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华冠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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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只想承欢膝下,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女儿舍不得你们……”青玉说着就发出呜咽之声,嘤嘤不成语。
“玉儿,娘亲也舍不得你,可是这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柳氏起身上前,掏出帕子给青玉擦眼泪。
青桑看着抹着眼泪的二人,彻底糊涂了。
“玉儿、桑儿,为父何尝舍得你们,只是岳丈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蒲家。一旦入宫为妃,于己于家都是大好的。”蒲继年叹了口气。
入宫为妃?不会吧?青桑睁大眼睛看着蒲继年,怎么也不相信这相伴了五年的慈父也是个“卖女求荣”的主,想着把女儿弄进宫去让自己锦上添花。
“桑儿,按理你还未加笄,不该纳入待选名册,可是内臣程公公却向陛下举荐了你,陛下这才请刘画师予玉儿画像之时也将你的画像一并画了备案。”蒲继年心里对青桑也是不舍,这个女儿同他最亲,才情颇佳,最合他意,他本打算过几年再为她的婚事打算,没想到这次选妃却把这个才十三岁的女儿也算上了。
“夫君,程公公怎会得知桑儿之事呢?”柳氏不由奇道。
青桑也好奇地看向蒲继年。柳氏问得就是她心中所想。
“这也怪我。半年前,礼部李尚书邀我过府喝酒吟诗,我一时兴起带了桑儿前去。席间桑儿对李尚书的发难都对答如流,李尚书就记在了心里,在这次选妃中特地向程公公提了,程公公又向陛下提了。这才有了给桑儿画像之事。”蒲继年解释说。
李尚书?青桑略略回忆,想起半年前父亲带她去李府之事。看来“才”不外漏才是正理啊,这下可好十三岁就有可能要嫁人了。想起前世三十岁都还没结婚,青桑真是欲哭无泪啊。
“唉!”蒲继年再叹一声,愧疚地看了看青桑,朝着柳氏说道:“筹备之事就有劳娘子了。”说完,迈步离了前厅。
“玉儿、桑儿你们过来。”一直端坐着沉默不语的老太太终于发话了。
两人只得走上前。
老太太伸出手牵过二人,正色道:“选妃一事事关我府声名,不管能不能入选,你二人都不可丢了礼数。”
“玉儿/桑儿谨记。”二人点头应道。
老太太这才点点头,对柳氏说道:“大娘子好生筹备。”说完,由着丫鬟扶着也离了前厅。
现在,厅里只剩下柳氏、青玉、青桑三人了。
柳氏对二人又叮嘱了几句,并唤来二人的丫鬟翠岚、雪盏训诫了一番,这才让二人离去。
青桑一进房门就见着母亲王氏坐在房中等她。
“娘亲来了。”青桑上前请了个安。
王氏搂过青桑,泣不成声地说道:“我儿这才十三,怎就要入宫了。”
青桑心头一酸,轻声安慰道:“娘亲,现在只是在待选名单之中,倒未必就能入宫了。”
王氏抹了抹眼泪,看着青桑稚气未脱的小脸,凄然道:“不能入宫最好。为娘虽说没见识,但也听过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愿我儿大富大贵,只愿你守得一人平安度日。”
青桑一直以为王氏这人胆小敏感,小家子气,却没想到今日之言却颇有些见识,而这舔犊之情一览无余。青桑喉头一紧,眼泪就上了眼眶,搂着王氏的腰哽咽道:“娘亲!桑儿也是万分不舍得。”
王氏一听更是抱着青桑痛哭起来。
这一夜,青桑窝在母亲的怀里,眼角带泪地睡着了。
第二天,雪盏早早地就为青桑梳头打扮,柳氏不放心,还遣了房里的瑞珠前来帮忙。本来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打扮完的,却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而且不知何故还不让吃早饭,只给了半碗银耳羹。
青桑折腾了一早,又没吃饱,画像时又呆立了两个时辰,等这一切都完工了,青桑手麻脚麻,浑身酸痛,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王氏心疼她,只叫人给做了一碗面端到她房中,便没再烦她。
画像呈上御览三天后,青玉、青桑双双入了“三考”名单。
初考就是审容貌,辨听声音。只要有一处看不顺眼,听不顺耳的,当场删名回家。
第一场过后,一百二十名只剩五十六名。青玉、青桑依然在册。
下了马车,二人相扶进了家门,老太太、柳氏、香云、王氏等一众女眷都在前厅等着她们,就连久病不出门的郑氏也来了。
青桑累了一天,脚儿酸得直打哆嗦,却见青玉依旧有礼有节地给各位长辈请安告好,也不得不跟着行礼。
之后,老太太令人搬来了两个绣墩,让两人坐下。
青桑刚坐下就觉得旁边有一道目光冷冷射来,余光一瞟,是站在柳氏身后的青璧。
青桑知道她这是恼自己因有了入宫选妃的资格,提高了在家里的地位。青璧这个嫡出的女儿都没资格坐,她倒有了,依青璧的个性不恼她才怪。可惜谁又知道青桑压根不想进宫,先不说宫里规矩多不自由,就说前世看得那些宫斗小说、宫斗电视剧,哪个不是尔虞我诈,踏着别人的血肉往上爬。腥风血雨的实在不适合她。她上一世已经死在斗争下了,这一世可不想再枉死。
正恍神间,就听老太太在问初考之事。青玉清清楚楚地答着,直说得老太太、柳氏等喜笑颜开。不管怎么说,初选就淘汰了一半多,而蒲家的两个女儿却都还在名册内,这怎么着也是喜事一桩,于是,今晚老太太恩典,一大家子吃了顿丰盛的。当然蒲继年忙于朝堂之事,尚未回府。
陪着一家子吃完晚饭,青桑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了,看得出青玉也累得够呛,偷偷捂着嘴打哈欠。
青桑悄悄扯了扯青玉的衣袖,低语道:“回房吧。”
青玉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向长辈们告辞。
“快回去歇着吧。你们确实也累坏了。明天一早还得再选。我和你们大娘再聊会。翠岚、雪盏,好生服侍着两位姐儿,不得有差池。”老太太点头准了两人。
两人行了礼,出了前堂走向房里。
到了院子里,两人凭栏而坐,稍作休息。
“今儿真是乏了,一早的就站在内庭候着,直站得脚酸。”青玉揉了揉膝盖,埋怨道。慌得翠岚就要上前帮她,却被她挥手阻了。
青桑轻叹一声,疲乏地说道:“正是呢。明天还要考。不知要怎样的折腾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青璧在身后冷冷说道:“大姐、三妹好兴致呢,老祖宗还怕二位累了,心疼着让赶快回去呢。”
青璧语带奚落,让好性子的青玉都微蹙了眉。
“璧儿,我和桑儿只是略作休息罢了。”青玉说道。
“姐姐平日里修身养性不曾劳神伤体,此时定是乏了,可这山乡野草本就粗生粗长,踢天弄井的也不见累,这会子却也累了,怕是受这规矩绳墨的累吧。”青璧看着青桑虽还显稚气,却已经美丽明艳的小脸,蔑笑道。心里却想:怪不得皇帝破格点了她的名,这小妮子竟越长越美了。青璧恨得牙痒痒。
“璧儿,怎可如此说你妹妹。”青璧刚刚的话无理至极,拐着弯讥讽青桑的出身,笑话她没规矩,这样的说辞竟是连同四娘一块骂了,岂不是大不敬。
青桑哪会听不出青璧话里的讥讽之意,只是有青玉出头,她也不想正面和青璧冲突。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样想着,青桑起身就想先行离开了。
“大姐,我所言众人皆知,有何说不得。老祖宗不也常说她是野孩子么?想来父亲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否则怎么会给四娘生得两个孩子一个取名桑、一个取名禾。农户出身的人也只能生出庄稼来。”青璧挑衅地看着青桑,她不信她会不怒。这几年青桑转了性,得了众长辈的宠,她这个嫡出的女儿反倒落了后,这让她想起来就心头蹿火,压也压不住。她就是要激怒青桑,让众人看看她顽劣的本性。
“二姐才学广识,定当懂得田间之物生机勃勃,逆境而生。父亲大人为我和禾儿取桑、禾之名一是为了愿我二人如同桑、禾般茁壮成长,二是希我二人懂得农桑之苦,惜稻珍穗。”青桑字字珠玑,直说得青玉连连点头,青璧变了脸色。
“强词夺理,桑禾分明都是些粗长之物,难登大雅。”青璧不服地驳道。
“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父亲常说千行万业抵不过田。食之五谷皆来之不易,虽长于田间地头,却是万物之基,且终将精凿成白粲,研磨为玉粒而端上显贵餐桌,登上大雅之堂。”青桑不卑不亢地说着,既说明了桑、禾之类庄稼的重要性,也告诉了青璧丑小鸭出身再怎么不好,也终会变成白天鹅,又暗讽青璧为“时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青璧气红了脸,却接不上话。
青玉暗暗赞叹青桑才学,不过青璧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也不愿见她下不了台,笑吟吟地说道:“我的两个妹妹都是有才之人,羡煞我这个做姐姐的了,今天忙了一天都累了,我们早些歇息吧。”说完,扯过青璧的手臂,将她拽走了。
青桑回身朝另一边走去,却见假山后面似有一道人影,惊问:“是谁?”
闪出地是刚刚忙完公事回府的蒲继年。
“爹爹回来了!”青桑甜甜叫道,迎上前去。
蒲继年蹲下身子,平视着青桑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怜爱地说:“还是桑儿最知我心。”他指得是取名之事。以前为青桑、青禾这两个名字王氏没少和他抹过眼泪,王氏不识字,也是听了一些婆子传得“嫡女是玉璧,庶女是桑禾”之说。老母亲也曾提过不能太厚此薄彼,毕竟都是蒲家的子孙。他都一笑了之,他们都不明白这名字的含义。今日听了青桑一席话,越发觉得还是这三女儿最为贴心,得知她已过初考,离入宫又近了一步,心里越发的舍不得。
“早些歇息吧。”蒲继年拍了拍青桑的肩,起身朝书房走去。脸上的不舍没逃过青桑的眼,青桑心里也是一酸。
“小姐,天色已晚,回房吧。”雪盏低声唤道。
青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第三章意外落选
二考审得是礼仪,三考审得是才艺。
青桑本无心进宫,因而不似青玉那般精心准备,只是随意弹奏一曲,却也顺顺利利的过了。
“三考”过后,最终只得二十人。
宫里的公公宣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要这二十人五日后到元华殿觐见,最后留与不留再由皇后娘娘定夺。说白了就是还要面试。
青玉、青桑带着喜讯回到蒲府,一进门又见一大家子的女眷围坐一堂,嘻嘻笑笑地等着她们呢。
自打她们二人开始选妃以来,这老太太就常常携着一大家子在这等着她们,非要拉着她们聊上几句才算心安。
进宫参选本就是耗精力体力之事,回来又得应付这一大家子,礼数上还不能少了。别说青桑有些撑不住了,连青玉这样的好性子也有些奈不住了。
两人今日回来又见此阵容,不禁都暗叹口气。照例行了礼,落了座,老太太又开始问东问西的。最后还得意洋洋地做了一总结:“凭着我们玉儿的温婉贤淑,桑儿的才思敏捷,这入宫实则是无阻的。阿弥陀佛,祖宗保佑,玉儿、桑儿为我蒲家光耀门楣。”柳氏、香云等人也连声附和,对青玉、青桑赞不绝口。
青玉、青桑相视苦笑,不作他言,由着老太太高兴去了。
正热闹间,忽闻祥叔急急入内传话,说是老爷和相爷来了。
相爷即柳氏父亲,青玉、青璧外祖父,当朝宰相柳连春。
众人起身朝着正走进堂内的柳公行了礼,待他和蒲继年坐定后,这才一一落座,而青玉、青璧、青桑则立于亲母身后。
“婿郎,这个就是青桑?”柳公环视了这一家子,目光看向王氏身后的清秀女孩,心里虽猜这就是青桑,但嘴上还是要问问才能确定。
“正是!桑儿,快来拜见相爷。”蒲继年提醒道。
青桑不慌不忙地从王氏身后走出,来到堂前,跪地叩拜。
“不必行此大礼,既是玉儿的姐妹,就同是我的孙女,不必如此拘礼。”柳公抬了抬手示意青桑起来。再一细看,心里不禁也是一惊,怪不得礼部李穆那老家伙将这妮子记得那么牢,还在大选时力荐。果真生得玉貌芳姿,现才豆蔻年华,若过了及笄还不知怎样的天姿国色呢,只不知才华如何?
这样想着,柳公略一思索,提了几个小问题,青桑都得体的答了。
柳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稍有见识更显得识体知礼。”
青桑原只在弟弟家宝满月喜宴上远远地见过柳公,模样也没看清,今日偷偷抬眼看了,眉目慈祥,声音温润,虽处高位,却不咄咄逼人,心里对他就有了三分好感,见他夸奖自己,不禁低头道:“桑儿才疏学浅,惹得外祖父大人笑话了。”
外祖父的称呼稍显亲昵,但青桑也是觉得柳公和蔼,冒了个胆。
柳公哈哈一笑,果然不在意,只是说道:“你也不必过谦,你父可是新科头甲,才高八斗,所生之女定不输于旁人。”柳公之语特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