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成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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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寒越是不提这事,她心里越是不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风一来,便跟着荡过去,风一走,又立刻荡回来。
慕斯寒勾起唇角,对她微微一笑,语气如五月的清风一般温和:“如果你有更急切的事想同我分享的话,我不介意你先说。”
杜小萌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瓶万金油拿出来,再用一次。
她拉着慕斯寒弯下身子,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哦……”慕斯寒长应一声,点点头,挑着眉头,对杜小萌道:“这又没有别人,说句话还这样偷偷摸摸的。”
“有……有别人。”杜小萌支支吾吾地说着,两只眼睛不断往那座坟墓上飘。
慕斯寒把她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尽收眼底,朗声笑道:“你得了失忆症本就该让你爹知道,还有什么好瞒的。”
杜小萌呆了。
本以为慕斯寒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见她故意只说给他听,一定会明白,她并不想在杜小萌她爹的坟前说起这事。
她自小就害怕这些鬼神之说。在活人面前说谎,若是不出于恶意,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如今要在过世的杜猎户坟前,撒这样一个谎,杜小萌的脸色也确实保持在惨白的状态,没什么颜色可以变化。而心脏也一跳一个空,差不多快要罢工歇业了。
不过,这会儿杜小萌也没过多的功夫去思考,逝者对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感知能力。
她看着听说自己得了失忆症,还面色清淡,毫无惊色的慕斯寒,与顾祈安的反应态度放一块,两人简直能拍出一集《世界大不同》。
杜小萌看着慕斯寒,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道:“难道你不相信?”
慕斯寒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笑:“既然你很多事情都是从祈安口中听说的,那么,你也应该听他说过,你是由我救过来的吧。”
杜小萌愣愣地点点头,等着他继续下文。
慕斯寒正色道:“失忆症不同其他病症,是无法通过经脉的起伏察觉出来的。”
杜小萌倒不知还有这么一说,于是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失忆!”
慕斯寒薄唇微扬,道:“不就是你告诉我的。”
“我哪有……”杜小萌说一半,突然闭上嘴巴,上下唇抿紧,恨不得拿根针把嘴给缝上。
慕斯寒看她一副懊恼的模样,好心开解道:“即使你没有说漏嘴,我也早就觉察到了。很遗憾,我洞察事物的能力,似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那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杜小萌决定,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慕斯寒耐下性子,笑着解答道:“经脉断症虽不能断出失忆症,但对其它许多病状也都还算能断出个一二三四来。当日我诊断时,你曾气悬一线。别说当时我并无回手之力,就算我能勉力捡回这条性命,你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日之内下床走动,更别提,生龙活虎地跟着我去余县。”
杜小萌在慕斯寒叙述的过程中,嘴巴跟着眼睛一起,张得越来越大。直到慕斯寒停下话好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合上嘴,低头问道:“所以你打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慕斯寒听着杜小萌的用词,忍住笑接着道:“之前我只是觉得奇怪,但之后你的行为和想法,甚至有时的言语,都与原本那个杜小萌相差太多。放在一块,稍微一留意就会发现,除了有一张相同的脸,你和她在其它方面,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杜小萌突然忆起,她同慕斯寒在去余县的马车上时,慕斯寒就略带深意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还说她变得很不一样。
当时她还当自己三两下便把慕斯寒给糊弄过去了。结果如今才知道,慕斯寒只不过是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明白。
“既然你都知道……”杜小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用沉闷无生气的声音,对慕斯寒道:“你就不担心我是和你敌对那方派来的奸细?毕竟,你所处的位置太敏感,不可以轻易相信任何人。”
此刻,杜小萌觉得,她就像等待终审判决的犯罪嫌疑人,不知下一秒等待自己的宣判,是死刑缓期,还是立即执行。
谁知慕斯寒想都没想便答道:“不担心,我应该没有笨到,会派出你这种奸细的敌人吧。”
杜小萌努努嘴,不服气地又道:“可我知道的事很多,你就不怕我这种没人要的奸细,被人拣去利用吗?”
“哦?”慕斯寒摸摸下巴,想了一小会儿,看着杜小萌的目光中,眸心闪着墨色的光亮:“我倒是一直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国富的遗书一事。”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就算今日接位的齐翎,也都还以为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祈安更是对这些事半点不知。以你的智慧,没有个半年,是很难想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的。如何会……”
杜小萌没计较慕斯寒对她头脑运行速度的揣摩,她抓住慕斯寒言语中提到的那个名字,双眼亮闪闪地问道:“你是说,齐翎已经是新一代的国富了吗?”
破冰而来,终成眷属
杜小萌总算发现了,只要她一提到齐翎这个名字,慕斯寒的脸色就能从晴空万里,立即变成乌云密布云遮日,风雨欲来寒风吹。
一个顾祈安,一个齐翎,同是天涯情敌人,待遇怎么就这样不同呢?
虽然离开余县之前,慕斯寒已经透露了晋级新一代国富的名单,但如今亲耳听见齐翎真的走上了大富翁之路,杜小萌心里还是欢喜的。
若是哪日慕斯寒这,真的没有了她杜小萌的容身之所,她也能在齐翎那座避风港里呆呆,虽不求长久,但求能有一日扬帆起航,重整方向。
慕斯寒把杜小萌这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冷不丁地掷出一句:“我开始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杜小萌眯起眼睛,浅浅地微笑,她道:“据我所知,慕哥哥是个决定之前,十万分谨慎,决定之后,打死也不后悔半分的人。况且,齐翎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你,也从来不会轻易让任何人,影响到你做下的决定。”
慕斯寒也笑,“这会儿倒有几分像是奸细的模子了。”
杜小萌摆摆手,一脸的谦虚:“慕哥哥过赞了,我不过是业余兼职的,当不了专业。”
慕斯寒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专业为何?”
“专业……”杜小萌没敢把“本科大学生”这样高段次的名词拿出来,想了想,她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慕斯寒闻言一皱眉,显然听出了杜小萌是把“好吃懒做”,精致包装了拿出来卖。也不拆穿她,只是笑着说道:“这专业倒是适合你。”
杜小萌见他笑意真浓,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半点嘲讽她的意思,于是跟着这专业业余又想起了另一回事。
杜小萌亲昵地挽过慕斯寒的手臂,用女子特有的娇柔声唤道:“慕哥哥。”
慕斯寒垂下眼眸,透过浓密睫毛间微小的细缝,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十分冷静地开口说道:“说正题。即使声音好听,得到的结果也会是一样。”
他这一说,杜小萌也不废话了,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慕斯寒瞟了一眼杜小萌,轻描淡写道:“也就一般吧。”
此刻他已经认定,杜小萌一定比他更加想要揭开谜底,只不过这背后一定会附加一个条件。
他这一淡化,杜小萌果然就恼了。可不是么,眼见着大好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杜小萌赌气地将头一甩,“那就让这一切成为一个秘密吧。”
她在杜猎户的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接着站起来,转身作势就要走。
“名字。”刚走没两步,慕斯寒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过来:“用你的名字来作为交换条件。”
杜小萌背对着他,偷笑了一下,换了个颇为严肃的表情转过身来,对慕斯寒道:“你也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若是我让你去杀人放火,你要怎么办?”
慕斯寒冲杜小萌丢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么。”
杜小萌看着慕斯寒,彻底无语了。到底是多么怪力乱神的力量,才能把这么个年不过三十的英俊男子,所谓的价值观扭曲成这样。
杀人放火在他口中,简直要比吃饭睡觉还要平常。
杜小萌特别愤怒:“没错,我低估了你的实力。既然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那我安排的项目你一定能拿下。”
慕斯寒无所谓地点头,首先索了自己那份利益:“名字?”
“杜小萌。”
这个答案显然要比让他去杀人放火,更让慕斯寒激动,因为杜小萌见他修剪锋利的眉毛皱了起来:“原名?”
杜小萌点点头,笑着答道:“对。”
慕斯寒看着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视线看了看杜猎户的石碑,叹息道:“也不知大叔的女儿今下如何,毕竟,是大叔交托给我的责任。”
他这一提,杜小萌也跟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说不定她正在我那个世界,小日子过的舒坦着了。”
慕斯寒看着她,一双眼睛在透过树荫的阳光下,散发着水墨般氤氲的光彩。他认真说道:“这就是你同颜回提起的那个穿越时空?”
杜小萌点点头,留意着慕斯寒的表情,笑着说道:“不过你的神情是不是太淡定了。一般被穿越人的身边的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都会闹哄哄的,像被雷轰了。”
杜小萌这人粗线条,反射弧也长。刚穿来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就发现自己已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慕斯寒听着她的话,笑着说道:“上回听你那么一问,我便觉你不会是莫名其妙地问出这种话。”他一停顿,又道:“加之,之前有个故友同我说,不久后,我身边会出现一个特别的人。”慕斯寒的目光柔柔地打在杜小萌的身上:“如今看来,已经出现了。”
杜小萌听他这样一说,立即来了精神,拉着慕斯寒,愣是要从他身上挖出个高人的名字和地址。如果有电话的话……
慕斯寒双手一摊,无奈道:“他是个不受管束的人,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每回道别,问他何时再见,他总说有缘自会相见。如今还真不知他在哪儿逍遥自在。”
听他这一说,杜小萌立刻泄了气,一个两个都这样,给点希望又立马把希望捅破。
慕斯寒见杜小萌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到杜父的坟前,对她道:“如今这嫁妆是退,还是不退了?”
“当然不退了!”杜小萌瞪着眼看着慕斯寒,眼眸中升起青烟燎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像是慕斯寒说了个多不靠谱的决定。
“哦?”慕斯寒抬高一个音,一本正经地对杜小萌道:“可是之前你不才和我说过,这东西责任重大,轻易不要担此重任吗?”
杜小萌眨巴眨巴眼睛,嬉笑地凑到慕斯寒面前,说道:“慕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轻如鸿毛。哪里重?”
慕斯寒抬抬眉,将视线移出她的范围,又向四周扫视了一遍,说道:“可是这嫁妆,风格之类,又不和我搭不上,不适合。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嘛,应该把它留给更适合它的人。”
慕斯寒眯起眼睛,清浅笑道:“既然已经到了杜大叔面前,这差事,还是卸了的好。”
慕斯寒态度坚决,果然依着杜小萌之前的话,半点没有迟疑。这会儿,杜小萌算是真正了解到,何谓自作孽,不可活了。
撇着小嘴,杜小萌目光直白无遮掩地注视着慕斯寒,脸颊上挂满了委屈:“慕哥哥,就算如今你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杜小萌,还是依然认定祈安才是适合我的人,所以不管我的想法和意愿,也要将我强推给他吗?”
杜小萌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慕斯寒。带着哭腔的声音,因委屈的情绪而无法照顾音量,不由得越来越大:“可是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呀,是你呀!慕哥哥。”
回想起早晨慕斯寒在房间里的冷漠,杜小萌不难想到,那是由于祈安也在的缘故。
慕斯寒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走过去,将杜小萌揽入怀里,伸手勾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轻轻地挂在她耳后。
“你的专业不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吗?”慕斯寒低下头,用低磁的嗓音,在杜小萌耳边轻轻地说道:“既然你知道很多事情,就应该明白,我的人生太复杂,在我身边的女子,很辛苦,必然要放弃很多。”
杜小萌昂起头,正好对上慕斯寒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中有一种浓烈的情绪。但也因为太过浓烈,杜小萌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有关爱情。
“慕哥哥。”杜小萌看着他,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一种坚定的骄傲:“我不是慕容锦年,我就是我,我是杜小萌。”
话一说完,杜小萌的心中忽然变得格外的宁静,像一面沉静无波澜的镜面湖,难得的安宁。
安静了许久后,她听见慕斯寒,如同是浸泡在水中的海草一般柔软的声线,贴在她耳边,带着温热的呼吸轻轻地说道:“杜小萌,从今往后,你的相公只能是我。”
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