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黑道,雷,虐)作者:狄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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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做梦一会儿清醒,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以前在国内的事情。这都七年多将近八年了,我一直没有回去过,如今终于要回去,却还是觉得心情挺复杂。或许说,还是会在乎那个谁。
那谁……哎……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痛从上飞机就没消停过,让我觉得难受。我抬眼看了看许岩,这小子正襟危坐着,完全不累似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本飞机上的财经杂志。我嗤笑一下,心道,许岩跟着我是出落得越发地冰雪聪明了,连华尔街金融财经杂志这种东西高深莫测的东西也看。
大概是听到我笑了,许岩偏头过来看我。我挑挑眉,轻声说:“你什么时候改行学起经济了?我记得你可是体育大学武术系毕业的。”
“无聊。”许岩言简意赅。他看了我一阵,又低头看起杂志来:“你脸色很差,睡一会儿吧。回去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有的你折腾的。”
我叹了口气,勾了勾嘴角。许岩虽然木讷,但是心肠很好,虽然不太会关心人,但是偶尔说出来的话,还是会让我觉得心头一暖。虽然头痛欲裂,但是我不想被他看出来,于是我没话找话,拿指头戳了戳他,问他:“我听我老爹说,当年你们学校招警察来着,你怎么没去?反而跟着我爹当混混了?你小样儿的,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吧!”
“千金难买我乐意。”许岩头也不抬,四平八稳地说。我看他这种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觉得无聊,于是又闭上眼睛开始装死人。许岩说得对,回去之后很多事等着我呢,绝对不会太平。可是我心里觉得不爽,他既然知道回去绝对没好事儿,为什么还是会听从家里头那些人的话,把我带回去呢?他难道不知道,回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昏昏沉沉地迷糊了一阵,中途许岩摇醒过我两次,问我感觉怎么样。或许我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略有些担心的样子。不过这阵我们在飞机上,还能怎么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所以我没搭理他继续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我一身的汗。其实并不热,但是我一抹额头,一手的汗珠。这时候飞机里闹哄哄的,到用餐时间了。空气里一股汉堡的油腻味道,让我觉得一阵阵作呕。这时候空姐推着餐车过来了,声音甜美地道:“先生喝点什么?”
“给我可乐。”向瑾瑜最先开口,完了还补充一句,“多加点冰块儿!”
真是猪投的胎,怪不得越来越胖!我直翻白眼,坐起来也想要一杯可乐,但是许岩却抢先说:“我要一杯茶,这位先生来一杯热果汁。”我直接无语,想告诉他热果汁是娘们儿喝的东西,只是我这阵恶心得不成,也不想说话。这时许岩突然转头过来看着我,问我:“你没事儿吧?”我摆摆手,拒绝说话。
许岩阴阳怪气的说:“给你点热果汁按照常理你不都该严重抗议的吗?”我睁开眼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偏过头去拿后脑勺儿对着他。我不是不想抗议,但是头痛似乎越发厉害,跟中了枪似的,盯着他看都让我觉得眼晕。许岩见我不理他,便又开始翻他的杂志去了。
过了不一会儿套餐也送过来了,一只塞满了各色食材的汉堡,看着就挺让人没食欲的。许岩似乎也没食欲,只是一个劲地喝茶。我想他大概也是担心家里的局势吧,毕竟我老爹、大哥、三哥全都生死未卜,回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旁边传来向瑾瑜吧唧嘴的声音。小样儿的是个特别乐天的人,说得难听点,脑子里缺货,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他的食欲。我看着他手里那只汉堡,真是觉得越来越恶心了,红红黄黄的酱被他一咬就挤了出来,弄到手上丫的还拿嘴吸了吸。我胃里一阵翻涌,脑袋上的虚汗又冒出来了。我抬手捂住了嘴,想把那种感觉压下去,但似乎没用,向瑾瑜吧唧嘴的声音像铁锤一般敲着我的脑袋,我撑着坐起来撕开呕吐袋“哇”地一下就吐了,许岩似乎已经预见到我的反应,也没觉得惊讶,只是慢慢给我拍背。向瑾瑜倒是咋咋呼呼的,扔下汉堡侧过身子一个劲地问我“你怎么啦”。我看了一眼他,他嘴角的沙拉酱真够销魂的,我又掏心掏肺地吐了起来。
这下是把胃里的存货都吐干净了,本来就没吃东西,吐得昏天暗地的,只剩吐胆汁的份儿了。这下连空姐也惊动了,连忙过来围观我,有人说:“先生,要不要去洗手间漱漱口?”许岩见别人像看耍猴一样看着我,不乐意了,口气很冲:“别围在这儿!都离远点!”说完,端起自己的茶杯就让我喝水漱口,我推他,喘着气说:“他妈的别拿你的杯子给我!口水都搁里头了!”
“来,这儿有水!”向瑾瑜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小瓶矿泉水,大概是问空姐拿的。我接过来喝了一些,瘫在座位上难受得都快死了。我气得不行,吼向瑾瑜:“你他妈以后吃东西离我远点儿!一点吃相都没有,上辈子是猪投的胎啊!”向瑾瑜不以为忤,反而嘿嘿地笑。我郁闷死了,头痛又一次袭来,整得我实在没力气搭理他们了,索性闭上眼继续睡。
我平时身体一有不舒服脾气就特别大,他们都知道的,也没介意,都坐那儿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我迷迷糊糊又睡了一阵,身上越发觉得难受,心悸得很厉害,感觉心脏就快要从嘴里头跳出来一样,手脚也没有力气,像是稀泥一样。我暗道不好,这怕是吸了大麻的后遗症。其实许岩来那阵肯定以为我是为了跟帅哥high才抽的,但实际上我是因为头痛才抽的。之前一个多月我就没睡过好觉,导师弄了个课题,让我们几个帮忙,一直弄到昨天才做完,做完之后哥儿几个都高兴了,于是喝了酒弄得有些出格。我知道许岩很介意我抽大麻,但是没办法,这几年头痛的毛病一直折腾个没完,也就指着大麻能让我好受一点。许岩或许还以为我跟前几年一样堕落,可事实不是这样,很多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不介意了,只是我不想解释什么。
开始我还挺清醒的,还会想许岩介意大麻这件事,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就不成了,心跳呼吸都快得没了章法,不一会儿我的意识就已经烂糊,身子软软地就靠到了许岩身上。这家伙吓了一跳,连忙扶着我掐我人中。我隐隐约约听到身边又吵了起来,好像是向瑾瑜捏开我的嘴喂了我什么东西,有些甜,大概是葡萄糖之类的。我这儿的座椅被放了下来,许岩扶我躺了下来,一个劲地叫我名字,我想喊他别这么聒噪,但是我没有一点力气,就像根面条儿一样瘫在座椅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苍茫,灵光乍现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很多年以前的场景,那些不堪的岁月,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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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儿,我感觉有人提溜起我的胳膊来,不一会儿就有刺痛的感觉传来,像是有人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我最讨厌在这种状态下被人扎针,这又勾起了我很多不美好的回忆。我急急喘了两口气,抖着嗓子说:“许……许岩……你……你T;M……”
“放心,是葡萄糖注射剂。”许岩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叹了口气,安静了下来。在这里我唯一一个相信的人就是许岩,以前我犯这毛病的时候都是他给我打针来着,他绝对不会害我。心放下来,我的思维慢慢就跟不上了,我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当中,倒不是昏迷,而是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醒来之后身上轻快了很多,而且最让我感觉舒坦的是我发现头等舱这里特安静,让人神清气爽——敢情是向瑾瑜不在座位上。许岩把座椅给我摇起来,然后递了一杯果汁给我。那果汁味道挺奇怪的,我问许岩里头是不是加了料的,许岩眉毛抖了一下,严肃地说:“是,加了葡萄糖的。”
我撇撇嘴,叽叽咕咕地说:“你以为我说的什么料啊?”许岩瞥我一眼,冷道:“你还想加什么料?身体是你自己的,爱怎么折腾我是管不着,但是你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我又撇了撇嘴:“你可以不管我。谁稀罕呢!”许岩气结,只是一个劲地瞪我。我又问他:“向猪头呢?”
许岩不理我。
“哎,我说,向瑾瑜呢?”我又问他。许岩还是不理我。我抿了抿嘴唇靠到他身上,凑到他耳边问他:“哥哥,向瑾瑜呢?告诉我嘛!”许岩的脸“噌”的就红了。我憋着笑眨巴着眼看着他,只可惜这阵我还是有些心悸,没力气折腾他,要不然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向瑾瑜私带针头这类锐器上飞机,给空警控制起来了。”许岩淡淡地说,“虽说只是一根小针管,而且是给你这个病人用的,但是他这个东西没有报检,也没有医院的证明,空警只好让他蹲小黑屋了。”他着重说了“病人”俩字,然后指指卫生间的方向。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向瑾瑜这小子胆子真大,连针头针管都敢往飞机上带,实在是不要命了。不过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带这些东西干嘛?而且还是葡萄糖针剂。我转念一想,不由叹了口气——也对,向瑾瑜是学医的,平日里我有什么不舒服都是他过来给我瞧,带葡萄糖针剂,估计也只有我能用得上了。
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我问许岩:“你没帮他跟空警求个情?”许岩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地说:“我跟空警说我不认识他。”
我嘴角抽搐,无言以对。许岩抬头不明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极其镇定地说:“我没功夫管他这个二百五,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及时地回去。”
“可也多亏他那一针,不然我就昏在这儿了。”我有些怒了。许岩有时候就是过于冷静,让人觉得他冷酷得很。我跟他不一样,我虽然是个烂人,但我至少还有些感情。一说到“感情”俩字,我突然想起我大哥曾经说过的某些话,他说,你这辈子毁就毁在你所谓的那些感情上了,心里莫名地就觉得烦躁。
这时候空警过来了,他极有礼貌地问我:“先生,觉得好点儿了吗?”
我点点头。他指了指向瑾瑜的座位,又继续说:“之前坐在这里的这名男子携带了针头等锐器,并且在您昏迷的时候为您注射了葡萄糖针剂,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挺好的。”我朝空警笑了笑。他又说:“已经查明那名男子确实有行医执照,并且那瓶针剂是从未开封过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询问您,可以吗?”
“好。”我点点头。
“您和那名男子是什么关系?”空警问我。我感觉许岩像是在拿手指头戳我,但是我没理他,开口就说:“他是我的家庭医生。”
“这样啊……”空警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然后指了指许岩,问我道:“那这位先生呢?”
“我不认识他!”
许岩当时脸就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中像向小猪这种情况,飞机不会继续飞行,而会迫降在某个机场等待排除危险。不过作者最大,大家就不要跟我再别扭了啊!别扭受我虽然喜欢,但是太多了我也招架不来是不?
第三章
飞机抵达目的地之后我们被请到机场治安办公室去了一趟,向瑾瑜还戴着一副手铐,看得我直想发笑。坐到办公室里,空警们按照我们提供的身份证明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遍,然后还打电话一一进行了核实。最后问向瑾瑜知不知道携带锐器上飞机是犯法的,向瑾瑜装懵,一个劲地摇头,然后装作很慌张地说:“警官,我真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走得急嘛,东西什么的直接塞到行李里头打包就回来了,我也不记得带了这东西的。”
“你不记得带了这东西,那为什么在飞机上就掏出来了?”空警忍着笑问他。向瑾瑜一脸呆相,说:“情急之下我就想着翻行李了。他,”向瑾瑜指指我,“有时候会有低血糖的毛病,我习惯身上带这些东西。”
“是吗?”空警看了我一眼,问我。我点点头。空警又问我:“你有没有医院的证明?”
我撇了撇嘴,说了一个我在芝加哥就医那家医院的电话,过了好一阵,那边发了个传真过来,是我的就医证明。那空警看了半天,没看懂,几个人研究了好久,让我都打瞌睡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样啊……知道了。不过,这个上头写你脑部还有血块,这种情况下坐飞机会有危险吧?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