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华冠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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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后,里面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如意糕、玫瑰酥,也许是路途颠簸之故,很多已经碎散了,完全不似宫中茶点精致,更没有太子最喜吃的桃酥饼。
太子有些疑惑地看向二人。
赫炎也看出这糕点不似宫中送来,甚至都不如他们将军府的,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两人。
青桑已知太子有所怀疑,但此时有赫炎将军在,又不便表明身份,正踌躇间,忽闻太子命她抬头。
青桑徐徐抬起头来直视着太子。
太子端详片刻,忽而眼中闪过惊诧,但随即笑道:“你二人护送食盒有失,这满盒子的碎散糕点让本太子和将军如何食用?罚你二人去厨房速速重做?”
青桑睁大眼睛看着太子,她笃信太子刚刚已认出她,但他竟命她去厨房做糕点?自己没听错吧。
青桑见太子未再看向于她,自顾和赫炎谈笑。这才不得不跟着一旁的公公去了厨房。
“小姐,还是我来吧?”雪盏见青桑揉面弄得满脸都是面粉,赶紧放下手中柴木,洗了手帮忙和面。
“小姐,太子殿下是不是没认出你。不然为何罚我们做糕点,还不准厨房一干人等帮忙。”雪盏边用力揉面边问道。
青桑在旁边边打鸡蛋边愤愤说道:“他岂会不知,怕是故意的吧!”
雪盏不解,揉着面团问道:“为何?”
青桑愣了愣,为何?她还真不知道。总之,今日有求于他,既然他要如此折腾,她也只能由着他摆布。何况,他可是太子,她若不遵从,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只是,这做糕点可真不是她强项。前世虽说她会做些简单饭菜,但这世她一个闺中小姐,哪用学这个,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且,她见雪盏揉面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绝望的知道雪盏也不会。这也难怪,雪盏是房里的丫头,平日里也只梳妆、女红擅长些。
两人手忙脚乱的弄了份蛋酥饼,十余个饼中只有两个样子勉强还过得去,其余的全都烤成了焦炭。
“真是怀念智能烤箱啊。”青桑看着自己和雪盏的劳动成果,一时感慨,竟忘了自己现在已身处古代。
“小姐,什么是智能烤箱?”果然,雪盏闻言有些惊异,问道。
青桑干咳两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该多用些脑子想想怎么把烤炉用得更好,改明儿你就去厨房多学些手艺,以备不时之需。”
“哦!”雪盏仍是满头雾水,迷惑不解的样子。
“好了,我们先交差去吧。”青桑前世做过几次蛋酥饼,自觉这个还能拿得出手,却忘了做蛋酥饼最为重要的环节——烤制。前世有智能烤箱,设定了时间就行,这古代只能自己生火添柴,控制火候,青桑和雪盏两只菜鸟自然是做不好的。
此时,房中只有太子和青桑两人。
太子看着桌上两个焦黄的圆饼,薄唇微扬,慢条斯理地问道:“蒲小姐,请问这为何物?”
青桑羞愧回道:“蛋酥饼!”
太子直接伸手取了一个,咬了一口细细嚼了,道:“虽卖相差了些,味道还过得去。”
青桑松了口气。
“蒲小姐此次前来是为七皇弟之事?”太子含笑道。
青桑点了点头。
太子令她坐下,但没有直接告知棠?之事,反而问她脸上伤从何而来。
青桑只说是不慎摔伤的。
“是谁掴的?”太子忽然伸手挑起青桑下颚,靠近细瞧了。脸上的红肿分别是被人扇了巴掌所致,连那指印都还未消。
青桑想要扭头甩开太子的手,岂知太子见她要避,手上加了力道,让青桑不得不直视着太子。
“是老太太?”太子忆起普济寺那次青桑祖母持棍打她之事,猜测道。
“不是,是奴婢的五娘。”青桑知瞒不过他,也就如实告知。
太子一向清澈的眼浮上一层阴霾,松了捏着青桑下颚的手,沉声说道:“皇弟之事你不必担心,我已在筹谋,不出几日他便会回来。”
青桑喜道:“当真?”
太子见她一听棠?有望,就如此欣喜,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涩,但仍应道:“当真。”
青桑心中暗喜,但仍好奇当日所发何事,于是仍冒昧询问那日到底所谓何事。
太子所说和蒲继年所述大同小异,但青桑又提了其中疑问。太子见她心思细腻,知如此回答定是敷衍不过了,这才说道:“那日未时过后,七弟不知所为何事,竟翻墙出了府,却被守禁的侍卫发现,当时七弟也未为难他们,回了府。过了酉时,七弟贴身侍从禄升偷偷潜出府,不慎被父皇派遣看守庆王府的左千牛卫捕获,并从其身上搜出信笺一封,禄升趁其不备,竟扑上前抢了信吃进腹中。几名千牛卫未能从其口中夺出,又觉事情重大,便禀了父皇。父皇连夜命七弟进宫询问此事。七弟守口如瓶,不肯说清缘由,而那禄升也是个忠心的,不肯吐露半分。父皇盛怒之下,竟下令活剖了禄升,取出腹中信笺,但信中字迹已被化得一塌糊涂,无法辨认。”
说到此,太子也觉血腥,瞧了眼青桑,见她面白如纸,美眸含泪,知惊吓了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青桑没想到禄升死得如此惨绝。那个眉清目秀,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这样枉死了。
青桑从时间上推出定是自己的回信刺激了棠?,这才酿成了一场惨祸,连累了禄升。
“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青桑悲鸣道。
太子面沉如水,继续说道:“听闻七弟府中之事,我随即也进了宫。听千牛卫说明前因,我便猜测与你有关。七弟不肯供出你和他之事,也是想护你声名。但,近日北戎又屡屡犯境,且多次预知我军部署,父皇已疑有内奸,七弟与人私通信笺之事也有那左千牛卫将军质疑是否有重大隐情。父皇与我自是信七弟的,于是借了那日之闹剧筹划了一出‘引蛇出洞’,假意流放了七弟,又将我禁足,只待那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所以,你不必担忧,不出几日,待引出那人,七弟自会回来。”
青桑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禄升之死还是让她异常难过。
太子略微安慰了她几句,便下令传了饭菜,还命人取了上好的伤药,让青桑擦拭。
青桑此时胃口大好,狼吞虎咽地吃着,有趣的模样看得太子抿唇而笑。
“殿下为何不吃?”青桑见太子只顾盯着她看,眼前饭菜却未动分毫,于是问道。
“秀色可餐。”太子笑道。
青桑闻言,差点噎了,赶紧说道:“奴婢与殿下同桌进食,已是逾矩。吃相不雅又倒了殿下胃口,奴婢有罪,这就退下。”说完,放了筷子,起身欲要离去。
太子忙命她坐下,见她虽说要离去,眼睛却仍盯着桌上饭菜,忽觉有趣,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
青桑知他已看破她是离不得这桌美食了,也不再矫情,又动手大快朵颐。她实在是饿了,连日都食不下咽,今日又奔波数个时辰,还被太子戏弄去厨房折腾,这会儿知棠?安好,便觉饿极。
饭后,太子早已命人备了马车,趁着天色还未全黑,欲叫人送青桑回去。
青桑谢了殿下便要上车,似又忆起何事,折而复返。
“蒲小姐可是舍不得离去?”太子见她从车边折回,有些意外,调笑道。
青桑心里嘟囔了一句:自作多情。嘴上却道:“今日奴婢见赫将军也在,不知当时他是否起疑?”
太子没想她竟是担心此事,只觉这小妮子思虑太过周详,胜过男子。柔声说道:“你二人进门同拜了他。他定当你们是宫中之人,否则绝不会认得他是千牛卫大将军。他虽对你们送来的糕点有所疑惑,但见我罚了你们重做,也未有多想。”
青桑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多谢了殿下和长公主,若不是有幸前往喜宴,自不会认得赫将军。”
“亏你还认得,也就一面之缘。由此可见,你对赫将军印象深刻。”太子淡淡说道,但青桑却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股醋味。
见天色渐暗,青桑不再多说,上车回了府。
幸而她与雪盏私自出府之事只被母亲发现了,替她瞒了。回来后被她训斥了几句,也就作罢。
太子之言果然属实,十余日后,果听得太子从太初观回朝,七皇子被召回的消息。
但还未开心几日,蒲继年却忽地下了狱,令整个蒲府乱作一团。
第十六章柳氏暴毙
一家人又住到了桑园。
柳氏疲惫地从娘家回到园中。
老太太领着家中一干女眷已在前厅等候。
“如何?”老太太未等柳氏坐定,便急急问道。
柳氏喝了口丫鬟端来的清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摇头说道:“父亲大人说了,此事很是难办。”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暗。
“咳咳~~”久病的郑氏不合时宜的咳嗽了起来,惹得老太太一顿斥责,喝令她回了房。
郑氏体弱多病,本就不招老太太待见,这会子大家都心烦意乱,她病恹恹的样子就更招人嫌了。见老太太训斥她,也没人搭话,只有青桑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大娘子,此事也只有柳公能帮得上。你可要多费心呀。”老太太此时也乱了分寸,家中又无一男儿能依靠,只能求助于亲家柳相国了。
柳氏回道:“婆婆放心,相公乃我一生依靠,我定会尽心。且父亲大人让我明日再去一趟,他定会有办法的。”说着,也咳了起来。
青桑见柳氏脸色绯红,咳得直喘,忽然忆起十余日前就见柳氏咳了,怎这么多日不见好,关切问道:“大娘已咳半月有余,未曾见好,可得要紧着身子。”
柳氏边咳边点头道:“已……额嗬额嗬……已请郎中瞧了,药也吃了不少,本已有些见好,但这两日心焦意躁,又厉害了起来,并无大碍。”
老太太见她咳得厉害,也关心了几句,二娘等人也附和着说了几句关切之语。此刻,青桑才发觉这五娘淑晚并未在前厅。
老太太也发现了,问道:“淑晚呢?”
门房下人回了说是五娘子带着绿锦一早就出门了。
“这个泼货,家中出事,竟还有心往外去。”老太太骂道。
众人不敢应话。
沉默一会,忽听外面一阵吵闹,就见祥叔跑进前厅,说刚有辆马车经过府中,扔下两个黑布袋,两个下人解开一看,竟是五娘子和绿锦。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浩浩荡荡地就跟着老太太去了院中。
就见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淑晚被扶着出了布袋。
取了塞在她嘴中的布头,解了她身上的麻绳,淑晚这才喘过气来,哇哇大哭。
被解救了绿锦则瘫于地上,低声啜泣。
“别哭了,快说,出了何事?”老太太用力跺着拐杖,着急叫道。
淑晚这才止了哭,哽咽着说她今早同绿锦去附近寺庙为老爷祈福,却遭了贼人,被痛殴了一顿。说完,拨开遮面的长发,露出一张已经肿得变形的脸。
青桑在微弱的灯笼下定睛细看,淑晚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已经肿得如猪头一般,惨不忍睹。
青桑再看绿锦,只见她只是头发乱了些,脸上、手上能见到的地方倒未见伤。
再看敞开的布袋里,似还有物件,走前取出,是两个包袱。
淑晚见此,变了脸色,冲上前就要抢回,却被青桑闪身躲了。
青桑当众打开,一个里面都是些珠宝首饰,金条银锭;一个里面是一些贴身衣物。
“这就是你说的遭了贼人?”老太太虽说年岁大了,脑子还没糊涂,已明白淑晚定是见蒲继年下狱,夹带私逃了,只是不知为何又被人逮了回来。
淑晚知道事情败露,无言狡辩,瘫坐在绿锦边嚎哭起来。
青桑此时脑中闪过那日在太初观,太子殿下知她脸伤是五娘淑晚所致时,眼中闪过的那丝阴霾。现如今,淑晚私逃莫名被打,且伤都集在脸上,青桑不得不怀疑这是太子派人所为。
“快、快,给我将这个贱人赶出府去。”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命下人动手。
淑晚见此,还想去抢包袱中的细软,却被祥叔等人拦了。府里的下人也早就对她的恶行忿忿不平了,今日见她终食恶果,无不觉得畅快,两个小厮迅速上前架起淑晚,用力将其拖出了府。
淑晚的叫骂声越来越远,最后在淹没在关门声中。
丫鬟绿锦已吓得瑟瑟发抖,跪于地上不住磕头,求着老太太、大娘子等人别打发了她,说是她也是淑晚嫁于老爷后才买来的,并非一伙。若被赶出了府,在外面也是难以活命。
绿锦平时也是跟着淑晚在府中作威作福,无人愿替她求情。但老太太因吃斋念佛,见她磕地头破血流,倒发了善心,没让人赶她出府,只叫她去了浣衣房,给府中女眷洗衣服。
绿锦赶紧谢了。
青桑有些疑惑,不明绿锦为何要留于府中,虽说外面生活不易,但作为丫鬟来说,她可以卖身其他府中,混个生计没问题。总好过留在这里不招人待见的好。何况,父亲落难,蒲府现在已是自身难保,绿锦还要强留于此,难道真得只是因她来自宁州,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