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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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洪忙道:“此乃余某分所应为,何言辛劳,房老前辈呢?”
胡薇兰手指西厢,道:“此刻他在参悟一宗武功,不知何时才得出见!有事么?”
余洪摇首笑道:“无关紧要,方才接获传讯,龙虎山第九代张天师不欲见玄门清修弟子卷入江湖是非中,江湖群雄延置在山丽下院,正值韩畏三方奇崖等赶来把邢无弼劣迹真众宣吐。
群雄情激,不值邢无弼所为,但其中仍有邢无弼心腹死党在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方奇崖等人有性命之危!”
胡薇兰道:“无妨,乐宸老已作万全戒备,邢无弼目前谅不敢明目张胆诛戮异已,但防借刀杀人而已!”
余洪点点头,抱拳略拱,道:“如有乐宸老暗助定可无虞,女侠若无别事吩咐,余某先行告辞了。”
胡薇兰道;“余老师珍重小心!”
陶广余洪双双转身走去。
胡薇兰回身走入房内,只见石红芍端坐桌前玉臂支颐,似在凝思。不禁娇笑道:“虹芍妹妹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石红芍蓦的从沉思惊醒过来,玉靥绯红道:“小妹失态,只是
困惑不解翔哥之父失踪多年,为何翔哥迄至如今才寻觅其父下落!”
胡薇兰轻喟一声道:“只因翔弟之交离奇失踪,不明生死,一无线索,恩师及愚姐一直探觅其事,但翔弟不知罢了。
恩师迟迟不传佛门绝学气翔弟其因有二,一则翔弟根骨绝佳,聪颖睿智,学成惧他年少气盛,招来杀身不祸,再翔弟命注桃花……”
说着不禁嫣然一笑,玉靥霞泛。
石红芍也不由自主地娇羞不胜,低鬓不语。
胡薇兰接道:“幸亏恩师谆谆善诱,以礼相循,翔弟竟气质一变而成拘谨诚厚书呆子,实大出恩师所料!”
两女情如姐妹,毫不隐讳,石红芍不禁格格娇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兰姐未必倾心自命不凡,倜傥风流,到处留情的臭男人!”
胡薇兰亦为之失笑……
一连三天过去,土屋庄院内平静如水。
石红芍并不寂寞,与胡薇兰突棋,谈心及研解武学。
拘魂学究不时入室谈论,戏语调侃。
石红芍只觉其乐融融,生命无比充实不似在黄山时落寞空虚。
忽闻讯万石山庄主夫妇双双赶至,石红芍不禁望了胡薇兰一眼。
胡薇兰道:“照预定之计行事,无须畏惧!”
石红芍淡淡一笑道:“娘很难说,小妹委实难以启齿!”
胡薇兰连声催促速出相迎。
石红芍格格娇笑,偕同四婢前往土坪。
只见申茂林领着石中辉夫妇跨入庄门,石红芍趋前盈盈一福道:“女儿拜见爹娘!”
石中辉目露惊异之色,道:“为父闻听中护法言说芍儿宿疾又发,病势沉重,是以为父同你娘匆匆赶来!”
石夫人把石红芍搂在怀内,端详了一眼,微笑道:“芍儿,为娘瞧你比在山时好得太多,容光焕发,不要是骗为娘的吧?”
石红芍妩媚一笑道:“爹娘请去内厅,容女儿一一详禀如何?”
石中辉颔首道好。
四婢立即转身引路。
石红芍扶着石夫人数语轻声询问起居饮食安否。
入室落座后,石红芍道:“女儿只请申护法求娘来此一见,为何爹能离出?”
石中辉将须微笑道:“邢无弼党羽扰本山只是虚攻而已,阎子明又赶返雷音谷,是为父放心不下故随你娘赶来!”
说着面色微变,道:“芍儿为何谎言病重,来骗你娘赶来探视最后一面!”
石红芍正色道:“女儿确是病发,幸恩公闻讯赶来相救。”
石中辉欣然笑道:“如此说来,房前辈必在此了,芍儿心愿得偿,可返山了!”
只见石红芍面现凄惶之色,默然无语。
石中辉不禁一怔。
石夫人见状即感必有内情,蔼然一笑道:“芍儿,莫非你有什么委屈不成,凡事自有娘为你作主!”
第 二 章 拜访雷音谷主
石红芍忽自眸中流下两行珠泪,凄然说道:“爹好端端地为何派遣四人暗中相护,差点为女儿惹下杀身之祸,看来爹犹未忘情问鼎武林雄心!”
万石庄主知为女儿识破,道:“问鼎武林恶行,只不要一意孤行,为害武林,凡事只求无愧,否则岂非辜负了一身所学。”
石夫人面有愠色。
石红芍道:“爹难道不知本山隐秘俱为邢无弼及雷音谷主尽悉无遗么!”
石中辉哈哈大笑道:“那又有何惧,正好将他们狐群狐党引来一网打尽,以遂为父壮志!”
石夫人正待出声相劝,为石红芍暗中示意制止,妩媚一笑,道:“爹,女儿最知爹心意,爹毕生浸淫武功,搜罗天下奇学,已参悟多半,亟欲一层抱负,纵或不愿纵横江湖,亦足睥睨武林,诸如闪电快刀,旋空斩,流星剑法不过小试牛刀尔!”
石中辉捋髯哈哈大笑道:“还是芍儿慧心灵巧,最知为父心意!”
石夫人怒道:“芍儿,你怎帮你爹说话?”
石红芍格格娇笑道:“其实,爹虽胸罗奇学,但江湖之大,奇人辈出,别人不说,就拿邢无弼,雷音谷主而言,爹便不足以抗衡?”
石中辉冷笑道:“谁说的?”
石夫人道:“就算妾身说的如何?”
石中辉哈哈大笑道:“你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存心激怒于我用意为何!”
石红芍道:“并非女儿存心激怒爹,事实上邢无弼雷音谷主均是深藏不露的武林袅雄巨擘,他们畏忌的除白眉蜂芒外,尚有数项旷绝奇学能克制,故念念难忘玉虚洞天,爹虽为黄山之主,黄山隐秘爹却不比他们两人所知为多,若不先据黄山,玉虚洞府终属镜花水月。”
石中辉面色微变道:“芍儿你听谁说的?”
石红芍道:“恩公说的!”
石中辉双眉微皱,道:“你那恩公何在?”
石红芍淡淡一笑道:“恩公赶往北雁荡去了,爹暗遣随护女儿四人均为雷音谷主擒走,眼看黄山有覆巢之祸,恩公经不起女儿苦苦哀求终于应允相助,爹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石中辉闻听四人为雷音主擒走,已是沉不住气,不禁骇然变色,道:“为父这就赶去北雁荡,夫人与芍儿速回山庄坐镇!”
石夫人冷冷一笑道:“嫦娥应悔盗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中辉,你也有后悔之时了吧!”
石中辉赧然答道:“风闻雷音谷主持有一颗龙宫至宝避水犀,但无确证,雷音谷主亦讳莫如深,如今去四人,无疑雷音谷主欲得手孽龙崖上泉眼内那柄玉吴钩。”
石夫人道:“仅为娘与你父,尚有被擒走四人及另外两人参与其事外无法知情,好,你快走吧,万石山庄之事自有妾身作主!”
石中辉大喜过望,朝石夫人探深一揖道:“夫人代劳,石某当无后顾之忧!”
石红芍道:“雷音谷只知在北雁荡,未明确处,爹此去不要太过暴露形迹,若晤恩公最好联手拒敌,恐孤身不易成事!”
“无妨,浙境尚有我黄山手下可资遣调,申茂林可随为父同行!”
石中辉道:“芍儿你要听你娘教导,不可胡乱走动,免使为父悬念。”
“女儿遵命!”
石红芍道:“不过申护法八人已奉女儿之命他去,恐无法随爹同行了!”
石中辉略一沉吟道:“为父一人前往就是!”
说着转身飘然走出门外。
石红芍忙道:“女儿恭送!”
身影一晃掠出门外离去。
四婢立即鱼贯进入,一一行礼问安。
四婢无疑已受石红芍指点,将谎言编得天衣无缝。
约莫盏茶时分过去,石红芍翩然返转。
石夫人拉着石红芍偎在身旁,蔼然低声道:“芍儿,为娘知道你还有隐瞒之处,事实究竟,你可要据实明言!”
石红芍目示意四婢退出,柔声道:“娘,女儿尽费心机将搬来,有许多话须向娘禀告,还有一事恳求应允!”
说时两朵红云情不自禁地泛上玉靥。
石夫人诧道:“芍儿,你要为娘应允何事?”
目睹其女神色有异,茫然不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石红芍会提出终身大事。
石红芍不胜忸怩道:“娘,女儿说话,请不要多问,待女儿一口气说完再问不迟。”
石夫人唉声叹气道:“你真是娘的魔星,为娘应允就是!”
石红芍依偎在石夫人身旁,附耳娓娓说出详情,自始至终一丝均未隐瞒,当然无法宣诸于口的仍不无保留。
石夫人频频惊异不至,道:“如此说来拘魂学究不是真房山铭,而是一位年少英杰,你在山庄已然察破,为何不向娘说明,既然这位少侠自幼已订有妻室,唉,芍儿你又何必作茧自缚!”
石红芍满脸通红.又附耳密语了片刻。
石夫人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又心甘情愿,为娘又有何话说,人既在此,何妨请出一见!”
石红芍见其娘巳首肯,不禁喜上眉稍,盈盈一笑,翩若惊鸿般掠出室外而去……
龙虎山下真武下院群英毕集,各大门派在江湖中卓著威望的高手名宿多半均应邀而来。
华山派五行混元掌栖云居士廖行空年逾七旬,俨然成为此行之首。
廖行空老成持重,与世无争,行事说话不愠不燥,允执其中,获讯石红芍等一行已离南昌,群雄均力主即时拦劫,以免兔脱无踪,廖行空坚称不可。
崂山一真道人冷笑道:“黄山已证实与雷音谷主合气一成,狼狈为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廖前辈如此慎重徒失良机!”
廖行空叹息一声道:“尽信传言,不如不信,我等俱受邢大侠之请,无非江湖谣诼对邢无弼已置于不利之境,口说辨白无用,请我等查明事实以洗冤屈,但我等风闻石红芍已离山前往杭州,是以在此守倏,不过老朽认为凡事须慎之于始,毫厘之失,谬之
千里,老朽胸中尚有几处疑问,可否请教一真道长及诸位高明!”
一真道人忙道:“不敢,前辈有话请问!”
廖行空微笑道:“老朽或有出言不当之处,还望见谅,请问道长,石红芍是否罪魁祸首?据幸免旋空斩手法之下的侯老量言那锦衣中年儒生自承并非来自万石山庄,亦非万石山庄之友,用意难明,我等师出无名,万一铸成大错,将何以对天下武林悠悠之口!”
一真道长不禁语塞。
忽闻报称中条一龙方奇崖,江都大愧庄主韩畏三等一行多人求见。
廖行空闻言率众出迎,延入大厅落坐。
方奇崖立即劝说群雄不可轻信邢无弼,自身即是明证,一步走错,恐遭葬身无处惨祸。遂滔滔不绝把随同邢无弼往晤万石山庄庄主石中辉经过叙出。
群雄不禁胆战心寒,面面相觑。
其中自有邢无弼心腹死党,只觉邢无弼行事出手黑心狠毒,不由心底泛出兔死狐悲之感。
但这感觉只能藏在自己心内,不能形诸颜色,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彼此之间同床异梦,易罹杀身之祸。
翌日清晨。
方奇崖韩畏三自动找上一真道人居室,三人促膝密语一阵。
一真道长面色微变,道:“方施主确曾无意窥听得邢无弼与赤灵观主私语敝门长清观主玉清师兄为他囚禁么?”
“方某句句实言!”
方奇崖正色道:“但道长不得泄诸于口,仅能密禀贵派掌门人,否则,不但误了玉清道长性命,而且为崂山带来一场血腥浩劫!”
一真道人不禁骇然失色。
方奇崖沉声道:“方某为人心燃烈火,口快心直,决不故作危言,道长如信得过方某愿同道长返回崂山一行,并立下字据,保证安然无恙救出玉清道长!”
一真道人大喜道:“不敢求也,惟所望尔!”
方奇崖郑重再三相嘱,慎勿泄露走口。
龙虎下院群雄只觉枯侯难耐,忽闻派出之人回报道石红芍似折向另途,竟然失去踪迹。
廖行空百思莫解,不禁求教于方奇崖。
方奇崖道:“据方某所知,石红芍身罹沉疴,百药难治,此次下山谅志求医,或系耳闻某处有位华陀圣手,转道某处去了,是以与江湖是非无法混为一谈!”
群雄聚论纷纷,均力主各自离去,徐观武林局势发展如何,澄清谣诼必须等待一段时候。
廖行空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再等一两天,察明事实究竟?”
群雄自方奇崖一来,反而没有了主见,无可无不可,果然接二连三消息传来,谓石红芍一行经景德镇由姿源入皖归黄山,只多了一位手持串铃的走方郎中,传讯人并亲眼目击。
再那锦衣中年儒生等四人形踪竟发现在闽西建阳,悠忽之间手刃罗川十三恶,留书旋风生,巳然震惊了八闽江湖道上。
群雄闻报不禁意兴阑姗,抱着索然心情纷纷赋归。
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