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婢翻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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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裴珩见桌子上放着一盅汤。
他看了那汤盅几眼,本来还有些阴沉的心略略松快了些。
厨房没人吩咐不会送食物,芙蓉最近白天不敢来外书房,那送汤的自然是李妙琼。
裴珩坐下来打开盅盖,心道妙琼还知道关心人。他边想边打开盖子尝了一口,不由惊讶的发现汤出乎意料的合他口味。
一口一口喝完了,只觉胃暖心也暖。这汤的味道以前没尝到过, 夫妻多年想不到妙琼还有这般好厨艺。
门口小厮永寿探头瞧里头四爷面色放松,心里不由吐出一口气,内院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恳求叫他一时心软放了进去,还好没有惹怒四爷。
裴珩才喝完汤,就听到门口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
“表哥在里面吗?”
永寿答:“四爷在头里,小的这就给表小姐通报。”
小厮快速的进门来,裴珩已经认出来人的声音,露出微笑道:“让表姑娘进来。”
裴珩除了李家的姑舅表姐妹,家里还寄居了一位两姨表妹,姓方,叫玉蓉,今年十七岁。方玉蓉身量高,五官却俱是小小的。小鼻子小嘴巴,细眉毛斜长的眼睛,称不上多美丽,但一身月白华裙,粉色小坎肩,梳着飞蛇发髻,乍看也是个斯文俊秀的闺阁女子。
她谢过小厮进屋来,手里端着一盅汤。待她看到桌子上空盏,不由一愣,但很快就笑着俏皮轻嘲,“这是不巧跟哪位姐姐重了,都送汤,四哥好口福。”
裴珩轻笑一声道:“放着吧,正吃的不够,你送的及时。”
方玉蓉送的是一碗莲子羹,裴珩吃了几口,觉得太甜,放下了,温和的问她:“最近身体好点没有,入秋了风大,出门记得围上斗篷。”
方玉蓉咳了两声,道:“微恙而已,在屋子里窝了这许多天,闷极了。”
裴珩声音略带责备,“你就是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药不许嫌苦,该吃就吃。若是在屋子嫌闷了,就叫家里姐妹陪你。”
方玉蓉鼓鼓脸,不满的嗔怒道:“表哥真是的,我好心给你送汤点,你就只会教训我。再说……柔妹妹,荷妹妹才是正经主子,我算什么人,能叫她们过来陪我这个病人,满屋子的药味谁坐得住。”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中露出哀怨来。
裴珩顿生怜惜。
方玉蓉七岁死了母亲,亲爹是个浪荡子混不吝,娶了后娘更不着调。还是裴二太太看不过去派人接了方玉蓉来家,这一住就住了十年,只当女儿养了。
裴珩也把方玉蓉当自己亲妹妹一般,比他两个庶妹还亲。毕竟方玉蓉是养在裴二太太房里的,两个庶妹闭着门跟姨娘奶母过日子一年见不到几次面。
方玉蓉委婉的透露处境,见好就收,转而若无其事的说起李妙琼, “说也怪,我刚才去找李姐姐,门口就被王妈妈拦住了,这是什么重要客人,怎地也没有先去拜会姨妈?”
裴珩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一下子没了心情跟方玉蓉闲话,吩咐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他,起身去内院了。
等见到妻子的院子果然如表妹所说的,王妈妈在外头看守,院子里肃穆一片,他心中就有预感。
而另一头王妈妈自打发走家里表姑娘心里就有些嘀咕,这方姑娘明明跟自家姑娘是舅姑至亲,但按她这些年看下来,方姑娘竟然对自家小姐很有些不对付。所以看她若有所思的走了,就有些忐忑不安。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这才几盏茶的功夫,姑爷怎么就来了。往常姑爷白日里可都是爱在书房里呆着,晚上才会回内院。
王妈妈心里直骂娘,想到屋内的马仙姑还在,说不得她来挡一挡。遂肚里担着水,脸上却带着笑,大声的迎上来请安,“唉哟四爷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可是不巧,四奶奶昨夜没睡好今早有些儿头疼,睡着了,您看要不先去太太那走一遭。”
裴珩横眉冷目扫了王妈妈一眼,“你给我让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主仆弄得些什么勾当。”脚下步子不停,上前来推门。
王妈妈急的要拦,“四爷,您说的什么话呢,四奶奶真的是不舒服,您何必非要吵了她……”
王妈妈体胖,颇有几分力气,平日里抓小丫鬟都跟抓鸡仔一般轻松。但裴珩一个成熟青年,又是个体格高壮的,王妈妈赶上来拦,他毫不客气的将之一抓一甩,王妈妈抓住门栏险些没摔倒。
这么大的动静里头怎么会听不见,李妙琼急的直跺脚,嘴里念叨:“往日里不入夜不回内院,偏今日这般早来。”
一旁站着个四五十岁中年女人,她一张略胖的脸,满是和气的笑容,手里拿着拂尘,头上梳着道姑发髻,还有几分出尘的模样。
她看着李妙琼急,自己倒是镇定。
李妙琼对马道姑道:“信女失礼,只是夫婿是个莽撞性子,请仙姑找个地方躲一躲,别跟外子碰上。”
马仙姑连声道:“无妨无妨。”她面上虽然镇定,实则也怕了这位裴四爷,还真不想与之对上。
但是来不及了,裴珩已经冲进来,他目光冷冷的看一眼马仙姑,又看一眼桌子上的一匣子新药和黄符,最后是站立不安的李妙琼。
☆、第6章 打横抱起
李妙琼心里暗暗喊苦,嘴巴发涩,这早知道今天就该听王妈妈的,何必冒风险将人请家里,下次去庙里上香再见就没这麻烦。
“珩郎,你别急着发火,先听我说……”她一边说,一边打眼色暗示马仙姑离开。马仙姑识相的收拾了东西就溜。
裴珩看到马仙姑离开并不阻拦,视线盯着李妙琼看,并没有耐心听她讲下去,冷笑打断她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当日怎么答应我的,说好再不信这些招摇撞骗的道婆,我还当你真的知道错了。这才多久,你又将人请回来,你是嫌上次没有害死我,这次准备多买几付药给我吃,叫我彻底毒死才好是不是 。”
李妙琼泪涌了上来,在明媚的大眼里晃动,“你这是冤死我了,我怎么舍得毒死你,上一次我给你吃的那药叫你大病一场,是我不对,我把药放在相克的食材里炖煮,没按照马仙姑说的配水服用,不是马仙姑的药有问题。你对马仙姑成见太深,但凡出去打听打听就晓得岐州城里多少人家在吃马仙姑这药,我三表姐今年新的一子,全亏了马仙姑。且这回仙姑有了更温和的新药,珩郎,求你再试一试吧。”
裴珩咬着牙,冷笑不已道:“好的很,又买了新药,是不是又准备将药偷偷化在汤中给我吃?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郎中怎么说的?他说你少时不注意保养寒了身子,又有些个不利于子嗣的症候,给你开了药,叫你三顿不落的吃上三年。可是你呢?嫌弃这药苦,一吃吃三年耐不住,就转信这马姑婆的话,还拉了我一起吃这来路不明的药。”
李妙琼眼泪汪汪,平时裴珩待她言语柔和,体贴温存,便是上次吃了这药不适应也只是让她把药扔了,再不见马姑婆。但是今日他确实赤裸裸的把纸窗戳破,捅出血淋淋的现实。她胸中又委屈又心虚,最后还涌出怒气来。
“是,郎中说我不容易生要吃药来调理身体,给我开了一方吃三年的药。可是你知不知道郎中说了这三年药吃下来,也只是有希望怀子,真正能不能有子还是两说。为了这话你叫我像个药罐子一般吃那骗钱庸医的药,你没有没心疼过我。再说我没试过吗,我试过。头半个月王妈妈给我熬药,我照三顿喝下去,结果胃寒恶心……”
李妙琼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声音发颤,“你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每次老太太一见我就问我有消息没有,浑没个好脸色,大嫂三嫂明里暗里的拿话刺我,难道我不想生吗,我看人家都是子女双全的我心里多憋闷。可在你们裴家,谁体谅我受的委屈。”
裴珩听着这荒唐的埋怨,不由气笑了, “所以你就叫我吃这不知所谓的生子药?你不能生,我帮你在老太太面前说好话,老太太要赏人,我挡了不要。你的婆婆是你亲姑姑,从没叫你立过规矩,待你比待我这个儿子还好。我们裴家,就我屋里一个妾没有。就这样我们裴家还委屈你李二小姐?”
李妙琼泪水落下,伤心的呜呜哭出来,“我是真的没办法,大家都说马仙姑的灵丹妙药有效,很多家都试过了,你怎么就不肯试一试……”
裴珩居高临下,明明满腔的怒气,听着李妙琼娇滴滴的委屈哭泣声他又没办法继续发作,那感觉仿佛是熊熊怒火被一盆苦水浇灭,浓烟呛漫他的胸腔,无处可以发泄。
他来回踱了几步,只见门口采白扶着王妈妈蹑手蹑脚的进来,王妈妈见李妙琼哭,惊天抢地的扑上来抱住李妙琼嚎,“我可怜的小姐,也是贵重的宗室女子,在闺中如珠如宝的长大何尝受过一丝委屈。当年裴家来求亲说的多好听,老爷太太信以为真,以为把您嫁给姑太太家就不用受委屈,谁知道人家说着好听……”
采白也上来抹泪,还跪下来给裴珩磕头,“求四爷消消气,奶奶有什么不是,求您看在夫妻情分上,看在亲戚情面上,不要计较了。”
李妙琼见二人帮她说话,仿佛有了靠山,倒是哭的更加委屈凄婉,“还有什么夫妻情分,他如今心都不在我这,只问他昨晚做的事,亏心不亏心,对不对得起我。我今天不过是为着子嗣求药,他就发这样的大火。奶娘,我这心好疼!”
一屋子三个老少女人对着他哭,裴珩还能说什么,他踱了几步,道:“我真是昏了头跟一班子女人计较,早该知道没法同你做道理,就不该对你有什么指望。”
他再不想多呆一刻,大阔步离开,只留下后面三个女人哭哭啼啼更是热闹。
而从后罩房开的小门绕进来的听比壁角的方玉蓉带着丫鬟珠儿悄悄退离,走入抄手游廊时,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秀目中带着愉悦。
她的丫鬟珠儿兴奋的脸蛋微红,“小姐,四爷四奶奶真的吵起来了,这时候四爷肯定很生气,你正好过去劝慰四爷,好叫四爷知道你待他的一片心。”
方玉蓉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秀发打圈圈,慢条斯理的道:“傻子,我方才去书房透露李姐姐见马仙姑,现在再上去劝他,表哥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在其中使的力?再说他如今气头上,贸贸然上去反倒不好。”
微微一笑,她道:“这时候该去姨母那,李姐姐惯会在她面前卖乖,瞧这回她怎么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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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芍从针线房里要了活计来之后就守在假山上。四爷若是从李妙琼的院子出来,她远远就能看到。
前世里她是个傻傻憨憨的性子,怯弱又害羞,可是这样的她,竟然暗暗驻入辛兴坚定冷酷的裴四爷心中。那么今生她要重演一番让裴四爷喜欢上她的事。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傻的为了主仆忠义推开这个男人,不仅不会推开,她还要如丝般紧紧的缠绕他。
她注视着前方,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到裴四爷的身影。月芍赶紧下假山冲往月洞门,而裴珩也正朝她的方向行来,就这样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两个人用力碰撞上,月芍摔倒一旁。而裴珩生的高大下盘又稳,站的笔直笔直。
月芍“啊”的控制不住喊疼,她清楚的听到脚那里传来“咔哒”一声。
裴珩把人撞飞,看都不看一眼就继续大步往前走,一下子就没人影了。
月芍回过神来做出一副尝试着爬起来,只是一挪动就钻心的疼,倒伤的比前世还重。听到那细微回转的脚步声,她赶紧如前世一般低头抱着自己呜呜哭起来。
“哭成这样,脚扭到了?”
头顶传来冷淡的询问,如前世一般裴珩回来了。
月芍抬起头,泪眼朦胧看到高大的男人皱着英气的眉毛看她。裴珩本来走远了,但是耳聪目明的他远远还能听到小丫头的啜泣声,可怜的如同受了伤的小动物一般,一时鬼迷心窍那脚步竟然自己转回来。
月芍吸了吸鼻子,拿袖子擦眼睛和鼻子,“四爷。”
他冷着脸蹲下来看她的脚,问她:“还能不能走?”
“好疼,动一下都疼。”月芍泪眼朦胧。
裴珩沉默了一下,道:“我叫个跌打郎中过来给你看看。”说完,他低下身一把将月芍抱了起来。
“啊”,月芍惊叫一声,人已经悬空。
裴珩掂量了一下,只觉手里这个小丫鬟真的好轻盈,明明那一夜摸起来很有肉的感觉。视线一动,落在了他胸前,一双洁白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关节发白。再往外移一点,他望进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少女清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里面饱含着惧怕,恳求,羞涩。
说不清怎么回事,他心里微不可觉的一动。但是那感觉一闪而过,渺无痕迹,连他本人都没有真正注意到。
裴珩对着怀里的小丫头冷笑一声,“怕我把你扔下去?”他抬高月芍作势要扔。
“四爷……”月芍惊叫着闭眼,一副真的相信会被摔出去的样子,脸色发白。
男人嘴角略扬,仿佛被她的害怕给逗乐了。但她定睛再看时,男人英俊的容颜已经恢复成不耐的表情,叫她恍然以为刚才看走眼了。
☆、第7章 药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