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毒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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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的盯着绢着金线牡丹的绣花鞋,放在腿上的素手攥得身下的衣裙都皱了起来。
忽然车身一晃,湛湛的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一个沉闷的男音,“太子妃,崇德门到了。”
北辰芳菲蹙着眉望了一眼车门,又把视线放在了扮作侍女的骆蝉身上。骆蝉淡淡擀唇一笑,掩上眸底的冷冽和严阵以待,谦卑的躬身打开了车门,“太子妃,咱们到了。”
一路过了崇德门,远远的就看到韦晴一袭紫金纱衣站在一棵枯树下,脸上挂着亲昵温和的笑意。北辰芳菲见到她这个样子反而愈加冷漠起来,水润的红唇几乎严肃的绷成了一条直线,更是拒绝拿正眼瞧她一眼。她迅疾的走过韦晴身边,猛地又顿住脚步,像是赌气似的冷言道,“什么时候翎厥王妃见了本宫不用行礼问安了?!就算太子爷现在被皇上下旨软禁府中,可他还是我天厥的太子,王妃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韦晴和骆蝉听言皆是一怔,骆蝉悠悠一笑,她倒是忘了这小妮子到底是宫中宠大的,这才真真看出了她刁蛮公主的本性。韦晴只是略微对北辰芳菲的态度感到惊讶了一小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只当她是耍小孩子脾气,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们的苦心,“芳菲,父皇还在寐龙居等着你呢。”
北辰芳菲愤慨的睨着韦晴,咬了咬唇,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质问,一甩衣袖,怒目圆瞪的朝着寐龙居走去,骆蝉和韦晴只能在后面默默的追着她的脚步。
寐龙居里这个时间是剩下服侍萧俊的近身太监福海,在一股浓烈的汤药味中骆蝉微微吸了吸鼻子,陡的蹙起了眉尖。北辰芳菲则是加快步子朝着萧俊的床榻走去,她停在床帐前沉默了半晌,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道,“本宫想陪父皇待一会,不希望有父皇见了不高兴的人在场!”
“芳菲。。。。。。”
“翎厥王你贵人事忙,本宫也不便留你在这里拖你的后腿!”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韦晴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埋首立在一侧的福海,又眯着眼瞟了北辰芳菲倔强的背影一眼,不得不开始怀疑当初北辰枭选北辰芳菲来和亲是不是个错误。
“福海公公,父皇他。。。。。。”良久,感觉到韦晴已经离开的北辰芳菲终于找到了自己颤抖哽咽的声线,“他老人家最近情况怎么样?”
“回太子妃的话,皇上他近日的身子越发不行了,几乎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每天只能靠老奴添些粥汤,神智也是迷糊多过清楚,整日的就只能昏昏沉沉的睡觉。”福海一直低着头小心的回着话,虽然看不到表情,单凭声音里满满的担忧也能看出他是真的担心萧俊,“太医已经来了好几拨了,都看不出是什么病症,皇后娘娘这几日正嚷着要找普济寺的高僧来宫中做法呢。”
“做法?”北辰芳菲蹙着眉,似乎在考虑着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一边,大体接收的萧俊症状的骆蝉也不再关心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径直走向了萧俊的床榻,伸手就要去掀那床帐。
“大胆奴才,你这是要做什么?!”福海的余光扫见她的动作,脸色一边,慌张又气怒的就要上来阻止她,却不想才走了几步就被横在胸前的宝剑阻了去路,“你,你又是谁?”
阻住那福海去路的正是扒在车底偷偷跟进来的南宫瑾,他沉肃着一张脸把手中的宝剑向上抬了抬,直抵在了福海的喉咙边。
“你,你。。。。。。太子妃,您这又是什么意思?”福海操着尖细的嗓子,斜着眼睛睨着北辰芳菲,剧烈起伏的胸口出卖了他此时的气愤和害怕,“老奴原本以为太子妃您和翎王妃是有所不同,呵呵。。。。。。呸!一群白眼狼,如今才知道老奴我是瞎了这双狗眼!连前翎厥王妃骆蝉都比你们强,你们还能算是。。。。。。”
“海公公!”已经检查完萧俊身体的骆蝉回过头,冷声喝止了福海的喋喋不休。
“你这个图谋弑君的乱党,你没资格叫咱家的。。。。。。”福海怨气爆发到一半,整个人看着骆蝉的眼神呆愣在当场,“你是,你是。。。。。。骆。。。。。。”
“海公公是想等下寐龙居外的侍卫都冲进殿来吗?”
福海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惊慌的捂着嘴跪在了地上。
“父皇这是中了慢性毒药,海公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她要找到进一步的事实来论证,而福海寸步不离的跟在萧俊身边,应该是最清楚萧俊作息的人。
福海眼光转动,极力搜索着可用的信息,忽然颤颤巍巍的爬到床边拿出一块帕子,“是半个多月前,太子和琛王爷事发之后,皇上那时候怒火攻心便晕倒了,翎王妃带着太医来给皇上诊治,以后每天都给皇上送来一碗汤药,那张太医从来不假人手,每一次都非要亲自看着皇上喝下去才走,这是侧妃娘娘来之前皇上喝药时流出来的。”
骆蝉接过福海手中的帕子端到鼻尖闻了闻,嘴角划开一丝浅淡的嘲讽和得意,“果然是这东西。”
事实以证,北辰芳菲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眼泪怔怔的滑落下来,“五哥哥,晴儿姐姐,你们到底还做了什么,到底要把芳菲至于何地?”
、第二十章 碰撞,夜杀
瞬间的气氛凝重让骆蝉不禁悲从中来,在这场政治和江山的抢夺中北辰芳菲也是无辜的,至少她从来没有因为野心伤害过谁。
“太子妃。”骆蝉蹲下身子搀扶起北辰芳菲,展颜露出一个毫无芥蒂的笑容,“父皇和太子殿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北辰芳菲一怔,微微张着酒唇,一颗大大的泪珠砸在骆蝉扶着她的手背上,“我,我这样的人。。。。。。可以吗?”
轻叹一声,看着这个几个月前还纯真开朗的女子变得沉默忧伤,骆蝉的心头越加身重起来,借势伸出手臂轻轻的把北辰芳菲揽进了怀里,无声的抚慰着她彷徨伤痛的心。被骆蝉这么一抱,北辰芳菲所有的紧绷忽然松弛下来,颤颤巍巍的回抱着骆蝉嘤嘤的哭泣起来。
稍稍安慰了北辰芳菲的情绪骆蝉便开始着手诊治卧病在床的萧俊,虽然她现在不能根除萧俊体内的毒素,但是减轻和延缓毒素深入骨髓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福海扶着面色青黄的萧俊盘坐在龙床上,骆蝉看了看手中的银针,眼中划过一丝决绝的暗芒,取出一支白瓷小瓶,蘸着里面的黑色液体各在他几处大穴上扎了一针。
“侧妃娘娘,这是。。。。。。”福海何曾见过治病疗毒是这阵仗的,额上的汗珠子竟比萧俊都多。
“毒!”
“什么?!”福海一惊,扶着萧俊的手一松,萧俊险些栽倒出去,幸好被骆蝉险险的扶住了。
白了福海一眼,她把萧俊平放在床侧,“这病菌具有排他性,简而言之就是会吞噬除他之外的所有毒素,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感染人体的各项器官。我拿不准父皇中毒的情况,不敢用量过多,这些只是能减轻毒素而已,只要及时解毒就好了。”说罢递给福海另外一支黑色的瓷瓶,谨慎的嘱咐道,“再过两个时辰一定要把这个给父皇服下!”
这病毒本就是她因为以毒攻毒这句话一时兴起研究来当做解毒试剂的,可是因为弊端过大,所以一直都没有投入使用,来了古代跟毒药打交道太过频繁她便做来以防万一罢了,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萧俊身上。
“王妃!”寐龙居隔间外忽然响起北辰芳菲故意提高了声音的冷喝,“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打算监视本宫不成?!”
韦晴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骆蝉秀眉一拧,瞥了一眼南宫瑾消失的地方,长呼一口气,正欲出去猛然间被腕上多出来的力道拽了个踉跄。。。。。。
那厢寝宫前厅,北辰芳菲死死的挡在韦晴面前,倨傲的绷着脸和韦晴对视着。
“芳菲,我来看看父皇总是没错的吧。”
“父皇现在不方便见人,你没见本宫都在外面站着呢嘛!”
“不方便?”韦晴一怔,掩着唇痴痴的笑起来,萧俊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他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召幸宫中的妃嫔,还是哪宫的娘娘耐不住寂寞有了“奸尸”的癖好。
“本宫的人正在里面帮着海公公给父皇擦身子呢,这样你还执意要进去吗?”看着韦晴的笑脸芳菲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别过脸不再去看面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害怕,害怕自己心底不断涌上的那股厌恶和恨会最终磨灭了她们那么多年的友情。
忽然一个侍卫跑进来在韦晴身边耳语几句,登时韦晴脸色一边就欲绕过北辰芳菲进萧俊的寝殿,北辰芳菲哪里肯让,一个挺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芳菲,再闹下去可就是任性了!”韦晴瞳孔微眯,冷喝一声,眼神示意那侍卫直接牵制了北辰芳菲的动作。
迅疾的闯进内寝,她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铁青的握着素手,气愤的呼吸像是要压扁所有的人。而摆脱了那侍卫的北辰芳菲紧接着跑进来,却是嘲讽的挑唇道,“王妃才是,以后都不要这么莽撞任性才好!”
却见内寝之中,福海果真在给萧俊擦身,骆蝉端着铜盆恭敬的跪着龙床边,此外再无他人。
“来人啊!给本王妃搜,掘地三尺也要搜出刚刚发现的可疑人物!”韦晴冷沉着一张脸,大为光火的一声令下,刷拉拉涌现一帮侍卫。
“放肆!”福海眉眼一挑,条件反射的端出了总管的姿态,“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地方!”
“没听见海公公的话吗!还不给本宫滚出寐龙居!”北辰芳菲指着大门的方向暴喝一声,看着那群纹丝未动的侍卫不仅又气又急的跳脚,“你们,你们。。。。。。”
“公主!”韦晴忽然改叫北辰芳菲公主就是想提醒她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我的人,今天这寐龙居我搜定了!”
话音一落,那些侍卫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搜查,丝毫没有把这里当做是一国之君的寝宫。倏尔,韦晴疑惑的把视线定格在了骆蝉的身上,像是不能确定似的,一步步朝着骆蝉走去。看出韦晴的意图北辰芳菲心猛的一沉,扑过去挡在骆蝉身前,咬着牙不让她再靠近半分。
韦晴眸色一冷,正欲出手拉开北辰芳菲,正在这时,寐龙居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侍卫急急奔进来报告说他们要搜查的可疑人物就在殿外,她疑惑的瞥了北辰芳菲一眼,折身向着殿外跑去。
骆蝉和北辰芳菲对视一眼,紧跟着韦晴出了寐龙居,门外把守的侍卫已经陷入了混战,干净的大理石台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南宫瑾,果然是你!”韦晴的张狂的怒吼带着一丝得意的兴奋,把骆蝉的视线拉向了那个包围圈里的身影。
猩红的眸子,鲜红的鲜血模糊了南宫瑾原本俊逸傲然的面容,此刻此前的不过是一只悲伤愤怒的雄狮,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来搏杀!骆蝉心口一滞,动了动指尖又无力的垂了下来,瑾是为了她才故意引开韦晴的视线的,而他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在泄愤一样,剑刃饮血,不够,还不够!
一波侍卫倒下另一波侍卫又用上去,不抓住南宫瑾誓不罢休似的,韦晴卷着耳侧的发丝欣赏着这场捕猎,有时候做一只抓到猎物的猫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忽然余光扫到远处的两条人影,她饶有兴趣的撇撇嘴角,朝着南宫瑾神秘道,“南宫瑾,想不想看看本王妃还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第二十一章 爱却不能靠近的距离
惊喜?骆蝉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心跳不自觉的漏掉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冰凉的自脚底板直窜而起。
眨眼间那两条人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骆蝉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灰白,是尹厚和萧墨翎!
在韦晴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尹厚抬眸瞥了一眼酣战的南宫瑾,麻木的横笛在唇边,吐出一个杀意凛然的单音,萧墨翎身体一僵,还未看清他有所动作,人已经飞身闪入了战圈。劈手夺下一个侍卫的佩刀,哐当一声和南宫瑾手中的刀对上,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南宫瑾被震的后退了两步,湛湛定住身姿,抬眸诡异一笑,那笑竟带着些许兴奋,紧接着爆喝一声,提剑一跃而起,一剑直直刺向萧墨翎。萧墨翎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等到南宫瑾的剑快要落下之际,一个闪身斜飞出去,举到生猛的劈了下来。南宫瑾生生接住这一刀,猛的向前推进,逼至萧墨翎身边,两人几乎是同时放弃纠缠,足下一点,跃上半空激战起来,站在下面的人只看得见挽出的银色剑花,寒凛凛的迸射着杀气。
因着两人巨大的杀气,其余的侍卫都退到了战圈之外,严密的防守着所有南宫瑾可能逃走的出路。骆蝉死死的攥着拳,盯着战圈之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此刻出了担惊受怕,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愤怒。韦晴那个女人利用萧墨翎颠覆天厥也倒罢了,她竟敢把翎当做她杀人的工具,竟敢恬不知耻的连她身边的人也想要伤害吗!
暗咒间,战成一团的两人忽然分开来,一条人影急速的朝着韦晴飞去,月光划过闪亮出一条银白的弧线,却见赤红着眼瞳杀来的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