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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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走了之后好久,他还依然失神的站在原地望着苏清离去的身影。
有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就那样无所顾忌的便做下决定,一意孤行又怎样,什么江山社稷,什么权力地位他都不稀罕,他此生只求得一人之心,与她相伴到老。
可这人心却比博取天下还要艰难。
苏清回到苏家的时候,正好遇到苏婉与崔氏也从崔家回来了。
崔氏见了苏清没有了原来的趾高气昂,受了苏清礼之后便命她起身了。
到是苏婉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站在苏清的跟前冷冷的道:“虽然你是姐姐,可是我身为皇帝亲封的县主却不好不受你的礼了。”
苏清听了此话一愣,虽然苏婉有县主的身份,可是她的这个县主是怎么来的。苏家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在府内也没有人真心将她当做县主来看,她自己也从来没有以县主自居。
今日苏婉忽然让苏清给她行礼,看来她这是怕自己被郝姨娘的事情牵累,要用县主这个名头保主自己在苏家的位置。
苏清一笑,给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梅红有些气不愤的道:“明明是窃取了小娘子的成果,还好意思拿出县主的款来显摆,真是没羞没臊了。”
“她现在是感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了便只有用盛气凌人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与无措。”苏清说着不由得一笑,苏婉。再也没有上一世欲所欲求的优越了。
在外人看来。苏老太太待崔氏依然如故。并没有刻意的薄待。
只是崔氏自己却知道,她在苏家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她能感觉的到苏老太太看向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挑剔,使她每每迎上她的目光的时候都会心惊胆战。
在苏老太太那里所缺的只是她一个可以处置的错处。所以现在她每行一步都是反复思量,此时她才体会到以前商氏所说后宅之水深如海是什么意思。
以前她是兴风之人,现在却是身在潮头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在深水中。
就连她的女儿苏婉,现在对她也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母女之情尚且凉薄至此,以后的日子里,她在苏家还能有何指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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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的脚伤渐渐痊愈了,便日日去凝香园陪着谢氏,因为苏清发现自从谢氏从狱里回来之后。变得比以前话更少了,常常呆呆的看着满院子的花就那样待一天。
苏清在的时候还能引她做点别的,不然,苏清真怕她闷出病来。
苏清知道谢氏的心里有结,可是不管苏清怎样旁敲侧击。她都是一笑置之。
这日,苏清向崔嬷嬷告了假,又跟苏老太太说了声,便带着谢氏出门了,也许出去逛逛能让她开开怀。
能够出门逛逛,谢氏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今日谢氏特意换了浅蓝色绣梅花的衣裙,苏清挑了一柄素银镶珠玉的簪子插在了她的头上,笑道:“母亲可真美,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怎样的倾国倾城呢!”
谢氏被他说的羞涩的一笑:“又拿我开玩笑,我们可以出门了吧!”
“当然,”苏清挽着谢氏的胳膊笑道:“我们这样出去,人家一定以为我们是姐妹的。”
谢氏被她说的脸越发红了。
苏清一笑不再与她说笑,回身对梅红道:“我们走吧!”
三个人说笑着出了门,在经过二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崔氏从正房里出来,谢氏依然跟以前一样,打算上行礼,只是崔氏明明看见她们了,可是却只做没见,目不斜视的朝别处去了。
苏清便挽着谢氏继续向前行了。
苏清、谢氏、梅红三人共乘一辆马车驶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海中。
谢氏很少有机会出门,今日是她回京城后第一次专门上街,所以,她的脸上也少了些往日的忧郁,多了些欢愉。
马车走到“亦茗棋社”门口的时候,苏清对车夫道:“停一下!”然后回身对谢氏道:“母亲,我们去进去下盘棋吧”
谢氏点头一笑道:“好!”
苏清上一世机会没有与谢氏接触过,但是凭着今生的些许了解,知道她肯定是个多才的女子,果然,谢氏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
走进亦茗棋社,谢氏看到里面屏风上那副梅花图,目光凝视了一会儿,浅笑道:“这家棋社的主人到是个风雅之人。”
苏清找了个位置坐下,轻声对谢氏道:“迎风饮霜、依然吐露芬芳,我记得母亲也极爱梅花,这家老板到与母亲志同道合呢!”
在一旁的梅红弯腰在谢姨娘耳边道:“这个词我知道,小娘子说过,只有生命中最重的部分相契合的人才算的上志同道合呢。”
听了此话,谢姨娘不由得一愣,旋既,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郁:“有几个人能在匆匆人世中遇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说到这里她冲苏清一笑:“所以,若遇到了便不要轻易离弃。”
此时,一名棋童上前给她们摆上了棋盘与棋子。
棋童一边做事,目光不时的扫过谢氏的脸庞,脸上带着疑惑,匆匆下去了。
苏清将黑子放在谢氏的跟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母亲!”
谢氏一笑,执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的一边,苏清紧贴着她的棋子放下了一枚白子。
几个来回之后,谢氏不由得抬头冲过苏清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的棋艺竟如此精湛。”语气中露出一种得遇对手的愉悦感。
苏清冲她做了一个鬼脸道:“肯定是得了母亲的遗传,人家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吗!母亲如此来还,我若太差了,人家便不信我是亲生的了。”
谢氏被她说的摇头失笑。
此时,棋童上来给她们上了一壶茶放在了桌子的一侧。
苏清有些纳闷,笑着对棋童道:“小哥,我们并没有要茶啊!”
那名棋童躬身道:“这是我们老板送的,二位请慢用!”
苏清听了此言,脑海中闪过那个坐着轮椅带着面具的楚老板的样子,那天他虽见了她一面,可是那日她是穿着男装的,况今日楚老板并没有出来,为何会送一壶茶出来?
苏清这样想着,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谢姨娘。
谢姨娘本来手中执了一子刚想落下,棋童上了茶之后,她举在半空中的手便停住了。
棋子“啪”的一下落在了棋盘上。
“母亲,怎么了?”苏清见状忍不住问道。
谢姨娘一回神,脸上闪过一丝凄苦,旋即用笑容掩盖了,她抬手轻轻的将茶壶的盖子掀开——一股幽兰的芬芳从里面袅袅飘出,“是平水特有的幽兰玉珠茶,此茶的主人在复炒之时加入了兰花,所以此茶带着一股特有的兰花香气。”她娓娓道来,犹如亲见一般。
此时距离她们的座位不远处的屏风后,似有物件掉落在地,紧接着是轮椅转动的咯吱声。
苏清放下手中的棋子快步走向屏风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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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看着她幸福
苏清走到屏风后面,却只见到楚先生正慌乱的用手转着轮椅离去的背影。
苏清一回神,慢慢走回到了座位上,冲谢氏一笑。
谢氏的眼睛朝着屏风后面一望,深吸一口气,小声的道:“你认识这家的老板?”
苏清轻轻的一摇头,道:“我只是见过一面,却无缘与这位老板结识。”
谢氏听了脸上微微的有些失望,举起一子落在了棋盘上:“败局已现,好像我已经输了。”
苏清也放下了棋子,笑道:“母亲不是输在棋艺上,而是输在心气上,若能积极争取,此局必会赢的。”
谢氏只是苦笑:“落棋不悔,输了就是输了!”
苏清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也无法开解谢氏,便拿起了黑子,一步一步接着刚才的残局下起来。
开始的时候,谢氏只是慢慢的看着,渐渐的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在苏清将十几枚白棋提走之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原来棋还可以这样下,也未免太勇猛了些。”
苏清一笑道:“母亲,每一个看似绝境的残局,其实都有一条走出困境的路,只是看你能不能想到,会不会去走。”
谢氏听了此言如有顿悟,不过最终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下棋怪闷的,不如我们徒步在街上走走吧!”苏清笑着对谢氏道。
谢氏脸上有些迟疑的道:“这样不好吧!到处都是人呢,被别人知道了该说闲话了。”
“说什么闲话,我们不是有幕离吗?谁能知道我们是谁!”苏清说着亲自给谢氏带上了幕离。
梅红也赶紧给苏清带上了,在桌子上放了放了一锭碎银子,跟在她们后面出去了。
在她们出门之后,一个轮椅从后面慢慢转出,急急的到了门口。
轮椅上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她们渐行渐远。从面具露出的双眼不由的泛红了,握着轮椅的双手微微的有些发颤。
此时,那名棋童走到他的身后。“先生,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楚先生却没有应声,只是依然望着苏清与谢氏离去的方向。
因为面具的原因,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露在外面的双眼中隐有泪花,透着百感交集的无奈。
棋童在后面扶着轮椅,掉转头朝着里面推去,楚先生只是叹口气。并没有阻止。
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先生对棋童道:“阿星,将墙上的画像摘了吧!”
阿星一愣,看了看墙上栩栩如生的画像。小心的从墙上摘了下来。
以前阿星见到楚先生每天对着画像说话、喝茶,以为这画像中的女子已经仙去了,却没想到原来已经嫁为人妇,难怪楚先生会这样失落。
他将摘下的画像交到楚先生的手里,只听楚先生低低的道:“出去吧!”
楚先生只是外人对他的敬称。其实他并不姓楚,当日他冒着生命危险选择继续留在中原,便自己选择了一个“楚”姓,因为她曾经说过,在所有的姓氏中“楚”是最具诗意的。
他摸了摸手中的画像。她还活着不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最大恩惠吗,为什么还不满足!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悄悄的躲在一边,看着她幸福。
想到这里,他展颜一笑,一滴泪落在了画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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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带着谢氏沿着街面的店铺一一逛去,车夫则赶着马车跟在她们后面。
她们买了的东西,便堆在车厢里。
到了晌午苏清带着谢姨娘进了一个名为“锦香”的餐馆,三个人正吃饭间,几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走至她们跟前有气无力的道:“二位大姐,可否将桌上的剩饭赏我们些!”
店小二见了之后,赶忙跑过来呵斥道:“捣什么乱,走走走,这里也是你们来的地方吗?”
几个乞丐被店小二推搡着出了餐馆的大门,嘴里一直哀求着,可是店小二许是见的多了,并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
梅红看不过,塞了几文钱在店小二的手里,道:“那几个馒头给他们分了。”说完又走回到苏清的身后,先斩后奏的道:“小娘子,奴婢知道您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您是大家小姐,怎么能出面,所以奴婢便替您做了!”说完舔着脸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看着苏清。
苏清侧头一笑:“鬼滑头!坐下与我们一起吃吧!”说着将自己跟前的一叠黑米莲子糕放在了梅红的跟前:“这个太甜了,我与母亲不喜欢,你便吃了吧!”
梅红冲苏清“嘿嘿”一笑,低头大口的吃起来。
看到梅红的样子,谢氏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店小二打发完几个乞丐之后,进了店门。
苏清招手将他叫到跟前,问道:“我发现这街上怎么多了些乞讨之人,小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店小二一脸堆笑的躬身站在苏清身侧,回道:“从今早,他们便在城里晃悠了,好像是南边发了大水,不少民宅都被水泡坏了,无家可归便跑到了进城附近乞讨!”
此时苏清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到了顺德十七年五月!
南方的水患开始了!
她记得上一世,因为南方的水患,容宇选妃的时间推迟到了浅秋时节。
店小二见苏清无话再问便一躬身告退了。
前些日子,苏恒与其他几个官员奉命去南方,查看各州府的防寒排涝情况,看来他们只是走了过场,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情。
不过这些国家大事,不是苏清能管得了的,他们吃完饭之后便离开了餐馆,上车回家了。
一路上。苏清在想着南方水患的事,谢氏在想着在棋社苏清所说的话,两人如此一路无言的回到了苏府。
她们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恒急匆匆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