抹吧。我去帮你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那药可贵着呢,要是糊了我都替你心疼。”月儿递过金创药,转身出了门。
柳月怜在心里嘀咕他刚说的话,药糊了为什么替她心疼?后来才知道那看病吃药的钱可都记在账单上了,全得柳月怜自己出,这令柳月怜愤恨了好一阵,商人本就重利轻情,做这一行的就更令人心寒了,这在无形中又重新坚定了她离开这儿的心。
歇了近半个月,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但因不愿干活,柳月怜便一直推脱伤未好,让她纳闷的是,妈妈竟然没有说什么,爽快地答应让她多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