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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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个小白脸啊!”齐顷轻蔑地大笑起来,这回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有人随声附和,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秦卷,一副垂涎欲滴。
此时,秦卷脸色却依然平静,只是问了句:“齐公子,有何指教?”
“本公子想和你下一盘棋,秦公子可愿奉陪?”
“这也简单……”侧身对着侍女说道:“请收拾盘中的残棋。”
“不必如此麻烦!公子可愿意与我到楼下大堂,下一盘,大盘灭国棋?”见秦卷没有动静,勾起唇角,嘲讽道:“又或是……你不敢?!”
“甚好!……”秦卷站起身,率先下楼。
大堂正面墙上,挂着一个九尺高的巨大棋盘,待两人在大堂高台之上坐定后,众人都围坐在周围,甚至有些人站在阁楼的围栏上观看,将高台里里外外围得是水泄不通。
“请两位公子,定国!”侍女手捧托盘,上面放着六个牛角竖牌,只是刻字的一面冲下。“左手为上!定白子!”
齐顷拿起一枚,摊开。
“白子,覃国!”
“好!”众人连声喝彩,谁不知道,覃国可是六国中最强盛的国家,更有人喊道:“覃国必胜!”
秦卷也随手拿起一枚,摊开。
“黑子,齐国!”
众人却切切私语起来,但就作战能力,齐国自然是不能和覃国相提并论,但是要说富庶,齐国的国力也是不能小觑,这……国运牵扯着棋运,谁胜谁负还真是不好说。
“开棋!黑子先下!”主持人朗声说道。
“秦公子手中的齐国,不妨换给在下。”齐顷面色不悦,齐国的棋子怎能握在他人之手!
“下棋便是!”秦卷并不理会,右手执棋,点在棋盘上。
“齐国第一手,天元!”
穿藕色衣服的侍女手执长杆,将黑棋挂在大盘上经纬的最中心处。
顷刻间,人群中像炸了锅,对着这一手,评头论足起来,但没有一个人看好这步棋。
齐顷冷笑:“请秦公子收回此棋,岂能儿戏齐国!”
“下棋之事,古无定律,中枢之地,占据高势,辐射八荒,何谈儿戏?”
齐顷深看他一眼,执子下在星处,占地一角。
“覃国,上三三!”
这是一个很谨慎的下法,众人都叫道,好棋!不错,不错!……
“齐国,八二”
……
“秦公子和表妹兰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齐顷挑眉问道,兰崇纬告诉他,兰聆心中的人很有可能是他,他倒要看看此人有何过人之处!
“来齐国的路上。”秦卷又下一子,如实答道。
“秦公子,打算在齐国呆多久?”也落下一子。
“过几日便走。”
“过几日便走?”齐顷轻笑两声:“秦公子何不多留几日,也好喝一杯我和表妹的喜酒。”
“喜酒?”秦卷执子的手顿了顿,后稳稳放下一子:“恐怕不行。”
“哦?为何?”齐顷眯眼打量着他,观察着他脸上每个细微的变化。
“如真是喜事将近,也应是兰聆告知在下!而不是你!”语气虽平和,但话中的意思,却是不信!不悦!
这样的细节,齐顷已是看在眼底,单刀直入:“兰聆是本太子的!”
秦卷浅笑,正视着他,眼中已是十足寒气:“不如……就看这盘棋!”
“好!”他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扳回残局!
“齐国,三四”
“覃国,六二”
“齐国,四八”
“覃国,六/四”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盘上已是落下了数十个棋子,覃国步步扎实,对飞角严防死守,向中枢区,步步为营,再看齐国棋招,步步悬空,招招高位,根基似有似无。
“覃国,三五路!”
此棋一下,人声顿时鼎沸,都是偏向覃国,甚至有人喊道,“此棋一定,覃国必胜!”
齐顷听到周围人的谈论,脸上浮出势在必得的骄傲笑容。
“棋还未下完,看好你覃国的棋!”秦卷淡笑,喝了口绥羽抵上的茶,再下一子。
“齐国,五六”
秦卷此招一出,处于高位上的棋子,瞬间扭转整盘时局,处处虚位上的棋子,均大有变为处处实地的趋势。
齐顷这才惊觉,原来秦卷的路数,虚中带实,实中带虚,很多棋子都是为了扰乱他的布局防守,定势之子却也隐在阵中!
齐顷心知此子一落,即可分出胜负,踌躇着半响没有落下。
“太子,一个女人就让你乱了心智吗?”秦卷已是胜利之姿,半眯着眼,俯视着他。
听到这话,齐顷倒竖剑眉,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了!一想到自己将会输了兰聆,心中郁气凝结,面色发青,内心翻搅着,但又不能悔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棋盘上的布局,猛然之间他发现到一个缺口!再没有片刻犹豫的执子落下,发出砰得轻响
“覃国,四六”
秦卷唇角扯出一抹高深笑意,落下最后一枚棋子。
“齐国,八九”
“齐国胜!”主持人大声宣布结果,声音撞进每个人的耳朵。
全场先是一阵沉默,显然很多人都没有看懂齐国是如何反败为胜的,片刻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叫道:“好!”“奇招啊!”“太精彩了!”“高人制胜总在最后一招啊!”……
齐顷执子的手握成拳,微微发颤,但碍于有众人在场,也不好发作,随后站起身,还是保持风度的上前一揖:“秦公子,棋道高远,在下输了。”
秦卷回礼,点点头,转身对着众人朗声说道:“齐国为何能灭覃国,是因为,围棋虽以围地为根本,但要取胜,必须站在高处,以势取胜!最终才能攻城略地,达到最后的剿灭合围之力……”顿了顿又说道:“但棋盘上的胜负,不在于国运,而在于掌握棋子的人!”
“说的是啊!”“这人的棋道真是霸气啊!”“此人不知师出何人?”……底下的人又纷纷议论起来。
“秦公子留步!”齐顷叫住正要离开的秦卷主仆二人:“公子是何人?”
秦卷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承天下之人!”便大步走了出去……
这日,兰聆正在吃午膳,侍卫们打开门,拥着齐顷走了进来。兰聆看了眼他,没吱声,低下头继续优雅地吃着鱼。
齐顷屏退左右,侍卫关上门,把手在屋外。
“表妹的心智,真是令人敬佩啊……”齐顷走过来,坐在兰聆的对面。
兰聆将筷子收好放在一侧,看着他,不答话。
齐顷挑眉看着兰聆,拿起杯子,为自己倒了杯茶,微启双唇轻吹着热茶,“怎么……不担心你的那位秦卷吗?”
兰聆也拿起一个茶杯,填满茶水,抿了一口,看似悠闲地回问道:“为何要担心?”
“想见见他吗?”齐顷仰身,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呵呵……见一面又有何妨。”兰聆轻笑出声,却又摇了摇头:“只可惜……他不在你手上。”
齐顷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在冬日阴霾的光线下,更显阴郁:“真是小瞧表妹了,居然勾搭上了那样的一个人物。”
“他的确是个人物。”兰聆敷衍着。
齐顷隐晦着一丝笑意,说道:“看来你并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俯身上前,脸停留在兰聆很近的距离,迫使兰聆直视着他,幽幽说出四个字:“他是覃王!”
兰聆没忍住;大笑起来:“荒谬!既然你说他是覃王,他怎么会来齐国?”
10决绝
“原本我也不信,眼下五国割据混战,堂堂覃王,怎会身边只带个小厮,就敢前往他国。”齐顷击掌,侍卫送过来一幅画卷:“你的伯父兰崇纬告诉我,秦卷是覃国万户侯秦廉愈的独子,但是安插在覃国的眼线回报,覃国都城雍城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兰聆轻咬下唇,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分析着他话语中的可信度。
“你应该知道,我的一位姑奶奶,远嫁覃国,现在是覃国太后,我这儿正好有一幅几年前送来的覃王画像,你可以好好欣赏欣赏……”话毕便将画卷展开。
画卷上的人,约莫十四五岁,单手撑着下巴,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和秦卷却有七分想象。但是兰聆知道古人作画以写意为主,不比外国素描那般写实,说道:“漂亮的人总有几分相像。”
齐顷没有从兰聆那里没有得到满意的反应,将画卷一收,说道:“目前看来……只有杀了他,才能让你回心转意了。”
听到秦卷会有危险,兰聆心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但却没有显露于色:“既然你说……他是覃王,冒贸然杀了他,不怕挑起两国战争吗?”
“当然担心!但是为了得到你,虽然会冒些风险,只要秘密处理干净,就不会有人知道。”话说到最后,齐顷嘴角上扬,似乎现在只是打算杀死秦卷,都让他无比痛快。
兰聆因为思绪紧张忽然感到寒冷,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不……过”齐顷靠近兰聆,拉住兰聆的手,轻抚手背,用着威胁又带点诱惑的语气说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他就可以安然回到覃国。”
兰聆巧妙抽出手,眼神中隐含着悲痛和绝望,笑得妩媚:“悉听尊便!”
“我已经请求父王为我们赐婚了,谕旨明日就会传达下去。”
“我知道了……”兰聆淡淡回答着,眉眼低垂,不知是看向哪里。
齐顷脸上的笑意加深,很享受兰聆此刻的温顺,“今夜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兰聆福了福身,说道:“不送!”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兰聆抬起头,目光如一把利剑盯着紧闭的门,紧咬银牙,双手拳实,指甲陷入掌心,随之而来的刺痛之感,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
榻上传来响动,原来是香蓉醒了,她睁着双眼,担忧的看着兰聆
兰聆侧目对她微笑着,坚定地眼神,让她安心不少……
兰聆一夜无梦,夜晚仿佛就是一闭眼和一睁眼的距离,像是早就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像是结束也像是开始。
兰聆安静地斜倚在长椅上,房中的炭炉早已熄灭,兰聆微吐一口气,眯眼看着雾气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吱——”得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几个侍女走近兰聆跟前福了福身,其中一个年长的嬷嬷说道:“郡主万福,请郡主更衣!”
兰聆见她们每人手上都端着华美的衣物和首饰,轻冷而笑,抬手收了收散乱在肩上的发丝,猛地揭开棉被,只着中衣站在侍女们的面前,抬起双臂,俯视着她们,脸上带着鄙夷,调笑道:“呵呵……还等什么?梳妆吧……”
一层层的衣裳套在兰聆的身上,领襟处各式颜色相互重叠着,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青丝梳做高髻,上面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脸上淡饰粉黛,整个人显得清雅高贵。
“腮红不够!”兰聆抚摸着自己脸颊,命令道:“多抹点!”
“是!”侍女又加厚了些胭脂。
兰聆又看了看铜镜中,自己略微模糊扭曲的面容,有些自嘲的叹了口气:“可以了!”
漫长的梳妆完毕,嬷嬷引领着兰聆走进齐国王宫正殿之上,殿内地面光滑如镜,上面倒映着几个人的身影,兰聆抬眼看去,王座上坐着年事已高的齐王,臃肿的身体,如溃败的荷叶,瘫在王座之上,左侧坐着王后赵氏,依然风韵犹存,右侧站着的自然是齐顷,他俯瞰着兰聆,眼神中满是爱意,兰聆不自觉偏头回避着他透骨的目光,看到殿下还站着上次夜宴上和楚忧离一起的焦庙郎。
“当真是国色天香!”赵王后开口赞叹道“更有国母风范!”走下殿来,拉着兰聆的手,将她带到齐王面前,说道:“您看,真是万里挑一的太子妃啊!”
齐王努力睁大模糊不清的眼睛,打量着兰聆,点点头说道:“果然绝色!”对着站在殿下的焦庙郎,吩咐道:“大典事宜就由你来操办,选好吉日再回报与寡人!”
“诺!”焦庙郎大声接旨。
齐王满意地点点头,拂拂宽大的袖摆,似是困倦,对齐顷说道:“不是要去兰家吗?快去吧!”
“诺,孩儿这就带兰聆去。”齐顷向齐王一拜,拉着兰聆的手,带着她往宫外走。
一路上,兰聆一语不发,任由齐顷拉着她的手,既是在马车上,齐顷的手抚摸上她的脸,她也像木偶般端坐在那里。
刚下马车,就看到兰家一众人在门口迎接,太监上前宣读兰聆将要成为太子妃的圣旨,众人谢恩,拥护着两人,走进正屋。
一进屋,兰崇纬便带领着众位叔伯婶婶,兄弟姐妹上前道喜,兰崇纬对齐顷更是殷勤备至,主动为齐顷解下外袍,亲自端茶倒水。
兰聆心中冷笑,好个兰崇纬!想必就是他告诉齐顷,自己和秦卷的事情,他日自有慢慢算账之时!
直至用过午饭,众亲友才各自散去。
齐顷看了兰聆一眼,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上前几步,恭敬地对兰聆的父亲兰崇轩说道:
“我和兰聆一会还要约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请岳父岳母回避一下。”
兰聆眯眼轻瞟齐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兰崇轩自然不好拒绝太子的要求,只是从兰聆回府到现在,都用着一种探究和担忧的眼神注视着她,温氏在一旁也略显不安,兰聆转了转眼珠,示意他们不要担心。
兰崇轩和温氏前脚刚走,后脚龙叔就走了进来,看到兰聆身旁站着齐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