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歌而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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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尺度并没有聊到大开。席蔽语本来还想多了解点席蔽容和龚奇之间的事儿,可显然无法如愿了,她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她的愿望却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因为老太太派人过来请她们几个姐妹过去,席蔽容听到之后脸上发烫,轻声问王嬷嬷:“王嬷嬷,老太太那里……”
王嬷嬷捂着嘴笑:“大小姐莫怕,咱们姑爷啊前脚刚走……这会儿恐怕还没走远,要不要奴婢去给大小姐拦一拦?”
席蔽容羞得拿帕子捂住脸,跺了跺脚:“王嬷嬷也爱开玩笑!”
“奴婢可真不是开玩笑呢,只要大小姐一句话,奴婢铁定冲到姑爷跟前。大小姐可别不信,奴婢这身老骨头还是可以撑个把时辰的。”王嬷嬷故作正经地说。
席蔽灵和席蔽微已经笑得抱在一块儿,席蔽语也被逗笑了,只有席蔽容羞窘的想钻进地底下去。
王嬷嬷也笑得前仰后合:“几位小姐快跟奴婢去吧,老太太和两个夫人也想跟着一块儿乐呢。”
“那我不去了!”席蔽容一听大家要拿她取乐,躺到床上不起了。
席蔽灵笑到不行,伸手去拉席蔽容:“大姐姐快走呀,再不走老太太还以为大姐姐你不满意那……王嬷嬷,我该怎么称呼啊?”
王嬷嬷笑:“叫姐夫……”
席蔽容坐起来,双手捂住脸:“你们!”
席蔽微靠着席蔽语笑得直抖,席蔽语心满意足地笑着,她就是想看席蔽容这副样子。
最后席蔽容还是被拉去了,几个人一路笑闹着进了老太太院子里。老太太和范氏姚氏在里屋一下子就听到她们打闹的声音,范氏说:“都要当人家媳妇儿了,还这般……”
老太太却笑说:“能一直这幅样子才好呢,当人家媳妇儿也罢,当人家婆婆也罢,这辈子都不能把自己给丢了。”
范氏这才噤声。
接着她们四姐妹便打帘进来,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瞧着跟前这四个早已长得亭亭玉立的孙女。容儿性子最好,语儿容貌最佳,灵儿讨人欢心,微儿让人怜爱……每一个都是自己心里头的宝啊,如今就要割去一个,不久恐怕又得舍去一个,唉!
“老太太,我那姐夫怎么样呀?”席蔽灵给老太太请安之后,便坐到姚氏身旁。
姚氏看了看自己对面的范氏:“那是一等一的好呢。”
老太太也点头:“龚奇这孩子我见过几次,是个极好的……那稳重的性子,跟咱们容儿真是绝配了。”
“老太太的眼光定然是不差的,媳妇也觉得甚好。”范氏也见过龚奇,年轻有为,沉稳向上,而且家世背景又这般好,不正是她心里头盼着的女婿人选么?
席蔽容听不下去了,但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手里头的帕子都快被绞烂了。老太太见她这样子,心上原本的一丝伤感才被冲淡,又恢复成往常那个诙谐平和的老小孩:“王嬷嬷……”
王嬷嬷矮身走进来:“老太太有什么吩咐么?”
“你去我那箱子里头挑十几条绢帕出来……”老太太满脸笑容。
“是!”王嬷嬷虽然不解,但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瞧老太太这样子,恐怕是要逗大小姐玩儿呢。
不一会儿王嬷嬷便捧着一叠崭新的绢帕出来,老太太看着席蔽灵、席蔽微和席蔽语,有些调皮地说:“这些绢帕可都没有你们的份,全是你们大姐姐的。”
席蔽容并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还以为老太太这是疼自己,但又怕惹其他姐妹不开心,忙说:“老太太,这些绢帕容儿一个人哪里用的完呀?”
“那可不一定喔……你瞧瞧你手里头那块帕子,都快被拧烂了。祖母啊得赶紧给你备几条,赶明儿祖母也好出去炫耀说,这些帕子可是丞相府儿媳妇绞过的呢。”老太太正经得不得了。
老太太这话一出,姚氏“噗哧”一声就笑出来了,范氏一个劲儿地看着席蔽容满意地笑。席蔽灵捂着肚子笑到喊“受不了了”,席蔽微则捂着嘴一边偷看席蔽容一边偷笑。
席蔽容现在真是羞愤到极点了,咬着嘴唇,满脸通红,狡辩不是,不说话又更不对:“老太太……容儿拧不烂这么些。”
老太太原先还克制得住,可这会儿听了席蔽容的回答,就再也忍不住笑:“哈哈……哈哈,我的好孙女儿啊……”
席蔽灵笑着走到席蔽容跟前说:“大姐姐,灵儿倒是想帮忙,可老太太偏偏就是不给分……”
“灵儿!”席蔽容嗔道,听着大家的笑声,她心里头又是觉得甜蜜幸福,又是觉得万分羞赧。转头便看到席蔽语低着头的样子,像找到援兵似得说:“只有语儿最好了!”
席蔽语抬头看向席蔽容,席蔽容心里突然一咯噔,语儿脸上这表情不像是什么好的预兆啊。可惜她醒悟得太迟了,因为下一秒席蔽语就走到她面前,将手里头的一样东西递给她。
“这……”席蔽容疑惑地看着席蔽语递过来的帕子,再抬头就看到席蔽语脸上恶作剧般的笑容。
就在这时,跟约好了似的,晚歌解说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们小姐啊,是想让大小姐也帮忙拧拧,以后也好出去威风威风。”
话毕,屋里笑倒一片。
、筹备
齐朝的及笄礼与席蔽语印象中的有所不同,行礼日期不是三月三日的女儿节,而是及笄女子生辰当天,女子及笄的年纪也不是十五岁,却是十六岁。一旦及笄,就意味着拥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待嫁。
九月二十六,是席蔽语十六岁的生辰。席蔽语搞不懂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忐忑是茫然,也许是两者都有。是不是到了那一天,她就真的落地生根了?可是从穿过来到现在,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寄住在这里。这样说,也许有些不负责任,她在这里结识了那么多的人,收获了亲情,得到了友情,却不曾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每天清晨,陶姨娘都会进屋给席蔽语准点报时:“姑娘,今儿可是十六了,还有不到十日……”
陶姨娘脸上殷切喜悦的神情悉数落进席蔽语眼里,而她只是点了点头,端起药,喝了下去。晚歌从旁递上一枚蜜饯:“小姐,含颗甜的去去苦吧。”
席蔽语看着那蜜饯皱眉,摇了摇头。晚歌收拾好药碗,转头问陶姨娘:“姨娘,小姐的药量加了许多,每一剂瞧着比先前的还要苦呢。”
陶姨娘停下正在叠被的手,看着席蔽语叹气:“姑娘这病就是折腾人,说两句话,就得歇上好几天。老太太交代姑娘不能张嘴,得把气力留着慢慢儿养,大夫前儿说可以加大剂量,每过三个时辰进药,说熬过这阵子就成了。”
“苦的是小姐一个人啊!”晚歌瞧着碗底那黑厚的一层药渣,着实不忍心。
陶姨娘的目光也在那药渣上停了一下,对晚歌说:“晚歌,咱们府里的蜜饯着实甜的发腻,你上张婶那儿讨包果脯来。前儿我倒是听她说起过,家里头开了个果脯铺子……”
“真的么?那奴婢可得赶紧讨去……”晚歌急忙端起盘子往外走。
席蔽语现在嘴里实在苦得发涩,不自禁地伸了伸舌头想散散苦,却不料被陶姨娘的视线逮个正着,舌头有些尴尬地缩了回去。
陶姨娘见了忍不住笑:“姑娘,却是苦?”
席蔽语点头。陶姨娘去倒了杯水拿给席蔽语:“姑娘,喝口水化一化……那大夫偏说药里不能搁糖,否则也不至于这般苦。”
陶姨娘看着席蔽语乖巧地一小口一小口喝水,突然有些悲从中来:“姑娘,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别轻易掉泪,能不哭咱就不哭。老爷夫人去的那时,要是能缓两天儿再让姑娘您知道,也不至于哭坏了嗓子,到现在都还没见好……”
“姨娘,语儿今后自然不会了……”席蔽语见陶姨娘神情实在悲伤,忍不住出口说道。
陶姨娘已经许久没听席蔽语说话了,这会儿听到,怔了一会儿忙说:“姑娘,莫要再开口了,得养着,好好养着!”
席蔽语见陶姨娘不再伤心,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晚歌就端来果脯:“张婶不知道小姐爱吃哪一样儿,便每样都挑了一些,您尝尝看?”
席蔽语尝了一颗,赞赏地点头,将碟子递给陶姨娘和晚歌。晚歌看了看陶姨娘,陶姨娘点头之后,晚歌这才捻起一小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是好,酸酸甜甜,十分开胃。”
陶姨娘也笑着说:“张婶的手艺是真的好,不开铺子可惜了……对了,晚歌,你过去跟张婶说一声儿,二十六那天让她多拿一些进来,过后去帐房领银子。”
晚歌点头应了,随即看了看陶姨娘,又看了看席蔽语,有些忐忑地开口:“小姐,小姐您会一直带着奴婢么?”
席蔽语疑惑地抬头看着她,陶姨娘也问:“怎么就不带你了?”
“小姐……小姐及笄之后,不是就要许配人家了么?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若是小姐不带上奴婢,奴婢……”晚歌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席蔽语笑得有些无奈,不以为然地说:“早着呢。”
晚歌没料到席蔽语开口,陶姨娘面上的神情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姑娘,快了!这日子啊就跟水流一样快,您觉着今儿才十六,可一晃呀明儿可就二十六了。待二十六及笄礼一过,姑娘您就跟大小姐一样,是个待嫁的小姐了……前几日大小姐不还跟您跟其他几位小姐一般么?可现在成日待在院子里学礼仪学厨艺,还不都是一眨眼的事儿么?”
“是呀,小姐。您待在落玉阁里不清楚,老太太那头可都为二十六那天筹备着呢,又是下帖子,又是买礼器,没见丝毫马虎!”晚歌也这般说。
陶姨娘在席蔽语身旁坐下,抬手整了整席蔽语额前的几丝头发:“姑娘,我们大家不跟您说这些,是怕您慌。可到这会儿了,您还觉着早,那就不行了……”
席蔽语心里头有些堵:“行了及笄礼,又不是马上就嫁人……”
陶姨娘也是个固执的:“小姐,您当老太太没想过这些呐?老太太虽然没跟咱们说起,可是府里人嘴里的消息都是哪儿来的?这也不是没影儿的事儿。”
说到这,晚歌求证地问:“小姐,那彭公子农公子不就是……”
陶姨娘立马斥责道:“晚歌,小心说话。关乎咱姑娘的闺誉,别听那些碎嘴的乱传。”
陶姨娘还待再说,却有丫鬟进来说:“小姐,王嬷嬷来了,这会儿在外头候着呢。”
席蔽语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晚歌扶着她,陶姨娘也一同走出去。
“王嬷嬷!”陶姨娘笑着迎上去。
王嬷嬷给席蔽语问安,笑着说:“二小姐,老太太让您和陶姨娘这会儿过去呢。”
席蔽语点点头,几人便一同往比寿轩走去。
老太太屋里没有别的人,只有袁姨娘在跟前同她说话。
“老太太好,袁姨娘好。”陶姨娘和晚歌都上前给老太太与袁姨娘请安。
席蔽语没说话,只是福了一福。
袁姨娘笑着拉住席蔽语的手,打量了一会儿笑道:“真是大姑娘了!”
“可不是么?”老太太视线落在席蔽语身上,接着才看向低眉顺眼站着的陶姨娘,“倒是许久没瞧见陶姨娘了。”
陶姨娘微微抬头恭敬地说:“奴婢一直在姑娘跟前伺候,没能时时来给老太太您请安,还请老太太见谅!”
老太太摆手:“别奴婢奴婢的,语儿和延儿一向敬你,别贬低了自己,他们听了可是要伤心的。”
“是!”陶姨娘笑着回。
老太太便问:“过几日,请帖便可以发出去了。就是正宾,得等延儿回来之后,要他亲自登门。却不知发笄、罗帕那些开始准备了么?”
陶姨娘回:“回老太太,初加、再加和三加的衣裳头饰都备齐了呢。”
“嗯!”老太太满意地点头。
袁姨娘适时地说:“陶姨娘做事儿,老太太一向放心。”
陶姨娘福了一福:“谢老太太,谢袁姨娘!”
老太太叫王嬷嬷:“王嬷嬷……”
王嬷嬷近身问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把拟好的那张单子拿过来给陶姨娘。”老太太说。
待王嬷嬷把单子拿给陶姨娘之后,老太太又说:“你过过目,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人?”
陶姨娘对着那张参礼人员的单子认真看了好几次,这才回说:“老太太考虑得比奴婢周全多了!”
“既然没有,那便就定了吧!”老太太将单子递还给王嬷嬷,接着又说,“陶姨娘,后面几日袁姨娘要过去落玉阁住下,将住处收拾出来。”
“是!”陶姨娘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让袁姨娘过去教导席蔽语及笄行礼。
老太太看着席蔽语说:“语儿,要好好听从你姨祖母的教导呐,你姨祖母为你可费了不少心思。”
袁姨娘忙说:“夫人别这么说,这都是袁琴该做的!”
席蔽语上前对着袁姨娘一福,袁姨娘忙伸手拉住。
“语儿,过几日你就跟灵儿微儿不同了,你自己可知道?”老太太突然说道。
席蔽语怔了怔,而后才点头。
其实……”老太太话说到一半,又停了,“有些事儿等及笄礼过后再同你说吧,到时你自会明白的。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及笄礼上,别的都不用去想,知道么?”
陶姨娘的话一点都没错,日子可不正跟水流一样快么?一转眼就到了二十五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