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毒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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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翎闭目揉了揉额角,敛了脸上的倦色,换上一贯的冷肃疏离,“本王马上就好,吩咐下去今日严禁任何人见王妃,也决不能让王妃离开王府半步!”
不管怎么说风旒毓是对的,事情总归要有个解决的法子,也许该是他坦白的时候了。。。。。。
萧墨翎离开不久骆蝉就找来了梓苑,原因无他,风旒毓走了,而风旒毓能匆匆离开王府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位别扭王爷又抽风了。
袭香看着骆蝉怒气冲冲的样子着实有些担心,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才刚刚有了起色,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出什么乱子,“王妃,这个时候王爷应该不在梓苑。”
“你给我呆在这里!”骆蝉抬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梓苑,横了袭香一眼,不管不顾的奔了进去。
推开厚重的檀香木门,萧墨翎果然不在,做完坏事就遁逃了,哼!屋子里还有未散尽的淡淡墨香,闻到这股味道,骆蝉心尖儿痒痒的,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向书桌边走去。哄!有什么在一瞬坍塌,她盯着桌上的画像怔怔的愣了半晌,那画上是她在饭桌上对着他笑的样子,是连她自己都不熟悉的温暖俏皮。回过神来她快走两步上前,抽出桌上的画稿一一看去,都是她,都是她!
哭得笑得,醒的睡的,狼狈的高傲的,她熟悉的陌生的自己!她呼吸沉重,心头热烘烘的,鼻尖酸涩,眼眶发涨,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样多的自己怕是他又一晚没睡,可是她害怕这种窒息的感动,他竟对自己影响如此之大是她所不能料想的,那样温暖随和的自己对于她来说陌生的只存在于久远的回忆。萧墨翎是她想靠近的热源吗,可是他是冷的,他是她想要变得温暖的原因吗,可是她连自己都还没有捂热怎么有余力去温暖一个人。
眼泪不期而至,重重的砸在画稿上,染湿她眼角的朱砂痣,氲开朱红的墨迹。
“袭香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云裳斋送衣服来了!”门外一个雀跃的声音蹦跳着卷入耳廓。
“胡说什么!什么衣服,王爷不在梓苑,还不快离开这里!”
、第九章 王爷的新衣
听出袭香话里少有的仓惶和紧张,骆蝉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对着门外喊道,“既然是云裳斋送来给王爷的衣服就先拿进来放着吧!”
外面的人似乎没有猜到她在梓苑里,一时呆愣住噤了声,倒是袭香忙不迭的解释起来,“王妃,是府里的丫鬟弄错了,这衣服本是要送去戚夫人的思韵楼的。”
骆蝉心下疑惑便亲自出门去看,却见袭香忙着招呼领头的丫鬟和一队捧着托盘的人离开,一行大抵有六七人,还有两个师傅无措的挎着小木箱,一边忙乱的后退一面满脸疑窦的回头张望。
“等一下!”她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不知怎地就下意识的叫住了他们,“既然是戚夫人的衣服又怎么会错送王爷的梓苑,这思韵楼和梓苑可是差了十万八七里呢。”
“这,这是戚夫人的哥哥订了送来的,许是府里的下人以为是王爷订了来送给各位夫人的,不敢妄自主张才先送来梓苑给王爷过目的。”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时糊涂了,奴婢这就把衣服送去思韵楼,还望王妃恕罪。”那领头的侍女早吓白了脸,双手放在胸前不停的绞着帕子,袭香怎么说她就怎么盗版过来。
那侍女躲躲闪闪的眼神以及云裳斋那两个师傅不同寻常的表现并没有逃过骆蝉的眼睛,这跟府里近来诡异的气氛一定有关,“衣服送错了再送回去便是,如果这点小事就谈什么恕不恕罪的不是显得我心胸狭窄嘛。”听言那侍女松下一口气正欲抬脚走人,她却不放了,“不过听闻云裳斋是整个银月城制衣手艺最好的铺子,皇室御用的名头可是响亮的很,今日正巧得此机会,我倒是想瞧瞧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王妃。”袭香脸色微变,强笑道,“以王妃的身份等哪日得了空叫他们来便是了,戚夫人。。。。。。戚夫人的性子和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迟了肯定又要大吵大闹的使性子了,这些送衣服的人必定会受到殃及,就算袭香斗胆替这些下人跟王妃求个情,王妃今儿个就放他们先去吧。”
除了萧墨翎她还没见袭香真正怕过府里的哪个主子,现在竟然把戚韵音搬出来了,却是这样骆蝉越是怀疑,脸色也跟着凉了下来,横了袭香一眼,命令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戚夫人,把红布掀开!”
世人都知道翎厥王妃被削了妃位,可见两个侍女依旧口口声声的喊她王妃,错愕之余人们一时都没了主见,袭香不动他们也便不动,这万一得罪了翎厥王爷可是他们这些小民担待不起的。
她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还能活活叫人给憋死不成,趁袭香还在犹豫之际,骆蝉毫无征兆的箭步冲前,一把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看清楚盘中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袍,她手脚一僵,手中的红绸倏地掉到了地上,“我知道袭香你一向伶牙俐齿,这一回我倒是想听听你如何解释,云裳斋送喜服去思韵楼?别告诉我戚韵音要改嫁,还是穿着男人的衣服!”
说到最后她近乎是喊出口的,她不愿去深想,却又不想一直像个傻瓜一样整日惶恐着猜度着,像个被排除在外的路人甲,明明看得出所有人怜悯,但又无能为力的空气一般游荡。
袭香皱着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眼的焦急和痛惜,却是一个字也不肯再多说,其余的人一见大丫头都跪下了,也不管弄不弄的清楚情况都跟着跪在骆蝉面前,惶恐的不停磕头认着错。
“这喜服。。。。。。”骆蝉指着托盘里的喜服,只觉得这红色好刺眼,刺得心都痛了,“这喜服是为萧墨翎准备的?”
“王妃。。。。。。”
“我早就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了!”她厉声喝住袭香,怒目瞪着没敢抬头的制衣师傅,“你们说!”
制衣师傅多大的胆儿啊,哪里敢乱说话,埋着头碎碎的祈祷着。骆蝉眸光一冷,一出口就像扔下了一颗液态氮,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寒温,“就算我不是翎厥王妃也一样能让你们死得痛不欲生,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样绝美的人说出这样阴狠嗜血的话,生生就叫下面听的人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冲脑门,真真就让他们相信她绝对有这个本事一样。有人承受不了她冰寒刺骨的眼神,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以摧枯拉朽之势被击垮,身子一软便歪倒在地,“这是为翎王爷和天虞国的韦晴郡主大婚准备的。”
终于心好似空了一般,连伤痛和愤怒都忘了。她早就知道萧俊岂会只是削了她的妃位那么简单,即使现在没有这一桩婚事,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的,现在终于有人戳破了这一切,把她的自欺欺人嘲讽的淋漓尽致。而真心也终于被血淋淋的举到面前,爱吗?若不爱又为何伤,为何痛!可是若爱了,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满门至亲的血,耻辱的印记,这一身毒,这一世僵局都是拜他所赐,她要如何自处,何况。。。。。。除了这一缕清魂她什么都不是,哪里都不属于。
“大婚。。。。。。何时举行?”
“三日后。”
三日后,和太子同天大婚?他竟瞒她至此!心口的灼热一波一波涌上来,反噬着她的心血,猛地,喉头一腥,一口污血喷了出来,虚晃了两下被惊慌失措的袭香抱了个满怀,“来人啊!快去请子皓神医!快去啊!”
“不必了!”骆蝉虚弱的抬了抬唇角,在笑却不似笑,“安排他们在梓苑的偏房等着吧,袭香你去叫张总管来见我。”
。。。。。。
忙了一天,约莫酉时萧墨翎才回到王府,乍一看府门口一堆小厮婆子正忙前忙后的往门檐儿上挂红灯笼,红绸花,看得萧墨翎心头一滞,跳下马就往沁芳阁冲去,一路上都是满目的红色,红色惊心,红得让他后怕。
、第十章 暂迁别院的决定
沁芳阁哪里会有骆蝉的影子,不过还好袭香早就差人等在那里,萧墨翎一去就被引到了梓苑。
他站在自己的房间前竟然失去了进去的勇气,直到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才惊慌失措的闯了进去,却见骆蝉一人趴在桌子上,手里捏着的丝绢已经皱成了一坨,守在一旁的丫鬟婆子神情焦急却没有一人赶上前帮忙。
“小蝉。”焦急的声音里杂了一丝慌乱,他本欲上前,却被骆蝉投来的淡然视线生生定在了原地。她的脸色因为咳嗽的缘故微微泛着潮红,眼神如初见时一般平静,清冽的仿佛融不进一丝杂质。
骆蝉撑着桌子站起来,笑靥如花,“怎么回来这么晚,今儿个云裳斋的人送衣服来了,王爷不在我便做主留他们等在这里,万一有个不合身的地方也好及时修改修改,毕竟三日之后就是大婚之期了,未免给天虞落下口实,还是仔细周到些好。”
在府门口看到那些红绸花他就猜到一定是骆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现如今听她如此平静豁然的说着这一切,大度淡漠的好似不关她的事一样,他还是隐隐觉得胸口闷的像是被谁狠命的抓了一把,痛得真切却不见伤口。
“王爷怕真是政务繁忙了,都要迎新妃了也不见吩咐下去布置一下,你以为韦晴郡主像她哥哥那么好骗啊,礼数不周到还不得怪到我们头上,到时候折腾了天翻地覆的,苦的可是我们。”骆蝉走了两步,看了看满室的喜色,笑道,“这是我吩咐张总管准备的,呵呵。。。。。。想来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情景,婚礼该是很热闹的吧。”
她驾到王府那会就等同一植物人,躺了半月醒来就直接晋级为阶下囚了,热闹的、漂亮的都没有她的份,如今又是一场隆重的婚礼,她的立场和结局却还是一样。
萧墨翎只觉得心头火烧火燎的,一步上前扼住骆蝉的手腕,爆喝一声,“够了!”他眼中尽是疼惜,忍得青筋暴起,转头对着屋子里的丫鬟吼道,“给本王统统都拆下来,统统都拆下来!”
“穿一次吧。”忽然骆蝉反握住他的手,不比他的,骆蝉的手很温暖,甚至有点烫人,“喜服,穿一次给我看吧。”
说罢也不看萧墨翎微微愣怔的表情,遣退了多余的下人,只留了云裳斋的两位师傅。自己则亲自动手帮萧墨翎宽衣束发,暗红的纹金喜服,墨玉的青蛟腰带,腰间系着一串珊瑚石制成的五谷佩饰。三千青丝九天来,玲珑玉面天公琢,狭长的双眉如弯月,慵懒的丹凤却透出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英气的鼻子,微抿的唇看起来柔软无比,吹弹可破的肌肤,她早知道萧墨翎是一个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妖孽型美男,却不知他穿着这一身大红的喜服竟别有一番味道。
“真可惜。。。。。。”真可惜他这样是为了他和别人的婚礼,真可惜她已经开始讨厌这样完美无缺的他,开始讨厌这种喜庆的眼色。说罢,长叹一口气恍惚的像外走去,脚下的步子也虚浮的踉跄起来,萧墨翎不能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她会不会误会他瞒着她是别有用心,会不会怪他,会不会再一次从他身边逃开?这是他决不能允许的,可是他该怎么阻止?难道要他解释说娶韦晴郡主也是父皇赐药的条件,而他之所以会答应除了必须要救活她之外也是存了私心的,难道他还能恬不知耻的求她体谅这样的他吗!更何况他真的能对她坦诚吗?说他不仅一无所有,连自己都弄丢了吗!就算她能理解并原谅他,可是他又能给出什么样的承诺?这一生他都没有感觉像这一刻一般如此纠结,如此彷徨而犹豫不决过,心底千般万般个声音叫嚣着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想要相信依靠她,理智却剥离开来,一刀一剑的刺着他的心,一遍遍喊着不能相信,谁都不能相信!
就在快到沁芳阁的时候,刚刚从山上采药回来的子皓闻讯急匆匆的跟他们碰了个照面,他掠过骆蝉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萧墨翎,神情严肃的拉过骆蝉的手腕,猛地面色大变,指尖兀自松开了她的手腕,又不可置信的拉了起来,“你。。。。。。”
骆蝉暗暗摇了摇头,就势一靠,几乎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子皓身上,一开口嗓音涩涩的,“萧墨翎,几日天你的提议还作数吗?”
沉默半晌,就在她以为萧墨翎不会答应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开口了,“也罢,本王先送你去别院调理几日。”
她只是说遵循前几日送她去别院修养的提议而没说要离开,他忽然松了一口气,也许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送她去别院总比看着他成亲,触景伤情的好,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了,一切就都可以回归正轨了。
萧墨翎前脚刚离开,骆蝉便身子一软,整个的晕了过去,腕间的沉香木珠子哗啦啦的断了一地。。。。。。
半夜银月城就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这一下就一直下到了早上,骆蝉走的时候并没有见他,一行两辆马车直奔城外五马峰半山腰上的紫阳山庄。
与此同时,城外官驿一间客房里,一抱剑而立的戎装男子,揉了揉手里的纸条,弹指一曲扔进了一旁的香炉里。
“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