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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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吗?他们会自己打作一团,容我在一旁看戏?不指使我去当先锋就不错了!”
典签是县令的同乡后辈,跟县令有着几弯八拐的亲戚,这亲戚又不足以让法律明令禁止他们在同地任职,算是钻了“回避”的空子。被这位长辈一顿暴打,哪怕他论年纪也不比县令小几岁,还是抱头鼠蹿,边逃边喊:“您都知道了,还急什么呢?在不了出工不出力呗。”
何县令更生气了:“他们俩哪一个不是人精?我要是装死,他们能先收拾了我!我怎么带了你这么个笨蛋过来了?!一个好主意都没有。”无故殴打下官是要问责的,典签却是他晚辈,长辈教训晚辈神马的,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人来劝,生怕自己当了炮灰。
所以典签被打得很苦逼,很郁闷地道:“那您选一下帮呗。”
何县令连生气都省了,尼玛这要是知道选哪一个,老子还用这么发愁么?挥挥手:“罢了罢了,你收拾一下,咱们去拜见府君。”
两人各乘一马,身后跟着几个随行,一路往郡衙而来。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不是到的最早的。池脩之把七县县令都给召了来,他有工作要布置。几个县令一碰头,谁也不比谁多知道什么,个个狐疑,端坐好了等池府君讲话。这人不按牌理出牌,还是等他出招比较保险。这其中也不乏有打定主意等一下会议一结束就往祁家跑的人,上一次就是这样,也没见府君说什么——别再这一回是来算这个账的吧?这府君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一点!
池脩之依旧没有让他们久等,行礼寒暄毕,池脩之先问县令们:“春耕之事忙完了吗?本府所拨种子、农具、耕牛,可有发下去?”
骨头县令最先回答:“回府君,下官已将种子等分发下去,各有欠条。”
新提拔的小吏们是本地人,早把这些县令的情况八给了池脩之听,池脩之对自己的下属们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拟定了区别对待的策略,并且知会了老婆和亲信们,对谁要更客气一点,对谁不妨冷淡一些,对谁又可以拉拢一类。
骨头县令姓阮,为人贞介耿直,参加过“大考”是先帝比较看好的人。为人也有缺点,就是太“独”了,是以一直做着个县令,死活升不上去。他所在的县算是七县里情况比较差一点的,主要就是土地不够肥沃,所以世家的土地算少的。阮县令又是个好官,括隐比较给力,类似和情况比较少。其他丰饶的县呢,隐田较多,一上一下,他的考绩居然能与他县持平。祁高也是拿他没办法了,俗语说得好“无欲则刚”,阮县令一不为升官二不为求财,就是勤勤恳恳地做事,先帝那里还挂过号的,地方油水还不多,遇上这么个人,真是鬼也发愁。
这是一个池脩之希望能够收为己用的人,至少阮县令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对池脩之有利,必要的时候池脩绝不吝啬去回护他。阮县令本人不太适合在这个大环境下做更高的地方官,还要打听一下他的子侄,如果有合适的人,池脩之也打算推荐他出仕。
见说话的是骨头县令,池脩之的语气也和缓了不少:“可是先尽着急需的贫户?虽说是要一视同仁,也要留心不使贫者衣食无所倚,化作流民。”
阮县令严肃地答道:“府君放心,下官一向留意贫弱。且今年府君下令蠲一切苛捐杂税,百姓生活比往年会好很多,只要用力劳作,日子总是能过得下去的。”
池脩之满意地点点头,复问其他六令:“诸位呢?也是如此么?诸位是亲民官,可要着意抚民才好。”
几人回答得点乱糟糟的:“自当如此。”
池脩之好像满意了,“不能断了他们的生计,见死不救,使良民沦为流民,良田被抛荒啊!”啧,当我不知道啊?如果真遇到凶残括隐的官儿,世家也不好硬扛,这样的官儿人家占着正理儿,有的名声还特别好,很容易被关注,到时候传得天下都知道,很影响世家名声的。这个时候,世家就要退让,吐出一部分的田地来。
这个吐也是有讲究的,肯定不会是自首,说我白占了国家的便宜,把本该给国家交税的人啊田啊都拢到我名下了,让他们给我干活、交给我保护费。而是用“垦荒”的名义。即,本来这是块田没错,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被“抛荒”了,现在又有人来开垦。这样既逃了惩罚,还能逃税。
国家有规定,奖励垦荒,凡开垦荒地的,开始三年不收税或者少收税。遇上冤大头皇帝,可能五年不收税。三五年一过,你还是不是县令都是两说呢,到时候再伪称“抛荒”,这块地再从国家的田册上被删除,实际上则是已经又回到世家的口袋里了。
160、减赋与括隐 。。。
神马?池脩之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官方回答:投诚小吏汇报的。私人回答:大舅子们告诉人。诚实地回答:同学们难道忘记了吗?池家祖上就是最大的世家之一,一度还是领头羊,专干这个的。即使到了本朝势力不行了,依旧还是出了几代小官的。还有,池脩之他老婆,名下可也有不少隐户来的。
当然,池氏夫妇自以很厚道,自家能赚了钱之后,就很少做这样挖国家墙角的勾当了。池脩之也知道凡事不可能做绝,只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祁氏除外,祁高的谱摆得太高了,池脩之对这样的装X货就一个办法:打到死为止。
众县令又七嘴八舌地应了一声:“是。”心中不免吐槽几句,你丫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把大家叫过来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啊?把咱们的油水给砍去大半,还要让咱们干活?你也太嚣张了吧?可正如何县令所想,他们还真是拿池脩之没办法。池脩之要拿祁高作伐子,土鳖们没有响应的。想跟池脩之对着干,同样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先挨着吧!
池脩之又来刺激人了:“先前说过水源的事情,我想过了,断没有我在堂上高坐,让你们跑断腿的道理。本府既为尔等上官,也当担起责任才好。水源的事情,我已知之,从今日起,本府与尔等跑遍全郡七县,把水源给分好了,到了用水之时,按分好的来!谁乱吾法,吾以刑待之!”
哈?吓死人了!几个县令都觉得池府君真是太天真了,你现在分好了,到了用水量大的时候,逼急了谁跟你讲道理啊?不能明着弄,还不能暗夜里偷水吗?到时候你能弄得了吗?往年都要靠诸如祁氏这样有威望的人调解才能少打几架,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如果预先分水能解决问题,咱们早做了好吗?这么多年,这么些人做过县令,总有几个会想到这个办法,真以为谁是傻子吗?最后还不是年年打,年年要调解?
心里想着,嘴上还要说府君高义、府君爱民,然后何县令就小心地道:“只怕小民顽愚,现在分好了,以后他们还是要打闹的,岂不是白费力气?”
池脩之道:“我自有办法。”
以为他不知道什么是“调解”吗?带路党是个历史名词好吗?小吏们早解释过了。可池脩之不在乎!
祁氏的威望如何来的?在世卿世禄,在一直有权!说白了,这威望就是权!除非你是聪明的阿凡提,没权没钱但是有口碑——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谁听你的啊?
池脩之就是要拿祁氏来立威,小狗小猫的他还不希罕去收拾呢。
至于百姓殴斗,只要你能压得住他们心里的恶,这些人本性还是向善的。
池脩之起身道:“走吧,就从平固县开始,今天办得利索点儿,还能赶上回来吃午饭。正好你们都在,一起作个见证!”说完,护卫、衙役已经整队待发了。李敬农、郑德俭一人捧着本账,跟着一起走。
县令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围观一下,既是有个准备了,如果想打小报告,也有第一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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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都有马骑,很快就到了最近的村子,七县令一看,心道,这小子真坏!可不是,田界上已经搭起了个简易的凉棚,相邻的两村乡老还有土地主已经被叫了来!周围还聚了很多围观群众。两个村子都不算小,但是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千号人,何况来的还不是全部。衙役和护卫维持起秩序来虽然累些,倒也不太难。
等池脩之带着县令们到了,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的官员,小民心中略怯,虽然还叽叽喳喳议论着,却比刚才还好管理些。池脩之就收获了许多偷跑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爱慕的目光,不过他全当没看见。
八人坐定,衙役拿着棍子敲地,让众人肃静,池脩之扬扬下巴。衙役上前宣读府君又一条仁政:“每年争水必有殴斗,死伤惨重,不忍卒睹。上天有好生之德,为免惨祸再生,特为各户预分用水之例。开渠之后,各依例而行,有违者法必不容。”
底下一片嚷嚷,什么“他们村抢过我们村的水”、“你们也不是好人,还打伤过我们的人”、“你最WS了,趁着半夜偷水”、“你还半夜放狗咬人呢”。吵作一团,吵着吵着就有脾气暴的要卷袖子开片了。
衙役们再次维持会场秩序,再次宣讲:“过往不究,自今日起,再有乱法者,严惩不怠。”
下面是宣读用水政策,东村,有田若干亩,西村有田若干亩,其中上等田多少、中等田多少、下等田多少,又各有多少人口,如果没有意见,让各田主来签名确认。确认之后,才是按份分水。
这只是念名单,没问题。两村乡老捻须点头,土地主们也挑不出毛病来,各各上来签名。
忽然有一道声音道:“我等亦有田,为何没有我等之名?”
郑德俭在京里出门都有狗腿子代为喝道,现在自己只好扮一回狗腿子:“你是何人?”
“李二。”
“哦,”郑德俭应了一声,跟李敬农各翻翻手里的烂账本儿,与池脩之对了一眼,也拿出张纸来,“识字儿么?”
“认得几个。”
“你也签名。”提笔在纸上添了李二的名字,写作李二郎,有田若干顷,在什么地方,属良田,需用水。
李二郎识得几个字,一看写得没错,末尾还画了条线,标上本页只有这么多字。李二郎写了个还能认得清的名字,又按了个手印儿。郑德俭提高声音问:“还有有田而没有签过名的吗?”心里泪流满面,堂堂相府小郎君,尼玛干起吆喝的活计来了!
须臾,又出来一些人,称自己也有田,也要签名分水,郑德俭也填了单子,让他们挨个儿签了名。接着,郑德俭和李敬农就抱起账本儿跑到层层护卫中间了。县令们不知道池脩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瞪大了眼睛看下文。
下文?下文就是问李二等人:“尔等俱非编户齐民,尔等所说之田也不在州府田册!尔等何人,因何强占民田?!”没收,统统没收。
池郡守开始查户口!池府君是来分水的不假,可没说不可以顺便查查户口啊?池府君在自己的地盘上公干,遇到违法份子,抓起来收拾那是责无旁贷的。
把柄拿到手,你等死吧!补钱缴税?那是轻的!你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了,这田是熟田,就是开垦了许多年的良田,早过了免税期了,你还隐瞒,这是犯国法的!你人也不在名册,是不是逃犯呀?
你这样的,田得收回,人得坐牢!牢房欢迎你,为你开个单间~
接着衙役们再次宣传府君的政策:“府君仁德为念,蠲一切苛捐杂税!若的为流民而垦荒者,今日登籍,所垦之地各归各人,按时纳赋,按季服役,按田分水。”
池脩之为何减赋,为的就是现在!
你以为小民很傻么?他们为什么捧着田拖家带口地当黑户?还不是国家收税太高,征发又多,实在忍不了了,才送上门去当隐形的奴婢的。说穿了,还是利益的问题。因世家收的税比国家略低,征发也更低,世家又不用备边!连修桥铺路挖渠,都是国家出大头。世家的力役更少。对于小民来说,终生可能走出不出生长的村子,是不是良民,在乡下地方,真没什么讲究。周围还是那么些人,日子还是那么过,谁也没巴望着能有更大的出息。相反,靠着世家,如果世家更宽容一点,还能选择聪明的孩子去教养,当郎君娘子的跟班,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些是土里刨食刨不出来的。
眼下,池脩之把税赋给减了,征收的比例低于世家,就能吸纳出一大批的小民。当然,当时还是有人有疑问的。
“府君之策能长久吗?”问话的是已经签了名的一个中年人,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颇为沧桑。
“郎君青春几何 ?”
“我,小人,年四十。”
“我年二十,郎君有生之年,如遇报负,可来寻我!”
池脩之一言既出,众皆哗然!问话的中年人,在池脩之的目光之下,哆哆嗦嗦地登记了!
庶族地主家里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