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报答平生未展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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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眉？展眉？”那面男人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似乎有点焦躁不安的重复着唤她的名字，电话里还传来椅子划过地面刺耳的声音。
“我在，那个……上次你说我们五一出野游，能带上我的室友吗？三个人。”等到阿诗冲她比划着她手里的电话，肖展眉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把刚才想说的告诉了他。
电话那面的男人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他提了提自己的计划，又告诉她不用准备什么，和她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肖展眉放下电话，一抬头就看见另外三人对她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完了完了完了，我们破坏了大神的浪漫时光，他会不会对我们心生不满，杀人灭口？”阿诗第一个反应过来。
肖展眉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脑海中瞬间闪过前几天看过的美剧中，那些抛尸荒野、血肉模糊的镜头，她甩甩头把这些想法抛出去，大神就算是杀人灭口也会用高智商的方式，才不会这么暴力血腥呢。“他才不会这样好吧……”她弱弱地反驳。
“小眉大神竟然只叫你的名字哎，平时就没有什么亲密一点的称呼？”巧巧掠过两人无厘头的话题，问起了刚刚听到的称呼，“展眉什么的，听起来也太正常了吧。”
“没有吧，我觉得挺好啊。”话题转变的有点快，肖展眉一下找不出什么可靠的例证，“就像我平时就叫他……”
“快说快说，你平时怎么称呼大神？”晓雨也爬起来凑热闹。
“叫他曹嘉树？我一般都直接叫他了，不用加称呼。”想了想，肖展眉不太确定的回答。
“不是吧……”三人拖长了调子，明显不信，“你就给大神这样的待遇？”
肖展眉一下是真想不起来自己平时是怎么称呼他的了，一般两个人打电话，对面只有男人，自己只要说你他就能听懂；等到两个人面对面在一块的时候，他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看向她，不需要她特地叫，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平时怎么称呼他的了。
“不过这样想一想，很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你们不觉得吗？”阿诗接道，“不需要特别的称呼，但是还是能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相处的最高境界吗？”她带着少女梦幻般的语气对另外几人露出一个笑。
“言情小说看多了，你忘了上周班会辅导员刚说的那个看了四年小说，最后没毕业的师姐吗！”肖展眉觉得有点害羞，立马反驳加转移话题。
“辅导员就是麻烦！”阿诗嘀嘀咕咕地冲她们抱怨几声，果然被她的话转移了思路，爬下床开始看书。
肖展眉悄悄松了口气，转身坐好。她对曹嘉树的称呼很奇怪吗？但是和阿诗她们一样叫“大神”更奇怪，男人大她太多，叫“嘉树”显得有点不尊重，像一开始那样叫“曹总”或者“曹先生”又太疏远了，她想了好几个称呼，又一一否定掉，在草纸上把男人的名字写了又写，最后放下笔，还是决定维持现状。不过她觉得，经过今晚这么一说，这几天她称呼男人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别扭的。
曹嘉树倒是没有觉得女孩对他的称呼有什么问题，齐盛言被刑拘的事情已经传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这件事情，这几天一直有人来找他调查。其实这一次的事情不大，至少相比于他被陷害的罪名和数额，他大概被关不了几天就能取保候审。他作为竞争对手也不好对负责调查的公安人员说什么别的，不过暗地里找了人，保证齐盛言在拘留所里会得到不错的待遇。他甚至找了人特地去探望齐盛言，偷偷录了像，从而得到他的第一手消息。
齐盛言的反应和表现很是令他高兴，他用了一个上午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反复欣赏齐盛言会见时失态的表现，心中的快意几乎都要溢出来。巨大的兴奋感之后，是更大的空虚和失落，他在第十几次重复看完齐盛言丧家之犬的表现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删掉视频，关上电脑，坐在办公桌后思索最近自己反常的表现。
不过没等他想出什么，女孩的短信就发了过来，“大神，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女孩轻快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本想要伸手拨过去，却在按最后几个数字的时候改变了主意，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女孩的短信，反应慢了一拍地回复，“不用”。拿着手机想了一会，他又加上一条，“不要叫我大神。”
女孩输入的速度很快，“好的大神，没问题大神！”淘气的叹号几乎要从屏幕上跳出来，他无声地笑了一下，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准备假期的野游。齐盛言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无关紧要了，他不再是自己日夜想着的目标，女孩才是。曹嘉树又翻出刚才那条短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把手机重新放到一边。
五一假期的前一天，肖展眉她们竟然还有一门专业课，被即将到来的假期搞得很是跃跃欲试的学生们对此怨念颇深，甚至有不少直接翘了课。上课的老师是院里有名的杀少，见此情况立刻毫不留情地开始点名，肖展眉一边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听晓雨她们的说法逃课，一边着急地给她们发短信通报紧急军情，等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几乎真的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教室里散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肖展眉脸涨的通红，等讲台上的老师抬眼看了她一下，冲她点点头，忙不迭地坐下。恰好阿诗她们从后门溜进来，还以为她是心有灵犀帮她们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坐下后冲她夸张地挥手。
别这样好吗，老师刚才根本都看见了。肖展眉几乎想要低头捂脸，装模作样地低头翻书，感觉自己今天把脸都丢尽了。
虽然这一节课过得提心吊胆又筋疲力尽，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节课终于还是随着准时的下课铃声结束。几个女孩子带着早就收拾好的包，坐上了曹嘉树的车，开始了他们三天三晚的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五月份帝都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几人都换上了轻快的春装。曹嘉树开车带她们向郊区开去，肖展眉坐在前排，另三人齐齐坐在后面，因为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神，平时挺活泼的三人一路上都安安分分地坐好，偶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如果不是她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还以为车上就只有她和曹嘉树两人。第一次在室友面前和曹嘉树待在一起，肖展眉也觉得不太自在，她一路上只盯着后排的动静，不肯给旁边的男人分出一丝表情，偶尔眼光扫过身边的男人，就会迅速移过视线，偷偷看后面几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车上唯一一个表情正常、行为正常的就是曹嘉树了，他继续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和沉默不语，对肖展眉刻意的忽视不做任何评价，只是车开得越来越快。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几人到了郊区的森林公园，这里被誉为帝都的天然氧吧，森林覆盖率达到了九成多，终年葱翠、四季锦绣，吸引了很多游客。郊外清新的空气和美景吸引了几个女孩子的注意，她们掏出手机，叽叽喳喳地一路拍起了照片。肖展眉本来也想跟上去，却被曹嘉树拉住了。
“干嘛？”女孩带点不满的抬头。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散开的裙摆只到膝盖上，露出她白皙修长的双腿，更吸引他注意的是女孩在外面搭了一件卡其色的开衫，镂空的荷叶边衣领衬得女孩精致的锁骨如玉般洁白透明，他的目光流连在女孩身上，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伸手把她的衣服向中间掩了掩，“冷不冷？”
“不冷，快点，她们都走远了。”女孩动动肩膀，刚被男人掩住的锁骨又隐隐地露出来，她没有发觉刚刚男人的目光，拉着他快步向前赶。
曹嘉树被她拉着，几步追上了前面三人，她们正好站在一片桃树林前，桃花正是花期，攒攒的开在枝头，热热闹闹地散发着春天的气息，她们冲肖展眉招手，女孩兴奋地跑过去，与她们闹成一片。曹嘉树在不远处站定，只觉得人比花娇，灼灼的桃花在女孩的笑脸前都黯然失色。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击中了他，内心却忽然生出一股恐慌，太过强烈的幸福让他觉得害怕，因为这不像是他能够拥有的。他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回忆与痛苦中度过，曾经的阳光过后便是长久的黑暗，女孩现在的笑脸突然和当初马路对面女孩遥遥冲他挥手的身影重合了。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确认自己是否是在梦中，可很快他又顿住，宁愿自己沉迷在这个梦中，永远不要醒来。
肖展眉突然抬头看向他，曹嘉树下意识地对女孩露出一个笑，她却和身边的几人说了什么，一个人跑了过来。
“你不开心么？还是不舒服？”女孩担心的抬头问，望进男人的眼睛，那里幽暗又深邃，让人觉得像是无底的深渊，虽然他笑着，却让她觉得他难过的马上就要哭出来。她抬手抚上男人的眼睛，温暖干燥的手心挡住了阳光，在那里留下一下片阴影。男人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是和她的截然相反的冰冷潮湿。
果然是不舒服，肖展眉看着男人难得一见的脆弱表情，觉得有点手足无措。顾不上旁边还有三个室友，她像安慰小孩似的搂住他的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手下的身体慢慢放松，肖展眉听到男人长舒出一口气，一个冰凉的吻印在她的额头，克制而轻柔的，带着他若有若无的叹息。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抬头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却只听到他毫无异样的声音，“你有了室友就不要我了”。
你今年是只有三岁半吗？她哭笑不得地想要松手，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男人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抱怨，“你是我的。”
“好好好，我是你的”被这样的动作戳中了萌点，肖展眉抬头，发现刚刚还赏着桃花的另外三人此时正兴味盎然地望着这边，被她发现，巧巧还冲她挤眉弄眼，比了个“点赞”的手势。她几乎都能预料到之后会被她们怎么打趣了，男神难得一见的撒娇动作说不定会被她们说上一个学期。
经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曹嘉树准备了午餐，一样一样从车里的小保温箱里取出来，赢得了阿诗三人的一致赞美：“大神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啊！”“我们小眉真是钓到了大鱼！”。美食当前，她们很快就忘掉了之前的拘谨，加上刚才曹嘉树的行为，让她们觉得之前的距离感一下就拉近了，胆子大了起来。
肖展眉被她们乱七八糟的比喻搞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可曹嘉树对此倒是挺受用，含笑的点头，她只能一个劲地低头吃饭，化悲愤为食欲，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阿诗忽然对着不远处挥手“罗安响！”，几人朝她挥手的方向看过去，是八九个同样趁着假期出来玩的一小伙人，中间有一个正好是她们同班的同学。听到阿诗的喊声，他先是冲这边挥了挥手，接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匆匆跑了过来。
几人跟他不熟，本来也只想远远打个招呼了事，谁知道他竟然直接跑了过来，肖展眉手上还握着一个鸡腿在专心奋斗，一抬头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有点面熟的男生。
“你们社团组织春游？”作为最开始打招呼的人，阿诗不得不担起了寒暄的重任，她和罗安响其实也不熟，只是围绕着今天天气不错啊、你们也出来玩这样的问题打转。罗安响站在一边，问一句答一句，眼光不时落到埋头吃东西的肖展眉身上。过了半晌，他突然转向肖展眉，开口，“你们今天也是出来玩吗？我们正好也是，不如一起？”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肖展眉只觉得身边男人像个大型制冷机一样，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冷气，她拿着鸡腿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放下再说话，抬头回答，“不用了，我们自己玩，嗯，自己玩就行了。”说完，继续盯着眼前的人，等他主动离开。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再看到肖展眉旁边的男人，罗安响联想到了之前班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不甘心地留下一句“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匆匆去赶他的队伍了。
他人虽然走了，可席间压抑的气氛却依旧没有好转，阿诗深觉自己做错了事，拉着另外两人跑到一边饭后散步，把地方留给两人。肖展眉等她们都走远看不见人影了，慢慢蹭到男人身边，“怎么了？”
曹嘉树看着她一脸明知故问，带点讨好的凑过来，不动声色的拿起手边的饮料。没得到回答的女孩再接再厉，跪在他身前直起上身把脸凑到他面前，“我都不认识他！”见男人还是没有动作，转眼想到了新对策，“你还有一个横跨大学的初恋呢！”
曹嘉树只觉得自己得到了会心一击，给过去的自己背了黑锅，他伸手搂过女孩，把饮料瓶口抵到她的嘴边。
什么意思？顺着他的力道喝了一口，肖展眉询问地看向他，男人清清嗓子，有点不自在地回答“只此一次。”
“什么只此一次，我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她嘀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