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歌而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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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越想就越不甘,这时却听席蔽灵对老太太道:“老太太,灵儿现下为难着呢。”
“你这小猴子,又来凑什么热闹!”老太太笑着啐道。
席蔽灵走到常暮跟前,调皮地笑了笑,侧头瞥了席蔽语一眼,这才转头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怎么不该为难了?”
“为难什么呢?”范氏笑着问。
席蔽灵捂着嘴笑了:“你们说,灵儿这是叫表哥好呢?还是叫姐夫好呢?”
“哎哟,我倒是把这一茬儿给忘了!”老太太幡然记起,常暮可不就是三媳妇的外甥么?
常暮看了席蔽灵一眼:“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席蔽灵杏眼微眯:“什么法子?”
“灵儿倒也无需左右为难,叫将军便可以了。”常暮说着便看了正坐在左侧的席蔽语一眼,便见席蔽语听了这话眉眼弯起的样子。
席蔽灵被堵得说不来话,却又不甘在众人面前如此窘迫,便过去拉了席蔽语的手:“叫将军也可以,但二姐是怎么称呼表哥你的呢?”
老太太的兴致都被席蔽灵这一问提起来了,颇有一番八卦的味道,但嘴上还是故作矜持地劝阻:“灵儿别胡闹,你二姐可没你这般没羞没臊的。”
“老太太就知道袒护二姐姐。”席蔽灵一甩帕子,假意生气。
席蔽语心中奇怪,怎的常暮此刻不说点什么?想着便看了常暮一眼,刚好常暮看过来,两人视线只一相对便转开,但这一幕又刚刚落到老太太眼中,她老人家心中越发欢悦:“灵儿,你不怕你二姐和二姐夫合力对付你?”
“表哥有了新夫人,便忘了自家表妹?”席蔽灵顺着老太太的话,开起了常暮的玩笑。
常暮笑着道:“老太太,我从不知灵儿在家中竟这般淘气。”
“得了得了,二姐不愿说也便罢了,怎的编排起我来了?”席蔽灵假装生气地埋怨道,在场的人看得都笑了。
席蔽灵过去揽起姚氏的手:“娘,你可得替我治治表哥!”
“你还说呢,往后要改称姐夫了。”姚氏虽淡笑着,但表情有些不可觉察的僵硬。
席蔽灵心中觉得奇怪,怎的母亲今日如此安静?这时却听席蔽语开口了:“老太太是如何称呼老太爷的呢?”
老太太和袁姨娘对看一眼:“自是叫老爷。”
袁姨娘笑着道:“难不成语儿称呼姑爷为老爷?”
席蔽语正要辩驳,便感觉坐在身旁的常暮有异样,肩膀有些微微的耸动,脸虽然低着,但依稀能看到他唇边的笑容。
老太太见席蔽语没说话,还信以为真:“语儿,可是真的?”
常暮适时出来解围:“回老太太,其实语儿对我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
席蔽语正要松口气,便听常暮又接着说下去:“只是有些时候,有听她叫我几声夫君。”
除了席蔽语,几乎是所有人纷纷捂嘴笑了起来,老太太是笑得最为光明正大的一个,差点笑岔了气。
席蔽语从脸一直红到耳根,坐在位子上,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带着怒气瞪向身旁的始作俑者,却见他对着她悄悄动了动眼睛,倒有些许媚眼的味道:“……”
却是由王嬷嬷来替席蔽语解了围:“回老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席蔽语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感谢席延的到来,老太太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快进来快进来!”
席延一进屋,眼睛便四处搜索起来,直到视线锁定了席蔽语和常暮,这才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孙儿回来了!”
老太太也没多问宫里的事儿,笑着说:“延儿,你妹妹和妹夫可等了一整天了。”
席延走过去给常暮做了个揖:“久等了,久等了!”
“兄长是有要事,无需如此!”常暮伸手阻止他。
席蔽语见席延满头是汗,忙掏出锦帕递给席延:“我们等等也无妨,何必这么赶。”
席延接过锦帕随意擦了擦额头,接着宠溺地看着席蔽语:“语儿在家等着,哥哥自然要赶紧回来。”
老太太看了看便道:“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吧!语儿留下陪我老人家再说说话。”
席延不解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转而心想老太太也许有什么要紧事,便对常暮道:“席延有些话想同将军说……”
常暮点点头,又看了席蔽语一眼,这才随着席延出了比寿轩。
一时间老太太跟前只留了席蔽语一人,老太太慈爱地道:“语儿,来祖母身边坐。”
席蔽语乖巧地去坐了:“老太太可是有话要说?”
“语儿,常府如何?”老太太携了席蔽语的手,关切地问。
“常大人十分亲切,是个很好相处的长辈。常夫人倒也和气温柔……”席蔽语笑着回道,尽量让老人家放心。
老太太点点头:“那便好……”说着却偷偷瞧了席蔽语一眼,“可曾见到老太爷?”
席蔽语对老太太的反应也没有多想:“还不曾给他老人家敬茶,因老太爷近来不在府里。”
“嗯……”老太太听了,好半天没说话。
“老太太?”席蔽语从旁提醒。
老太太这才从思绪中出来:“祖母瞧着,常将军待你倒是极好。”
常暮和自己虽然名不副实,但在人前还是十分维护自己的体面,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是。”
“有这样一个一心人才最美满。”老太太拍拍席蔽语的手,宽慰道。
席蔽语转开话题:“语儿知道。不过,有一些困扰想让老太太为语儿解答。”
“是那四个丫鬟的事儿吧?”老太太反问。
席府老太太给人一种豁达幽默开朗的感觉,但是几个月的相处,席蔽语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家不仅豁达而且睿智:“老太太既然知道……”
老太太道:“祖母原先并不曾想过遣妙蓝过去伺候你,只定了四个祖母屋子里的丫头,都是些能干的,心想着过去还能帮帮你。”
席蔽语不说话,专注地听着老太太的话:“可后来,你大伯母和三婶各送了五六个丫头来,也是她们身为长辈的一片心意。祖母也不好都拒绝了,便各留了一个。妙蓝也在那几个丫头之中,祖母心想你定不想要她,当下便选了别的人。”
“可当晚妙蓝就偷偷来找,祖母便见了她。她一味地哭求不愿再待在灵儿屋里,自上回那件事之后,这丫头恐怕也没过几天好日子。”老太太口气中带着怜悯。
“后来祖母想着,你身边跟了苏叶晚歌这样能干的,常府自然也有那好的。你大伯母和三婶的好意,祖母也不好拒绝,妙蓝这丫头又哭得那样惨,祖母一时心软……”老太太叹道。
席蔽语心里明白了,老人家上了岁数总想着能多积点德,老太太一向又是个心慈的,虽说老太太有些思虑不周,但自己身为小辈也不能责怪半分。
老太太想了想说:“其实祖母也想过,妙蓝这丫头断断是不会跟着灵儿的了,经此一事跟了你,今后对你定是忠心耿耿。”
妙蓝真的会如此么?老太太只看到席蔽灵天真活泼的一面,自然以为自己的孙女没有别的心机,但在席蔽语看来就未必了,一个席蔽灵就已经说不准,再加一个姚氏就更不能不防了。
席延和常暮均是身姿挺拔,两人并排站在月光下,影子在地上被拖得十分长。
席延抬头望着夜空,嘴里吐着寒气:“常将军若不满,对席延可打可骂。”
“兄长不该这般玩笑。”常暮道。
席延淡淡一笑:“席延只盼将军能对语儿有几分真心。”
常暮不说话了。
席延又说:“席延在一切事上皆可随意为之,唯独语儿的事除外。将军在人前这般敬她爱她,我这做兄长的自当感激言谢,但席延也看出这些不过是表面工夫。将军若连一分真心都无,席延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为语儿寻得另一份幸福。”
“下堂妇又如何?抗旨又如何?对席延而言,别的什么都可以没有,只除了语儿的幸福。她若幸福,我自当维护一生;她若不幸,我自当奋力一搏。”席延一字一句铿将有力。
冬日的夜总是格外寂静,沉默在两个男子之间蔓延。过了许久,常暮转身:“估计她要出来了。”
席延追问:“将军还没回答。”
常暮停下脚步,在离席延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背对着席延:“若我有呢?”
席蔽语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却不见晚歌苏叶的身影,站在檐下等了一会儿,却见天空突然飘起雪来,很有变大的趋势。有丫鬟过来问:“二小姐,奴婢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席蔽语心想,晚歌和苏叶不至于这般粗心,估计是在比寿轩外。
那丫鬟看了看天:“这雪要下上好一会儿,再过上一刻,路就不大好走了。”
席蔽语摇了摇头,指着那丫鬟手里头的灯笼:“这个给我吧,我的丫头马上便来了。你去吧!”
“是,奴婢告退。”那丫鬟将灯笼拿给席蔽语。
席蔽语握着那盏暖黄的灯笼,站在檐下,看着漫天飘洒的雪花好一会儿,将白斗篷的帽子戴上,一步步地踏在雪上走出了比寿轩。
却迎面看到两个颀长的身影,冒着雪朝自己走过来。不一会儿,那两人便到了近处,两人头上肩上落满雪,犹若一样的雪人,只不过一人脸上闪着温暖的笑,另一人则向她伸出了手。
席延笑着道:“语儿。”
常暮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要是可以的话,今晚还有一更。保佑我不卡文吧!!
、同寝
席蔽语盯着常暮的手看了许久,猜不出他的用意,最后还是装作没看见地对席延道:“还以为你们回去了呢。”
“是哥哥遣了晚歌她们回去,却不想同将军聊得久了,差点忘了时辰,可等得久了?”席延上前一步,伸手帮席蔽语把斗篷上的雪清理了。
席蔽语笑笑:“没等多久,就是刚巧下雪了。”
席延抬头看了看天,表情倒是欢喜的:“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呢,到了明儿一早估计有一丈厚。”
“还说呢,瞧瞧身上这一片片白。”席蔽语伸手指了指席延的头和肩膀,转头就看到一旁站着的常暮也是同一个模样,“你也是。”
常暮看她一眼,随后伸手帮她正了正斗篷的帽子:“回去吧。”
“嗯。”席蔽语不自在地点点头,席延从旁瞧了瞧,接过席蔽语手中的灯笼:“小心路滑,慢慢走。”
一行三人便缓缓地往落玉阁方向走去。
“哥,皇上是让你留在京中么?”席蔽语紧紧裹着斗篷,问走在左侧的席延。
席延专注地提着灯笼:“是啊,说是监察京中大员。”
“我也在列吧?”常暮注意着席蔽语脚下,防止她踩滑。
“估计是吧。今日进宫,皇上一直说起你,似想要将军留在京中。”席延道。
常暮点点头:“他一直都是这么个意思。”
“将军可与边陲保有联系?”席延抬头看他。
“圣上这是命我回京,又不是罢我的职,头上是有一位尊主,可我手下还有一方将士,岂是说卸甲归田就能卸甲归田的?”常暮淡淡地道,并没有对席延的问题予以否认。
这时已经能看到落玉阁里的灯光,席延便不再说话了。三人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晚歌和捡秋朝他们跑过来:“可回来了!”
捡秋拿过席延手里头的灯笼,晚歌则扶着席蔽语进了落玉阁,待大家都进了院子,这才返身锁上了院门。
席延随意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对晚歌道:“烧热水了么?让你家夫人泡一泡,冷了一路回来,估计身上都冻着了。”
这时抱冬从外面进来:“热水备了许多,将军和少爷都该去泡一泡。”
席蔽语取□上的斗篷:“姨娘可睡下了?”
“才刚睡下,要奴婢去叫么?”捡秋接过斗篷,给席蔽语三人都端了热茶来。
席蔽语接过茶,忙道:“不必叫,让姨娘好好休息吧。”
晚歌看了看外头:“雪下得这样大,怪不得姨娘膝盖又疼了。”
席延忙问:“可有大碍?”
“姨娘说这是老毛病了,奴婢们便在她屋里多添了好些炭,放了几个暖水袋给她捂着,苏叶今晚在床前看着,怕姨娘半夜起来要水喝。”晚歌回道。
席蔽语和席延这才放心:“那便好,就是苏叶要受累了。”
抱冬笑着说:“只要主子们好,我们受点累有什么的。将军、夫人和少爷快把身上这湿衣服换下来吧!”
抱冬这么一说,席蔽语才觉出身上确有些冰凉,便点点头要跟晚歌回屋里泡澡,却听席延在身后道:“语儿……”
席蔽语回头,只见席延脸上有些许可疑的红:“哥?”
“你……你和将军好好歇息吧,哥哥回屋了。”席延支支吾吾一阵,咳嗽一声就往自己房里逃。
晚歌、抱冬和捡秋捂着嘴偷偷笑,席蔽语和常暮尴尬地对看一眼,随即又错开视线。席蔽语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走,我要洗澡。”
晚歌和抱冬笑着说:“是,可将军在哪里泡澡呢?”
席蔽语恼羞成怒,看了一旁的捡秋一眼:“捡秋,你给将军随便找个地儿解决了。”
“……”常暮一愣,又不是狗儿撒尿,去哪儿随便找个地儿?
席蔽语才不管他呢,自顾自地回了屋,发现屋里窗前的榻怎么不见了,这才只看了一眼,就被晚歌抱冬直接拖到浴间去了,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