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庶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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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心兰被三人的举动吓了一跳,猛然想到古时军队不就是用狼烟和号角来传讯儿的吗?莫非是猎场那边出事了?
她连忙问道:“能听出是什么讯号么?”
赫云彤的嘴唇都哆嗦了,“三短三长……是皇上……有事儿了。”
四个女人再也坐不住,急忙忙地来到禁门外,请求拜见皇后娘娘。
号角响亮,整个行宫都能听到,在禁门处侯见的贵夫人有十余人之多,无不脸色惶然。
郁心兰攥紧拳心,祈祷赫云连城不要出事……皇上身边有十几名贴身侍卫,还有这么多御林军,一般应该没事的吧?
两柱香后,才有太监来传懿旨,皇后宣众人觐见,御林军方开门放行。
这次随行的宫妃及贵妇共五十三人,安和宫的大殿中,已有二三十人,加上她们这十余人,已经聚集了大半,尚有十余人在观景台,皇后已令太监及御林军去请。
旁人都惶惶不安,唯有皇后镇定自若,端庄威严的气质一如往常,她淡淡地道:“前方还未有情报传来,尔等不可自乱阵脚,敢危言耸听者,一律杖毙。”
话音一落,大殿内嗡嗡的议论声顿时消下去许多。在座的诸位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平日里再怎么高贵端庄、心狠手辣,遇上此等大事,心里头也是慌的,可皇后娘娘已经闭上眼假寐,她们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哭,慌急得鼻尖都渗出了汗水。
明知有事发生,却不知何事,这种恐惧最是折磨人的心。看着大殿中众多摇摇欲坠的身影,郁心兰起身出列,主动请求抚琴几曲。
皇后张开眼细细看她,眸中隐含赞赏之色,额首道:“准了。”
太监们立即布好琴桌和瑶琴,郁心兰端坐琴前,略一思索,一连串优美动听,基调静美的音符便从琴弦飞泻而出,缭绕殿梁之上。
从《春江花月夜》到《平沙落雁》《渔樵问答》,众人的心绪被琴音感染,渐渐从纷乱归于平静。
几曲终了,郁心兰深施一礼,又回至座位上坐下。
此时,大殿上的气氛比之前轻松了许多,皇后笑道:“处变不惊,临危不惧,这才是大家风范!”
一句话说得众夫人汗颜,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被郁心兰这个小毛丫头比了下去,实在有失体面,便强撑着说笑起来。
一刻钟后,终于有名传令官司在殿外禀报:“禀皇后娘娘发,皇上在猎场被狼群攻击,御林军已前去解救圣驾。”
大殿内伪装出来的欢快气氛立时消散,众人都惊恐不安:“猎场里怎么会有狼群?”
皇后低喝一声:“闭嘴!吵嚷什么?”然后向传令官道:“再探再报。”
随后再传来的消息,令众人如坠冰窖,前去救驾的御林军被蛇群困住了。
这样冷的天,蛇都进洞了,这些蛇群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敢向皇权挑战,只怕自己有了十足的准备,殿内的贵夫人人人自危了起来。
皇后不愿将人分散,令太监宫女搬来几张软榻,让淑妃、德妃、长公主等人去榻上休息,并下令御林军严守内宫六处大门,随行服侍的宫女、太监们则将大殿团团围守起来。
郁心兰伴着长公主坐下,婆媳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人言语,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时光一点一点滴过,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
就连郁心兰都快要觉得沉默得几乎窒息的时候,大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皇后赶忙端身坐好,扬声问:“可是皇上回宫了?”
有人回道:“禀娘娘,一队骑兵过来了。”
自有太监迎上去探问,但片刻后,率先进殿的,是一身血衣的定远侯。
殿内贵妇忙侧身避让,定远侯顾忌不到这么多,向皇后抱拳躬身道:“请皇后娘娘移驾偏殿。”
皇后欲扶着太监的手进偏殿,竟被定远侯拦了下来,只允皇后进入。
淑妃也忙翻身起来,想跟进偏殿去,也被定远侯拦住。
淑妃道:“侯爷,皇上应当愿意见我的,肯请侯爷代为传个话儿。”
定远侯扬手招来两名军官守住偏殿大门,淡淡地道:“传话可以,还请娘娘稍候。”说罢转身关上殿门,留下了淑妃急得咬牙。
此时殿外围了一圈铁骑军士,长公主细细打量几眼,悄声向郁心兰道:“这是侯爷的亲卫,黑云铁骑。”
郁心兰还没韵过味来,王夫人尖锐的声音就在耳后响起:“什么?他们不是御林军?那他们凭什么到内宫来,定远侯想干什么?”
只差没直接说造反了啊!
长公主眸子出现怒意,呵斥道:“王夫人大惊小怪是何意?我夫君是玥国的兵马大元帅,定国安邦自是他的责任,御林军若是有伤亡,他带兵护驾有何不对?”
原本就心存疑虑的贵妇们,现在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长公主婆娘俩,还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子,仿佛想离她们远一点,免得被她们抓了当人质。
长公主气苦,可有的事儿是越描越黑的,只有等皇后出来,才能说明一切。
王夫人还在不依不饶:“那侯爷的兵马为何要包围大殿?”
郁心兰讨厌这种感觉,便扬声冲王夫人道:“母亲实是多虑了,女子不得干政,侯爷如何用兵,自是皇上部署的,何须向您言明?况且我与婆婆都在这儿,您只管安心等着便是。”
这也是变相地告诉大家,侯爷若有不轨之图,她们婆媳早就走了,要关也只会关你们!
赫云彤和三奶奶也赶过来帮腔,王夫人翕了翕唇,虽然心中很怀疑今日之事是定远侯自编自演的谋反之计,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大厅内又安静下来,半个时辰后,军士们送来可口的饭菜,旁人唯恐有毒,都不愿尝试,只有长公主、郁心兰、赫云彤、唐宁郡主和三奶奶几人吃得喷香。
直到亥时初刻,皇后才从侧殿出来,镇定地道:“皇上受了些轻伤,要将养几日,你们且都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不必来请安了。”
众命妇闻言,忙跪拜告退,急着回去问自家老爷是否受了伤。
皇后示意长公主和郁心兰多留一步,待人走后,才轻叹一声,略带疲惫地道:“皇上现在谁也不信,所以要留靖儿贴身服侍,此事,你们不要对外提及。”婆媳二人忙一口应承,皇后才允了二人回去。
淑妃怯怯地上前几步,请求见一见皇上。皇后和蔼地道:“今日晚了,皇上已经歇下,你还有身子,也早些回宫歇着吧。明日我再问问皇上的意思。”
淑妃轻咬下唇,端的是楚楚可怜,可皇后已经扶着太监的手,往后殿去了,压根没瞧见,她也只好闷闷地回了安幼居。
“你说,皇上到底伤得有多重?为何皇后不让我觐见皇上?”淑妃回到宫中,便问自己的乳娘蔡嬷嬷道。
蔡嬷嬷边服侍淑妃梳洗,边回道:“应当颇重,不然怎么不让娘娘见一见?皇上如此疼爱娘娘,怎么舍得让娘娘担心?”
这番话让淑妃揪起了心,摸着腹部道:“老天爷可要保佑皇上安然无恙,我和肚里的皇儿还要依仗皇上呢。”
蔡嬷嬷笑道:“皇上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保佑。”说着解下淑妃腰间的香囊道:“这保胎的香囊有些时日了,味道淡了,老奴再帮您换一个。”
淑妃打了个哈欠,“好吧。”
蔡嬷嬷扶着淑妃在红木雕花大床上躺下,不着痕迹地从枕下摸索出一个香包,纳入袖中,帮淑妃掖好被角,放下床帘,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蔡嬷嬷回到后罩房,见左右无人,便钻进墙边的灌木丛中,挖了一个小坑,将两个香包中的药材全数倒入坑中,埋了起来。
做完这些,她又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房内去休息。
待蔡嬷嬷房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一道黑影从墙头跃下,钻入灌木丛中捣鼓了一阵,又跃上墙头,飞速地朝安和宫的方向而去。
安和宫的偏殿和寝室之间,夹着一个窄小的密道,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黑影直接窜入偏殿之中,叩了一下墙上的秋游图,一道窄门便打了开来。黑影闪身没入密道,顺着台阶旋转而下,台阶的尽头,有几间灯火通明的密室。
建安帝与定远侯在中央最大的房间内,坐在书桌两端,注视着桌案上的沙盘。建安帝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受伤的委靡之态,见到黑影进来,便对定远侯道:“你去看看靖儿吧。”
定远侯便施礼退下。黑影立即上前呈上刚挖出来的少许药材,简洁有效地将自己探看到的情况复述一遍。
建安帝挥手让他下去,“继续盯着。”
待黑影走后,皇后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轻声道:“看起来,淑妃并不知情。”
建安帝冷哼了一声,“知不知情有何不同?”
皇后张了张嘴,原想说上几句什么,最终化为一叹……
不到几日,行宫中就传开了,此次遭遇狼群袭击,赫云连城护驾有功,即将提升为正三品禁军上品大将军。
三奶奶不无羡慕地道:“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自是有机会护驾救驾的。”
一连几天,赫云连城都没有回竹馨居,但皇后每天都安排了小暖轿来“接送”赫云连城,郁心兰知是要瞒下他从未回院子的事,因而对家中的其他人都没提及。
故而听到三奶奶泛酸的话语,郁心兰也只是微微一笑。赫云慧有点闷闷的,只喊着无聊:“既不能回京,又不能打猎,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郁心兰嗔了她一眼,“说了待陛下的伤好一些便会返京。你刚才的话可莫给旁人听了去。”
忽地想起芜儿昨日取饭时看到的情形,郁心兰忍不住问:“听说,昨个儿秦小王爷似乎到咱们竹馨居来了……”
三奶奶掩唇轻笑:“可不是,秦小王爷还赞二姑娘马术精湛呢。”看来秦小王爷真的对赫云慧示好了。
想起上巳节时诸多美女在秦小王爷面前抚琴吹萧变相讨好,他都爱搭理不搭理的,这人自视甚高,怎么可能看上赫云慧?赫云慧即使精心打扮,也是以特别的英气吸引眼球,离大美人尚有一段距离。
看在最近交情还不错的份上,郁心兰婉转相告:“秦小王爷少年得意,眼界甚高,难免……”
话还未说完,便被赫云慧切断:“他得意个什么劲?我看到这种女里女气的男人就讨厌。”
郁心兰差点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不知道自认为貌似潘安的秦小王爷听到这番话,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涨红了那张白嫩嫩的小脸?
正说笑着,锦儿和芜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一奶奶一瞧漏刻,“哟,都到饭点了,咱们走吧。”拉着赫云慧告辞了。
走远几步后,三奶奶轻叹道:“还好你对秦小王爷无意。”
赫却慧不解,“什么?”
三奶奶瞧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大嫂娘家的五妹相上了秦小王爷……都不算秘密了,若是你对秦小王爷也有意,她定会编排秦小王爷的不是,让你打消这个念头。”
侯爷和夫人们对孩子相对比较宽容,定下的几门亲事,都事先问过儿女们的意思,三奶奶那人精似的,自然听得出郁心兰没说完的话里有什么意思,她见赫云慧最近与郁心兰走得近,少不得要拆分一下,那是自己的亲小姑,不是么?
赫云慧听到三嫂这么说,果然蹙起了眉,自己不喜欢是一回事,旁人作怪挑着不喜欢又是一回事。只是她还有些迟疑:“大嫂……不是这种人吧?”
落人口实的话三奶奶自是不会说的,只会说有歧义的话:“相处久了,你自会知道她是哪种人。”
屋里头,锦儿边摆碗筷边道:“刚才去尚膳监取饭,路上遇到个小厮,向我们打听大爷的事。”
郁心兰一怔,忙问:“你们怎么说。”
芜儿答道:“就说是早出晚归。”
郁心兰这才放了心,赫云连城几日未归,丫头们是瞒不住的,好在她用皇上的命令压住了……却不知这样何时是个头,也不知皇上的用意是什么,更担心连城是不是受了伤,有没有人悉心照顾。
郁心兰都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自己会担心这么多的琐事,夜深了,才满腔心事地睡下。朦胧间身边仿佛多了个火炉,暖暖的,在这初冬天气里极是令人安心。
郁心兰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手足并用地缠了上去,火炉也很体贴的包围住她,令她倍感温暖。
只渐渐的,有点过于温暖了,身上多处窜起了火苗,躁动不安……郁心兰终于被躁醒,才真切的感受到熟悉的亲吻,绵密地在脸颊和劲颈间游移,火热的大掌在胸前辗转揉捏……
郁心兰倒抽口气,不确定地问:“连城?”
赫云连城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注视着她,低柔的声音中带着愉悦的笑意:“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无碍,久悬的心终于可以落下,郁心兰又是开始又是委屈,眼眶一热,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赫云连城的夜视力极佳,瞧得分明,忙问:“怎么哭了?”
郁心兰忽而察觉自己对他太过挂念了。可她却不知他是否挂念她,心下又气恼起来,抬头张嘴,就往他肩下咬下去。哪知咬到了一口纱布,还有淡淡的药草味,她大惊,轻呼道:“你受伤了?”
赫云连城立即压住她的唇,叮嘱道:“不能让外人知晓。”
原本不打算多说,郁心兰哪里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