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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丹枫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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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钧冷笑答道:“鱼鹰徐飞亲眼目睹。”
  尉迟林不禁一怔,徐飞方才在谷外遇袭身亡,眼前却事无对证。
  突闻一声阴冷语音传来道:“葛老师未说错,龙首二霸现在屋内残杀多人,七星帮主身负重伤,那紫府奇书附灵亦为蒲寿得去,可惜诸位来晚了一步,枉费心机。”
  尉迟林目中凶芒电射,身形倏挫,两臂抖足内力,猛望吕松霖现身之处扑去。
  两掌之力何等惊人,劲风如雷电疾卷起地面一片尘土,劲势播及树杆,簌落松针,飞坠如雨。
  但吕松霖形影早就杳失无踪,尉迟林瞪目发愕,他不信他的耳力有误,那么,此人竟在倏忽之间避身远遁,轻功之高可想而知。
  尉迟森高声道:“老二,此人如让你伤在手下,他也不会出声了。”
  尉迟林想想极是有理,但经此一来,群邪暗暗纳罕这出声之人,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龙首双霸当年名头确实十分响亮,武功诡异卓绝,比祁连双怪等人威望较高,一闻知七星帮主伤在蒲寿手中,均逡巡不前。
  突然,在松茗小筑内窜出一人,须发凌乱,神色疲惫,正是他们深怀戒惧的龙首双霸,老大过天星蒲寿。
  祁连大怪尉迟森最是凶辣,目睹蒲寿情状,料他虽然得手,但也经过一场极激烈的拼搏,真元损耗过巨,此时不趁机劫夺更待何时。
  心念一定,杀机猛泛,身形一晃,疾迎着蒲寿来路,冷笑道:“蒲老大,拿来!”
  蒲寿身形猛地斜滑出一步,怒道:“你这是何意?”
  尉迟森鼻中冷哼出声道:“蒲老大,你少在兄弟面前装聋作哑,赶紧献出紫府奇书附录。”
  过天星蒲寿在松茗小筑内为奇门所困,东奔西窜,犹如冻蝇撞窗,疲于奔命,幸而脱困,本就憋着一肚于怨气,闻言不禁怒火高涌,纵声狂笑道:“尉迟森,你把蒲老大当作何许人?休说你们祁连双怪手底艺业在蒲老大眼中还不屑一顾,就是那久未出世几个老鬼当面,蒲老大也不见得甘心献上,何况薄老大……”
  他尚未将自己并未获得紫府奇书说出,群邪却已认定他自承得手,昆仑神剑手葛钧已自电闪欺前,沉声道:“蒲老师,俗话双拳难敌四手,你就武功再高,也难逃过我等合击之下。”
  蒲寿不禁面色大变,他未料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冷笑道:“蒲老大就是举以相赠,葛老师,你也未必能活着离开这百花谷。”
  葛钧冷冷一笑道:“那是在下的事,不劳蒲老大烦虑。”
  蒲寿嘿嘿发笑,右手伸入怀内,道:“葛老师接着。”倏地抽出,腾身猛向尉迟森一式“推波助澜”打出,巨飚如山中,夹着漫空豆大金星罩袭而下。
  群邪只道蒲寿势孤力拙,犯不着以身殉书,无可奈何只得献出,却料不到,蒲寿竟会拼命。
  只听尉迟森闷哼一声,踉跄倒退。
  尉迟林大怒,腾身拔空,打出一掌“天狼钉”双掌平胸吐出一股罡风,凌头压下,势如排山倒海。
  葛钧亦长剑出手,寒光电奔,迅诡疾猛,刺向蒲寿胸腹重穴,张华弼、五台伏虎三僧不甘后人,跃跃欲动。
  他们均有一种心意,唯恐蒲寿身怀的紫府奇书落在别人手中。
  第 二 章 单刀赴会
  武林人物大都存有宁可身亡,不可名失之心理,基于此一心理作祟,蒲寿至此地步,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他并无取得紫府奇书附录,否则,无异于哀告求饶,那是何等丧名辱脸之事,此刻的他,形似疯虎,豁出了性命似地,展开他一身绝艺,出手辣毒凶狠。
  松茗小筑内蓦地窜出三手灵官隗独,大叫道:“蒲老大……”
  身未落地,即发现尉迟森葛钧两人合臂殴攻蒲寿,不禁厉啸出口,抖臂穿空飞起,两手箕曲如钩,身变“苍鹰攫兔”,朝尉迟森两臂抓去。
  张华弼与五台伏虎三僧大喝一声,劈空扬掌,四股如山劲力撞向隗独。
  雷火金环卜秋金、百步追魂索铁寒、金天观七道则按兵不动,目光闪烁,待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时才渔翁取利。
  更有卜秋金对索铁寒深怀戒心,在旁暗暗监视着。
  祁连大怪尉迟森身负蒲寿多处的毒暗器重伤,背倚在一株树杆上,调气行功驱毒,面色苍白如纸,汗流如雨。
  龙首二霸何以能脱困逃出松茗小筑,当然是吕松霖有意放出。吕松霖暗中发话之后,不待尉迟森扑前,即疾掠转回松茗小筑内,只见太行七燕老大老二已疲累奔跑不堪支持昏倒在地,龙首二霸尚绕在奇门内狂奔,口中厉啸怪叫,忙移动星宿方位,使二霸脱出后,然后才察视郑品梅冯紫萼二女伤势。
  他见二女毒血已驱入空门,忙拔下金针,以旷绝手法使脊骨复还原位,解开穴道,恢复感觉。
  二女只觉浑身尚酸软乏力,不由泛出惊疑之色。
  吕松霖微笑道:“二位姑娘还须调息一个时辰,才可复元。”
  郑品梅面色微变,道:“群邪已走了么?”
  吕松霖摇首道:“他们在松坪上展开一场生死拼搏,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在下旧事重提,姑娘可否容在下与朱玉琪贤弟相见?”
  郑品梅嫣然一笑道:“少侠别急,朱玉琪为敝帮主携回总坛,帮规森严,容我事先禀明帮主,但龙首二霸不容逃离,我俩对他们恨如切齿,少侠可否将二霸擒来?以解心头之恨。”
  吕松霖不禁躇踌为难,如此与自己原定之计大相违背,只见二女星眸中流露企求之色,暗叹了一声,额首答道:“在下当勉为其难。”
  冯紫萼展齿妩媚一笑道:“少侠才华绝世,武功盖代,定能手到批来。”
  吕松霖赧然答道:“不敢当此夸奖。”转身疾掠而去,身甫沾地,不禁一怔,原来松坪上空荡荡地一无群邪身影,只留下激烈拼搏遗迹,松叶飘落满地,树杆如斧斩刀砍,铁伤如鳞。
  他由不得愣住,只觉此事别有蹊跷,穷思苦索,想不出其中究竟。
  谷外突扬起了一种尖锐哨音,划空摇曳天际,缕缕不绝,暗道:“大概是七星帮暗桩发现群邪逃难,传声示警拦劫。”
  他无心于群邪,一意想救出朱玉琪,遂转身慢慢踱回松茗小筑。
  那知室中景色有异,吕松霖神色大变,额角汗出如渖,手足微微战颤。
  松茗小筑已是人去室空,不见郑品梅冯紫萼及黄衣少女身影,连昏倒在地的太行七燕老大老二亦不知何往,他不知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是妖邪潜入挟劫而去,未免负疚良深。
  他目光细细搜索室中每一角落,无一丝留下可疑痕迹,不禁长叹一声。
  忽闻身后飘来一个苍老女音道:“尊驾为何长叹?”
  吕松霖不禁大惊,疾飘开五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奇丑老妇,目光炯炯逼注着自己。
  这老妇满头银发,坍鼻掀唇,两眼深陷,奇丑无比,誉之于鸠盘荼毫不为过。
  吕松霖沉声道:“你来到此处莫非也意在劫夺紫府奇书附录么?”他疑心三女无故失踪,就是这老妇所为。
  老妇冷冷一笑道:“此话应该由老身说出,老身为百花谷主人,不问尊驾潜入之罪已存仁恕之道,缘何对老身这般疾言厉色。”
  吕松霖闻言惊得倒退了一步,嗫嚅答道:“女侠是否七星帮主?”
  老妇道:“老身姑且无论是否,均与尊驾无干。”说时目中神光威菱逼射。
  吕松霖见老妇神色不善,忙道:“百花谷方才群邪侵人……”
  老妇厉声道:“这个老身已知!”
  吕松霖道:“此间郑品梅冯紫萼两位姑娘及一黄衣少女不慎,罹受龙首双霸暗袭重伤,片刻之前突然失踪,是否群邪暗中掳去尚不得而知,所以在下长叹。”
  老妇闻言面色一变,厉声道:“真有此事?”
  吕松霖点点头道:“在下怎会虚诳?”
  老妇突冷笑道:“冯郑二女向来不与陌生男子交往,尊驾虽然与二女极为熟稔,来历非但可疑,而且罪嫌亦最大,尊驾不说得清楚明白,休想生离此谷。”
  吕松霖不禁一怔,暗暗生怒,继而转念,长叹一声道:“在下问心无愧,说与女侠听也是无妨。”将追踪朱玉琪及来百花谷始末经过详细说出。
  老妇凝耳倾听未插一言,待吕松霖说完,踌躇了一下,冷笑道:“三女无故失踪,定是群邪掳去,尊驾为德不终,就不思补救么?徒然内疚,无济于事。”
  吕松霖道:“不知有何方法补救?”
  老妇沉声道:“天涯察访,四海追杀,朱玉琪事包在老身身上,如不救回三女,则朱玉琪性命难保。”
  吕松霖怔得一怔,道:“女侠究是何人?请赐告在下。”
  老妇厉声道:“七星帮主!”
  吕松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忖道:“我早就料中她是七星帮主。”目光打量了七星帮主一眼,朗笑道:“救回三女,在下是责无旁贷,但朱玉琪与帮主无仇无怨,为何以朱玉琪性命为胁迫?”
  七星帮主冷笑一声道:“老身何能做出这等卑鄙之事,但朱玉琪不幸误服一种软骨毒药,须老身寻觅一种罕见药草服下,半年后方可行走,如今群邪相率与老身为仇,三女已失,老身欠缺帮手,自顾不暇,何能为他人之事分心。”
  吕松霖听出七星帮主话意,忙道:“在下愿为帮主暂时效力,如不是为恶武林,自当遵命行事,但求将朱玉琪交与在下,另觅良医。”
  七星帮主冷漠面色上,略现笑容道:“老身与龙虎十二盟四凶有不共戴天之仇,其他群邪亦结有前怨,不过群邪尚不知老身是何人,老身创设七星帮,志在扫荡群魔,不料在紫府奇书未得手习成之前,百花谷分坛竟为群邪侦破,如不急谋补救,则大事难成,尊驾愿相助老身,不过尊驾来历可疑……”
  话尚未了,吕松霖忙道:“在下身世自有隐衷,但无碍于帮主。”
  七星带主沉吟须臾,倏然抬面道:“老身并无图霸武林阴谋,自问无愧于心,尊驾言正意识,貌恶心善,老身极愿借重……”说着在怀中取出一枚比通用略大青铜副钱,两面均刻有北斗七星图形,接道:“此为敝帮信符,日后在江湖道上,遇有敝帮弟子,不妨取出征信,或调遣人手,玉琪远在数千里总坛内,老身目前尚有要事在身,碍难从命。”说罢穿空而起,半空中传来语声道:“江湖道上,相见有期,珍重再见。”
  势去如电,眨眼无踪。吕松霖如觉坠入一场噩梦中,梦魂初醒,思之犹悸,短短一日之中,所经所历,均是不可解之谜,仰视蓝天白云,惆怅万干……
  夕阳西坠,暮霭苍茫。
  吕松霖仍在百花谷森林杏丛中,徘徊踯躅,思绪万千,只觉百无是处,柳凤薇、霓裳公主、陈玉茹、朱玉琪……情影一一现于眼帘,拂拭不去,不禁欷虚出声长叹,望谷外走去……
  到得谷口,时已二更,凉风疏星,清辉四彻,山峦林木之上,如笼着一层雾蔼,山风吹过,松涛稷稷,令人烦虑尽涤。
  吕松霖屹立谷口,正揣度取道何方,忽见远处林木间,一条飞快的人影,流星电奔,向谷口而来。
  此人来得好快,片刻时分,已奔至临近,吕松霖目力锐利,看出来人正是金天观掌门人雷震子。
  雷震子形象之怪,天下武林无不周知,身材瘦小,猴脸尖腮,额下一部疏落落雪白似银的短须,即是吕松霖未曾见过,也可想像而知。
  吕松霖佯装未见,负手凝立,两眼仰望万里云天,似有所思。
  雷震子猛然止住身形,火眼金睛,射出两道利刃般的寒芒,沉声道:“此去入谷,可是七星帮总坛百花谷么?”
  吕松霖缓缓转面,目注了雷震子一眼,冷冷答道:“你问谁?”
  雷震子自知失礼理屈,老脸一红,道:“请问施主?”口中虽如此委婉,但神态之间,却森厉慑人。
  吕松霖微微一笑道:“正是百花谷,却未闻七星帮总坛之名,道长可是听闻有误么?”
  雷震子不禁一怔,道:“贫道怎能听闻有误,不过施主立在谷口,定为七星帮中之人。”
  “是与不是,与道长何干?”吕松霖正色道:“道长是何来历?”
  雷震子桀桀怪笑道:“贫道金天观主雷震子。”
  吕松霖只平谈地哦了一声,抱拳道:“久仰,观主形色倥偬,想必来此百花谷身有要事,在下亦有事待办,不欲耽误观主行程,日后江湖道上有缘再见,失陪!”
  陪字出口,人已远飘七尺开外。
  只见面前人影一闪,雷震子已疾泻沾地,狞笑道:“尊驾既是七星帮中人,就无如此容易走开。”
  吕松霖冷笑道:“观主强以为是,只怕后悔莫及,哼,刚愎自用,有失一派宗师。”
  雷震子厉声道:“贫道眼中不揉砂子,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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