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唐录·乱世殇歌-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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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煞费苦心,我若阻拦,就太不懂事了……”。
“雅儿倒是奇怪,到底什么女人,能让秦王殿下如此用心?”
“一个一直以来,他都求而不得的女人……”
“……难道这世上还有不为秦王威名所折服的女人吗?”
“呵,看来是有的……”
“那今晚又……?”
“……”
雅儿的问题没有说完,便让长孙锦儿扬手止住,她已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所以,长孙锦儿并没马上回答,而是放下汤碗,又转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略有犹豫的咽声道:“不可谓、不卑鄙!”
傍晚,夜有阴霾,不见星月,徒增悲哀,无眠。
清晨,金丝镂空的幔帐之内,一对男女头颈相依,手搭着肩,手搂着腰,很是一副情浓意动的痴缠模样,想来,若非有刺眼的光线透过轻纱照射进来,他们仍不愿清醒分开。
慢慢的睁开眼睛,梁暮凝缓缓起身,却又突然被李世民一把拽回,跌躺在了他的身上,柔软一片……他咬着她的耳垂,低沉道:“上哪去?”
“哎呀,殿下不要闹了……您该上朝去了……”
“本王今日不想上朝了……只想多陪夫人一会。”
“……这可不行,殿下是储君,怎能因为妾身,误了正事?”
梁暮凝说话间,便又坐起身来,伸手去拿披挂,也没有留意什么,直到自己身后有阴沉愤恨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时,她才回身看去,竟被他冷冽狠厉的气势吓得一下呆住了。
李世民十指不禁握拳,“咯咯”作响,他狠狠盯住梁暮凝,已无半点温存可言,只一个怔神,即五指成爪直扣她的咽喉,而后咬着牙,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建、成,你、怎么了?”
“你叫本王什么?”
“建成、建成啊,是我的、夫君李建成!”
“……”
此时的空气,如静止了一般,僵在他们中间,无声亦无息,李世民十指的力道都在不由收紧,他眉眼紧蹙,青筋爆出,后牙很咬着竟被气得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想一下掐死这个女人,便一了百了了……可自己心中偏又那么不舍、那么痛楚,而这不舍的痛楚已然渗入他的血肉,直至骨髓了。
因为被制咽喉,而有些喘息困难的梁暮凝,却是始终一眼迷茫的看着他,因难受而显痛苦,因不解亦有悲伤,让人看着就是心痛,不忍伤害,只想怜惜。
李世民掣着她的颈处,翻身即是将她压倒,狠厉的目光好像杀人一样的死死盯着梁暮凝,冷冷道:“你给本王听好了,你的夫君从来不是什么李建成,你的夫君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李世民!”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里,他竟毫无预兆的撞入她的身体,直到心底……没有温抚的前奏,没有甜言蜜语,除了疼痛,还是疼痛!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完之后……作者的笔也开始颤抖了……。……
桃花宁作无情死
午时的阳光刺人眼目;照在侧殿玄石的地面上;本该暖的泛热;但偏偏此时此刻,一片冰凉,冷的刺骨!
李世民简单的穿上里衣、鞋袜,而后起身披上外褂,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下;不由侧目,回看榻上;神情阴沉而复杂;半晌无语;随即大步走出侧殿;声道:“来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再给夫人准备热水沐浴……顺便请个姑姑来!”他声音冷漠,话却说的急促,满目怒火,心情很差,出来以后,就直去了王妃那里。
侧殿内,玉石的棋子撒了一地,香楠木的桌椅左右翻倒,金丝镂空的幔帐被撕扯成片,珠帘散落,衣衫凌乱,两名女侍进来后,看着眼前情景,亦都被吓了一跳,如此狼藉的场面,她们在王府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到,于是,便忙叫了雅儿姑姑过来,怕万一有事,她们应付不来。
雅儿即是昨晚与长孙锦儿说话的那个怪女人,她是王妃宫中管事,一直深得王妃信任,先前出府办事,是近日才回来的,便听说了秦王新宠郑夫人之事,原也和她无关,所以不曾上心,直到昨晚,见王妃暗伤,即不由问了两句,不想今日便碰上了……只是,当她走进侧殿,心中亦是惊住,想来,这该是怎样的‘宠爱’,能够弄成如此呢?
她吩咐两名侍女,一个留下整理侧殿、一个去准备沐浴的热水,而她则徐步走入内殿,只见床边到处都是被撕扯坏了的衣衫、单被和幔纱,再看榻上,一个女子半露着赤身,无力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已经打湿的黑发,紧贴着她白皙的肌肤,全是淤青、红紫,肩颈和臂膀更有血印渗出,实是让人有些惨目忍睹了!雅儿走近床榻,垂目朝着梁暮凝躬身说道:“夫人,奴婢扶您去清洗一下吧?”
等了许久,梁暮凝依旧不语不动,仿佛那人根本不是在和她说话,或者,其实她根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雅儿不由叹了口气,她一手拿着净布俯身轻拭梁暮凝的伤口,一手抚上她额角散乱的青丝,帮她整理,这才真真看清楚了她的相貌,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眼睑低垂,任是如何,也没有反应,只是此时,雅儿竟也不禁怔住,亦是半晌无语。
“姑姑,夫人的浴汤备好了,这里也都打扫干净了……”,这时,雅儿身后传来一名侍女的说话声,她才收神,忙回身应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夫人这里由我整理就可以了。”
“是!不过……”
“什么?”
“刚刚王妃遣人来问:郑夫人她、还好吗?”
“……”
“你先回说:还好吧……”,雅儿犹豫了一下,朝那侍女缓缓道了一句后,即回身扯了被单帮梁暮凝盖好,又用净布给她擦了擦脖颈,道:“你下去吧。”
那侍女见状便也没再说什么,只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雅儿坐在床边,看着梁暮凝空洞无神的双眼,若不是鼻间还有微微的气息,她会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过了一会,雅儿确定两名侍女已经离开,而这里亦只有她们两人后,她即迫不及待的扶起梁暮凝靠在自己肩上,唤道:“夫人、郑夫人……暮凝、梁暮凝……怎么、怎么会是你呢?”
梁暮凝仍旧垂着眼睑,毫无半点生机,雅儿此时又是伤心、又是着急,一直唤她,却得不到回应,更有些不知所措了,直到她看见落在枕边的那只赤金珠钗,才突然急中生智,拾起金钗,想也没想的就往梁暮凝的肩上扎去,顿时,鲜红的血液即顺着她的后背流淌,一滴一滴,染红单被,之后,雅儿又迅速拔出金钗,麻利的用净布捂住她的伤口,净布瞬时殷红,而梁暮凝亦因为刺骨的疼痛,终于“嗯”出一声。
“夫人、夫人,您还好吗?”
“……你、是谁?”
“我是雅雅呀,难道夫人忘了吗?我是曾经随了您很久的雅雅!”
“……雅雅?看来、我好想真的忘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雅雅?”
“……”
看着梁暮凝有气无力的失神模样,雅雅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她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昨晚听长孙锦儿的意思,该是与秦王有关,所以,她便没再追问,只道:“没关系的……夫人迟早会想起来的,现下,雅雅先扶您去沐浴,帮您清洗一下吧。”
“……没用的,已经洗不干净了……”,梁暮凝说话间,慢慢仰首,看向雅雅,眼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她抬手抚了抚她垂在肩前的银白细发,道:“雅雅,我好像记得、这头发……我想,我们该是认识的。”
“夫人,您怎么会……”
“雅雅……”
“我在!”
“你能告诉我,这是那里吗?”
“……这是秦王李世民的府邸,而此处,是长孙王妃寝宫的侧殿。”
“……”
梁暮凝听后沉默不语,已然空洞的眼神里,不禁掠过波澜,只是转眼,又变成了空洞,她以一种无可置信的绝望口吻,缓缓问道:“这么说,那个男人、真的不是建成了?”
“……难道夫人连太子殿下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的夫君是李建成……而昨天,他说他是我的夫君,所以我才……”
“……”
雅雅看着梁暮凝,她依旧没有表情,像是已经失去灵魂的躯壳,只是还有气息,还会说话,仅此而已,不过就在她话道此处时,眸中泪水竟是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且无休止。
“夫人,雅雅求您,不要这样好吗?”她一手扶着梁暮凝手臂,一手按着她背上的伤口,急道:“您的伤口还在殷血,我一定要先帮您清理的……”,她说罢,便掺她坐起,准备扶她下地,只是她刚扶着梁暮凝站起,她双腿一软,即瘫在床边,根本无力起身,而雅雅力道又是有限,一时竟也没了办法,就在她还在着急之时,突听有阴沉的声音由远走近的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本王扶她过去……”,他话声落下,雅雅只觉自己手心冷汗突冒,忙放下梁暮凝,俯身道:“参见秦王殿下!”
“夫人如何了?”
“……”
李世民虽然问话,却并没有理会雅雅,想来,梁暮凝如何,他的心里该是最清楚的,所以,他走近后,只没有表情的定定看着梁暮凝,而她亦是没有表情的死死盯着李世民,原本眼中不禁的泪水,此刻也是顿时流尽,隐有印痕。
走到梁暮凝的跟前,李世民俯身把她抱起,直至浴汤的木桶,再把她小心放入水中,然后亲自拿着湿巾,帮她擦拭,梁暮凝不喜不怒、不言不动,如木偶一般,也不吭气,只是一双眸眼,空洞深处,显一片深红,死死看着,似要嗜血。
“秦王殿下,夫人身上伤处较多,所以还是由奴婢来吧……”,雅雅俯着身子,始终在那候着,她除了要确定李世民并没听到她们说话以外,更不放心的是他此刻对夫人的用心,所以,就算冒险,也要待住。
听到话声,李世民似才发现雅雅还在,他不禁蹙眉,但却没有生气,只犹豫了一下,便微微的点了下头,而后即把湿巾放下,道:“本王已经命人给夫人准备了午膳,一会你帮夫人处理完伤势,就扶她去用,看好她,不可有意外!本王晚点会再过来……”。
“是!”雅雅始终俯着身子,简单回答。
流血千里帝王路(上)
自那日之后;梁暮凝一病就是半月;期间发热、头痛、记忆混乱、神智恍惚;只有雅雅一人照顾时,才得安宁一会,除此之外,吵闹不休,犹如疯子。
而李世民先前也去探望过几回;只是她一见他即性情大变、暴躁起来,所以他亦总是扫兴离去;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去了……并吩咐侍从;将她迁出了王妃寝宫;安顿在府院后面的芳苑中修养;由雅雅主事,安排大夫一日三次把脉,半月之内换了五位,直到月末时,才渐有了好转。
东宫,明德殿内一片寂静,太子李建成高坐殿中,定定盯着书案上一封拆开铺展的信笺,那是一张铀白宣纸,上面简单的写着八个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即无其它了,但就是这样几个字,便让李建成怔怔不语,半晌不动,明德殿下,独孤心立于当中,亦是不语不动。
“这信是……?”许久之后,李建成强压着戾气,沉声问道。
“是太子妃娘娘离开后,末将在她的行囊中找到的……看来,是娘娘早已写好收起,以防万一的。”
“……那你……?”
“末将无能,没有保护好太子妃娘娘,请太子殿下治罪!”
“……”
此时,李建成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始终看着书案信笺上的那几个字,又道:“她现在、如何了?”
“不太好!”独孤心双拳紧攥,咬着牙、说出了三个字。
明德殿的布局本是明朗空旷,一片豁然,可现下却是异常凝重,一片死寂;而殿中两人,也都面色深沉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就这样,气氛大约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李建成才缓缓抬眼,看向殿下,他眸底幽深,神情淡漠的问道:“凉州和玉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还算正常。”
“秦王府那边呢?”
“染儿姑娘已经安排了她们的人,到了娘娘身边……”
“能否度她出来?”
“正在安排……”
“……”
李建成听后,没有说话,只半垂眼睑的点了点头,转而道:“有劳将军去趟齐王元吉府上,告知他、我明日将在府中设宴,请他前来一叙。”
“是。”独孤心没有多问,转身离去。
太子建成与齐王元吉,向来交往,这中间,除了兄弟感情外,更多的是,太子一向受皇帝李渊及朝中大臣支持,亦卓有政绩,李元吉想他大哥的太子之位该是无可动摇的,所以示好,但不想,秦王李世民凭借不世战功、及麾下战将的拥戴,竟能与太子形成双方势力一度对持的局面,这即让同为王侯的李元吉实是不悦,而李世民对他又是一向不好,致使他便常向太子李建成进言,一起对付秦王,不过李建成每每听了,总是一笑,并无行动。
想来,李建成的城府、心智远非李元吉可比,他很清楚,这些年来,自己与秦王在暗中的较量,都各有得失,双方势力,亦在伯仲之间;现下局面如此焦灼,他们均不敢妄动,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