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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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中邪了!
赶紧咬了下舌尖,摇摇头逼去中邪般的感觉,我霍得再次将头抬起,刚欲冲着他嗷嗷怒吼,可待对上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炽热而火辣的神目,那种极不自在的感觉再次席卷上来,腾地一下,全身热血冲向脸颊。
狼狈的移目,我怒己不争的叫嚣:“快快放开爷!”
低沉的笑声在耳畔边响起,伴随的是莫子谦戏谑的调侃声:“好似是你不放开我呢。”
我一怔,看看了自己的双手,这才惊觉原来此刻的我正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搭在他肩上,姿势亲昵暧昧,貌似真的是爷扒着他不放。
不争气的血液再次涌上脸颊,此时此刻的爷也顾不得莫子谦那饱含深意的调侃神色,赶忙撤手,想要跳离他的气息范围。
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手迅速攥住我想要撤退的柔荑,霸道的握在手心里,任我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松懈分毫。
紧盯着我那如朝霞映雪的两颊,莫子谦喉咙一动,眼眸愈发的黝黯。
“咳咳咳!”带着严厉警告性的咳嗽声从一旁蓦地突兀传来。
莫子谦微微一怔,眼眸里的迷离逐渐转为清明。
意味不明的微微用力将我的双手紧握了握,他松开手,不着痕迹的倒退几步,噙着温和的笑迎风而立。
迅速背过身,一手做扇状拼命的扇动快要着火的两颊,心里不断暗骂着自己的死没出息,真是丢尽了脸面,让莫子谦这厮看了笑话!
“大喜的日子你竟然令人吹奏这般丧气的曲调,你能不能告诉老夫,你所谓何意!”威严的声音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怒意,莫老太师厉声质问,隐在红色袍子下的双手也隐忍的握成拳头。
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爷笑嘻嘻的转过身,礼貌异常的对着他躬躬身:“岳丈大人好!敢问岳丈大人,吉时已到,可否让小婿进门迎佳人呢?”
敢质问爷?爷怄不死你!
果真,岳丈与小婿两个不算陌生的词语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寒风中的瘦躯微晃了数下,莫老头疾喘了好半会,方咬牙恨道:“老夫担当不起!”
“呀!”惊呼一声,爷做惊喜状的望着一脸阴沉的莫老头:“这么说莫家不嫁女儿了?那岂不是说爷不用娶病秧子?莫老太师,既然您老强烈要求,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抱抱拳,爷潇洒的挥挥衣袖,扭身欲走,却在下一刻爷成了静止的定影。
走过来托着我的腰身,莫子谦和煦的笑笑:“父亲大人说笑呢,妹夫不要放在心上。吉时已到,还是不要误了时辰的好!”
说着,莫子谦暗暗用力,貌似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爷给凌空托了起来,强将爷给弄进了那猩红色的大门内……
在宽大的喜袍遮挡下,没有人见到,其实爷的双脚是离地的,爷不是走,是飘……
【鼠害篇】 第二十五章 三朝回门
挂满红色绸缎的喜房里,交缠的龙凤喜烛嗞嗞冒着氤氲的火苗。喜桌上,一翡翠玉蝶里盛放着一个未下锅的生饺子,饺子旁,搭着一双竹筷。翡翠玉蝶的旁边放着一壶女儿红,玉壶一侧,是两只外观看似极为普通的蝴蝶杯。喜桌的最边上,则是一柄用纯金打造的喜秤。
蒙着喜帕的莫小小垂着长长的睫毛盯着自个的膝盖,乖巧的坐在床沿上,如玉般的双手恭谨的搭在膝盖上,竖着耳朵如一只饱受惊吓的兔子,忐忑而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动向,一点点的声响都令她紧张不已,神色惶然。
谁人不知申家小鼠的暴戾狠毒?一个不慎,葬身虎腹只在弹指间!
喜怒无常,杀人无数,恍若恶魔再世,堪比阎王转世!
杀人如麻,宰人如切白菜萝卜,试问,嫁于这样的男人,谁人不怕,谁人不惧?
七尺大汉听了他的名字都骇的脸色大变,更何况是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
听人说,他身上的那红色的锦袍本是不染纤尘的白,可因为每杀个人,这个人血就会溅到衣袍上,杀的人多了,久而久之就沾染上了血色,成为名副其实的血衣……
想想三年前瞥过的那抹邪恶的血色,莫小小小脸一白,两手揪住手下的锦衣,瘦小的身躯颤抖不止……
哐--
喜房的大门被人狠狠的从外面踢开,伴随的,是一声含糊不清,轻佻至极的调戏之言:“小娘子,为夫来喽--”
听到声音,莫小小惊得火速将身子往床里边缩,双手紧紧扒着床棱,惊恐的仿若野兽来临的模样。
“爷,您慢些……”喜娘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爷,一步三晃的进了喜房,走到喜桌旁,终于支撑不了爷的重量,拖了个椅子扶着爷坐下。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喜娘掏出丝帕揩揩额上的香汗,随即从喜桌上拿起喜秤,卑恭的递到了爷的手里。
“爷,挑帕子的时辰到了。”
挑帕子?睁开醉眼朦胧的两目,爷迷迷糊糊的接过喜秤,左瞅右看,嘿嘿的兀自笑了起来:“纯金的哦!嘿嘿,用来揍媳妇刚刚好!嘿嘿……”
喜娘听了心里寒意顿起,下意识的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床上的新娘子,毫不意外的见到瘦弱的新娘子兢兢战战,扒着床棱抖成一团。
咽咽口水,喜娘小心翼翼的将生饺子递到了爷面前:“爷,这生饺……”
“什么?生的!作死吗!竟敢给爷吃生东西!”鼠目一瞪,寒气森森。
“不不,不是啊爷……”
“滚!捧着给原始猿类吃的东西滚的远远的!”
如临大赦的匆匆应了声,喜娘几乎是逃似的出了喜房,顺带着懂事万分的将门带好。
扶着喜桌颤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爷右手持着喜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左手,挂着阴险的笑容,一摇三晃的走向蒙着喜帕的新娘子,于床边前停步站立。
“莫小小?”阴阳怪调的叫着,爷咧着嘴,见她愈发抖颤的娇躯,笑的愈发的阴险。
嘭嘭嘭!喜秤示威性的敲上了床棱,对着喜帕下颤颤的小脑袋,爷撕扯着骇人的嗓门高声嚎着:“掀起你的盖头来!让爷看看你的脸!你的破脸大又圆呐!就像王二家的烤地瓜啊--”
低低的啜泣声从喜帕下传来,压抑的哭声里带着委屈,貌似受了爷多大的欺负似的,弄得爷霎时失了唱歌的好兴致,郁闷不已!
鼓圆了鼠目气咻咻的一把将她的喜帕扯下,喜秤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的斥道:“哭什么哭!哭丧呢你!你爹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劲啊!啊?”
带着哽咽的哭腔,软糯怯懦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颤抖哆嗦着失了血色的唇对爷怯怯反驳着:“你不要……不要诅咒我爹爹……”
“啊?什么?你给爷再说一遍!”嘭嘭嘭敲打着床棱示威,爷凶神恶煞的怒喝着。
莫小小吓得惊呼了声,双手并用的往床里头缩去,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泪痕错横,此刻写满了惊恐。
“靠!竟敢反驳你相公!女戒都读到驴肚子里去了吗!三从四德懂不懂!出嫁从夫懂不懂!懂不懂!啊?”凶狠的用喜秤指着她,声调节节翻高,在最高点处,爷扬起了喜秤,作势要打下来。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让爷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她身子一歪,猛地栽倒,四肢毫无预警的突然抽搐,眼翻白,口吐沫,脸青黑,牙关紧咬,一副貌似快要驾鹤西归的模样!
这、这可不关爷事啊--
爷真的没打她,天地可鉴啊!
一个冷汗直冒,酒惊醒了大半!
手忙脚乱的爬上了床,死命掰开她的牙关将喜秤塞进她的口中咬着,爷一手掐着她的人中,一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又叫又吼,还要不时的抽出空挡给她按摩抽搐的四肢……大半个晚上,折腾的爷累死累活的简直快点要休克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折腾了大半个夜后,将她从阎王手里给夺了回来。
四仰八叉的翻倒在床上,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半垂着两眼无力的看着床帐顶,听着耳旁再次继续的抽噎声,很想再次拿起喜秤恐吓一番,奈何酸软的四肢只能疲乏的瘫着,任由某位扫把星哭到了鸡打鸣……
第二日,在主屋里等着喝‘媳妇茶’的申家夫妇见了莫小小红肿的脸颊,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顶着黑眼圈打着瞌睡的爷。
感到目光并未有责怪之意,爷无谓的耸耸肩,率先阔步进了主屋,任由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病如西子胜三分的莫灾星一步三喘的跟着。
“爹,娘。”形式性的唤了声,爷大咧咧的走向开饭的桌椅旁,坐下来继续手抵着唇,打着瞌睡。
“爹,娘。”双膝跪下,莫小小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杯,声如蚊蚋的亦唤了声,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
接过茶杯,象征性的抿了抿,老申头不咸不淡的应了声。随之,娘亲刘氏也接过茶,亲抿了口后,放下茶杯,递给她一个红包。
敬过茶后,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平日里三个人的饭局如今变成了四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生人插足的不快。以往在饭桌上总是嬉闹着说笑的爷一下子沉默了,不言不语的扒着饭菜,吧唧吧唧的吃饭声代替了以往的说笑声着实令申家夫妇不适。带些埋怨的目光投向了某位正战战兢兢扒着自个碗里白米饭的生物,申家夫妇冷着脸,这顿饭吃的格外的不快……
“喝了它。”吃罢早膳,爷将扫把星带进了屋里,出去捣鼓了一阵后端来一碗黑糊糊的汤,阴着脸放在她的面前。
花容失色的盯着黑汤上面漂浮的小木杆,莫小小颤颤道:“这、这是什么……”
冷眼瞥了下小木杆,爷满不在乎的伸出黑爪将小木杆给从汤里捞了出来,指尖捻了捻,弹掉:“哦,没什么!烧火时蹦进去的,没事!喝了!”
靠!怎么这么粘呢!
皱着眉一把扯过莫灾星的淡粉罗裙,蹭蹭爪上的黑汁,在干净罗裙上擦了又擦,抓了又抓,蹭了好半会总算不那么粘了。
咬紧下唇,莫小小看看身上黑成一团的粉色罗裙,抽搭着鼻子,眼圈刹那间红了。
接到爷欲变色的鼠目,她娇躯一哆嗦,忙伸手颤抖的接过玉碗。入眼的黑色粘稠汁液脏兮兮的,臭烘烘的,看之都觉恶心反胃,更甭提入口了。想着自己在莫府被视若珍宝,在这却犹如敝履,受到冷遇不说更是受尽了欺凌,愈想愈是委屈,鼻子泛酸,水雾弥漫,顷刻间,大把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滑落脸颊,滴进汤里化成涟漪阵阵。
啪!爷重重拍向了檀木桌,一双鼠目瞪得溜圆:“让你喝委屈了你不成!快喝!别让爷说第二遍!”
爷的吼声令她一颤,汤汁洒落了几许,溅落在被褥上,染上了黑黑的一块。
靠!浪费爷的心血!
抄出喜秤,爷怒了:“再敢给爷洒一滴,爷打爆你的脑袋瓜!”
身子一抖,她慌忙将玉碗凑近唇边,宛若喝毒药般,一闭眼,隐忍着臭味委屈而痛苦的饮了下去……
三朝回门,爷按照这的礼节,准备了烧猪一只[喻新娘的贞洁]、西饼两盒、酒一对、竹蔗两支、鸡一对、生菜、生果两篮、葱、伊面两盒、鸡仔灯笼金、猪肚及猪肉,带着莫小小去了莫府。
见到女儿活着回来,且没少胳膊没少腿儿,莫老太师暗暗松了口气,看爷的神色里也缓和了许多。
草草寒暄后,莫老太师将爷请到客厅里,按照规矩请女婿坐上座,他和莫子谦分别坐在爷的两侧,莫小小和她娘再次之。
招招手,莫老太师让下人端来了准备好的饭菜。
五素三荤二汤,共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是对新婚夫妻的祝福,希望小两口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一帆风顺。
饭菜上齐,莫老太师难得的敛去了以往的威仪,放缓神色,语气较为和善的讲起了场面话:“一家人都不用客气,普通的家常饭而已,老夫……”
啪!伴随着动静不小的一声脆响,眼前赫然一晃,凭空乍然多出一双翠绿绿的大竹筷!
怔愕了莫老太师,未说出的场面话就硬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
僵硬的将头缓缓低下,顺着竹筷所指方向,于跟前的一盘翡翠大虾中找到了竹筷的踪迹……
刷刷刷!
快如电闪雷鸣,几乎不带间歇的,一道道绿光电掣风驰的从眼前飞速闪过,连带着尾随的汁液在半空划出一道道不算完美的弧形!
每闪眼一次,跟前的大虾就少一只,闪眼两次,大虾就少一双!
从十只到九只,再到八只、七只……
几个闪眼过后,再定睛一瞧,本是满满一盘大虾的碟子徒留一汪虾汁在孤独寂寞的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撂下筷子,爷喜不胜收的望着碗里那堆成小山的大虾,乐的嘿嘿笑出了声。
哧溜一下吸了口水,爷捏起一只色泽诱人的大虾,掐掉虾头,动作娴熟的剥去虾壳,吧唧吮了口,鲜汁流了满口,美的爷眯着眼眸回味无穷。
鲜美啊--
世间极品啊--
若是能每日都吃的到这美味大虾,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