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华冠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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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人上前欲将绿锦带下,但绿锦却扑到香云身边,死死抱住她的腿,哭喊道:“二娘子救救我,你知那药我是用来治伤的,绝不是用来害人的啊!”
香云脸色越发惨白,畏怯说道:“我是将那药用于你治伤,但又如何知晓你是否害人?你且随了陈公去,他自会查明真相。”
绿锦听闻,只是抱着香云的腿痛哭,不肯放手。
陈泰来见此,倒未命人强行拖曳,反而问香云:“二娘子,敢问这药你是从何而来,用于何处,手中是否还有?”
香云赶紧答道:“禀大人,此药是小姐(即柳氏,香云曾是柳氏的陪嫁丫鬟,故一直保留此称谓)所赐。奴婢幼时曾为浣衣房的洗衣婢,双手长年累月浸泡于水中,年岁渐长后,逢那天气变化,便常常疼痛难忍。小姐听闻这羊踯躅用于风湿顽痹、止痛定痛效果甚好,这才命人置了赐于我。”
“你可知这药有毒?”陈泰来问。
“不知,要是知道这药有毒,定不敢送于绿锦,而酿了今天之惨祸。我家小姐死得真是冤枉。”香云说着,凄然落泪。
“香云乃我女静惜贴身侍婢,与她一同嫁入蒲家,后又由静惜做主给了婿郎做了二房,她与静惜情谊深厚,断不会加害于她。”这香云原是相府的洗衣婢,机缘巧合之下柳公见她机灵,又善梳头,便提了她伺候柳氏。可以说她从小与柳氏一同长大,后又一同嫁入蒲家,同柳氏的感情正如柳公所说,深厚异常,无人觉得她会去加害柳氏。
陈泰来略一思索,说道:“大娘子去了后,二娘子可有望扶正。”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惊诧。大家只想到香云与柳氏的感情,却忘了这一层。柳公也有些怀疑地看向香云。
香云面无人色,凄凄哭诉道:“老爷在狱中,能否救出尚不可知,家中又无可依之人,只得小姐之力方才有望。我若有心主位,也不会选于此时。老爷若无,主位何用?更何况小姐待我情深义重,我对小姐忠心可鉴,若是我加害小姐,我愿死后入那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听她说得诚挚有理,也不再疑她。
于是,所有的疑点又回到了绿锦身上。
“奴婢真得没有加害大娘子,真得没有。”绿锦双眼发呆,喃喃说道。
青桑见状,心生不忍,上前蹲下身,对绿锦说道:“久闻陈公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若真不是你所为,你可放心随他去,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绿锦满脸是泪,抬头看向青桑,愧疚道:“那日之事,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请三小姐不要记于心上。”
青桑安慰道:“我知你是受五娘所迫,那日之事,也是她所为,我定不会记恨于你。”
绿锦闻言,惨然一笑,一股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渐染了香云的裤腿、青桑的素白孝衣。
青桑惊恐万分,伸手扶住绿锦缓缓倒地的身躯。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涌出,青桑的袖子上、手上都是她的鲜血。
“不好!”陈泰来命郁郎中上前抢救,却依然迟了一步。
绿锦已咬舌自尽,死在了青桑怀中。
第十八章血溅灵堂
数日来,桑园府门大开,即使夜晚也亮如白昼。乱哄哄人来人往,哭声摇山震岳。
绿锦畏罪自杀。死后,只被草草地扔于了那乱葬岗,若不是陈泰来等人拦着,柳公恨不得将她剁成了肉泥祭女儿。
陈泰来因绿锦已死,死无对证,其他人等也未查出有何蛛丝马迹。青桑知道他对自己有了疑心,只因绿锦是在她说完那番话后咬舌自尽的。但青桑行得正做得端,问心无愧,陈泰来问了她一些话,她都如实答了,最终还是脱了嫌疑。
绿锦是淑晚的丫鬟,既然柳公认定是绿锦所为,自会怀疑淑晚,且柳氏被害也是在那淑晚被赶出府之后,虽不能断定是淑晚指使,然于情于理也得提她回来问个明白。
这边陈泰来遣人去找淑晚下落,这边蒲家因凶手已办,也开始着手柳氏的丧事。
由于蒲柳氏是被人加害而死,老太太惧她怨气难散,请了阴阳师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并请了僧人在大厅上做法事,超度亡魂。
不知是否柳公求了圣上大恩,蒲继年竟被放了出来。
蒲继年回到府中,见那桑园一片白漫漫,悲从中来,堂堂男儿竟蹲于门廊嚎哭起来。
闻声赶来的老太太见儿子哭得伤悲,不禁也哭起来,说道:“我儿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有你在,家中也有了主心骨,可怜我那静惜,贤淑孝顺,如今竟被人所害,伸腿去了。”
蒲继年听闻老太太之言,心中更是悲怆,最爱的五娘子如此不堪,在落难之时背离自己不说,还指了丫鬟绿锦害死了对自己最重要的大娘子。好好的家被她弄得七零八落,那懊悔自不用说。
蒲继年虽被放了出来,但皇帝并未下旨官复原职,只说是家中有丧,特释悼念。所以前来上香的人并不多。青桑见父亲昔日好友也未来几人,便深感这世态炎凉,若不是柳氏是宰相之女,怕是这几人都不会来。
柳氏亡故,最为痛心的莫过青璧,亲姐年初丧,深秋又丧了亲母,世间至亲的两人都已不在了,青桑见她日日啼哭,对她恻隐之心顿起,不顾过往嫌恶,日日陪伴于她身边。而青璧也并不排斥,虽同她不多言语,但语气里早没了昔日的刻薄。
其实,自上元佳节过后,青璧从那宫中探青玉回来,对她似就不如以往敌对,特别是前些日子她遭五娘毒打,青璧竟还出手救她,并在柳氏欲息事宁人时还出言想为她作主。忆及此,青桑对青璧这个二姐的厌恶就少了许多。且今时今日蒲家多灾多难,一家人自是应当同舟共济、肝胆相照。
除了青璧之外,二娘子香云也是日日都要在那停灵之室,痛哭一番。
三娘郑氏,因身子弱,只能偶有哭悼,多数还是呆在自个院中。
而蒲继年因过于悲哀,不大进食,加上在牢中呆了几日,身子也不爽了,对那丧事是力不从心。
老太太原是想逞能主事的,岂知当晚就被柳公下了威,又见了血,心中已是胆颤,竟闭关于那佛堂,每日只有服侍的丫鬟熬了细粥、煮了小菜送去,旁人除蒲继年外也难得一见。
结果,到了最后,这丧事的大小事务都落在四娘子王氏身上。
王氏不畏勤劳,天天按时刻循规矩点卯理事,倒也井井有条。
柳公已不便再参与此事,但仍着了长子前来协理。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来监督的,但见王氏万事妥当,回去禀了父亲,柳公这才说了句:“难得这四娘子还是个懂事的。”
这日,青桑正于青璧在灵前伺候烧纸,忽闻灵室内一声响动,一直哀哭的二娘子似没了动静。
两人相扶撩帘进了灵室,只见昏暗的烛光下,二娘子香云瘫倒在棺木前,棺木上还有那鲜血顺着棺壁滑下。
青璧尖叫一声,顿时晕厥在地,青桑也吓得手脚发软,抱着青璧,瑟瑟发抖。
外堂垂首侍立的小厮闻声进来,见此情景无不慌了手脚,有两个机灵的忙跑去禀了蒲继年和王氏。
二娘子香云,从小伺候柳氏的侍婢,忠心殉主,撞棺而亡。此事传到柳公耳中,甚为称叹,收为义女,一并停灵。
发引之日,蒲家众人皆悲鸣相送。
柳氏、香云的丧事办完后,已入冬。
柳公曾有意要带青璧回柳府,但遭了蒲家众人的反对,青璧自个儿也谢了外祖父的好意,决意留于蒲家。
而那原本想要牵线于青璧的马家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主,见蒲家此番遭难,借口正值丧期,不便提及亲事,暗地里却结了旁的亲。
灰暗与阴郁的天色更让千疮百孔的蒲家显得凄凉落寂。
然,失亲之痛尚未淡化,又传来了献青璧去北戎的旨意。
青桑大为不解,其一青璧尚在那守孝期,怎可以在此期间远行外嫁;其二,柳氏也只有青璧这一个女儿,柳公也会竭力力保,且青璧为嫡出,自己为庶出,在地位上自己更处于劣势,怎么现在就选了青璧。却见青璧脸色虽差,但神态倒坦然。问了父亲终得知,竟是青璧自己求的。
为此青桑更为震惊,乃蒲继年也不知青璧何故,只是悲叹道:“你和青璧皆是我亲生,为父怎忍心送你们去那蛮荒之地,只是为父也不知青璧为何去求了太子殿下,自荐去那北戎。”
青桑知道父亲确实不知,但没想青璧竟是求了太子,个中缘由也只有问了青璧才知。
急匆匆地去敲了青璧的门,岂料青璧闭门不见。
青桑不死心,连日来瞅着时机想要见青璧一面,谁知青璧似铁了心不见任何人。
青桑也求了父亲去求柳公,然蒲继年去了几次,回来后皆是摇头,说柳公言是青璧自个铁了心,无人能帮。青桑虽自己万分不愿去那北戎,却也不能见青璧就这样去了,她隐隐觉得青璧此为皆是因为自己。怎奈无论她如何在房前哀求哭喊,青璧都不发一言,不愿一见。
直到一日,正式的旨意下了,定于十日后由使臣带着十名美女、押着千两白银、千匹丝绸出发去北戎。
而蒲继年竟也复了职。
两起两落后,蒲继年对朝事淡了不少,加上一年来丧女又丧妻,心性也磨了些,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家中。
特别是对青璧,即使是闭门不见,蒲继年也每日必到房前说上几句话。对于郑氏,蒲继年也时常到她院中坐坐,说些外头的新鲜事于她听,使得久病的郑氏反倒有了些生气。
而王氏,自丧礼之后,蒲继年越发的倚重她,曾流露出待柳氏、香云丧期过后,扶她为正室的想法。家宝也请了先生在家中教导,只是家宝似不喜读书,更喜武功,蒲继年对此先是有些不悦,但听了青桑的劝,也给请了个教头,教他习武。若能文武双全,倒也欣慰。且也琢磨给家宝起个大名,原先生提议名文博,取那学识广博之意,但家宝却嘟着个小嘴,和青桑诉苦说此名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喜欢,最后求着青桑请父亲改了,名擎宇,意思如青桑所说,顶天立地。自此,蒲家唯一的儿子大名就叫了蒲擎宇。
这日,青桑在听了圣旨后,趁接旨的机会,扯着青璧手臂不放,定要与她细谈。
青璧甩手欲走,青桑曲膝跪下,泪眼盈盈地求着。惹得老太太、蒲继年、王氏都不住拭泪。
青璧仰头悲叹一声,泪水簌簌而下。
弯腰扶起青桑,带她去了房中。
房门关起,青桑劈头就问青璧为何要自请去那北戎。
青璧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就因我要你嫁于太子,为大姐报仇。”
(一切都不似眼前所见的那般简单,血腥与薄情永远都存在于那些官宦之家、深宫内院。谜团一个个接踵而至,真相也会随着青桑的人生轨迹慢慢揭晓。欲知后事如何,请您继续跟读。格子厚着脸皮求个收藏、推荐)
第十九章姐妹之情
青桑听青璧如此说,竟未有诧异,只是以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自打听闻青玉有了身孕,青桑的一颗心就悬着。前世看过不少的宫斗大剧,有几个怀了孕的妃嫔能安稳产子的。待青玉殁了的消息传回来,青桑就觉死因不简单,怎奈身在宫外,又没有任何证据,只有那第六感能怎么着呢?现听青璧提及,终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但只是不能确定青璧是已有证据还是如她一般只是直觉。于是,青桑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青璧丝帕拭泪,慢慢说道:“此事还得从我与母亲进宫探望姐姐说起。那日,我与母亲探望已有了身孕的大姐。只见大姐消瘦了不少,但她只说是孕期反应,胃口不佳。后我三人闲话家常,提及你进宫之事,母亲说外祖父有意寻机送你入宫辅助她,请姐姐思谋些法子。姐姐应允了,说会思忖。”
青璧顿了顿,又说道:“我们聊了一会,皇后娘娘就来了,拉着母亲暗示着要单独说几句话,姐姐就带着我去了偏室。我们姐妹二人两年未见,我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姐姐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姐姐先起了话头,问了我的亲事还有你的近况。之后,姐姐对我说让我寻个好人家早些嫁了,即使家境一般些也不要紧,只要人品好,知冷知热就行。沉默了一会,姐姐对我说,让我以后不要再与你尺布斗粟,争执不休,应与你桴鼓相应、枝干相持。我本不屑,但姐姐又说她在宫中如履薄冰,岌岌不可终日,此次怀有龙胎,更是众怨之的,随时都可能与孩儿命丧于无形。她虽面上应承了母亲,但心里是绝不想你或我进宫,再过这样的日子。我听她所言,心中恐惧,问她为何如此说,是谁要害她。怎奈不管我如何问,她都不肯再言,却要我答应不管她有何闪失,都要照顾好父亲母亲、老祖宗和你们这些妹妹弟弟。我自是答应了,岂料现在母亲竟被人害死了,我如何对得起大姐,死后如何有脸见她。”
青璧话说至此,已是泣不成声。
青桑跟着唏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