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伤心画不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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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在御林园时,白衣人跟我说过,如果我不杀了刘锦,便会为他而死。天,我跟刘锦之间到底后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我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胸口憋得难受,便撩开车幔将头探了出去。
外面天空瓦蓝,空气凉爽怡人。
我长吐了一口气。
这时,路边的草丛突然动了起来,我心里大感不妙,还没回过神来,眼见几个穿着白袍子的人从草丛中窜出,手中各拿一把弩,齐刷刷地对准了马车。
耳边传来几声尖啸,只听耳边一声闷哼,坐在我身边的刘锦被弩射中,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胸口不断冒出,很快染红了整件衣服。
我乱了手脚,束手无措地看着他。
“你,你不是说过会为我而死么?”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鲜血从他口中涌出,顺着下巴不停地流淌下来。
“皇上,你怎么样?”
“你不是说会为我而死么?你怎么没死啊。”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
他死了,白衣人把他杀死了!
“皇上!皇……”
“我在这里,在这里,别怕,乖,别怕—”
我蓦地睁开眼睛,原来刚才做了一个荒唐而可怕的梦。尴尬的是,也不知道是后来刘锦抱了我,还是我自己主动钻到他怀里去的,这时正窝在他怀里,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我的脸“腾”一下地红了起来。刘锦却是一脸的坏笑,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得意,大概觉得我口是心非的。
“做了个恶梦。”我回过神之后,傻笑着从他怀里坐起来,掩饰性地拨着前额的头发。
“做了个什么恶梦?”
“梦见你死了,所以我一着急就喊起来了。”我很老实地回答,然后抬起头,见到刘锦气鼓鼓地瞪着我,便又加了句:“真的!”
太阳西沉时分,一行人到了豫章城。
赶马车的侍卫说大概还有两天的行程我们才能到达吴中。
豫章比柴桑大出许多,而且比起后者更加繁华热闹。马车在街上停停走走,之后终于选定了一间名为“豪享来”的客栈。
大概正值淡季,住店的客人并不很多,我们进去的之后只见到三四桌客人正在喝酒聊天。
刘锦说人少,清净,点名着就住下了。
客栈老板是个瘦高个的中年男子,穿着青布长衫,看起来显得很儒雅。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是个熟读四书五经的书生呢。
陶青问老板要了几间客房,众人各自回房整理了一下,便下楼用膳。
众人均是又饿又累,连一向挑剔的刘锦都闷声不响地吃了两碗饭下去。酒足饭饱后,豫章城内已是华灯初上,但见街上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白天。
陶青见刘锦来了兴致,便提出去豫章城内逛逛。我坐了大半天的车虽然有些疲累,但一听说去逛古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倦累的感觉早已被我抛出了九霄云外。
陶青先跟客栈套近乎,问他豫章城内有什么可玩的。
客栈老板满脸堆笑地说道:“出了店门左转走一会儿到美人巷,再右转一直走,就能走到江边。这儿可是豫章城最热闹的地方啦,号称不夜天,**地。”
他看了看我,又道:“不过那地方恐怕不适合携女眷前往哟。”他闷闷的笑,跟之前儒雅的样子大相庭径。我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么?
其实从老板称那块地方的名字便可以听得出来,那儿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我看看刘锦,见他正一脸无辜地看我。
“不去便不去吧,我也觉得累了。”我说,垂头丧气地往楼梯口走去。
“等等!”刘锦叫住我,“想去便去吧,没人规定女人不能去不是。”
陶青的唇角抽了抽,“公,公子……”
刘锦朝他做了个手势,凑过来轻声对我道:“换了男装再过去。”
我摇摇头,“忘记带了。”
“居然?”
“真的。”我很认真的点点头,原本我是想带身男装以防不时只需,结果被阿不那丫头落在了宫里。
本来借着穿一下其他人的衣服也好,可偏偏他们几个的身材都大了我一个码,想想也没了招。
刘锦闷闷地想了一会儿,竟然还是点头同意了。
留下了赶马的侍卫和阿不容秀在客栈留守。
所谓美人巷,性质有点像清末时期的八大胡同,沿着巷子一路走,看到大大小小的妓院有几十家。规模小的就在门口上插支旗,上面绣着什么“水莲”“翠红”之类的字眼,我猜这些都是烟花女子的名字。
规模大的,都是几层楼的,整座楼布置地金碧辉煌,气势不凡的大门口挂着几串打灯笼,灯笼上面写了烫金的名字,这么一来连着这些烟花女子的身份似乎比小规模那些的高出了许多。从里头传来一阵阵的莺歌燕语,抬眼望去,见到里面影影绰绰,好不热闹。
刘锦陶青等人英俊不凡的贵公子气质自然是惹来了不少老鸨龟公们阿谀的笑脸,只是每次上前搭讪时,见到他们身边还跟着个女人,脸上都会露出古怪的表情。
于是那些露骨的拉客行话在他们嘴边转溜一圈之后,难免会被他们吞了不少回去。
又一拨老鸨龟公遭到拒绝。
“看来我还真是不该来。”我干干地笑了几声。
刘锦“嗯”了一声,陶青则看看我,面无表情。
“那我回去了。”我说,心想你们这些个男人现在心里就跟猫抓似地难受吧?
刘锦也不答话,只顾着东张西望,嘴唇紧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指指前头道:“走,我们去前面瞧瞧。”
顺着美人巷一路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到前面硕大的江面,一艘艘装饰华丽的花船沿着码头停靠,从船窗透出的灯火照亮了大半个江面,被盈盈江水一反射竟呈现出五彩的光芒。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不夜城。
码头上人来人往,挑着箩筐卖东西的小贩夹在人群中,灰色的短褂和颓废的样貌在道貌岸然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晃眼。
“客官,行行好,赏给我们一点吃的吧,我们娘俩逃难过来的,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啦。”
“呸!拿开你的脏手!恶心!”
我听见“嗵”的一声,紧接着有孩子尖锐的哭了起来。
我转过身,见到两个衣衫褴褛的母女,母亲看起来的二十几岁,女儿大概只有五六岁。刚才小女孩拽住了一个肥头大热耳的男人想要点吃的,结果竟被一脚踹了出去。此时正跌在地上痛哭,年轻的母亲见状赶紧扑过去抱紧了孩子,默默地流着眼泪,脸上里尽是无奈和凄楚。
我叹了口气,从锦囊里面掏出一些碎银塞到那个母亲的手里。她看了我一眼,原本暗沉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些生气,拖着孩子要给我磕头,我赶紧扶她们起来了,嘱咐她们赶紧去附近买点东西吃。
女人牵着孩子千恩万谢地走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只是我帮得了她们一时,却帮不了她们一辈子,想到她们以后的生活会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便隐隐地觉得心酸。
刘锦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眸子里面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情绪。从美人巷出来,他便一直是这个样子。
这时,陶青突然一脸紧张地俯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刘锦的唇角微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咱们也上花船瞧瞧去。”随即看看我道:“走,带你上去玩玩。”
“我上去……会不会扰了你们的兴致?”
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没事,没事,由你陪着喝酒更好。”我见他虽然一脸嬉笑,但却显得有些刻意,心里有些吃不准他这时到底是什么心思。
刘锦看中了一艘叫“九重天”的花船,就在我们刚才在下面看乞丐母女的时候刚上去了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
在码头上负责接应的男子见又来了生意,笑得脸上的肥肉把眼睛都给遮没了。但见我是个女人,又显得有些犹豫,连连赔笑着说女人不能上船,不合规矩等等。
刘锦一把搂过我道:“怎么不合规矩了,本公子在美人巷见到了个合心意的,带过来不行啊?”
那男子挠挠头,依旧一脸的为难,“这位公子,其他家的姑娘带到我家的船上似乎也说不过去吧。”
刘锦哼了一声,“没见到我这儿还有这么多的兄弟么,了不起本公子等下再要一个你们家的姑娘怎么样?”说着,他给陶青使了个眼色,陶青会意,马上就往男人的手里塞了了些银子。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男人马上变得开通起来,只见他跑到船上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招手示意我们上去。
一行人顺利上了船,刘锦却依旧搂着我不肯撒手,美其名曰:做戏要做全套。
“不然,你肯定会被扔到海里去的。”他笑嘻嘻地说,“所以,还是跟着我吧。”
第八十二章
正在我们说话的当儿,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走上来,一脸的阿谀的笑。
“哟—几位公子面生的很呐,是第一次来?”
刘锦点点头,笑答:“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儿有什么好货色都领过来让我们瞧瞧。”
“自然自然,公子里边请吧。”女人领着我们进了船上的包厢,里面摆着一张刘桃木的八仙桌,桌上已经预先放好了几盆瓜果。女人让我们等一下,过了一会儿听得几声轻笑,几个长相不俗的烟花女子笑盈盈地掀帘而入,按着次序在各人旁边坐下了。
一会儿功夫便劝酒的劝酒,发嗲的发嗲,一点都不显得生分。
所谓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女人们的撩拨自然很容易就激起男人的**。
陶青这人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只见他不时跟烟花女子调笑着,眼底却平静地很。刘锦么,大概是因为我在他身边有所顾忌,尽管有个相当美艳的烟花女子的一双酥手几乎要挂在他脖颈上,表现倒也还算淡定。
倒是四大高手面色红红,看来内心已经澎湃不已。他们时不时地抬眼望望刘锦,显得有些羞愧,想必在竭力控制着自己,不想在主子跟前失礼吧。
我在一旁从容地剥花生吃,剥瓜子吃……这里发生的一切可跟我没啥关系,只要不现场表演三级片就行。
这些烟花女子将我当做了竞争对手,自然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抱着刘锦的那个还特意把酒洒到了我身上。
“哎呦—真是对不起啊。”对方先做惊恐状,紧接着又做道歉状。
我嚼着花生,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你们继续。”
那女子倒是惊讶了,转头大声对刘锦道:“公子,你找的这个女子一点都不解风情。”
刘锦点点头,冲我笑道:“不错,不过本公子倒顶喜欢这种类型的。”
那女子嘟起红唇,脸蛋往他胸口蹭了蹭,又蹭了蹭:“那我呢?”
刘锦在她的粉颊上捏了一把,依旧笑道:“别拿你自己跟她比,这是自取其辱明白吗?”
女子愣了愣,等回味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带过一丝苦涩,但随即很快就换了一副笑容上来,我想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只是个卖笑的,不管客人如何贬低自己都还是得强颜欢笑。
我突然为眼前的女子觉得可惜。毕竟,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会愿意从事这样的职业。
这时,从隔壁的包厢飘来一阵琴声,紧着着听到有女子轻轻吟唱: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 (出自乐府诗—陌上桑)
刘锦听得很出神,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笑意。
“唱歌的是谁?”一曲终了,他便问身边的女子。
“是藜洛,九重天最红的歌女。”
刘锦恍然大悟般地“”了一声,让陶青将老鸨叫了进来,吩咐道:“把藜洛给本公子找来。”
“公子,藜洛今天晚上有客人了,脱不开身啊。”老鸨一脸的讪笑。
“她的客人出多少钱,本公子今天给双倍!”刘锦一睹芳容的决心看来很强烈。我在心里暗自冷笑:前两天还缠着我问什么是爱,这人还没见到呢,只听到人家娇滴滴的声音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本性啊,本性。
老鸨听到双倍两字眼睛先是一亮,原本还以为她会转身就把那个叫藜洛的女子拉了过来。谁知她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藜洛的客人都是豫章城内有头有脸的人,我们可吃罪不起啊,公子不如改天……”
她话音未落,只听地“呯”地一声,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不过是个小小的歌妓,架子倒是不小。”
老鸨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赶紧上来赔笑道:“公子莫气,公子莫气。”一边给边上的几个女子使脸色,希望她们能够使出所有的本事让暴躁的客人平息了怒气。刘锦却偏偏不给面子,站起身来冷着脸道:“这些庸脂俗粉还不配伺候本公子,走!”
刘锦的这一通脾气来得突然,说走就走。
陶青一如既往地帮他善后,我们下船走了一段路之后,才见他从后面匆匆追了上来。只见他伏在刘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刘锦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一路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