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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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小院南侧的草地围栏外,宛清和竹云梳云还有南儿北儿几个都站在那里,瞅着那几匹硕健的马甩着尾巴,马蹄淹没在青翠绿草中,悠闲的蹄踏着,草坪上还翩翩飞舞着几只蝴蝶,让宛清想起那句诗来:踏花归去马蹄香。
梳云从五六匹马中来回扫视,最后目光落在宛清的眼睛上,“少奶奶,我们来这里是干嘛来了?”
“骑马,”宛清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瞅着那几匹吃草的马。
梳云听了睁大了眼睛,几个丫鬟互望了一眼,眼里明显的写着不大赞同,骑马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啊,光是瞅着那身高马大的马身子,少奶奶这小身板能爬上去吗,再说了,爷的腿可就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呢,竹云朝南儿使了个眼色,南儿点点头,撒开脚丫子就往远处跑。
等莫流宸知道宛清兴致勃勃的是去学骑马时,脸都沉的墨黑墨黑的,这小女人当真是不安分,他还以为她们几个又是去烧烤去了。
忙丢下手头上的活,匆匆忙赶到的时候,宛清还在瞅着那几匹马吃草,莫流宸这才放了两分心,人没在马上就好,上前与宛清并排站着,见宛清目不转睛的瞅着那几匹马,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舒眉的,有些不解,“娘子,你是在干什么?”
宛清这才回头瞅了他一眼,“我在挑马呢,相公,你怎么有空来了?”
挑马?她能挑什么马,莫流宸手肘撑在轮椅上,扫了一眼那几匹马,笑问道,“娘子是如何挑的马?”
说起这个宛清兴致还真来了,隐隐还有一丝的抱怨,随手指了最近的一匹,“这匹马吃草吃成一条直线,不带转弯的,那一匹,横着吃,大概四个手掌宽,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规规矩矩的,那匹就更是了,围圈的吃草,还有那匹,走两步咬一口,抬头看一眼天,还有那一匹……。”
宛清越说声音越大,听得莫流宸和冷灼额头直颤,不是说少奶奶是在骑马吗,这怎么是在观察马在吃草呢,还观察的这么细致,经少奶奶这么一说,再看那几匹马,果然是呢。
竹云听的直汗颜,同样是在看马吃草,她就只见到马儿在吃,没见到其他,听了宛清的话,不由得心生敬佩,少奶奶的眼睛就是不一样。
莫流宸无语的瞅了眼天空,“娘子,这些跟你挑马有什么关系?”
宛清脖子一哏,对他话里淡淡的鄙视很是不悦,“不是有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结果……。”
莫流宸憋了笑,直摇头,他这娘子的脑袋果然跟别人的不一样,“结果人家都吃饱了,你也没挑到一匹吃回头草的,是不是?”
除了这个理由,他还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这些马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随便哪个都是好的,哪里用的找挑啊,“既然没有吃回头草的马,娘子,我们回去吧。”
宛清气的脸一红,谁要找吃回头草的马啊,她是在挑匹好马,她对马又没有研究过,哪里知道如何挑马,想着那句话是古时流传下来的,定然有他的道理了,哪里知道看了半天都没挑出一匹好的来,就拿那匹围圈的来说吧,人家一直都是往前吃的,只是稍稍偏了一点,最后围成了圈,算不算是吃回头草呢,宛清还在纠结。
不管了,就挑那匹吃直线的,它一直往前走的,是所有马中最不吃回头草的,宛清指了它道,“我就要它了。”
莫流宸摇摇头,眼神带笑了道,“娘子,你眼光可真差,挑了半天竟然挑了一匹最差的,我……。”
听他说她眼光差,宛清直横眼,谁眼光差了啊,宛清不想理他,激将法对她不管用,她就是想骑马,宛清想着就往围栏里钻,围栏不是很高,但是很结实,中间是镂空的,她身子娇小,钻过去不是难事。
宛清才钻到一半,梳云才怔愣中回过神来,少奶奶怎么能钻围栏呢,忙指了那边道,“少奶奶,有门,是虚掩着的。”
宛清听了无语的撅撅嘴,有门吗,她怎么都没瞧见,她方才见那边的小厮就是钻进去的啊,不管了,都钻了一半了,再回头多丢脸啊,宛清正要跨脚,莫流宸就拽了她腰带,将她往外拖,宛清拽紧了围栏,直呼道,“快松手啊,抓不住了。”
“你给我出来,好好的学什么骑马,成了心的让我担心是吧,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跟我回去,”莫流宸站起来,将宛清扛在吱嘎窝处,一手将宛清抓着栏杆的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气的直瞪宛清,骑马是多么危险的事,她又没有功夫,万一摔下来了怎么办,她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屋子里,就像在王府里一般,出了门都快变成个野丫头了。
莫流宸想着就拽紧了宛清的双手,宛清反抗不了,只憋着嘴瞅着他,莫流宸蹙了眉头,“你就不能听话点儿?”
宛清驳斥道,“我还不算听话啊,你不让我上街我就没上街了,你不让我去湖边我也没去了,我就是想骑马在草地上溜达两圈也不成?我又不跑,让人牵着还不成吗?”
那也不成,就是几个人牵着那骑的也是马,莫流宸见宛清眼里流露出来的渴望,撇过头不去看,最后只得道,“只是想溜达两圈?”
宛清听了忙点头,笑的眉眼弯弯的,很狗腿的道,“只是两圈,连三圈都没想过。”
莫流宸瞧宛清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小媳妇的样子,忍不住抚额,“那马不好,给你换个坐骑。”
宛清连着点头,她不是纯古人,挑马这方面差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就听莫流宸回头吩咐冷灼道,“去磨坊牵匹驴来。”
宛清脸上的笑立马焉了,驴?
恨恨的冒火的双眼瞪着莫流宸,别人骑马她骑驴,太瞧不起人了,胸脯剧烈起伏着,莫流宸久站不得,宛清也不敢乱动,只能暗气,就听莫流宸道,“我是为你好,那马那么大,你也爬不上去,马是有傲性的,你上去,他一准摔你。”
宛清听了更是咬牙,磨牙道,“你是说他们瞧不起我?”
莫流宸从鼻子里嗯哼了一声出来,一个手势打着,那边就有一个暗卫闪出来,越过栏杆就往里面去,宛清就见他跨上马,那马前蹄往上了扬,努力掀他下马,莫流宸揪了宛清的鼻子道,“你觉得自己不会被它甩下来?”
宛清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果然挑了一匹最差的,脾气好大,宛清把眼睛往别的马上睃,莫流宸一瞧就知道她的心思,“别打那些马的主意,性子更烈呢,这几匹马都认主,不喜欢生人靠近,除非你能驯服他。”
宛清听了那些心思都熄灭的干干净净的了,谁让她知道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呢,马儿认主这事倒不是糊弄她的,驯马她可没那本事,宛清暗暗朝那几匹马撅了撅嘴,这么有个性做什么,她又不伤害它们。 就这么一空档,冷灼已经将驴牵了来,宛清瞅的眼角打颤,直拿眼睛瞪冷灼,冷灼当下站着不动,那驴见他不走了,当下绕着他打转,宛清瞅着瞅着就笑了,笑出火花来,“相公,这驴是将阿灼当石磨了呢,真是匹好驴啊,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己的工作呢。”
竹云几个原就忍的辛苦,这会子听宛清一说,更是忍不住肩膀打颤,梳云瞧了根本就忍不住,捂着肚子靠在围栏上笑个不停,死木头,你也有今天,这驴真是太合她心意了,终于让他那张千年不化的脸破功了,抽,还抽,继续抽。
莫流宸也有些憋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子不是要溜达两圈吗,不用你赶,它自己就转呢,多好。”
好个屁!宛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耸了鼻子道,“我可不敢占用它的工作时间,都说倔驴倔驴,万一它气极了咬我怎么办,是吧,相公?”
莫流宸当下狠狠的瞪了眼冷灼,也不知道挑匹好驴来,脸都丢尽了,冷灼无语望天,丢脸的是他啊,磨坊总共才两匹驴,那匹压根就拖不走,这匹还真如少奶奶说的……时时刻刻不忘自己的工作呢,别转了,头都被它转晕了,耳边听着梳云的笑声,他面无表情的脸也开始泛红了,这辈子还没遇过这么窘迫的时候呢。
宛清松了手,揉了揉鼻子,对梳云道,“回去把这光辉的时刻画下来,以供后世人瞻仰。”
梳云狠狠的点头,冷灼都想去撞墙了,他是无辜的,少爷的吩咐他只得照办啊,少奶奶您拿少爷没法子就拿他开刀,不带这样的吧,他下回站您这边还不成么,再说了,少爷也是为了您好啊。
宛清瞅了瞅那驴,又望了望莫流宸,嘴角就溢出笑来,越弯越大,莫流宸瞧着脸都黑了,揪了宛清的鼻子骂,“你要敢画我,看我不教训你,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啊,让你有闲工夫出来瞎溜达。”
宛清的脸一窘,把脸一撇,“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也画过我,礼尚往来,很公平,你画了幅送我,我得回送你一幅,现在没马可骑了,走,回家画画打发时间去。”
说着,轻提裙摆往前头走,莫流宸黑着脸一伸手就拉住了宛清,长臂一揽,抱住宛清就凌空飞了起来,半空中一个回转,吓的宛清心都差点跳出来,只闭着眼睛搂着他,只听到一个马的嚎叫声才敢睁眼,那边冷灼瞧了就有些担心,少爷自从腿残了后可就从来没骑过马了,今儿被少奶奶这么一激,当真就上了马,他瞧着有些激动,心里也有些担心。
忙跃上马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其余几个暗卫同样,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少爷少奶奶的安全,少爷的腿残可就是摔下马导致的。
宛清被他紧搂在怀里,倒也不那么担心,心里还有一丝的雀跃,终于瞧见他坐在马上的飒爽英姿了,莫流宸坐到马背上才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有些后悔,再瞧宛清得意的样子,直拿手去救她鼻子,心里软绵绵的,“你是故意激我的!”
宛清撅撅嘴,嗡了声音道,“也不算全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想骑马。”
很早很早,早到看第一次古装剧时,就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骑上这么一回,尽管后来知道那些人不一定骑的是马,可她就是想啊,那日坐在马车去半月山庄时,她的心就痒痒了,再想着他的腿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再听冷灼说他已经有多年没有骑过马了,估计就猜他心里抵触,她既是大夫,自然救人救到底了,这厮得用激将法才行,没成想当真就成功了,她也骑到马了,一举两得,只是这厮竟然瞧不起她,让她骑驴,宛清想着心里还是有些恼火。
当初他的腿是从马上摔下来的,依着他的功夫跃下马应当不是难事啊,可为何摔的腿断,还让脑袋砸到了石头,着实令她想不通,她可是听王妃说过他小时候的事的,武功自小就好,应当不会放这么马虎致命的错啊。
宛清想着,忍不住问道,“相公,那日在马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流宸抱着宛清骑着马,心里那一丝的恐惧也弥散了,那边小厮开了围栏,莫流宸抱着宛清就往远处去,半道听了宛清的话,回道,“那日,赛马到半途,马突然就发起了狂,我又浑身无力,连握缰绳的力气都没,被甩下马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醒来时人已经在床上了。”
“那日你吃过些什么,又或者是喝过些什么?”宛清迫不及待的问道,浑身无力定然是有人下了药,马发狂,再加上他之前说的,喂养马的小厮事后就自尽了,这一切不是预谋又是什么。
莫流宸骑着马,在脑子里回想着那日的事,那日是在母妃屋子用的早饭,随着父王一起去的皇宫,直接就去的赛马场,也没在皇宫里喝过茶用过茶点啊。
宛清听着忍不住抚额,如此的确难查出谁是背后的指使者,还得从王妃屋子里查起啊,当然,也有可能是提前几日吃的毒,算好了他骑马时候的复发,或则在马上涂些什么可以引诱毒发的……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可能多了,就会陷入死角,没准就是一桩无头公案了。
宛清看着四周的树木飞快的往后倒移,问道,“相公,我们何时回去?”
莫流宸又将宛清抱紧了点,听了便道,“怎么,想回去了?”
宛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谁想回去了,不过就是问一句吗,三四个月,那只是个大概,得有个准时间吧,正猜测是三个月零二十九天好呢还是三个月零三十天好,就听莫流宸道,“母妃寿辰那日回去正好。”
宛清听得面上一喜,那可是又往后挪了半个月呢,正好那日赶回去给王妃一个惊喜,宛清想着就拽了他胳膊,“相公,那我们在外得寻个好礼物给母妃,给她一个惊喜,相公,你说母妃最喜欢的是什么?”
莫流宸听了直摇头,对宛清送礼真是服了,只是母妃喜欢什么,他一时还真拿不准,母妃好像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的,除了……
“母妃喜欢琉璃,”莫流宸肯定的道。
宛清听得愕然,顾不得在马上,就要回头去看他,莫流宸真怕她摔下去,当下勒紧了缰绳,瞪了她道,“小心点儿,在马上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