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毒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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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的薄唇,心底陡然滋长出一种奇异的麻痒感,蚂蚁一样顺着脊髓爬上两颊,躁动的微微有些发烫。
萧墨翎当即脸色阴沉,点足跃到骆蝉身边,一把把她捞回了自己怀里,冷言轻诮道,“风庄主研究够了?!”
有什么从风旒毓的眼底瞬间流失,他稳了稳心神,面上是惯常的和煦温润,“多亏了小蝉的讲解,正觉得很是神奇呢。”
真是温柔中夹枪带棒,打你一下你还无可辩驳,萧墨翎冷哼一声,责怪的捏了捏骆蝉的纤腰。
“不知王爷从何处弄来了如此有趣的东西,能做出这物件儿的也该是个惊才绝艳的人吧。”
听风旒毓如是说,骆蝉不禁微微有些红了脸,她这也算剽窃先人的知识成果了,还说什么惊才绝艳。萧墨翎满是骄傲的扶着骆蝉的腰向前推了推,“本王的女人自然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小蝉?这东西是你做的!”风旒毓诧异之余,眸底一瞬流光溢彩起来。
骆蝉嗔怪的睨了萧墨翎一眼,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循着记忆里的样子画了出来,要说厉害还是做它出来的人,我可是找了好多人都没做成呢。”
“这就是万飞的功劳了。”
“万飞?”
“寒衣铁卫麾下第一军械师。”风旒毓心下一片了然,难怪做工如此精巧。
“风庄主倒是好见识。”萧墨翎一句话说得不知是夸是讽,但话里的戒备骆蝉却是听的分明。寒衣铁卫乃是天厥精锐所在,起骨干又皆是直属萧墨翎所有,风旒毓对他的人知晓的太过详细,也难怪他会有戒备之心,不过只怕不是针对风旒毓,而是天仇。
“王爷过奖了,万将军鬼斧神工之手三国皆知,就算风某再孤陋寡闻也抵不住万将军的赫赫威名啊。”俗话说你又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话里的战局亦是如此。
“哈哈!承风庄主吉言,我天厥声名若此,昌隆兴盛必是指日可待啊!”萧墨翎眉色飞入鬓角,满脸的鸿鹄高志,当即话锋一转豪迈道,“如此本王也该为风庄主准备一份大礼才是!”
大礼?风旒毓和骆蝉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峰,怎么会有一种早有预谋的感觉。。。。。。
、第七章 礼物之花美男
萧墨翎展颜一笑,妖冶魅惑之极,缓缓抬手一击,不多时一行两名身姿窈窕的男子婀娜的从沁芳阁外行来。
骆蝉知道用妖冶和婀娜来形容男子并不妥当,但那两人就是那么款款袅袅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一人粉面桃腮,一双灿星似的眸子睁的大大的,如一泓清透的山泉,柔软顺滑的三千青丝仅用一根靛蓝色的缎带系于脑后,垂下的穗子上娇俏的摆着两串血玉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带起一阵清脆的响声;另一人身子瘦弱的女子一般,着一袭宽大的雪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处绢着大片凌乱的绯红的牡丹,偶有金线穿绣的蝴蝶游戏其间,外面罩着一件透明的软烟纱,玲珑妖媚的配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王爷这是何意?”已经隐约猜到萧墨翎用意的风旒毓,扫过骆蝉的眼底闪过一丝仓惶,原本就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瞬间又凉薄了几分。
“这是本王为风庄主准备的大礼。”萧墨翎一副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的样子,饶有兴味的指着两人介绍起来,“清流擅音律,霁月擅博弈,放眼整个银月城他们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此前天仇一见本王始终觉得风庄主身边只有青衣一人着实单薄了些,这身边没个知心体己的人怎么成,本王便擅做主张替风庄主收了这两个人,还望风庄主莫要见怪。”
这白衣男子便是清流,水眸少年便是霁月。
风旒毓隐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咬着牙稳住身形,脸色变了几转,茶色的瞳子越发的幽深晦暗起来,“怪!怎么会不怪,翎王爷为旒毓考虑的如此周到,而后旒毓又怎么还得起这么大个人情。”
“哎,风庄主这话就不对了,凭你对小蝉的照顾和恩惠又怎么会承不起这区区小礼,又何谈还与不还。”
风旒毓唇色抿的发白,强自扯出一丝寥落的笑容。他送两个男子给他也不过是想羞辱他,让他再一次在小蝉的面前被剥露的体无完肤罢了,提醒他他的不堪和不配!就是小蝉欠下的人情也是他萧墨翎替她来还,永远与他扯不上半分关系,他不过只是一个局外人!可这又代表了什么,萧墨翎竟然怕了吗,竟然担心防备起他了吗?还是他也渐渐发现了自己对小蝉的真心,如此这两日萧墨翎打翻醋缸子的表现便也解释的通了。
“萧墨翎。。。。。。”萧墨翎这是有意为难风旒毓,骆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偏偏他又把话说得滴水不露,好像处处在为风旒毓着想,让人找不出一丝反驳的余地。
“风某多谢翎王爷的美意!”风旒毓截断骆蝉的话,看着她笑得温软,知道她心底的袒护就什么都够了,“只怕如此精妙的人儿跟了风某会委屈了两位,不过既然是王爷相赠,风某也定然不会辜负了两位。只是王爷以后万万不要提及什么恩惠一事,凭小蝉与风某的交情,风某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即便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已经失了先机,但是现在却也不想再落下分毫一筹,他为小蝉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岂用得着他人来还,他不想污了小蝉,更不愿就这样污了自己的真心。
“哼!那便好!”并未占尽优势的萧墨翎摆着一张惯常的冷面,先前的戏谑也完全盾形了。
看着两个大男人为了一点点小事分毫必争,头疼的厉害的骆蝉正考虑着要不要搬回药庐避难,这时候一向反对她和风旒毓多呆的萧墨翎竟主动挽留风旒毓留在沁芳阁吃茶闲谈,一时间沁芳阁又热闹了起来。
不大的小院换了一茬芬芳,满满的开着黄的、粉的、白的菊花,下人在花中的藤架下加了两方矮几,几把竹椅,几样别致的糕点,清香淡雅的果子酒和雨前毛尖。萧墨翎与骆蝉,风旒毓和霁月分坐两桌,清流自在人前设了桌椅,摆了一张古琴,悠悠的弹奏起来,曲调时而如九曲河川,婉转缠绵,时而若珠落玉盘,啷当清脆;高昂时眉色飞舞,缠绵处神情悲切,似乎一生痴缠、爱恨、功过都被包容进这首曲子中,余音尽而意味远。
一席人听得正酣,皆是一脸陶醉赞赏,独独萧墨翎一脸凉薄的自斟自饮,醇香的酒水在杯子里划出一圈圈涟漪,他手中一顿,挑眉瞥了风旒毓一眼,眸底有看不懂的暗芒一闪而过。
那厢,霁月半倚在风旒毓身边一杯一杯的斟着酒,间或天真烂漫的搭上几句话,外人看着当真像是成双入对的人,只有霁月知道风旒毓总是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几分,不厌恶却也没有分毫情义,只可惜了这么个俊逸优雅的美男子。倏尔,他一手拿着青玉的酒壶子,一手虚扶着额头虚晃一下,顺势柔弱无骨的瘫软进风旒毓的怀抱,风旒毓一怔,眉尖微微一蹩,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推拒,只得硬着头皮僵在那里。
闻着风旒毓衣服上阳光晒过般淡淡的暖软,霁月擀唇偷笑,纤长的手指也不老实的向下摸去。猛然间,风旒毓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推开霁月的一瞬自己也弹跳而起,一跃退了数步,一向温润的脸上铁青的布着满满的厌恶和狂怒,垂在身侧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最后只得紧紧的揪住衣料才渐渐缓解过来。
“旒毓身体不适就先回筱榭了,王爷见谅。”平复了良久,他依然能觉出自己语气的生硬,甚至连瞄骆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苍白着一张脸甩袖离开了沁芳阁。
骆蝉不明所以的瞅了一眼泫然欲泣的立在原地的霁月,狠狠的瞪了萧墨翎一眼,“是不是你又做什么无聊的事情了?”
“本王对他冷着一张脸你不喜欢,这回主动示好怎么就成了无聊的事情?”萧墨翎眸底掠过一丝寒凉,面上的溢出轻轻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带着几分嘲讽和敌视。
“你。。。。。。”骆蝉气鼓鼓的嚷嚷道,“你这就是扮猪吃老虎!”
萧墨翎大笑着拉住起身欲走的骆蝉,强硬的禁锢在身边,“这一曲还未罢,哪走!”说罢,他垂眸哂笑,俯首在她耳际,一句话说得轻轻浅浅,风过无痕,却让她浑身一震,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待到弦音杀,许尔一世芳华。。。。。。”
、第八章 夜狂草
萧墨翎本不是个爱听曲儿的人,可是这一回偏偏让流风奏了一曲又一曲,还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直到骆蝉实在困得不行他才悻悻的离开,才走出沁芳阁不远便遇到了并未离开的风旒毓。
“风庄主特意在这里等本王难道是想道谢不成?”他负手而立,满面春风的笑意后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嘲弄。
站等了很久的风旒毓脸色已不似在沁芳阁那么难看,看出他的轻讽反而笑出声来,“风某等在这里不过是为了问王爷一句话,小蝉那里王爷你打算瞒多久?!”
听言,萧墨翎脸色一冷,声线也冰的骇人,“风庄主不关心你的买卖,什么时候担忧起本王的家事来了!本王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如若不然这越界的后果不是风庄主你想或是能承受的,风庄主你那么聪明该知道本王是什么意思。”
说着眼神凛冽的与风旒毓擦肩而过,风旒毓眸光微微一闪,咬牙喝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到时小蝉点头,我不会再留她在你身边!”能不能承受不是他萧墨翎说了算的,不过萧墨翎也太小觑了他流风山庄,太小觑了他风旒毓,以为他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小少年吗,他拼尽所有辛苦得来的一切岂是别人说拿走便能拿走的,何况小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想要守护的女人,纵然他不能给她幸福,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到伤害!
“放肆!”萧墨翎当即脸色一沉,面上火光大盛,“小蝉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本王身边,别人就算是肖想半分本王也决不轻饶!”
“哼!王爷发怒了,发怒了好啊!会发怒起码证明小蝉在你心里还是有分量的。”风旒毓的云淡风轻在夜色下隐隐带着一丝霸气。
“不准再叫她小蝉!”萧墨翎抖手一横,月色下一柄羽型的银色袖剑寒凛凛的直指风旒毓的喉管。
惊羽剑,玄铁打造,宽一点五寸,长不过一尺有余,薄如蝉翼,削铁如泥。风旒毓眸光扫过剑身,视线慢慢从剑身移到萧墨翎脸上,执着而坚定的问道,“萧墨翎,你爱小蝉吗?”
这一回他没有叫他王爷,而是直呼名讳,他只是想让他直面自己的心,既不不作为天厥的翎厥王也不作为背负仇恨的傀儡,而是仅仅作为萧墨翎这个人,他到底有没有对小蝉动心过?这一刻他们抛弃身份的枷锁,仅仅作为两个平等的男人来面对这个问题,是成全还是掠夺他亦不想再犹豫下去,这是给萧墨翎也是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萧墨翎,你爱小蝉吗?风旒毓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萧墨翎的脑海中,层层叠叠错杂成千遍万遍的呐喊。他手心发烫,脑袋发懵,是爱还是禁锢他心底早有了答案,只是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心头还是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现在他还什么都给不了她,分位是,自由是,爱是!
咬牙收了剑,他漠然转身,对着隐在暗处的暗卫冷硬的吩咐道,“本王事忙,恐照顾不周,明日送风庄主去驿馆!”
踩碎一地月光,他走得很快很急躁,似乎妄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絮乱无章的心绪和烦闷暴戾的心情。回到梓苑他心里郁结也便没有心思睡觉,独立床前静默的站了良久,猛然转身折到书桌前,铺纸研磨,紧拧着眉挥毫书写起来。青丝高束,眉飞入鬓,睛定神宁,他负手而立,不多时书桌边上便摞了厚厚一沓宣纸,仔细一看竟全是狂草写就的清心咒。萧墨翎最爱狂草,一笔草书写的洒脱俊逸,霸气浑然天成,笔法有如天马行空,又如飞花散雪,点画处如枯藤老树,瀑布鸣泉,神韵无穷。
倏尔只听嘭的一声,他手中的玉管狼毫从笔管中间断裂开来,破碎的玉片划破掌心,鲜红的血珠子立时渗了出来。萧墨翎深吸一口气,也不去管受伤的手掌,重新换了笔墨,微一犹豫下笔勾勒起来,不多时一个容貌出尘的女子便跃然纸上,眼角细细的点着一颗朱砂痣,不是骆蝉是谁。
他画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她的眉眼和神韵似乎早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之中,几乎不用思考他就能够精准的下笔,只是越画他才越觉得和骆蝉相处的日子里她总是冷面多而笑容少,他对她终归是伤害大过呵护,这一次他的决定到底对与否?到底又会带给她怎样的表情?到底怎样才是他自己所希望的?
就这样画着画着,不觉天边都翻出了鱼肚白,萧墨翎在最后一张画纸上点好最后一笔朱砂,门外也适时的响起了剑诗的声音,“启禀王爷,风庄主已经离开王府了,另外天虞的使节和送亲队伍已经到了。”
萧墨翎闭目揉了揉额角,敛了脸上的倦色,换上一贯的冷肃疏离,“本王马上就好,吩咐下去今日严禁任何人见王妃,也决不能让王妃离开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