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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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高的顶点,当我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全国冠军的时候,我却在漫天的掌声和欢呼中觉得空虚无比。别人的溢美之词,于我犹如过耳之风,那一刻,我只想看到她的笑容,只想听她说话,哪怕只是一句不远不近的“恭喜”。
那天刚好是入江直树的婚礼,赛前他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在比赛结束后去婚礼现场参加仪式之后的舞会:“你不想看看她穿礼服的样子吗?呵呵……我们可都已经看见了哦!嗯……跟平时很不一样,惊为天人呢!啊,对了,她今天没有舞伴哦!”
是的,那时候我的心情是那么的急切,人虽然还在颁奖仪式会场,但心却早已经飞向了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网协的人还在上面喋喋不休,我不停地看表,终于引起了不二的注意。
“有什么急事吗?”
“……嗯。”
“如果真的着急,就走吧!”
“什么?”
“如果真的着急,就走!我们跟你一起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家的笑脸,点点头,冲上主席台,抓起冠军奖杯,挤到网协那个口沫横飞的大胖子旁边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抱歉,我赶时间!”就冲出了会场,大家也都跟在我身后飞奔出去。会场里嘈杂的声响从身后远远传来,桃城大声笑着喊道:“部长!部长!!部长!!!今天我们一定是全国中学生最羡慕的一支球队!”
只可惜,我还是没赶上,我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枫已经走了。等到她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已经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的父亲因为涉嫌一宗商业间谍案被检方拘留,我最信任的父亲锒铛入狱,让我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很累,但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休憩。就在这个时候,她回来了。她应该听说了吧,因为她看着我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她大概是想安慰我吧。只是,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安慰听在耳朵里都是那么的空洞乏味。
晚上,她特意到球场等我一起走。她问我“还好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沉默。没想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我是否信任自己的父亲,她竟然,知道我的心结所在!我想了一下便给了她也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是的,我相信自己的父亲绝不是那种为了金钱背信弃义的小人。她微笑着说“保持这份信任,一切都会好的”!只是一句话,我的心瞬间轻松了起来。
她终于还是知道了决赛那天的事情,所以突然开口邀请我做她的舞伴,一起去参加迹部的生日派对。她微微侧着头,眼睛里隐藏着一丝期待,这样的表情我怎么可能拒绝?!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她居然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凌枫,中国人的名字,难怪她知道那么多关于中国的东西,还会沏很好喝的中国茶。
迹部生日当天,枫真的很让人惊艳,也难怪会让初次见面的幸村印象深刻。落入凡间的仙子,入江曾经用过的“惊为天人”四个字用来形容此刻的她真是再贴切不过。看迹部挽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的手心居然开始冒汗,直到握住她的手,心才又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安稳地跳动。“交给你了。”迹部说,我知道他托付给我的是什么,所以我很认真地应允了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筱原跟迹部的关系?”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嗯。”
“透露点来听听吧……”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我打听。
“不八卦是我的优点。”我突然冒出了逗逗她的念头,给了一个很恶作剧的回答。
呵呵……没想到一贯冷静的她也会有那么窘迫的表情,那一刻的她可爱而亲切,不再冷漠、疏离,第一次让我有了伸手就能抓住的感觉。我忍不住嘴角的笑,搂着她滑进了舞池,事隔一个多月,我终于完成了这一支舞。但,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时候,枫仓促地点了下头便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外。出了什么事?我的心一下子又不安了起来。
“你看不见,不过她刚才的表情很挣扎,好像在介意什么。”不二走过来轻声说。
是吗?还是在介意那个爱与不爱的问题吗?挣扎什么呢?难道她也……心里的某个猜测让我没来由地兴奋起来:“我去看看。”
“不要去!我想她需要时间。”
想想之前她说过的话,我承认不二的建议是明智的。虽然有点担心她,不过我还是没有跟出去。
半晌,终于看见她重新出现,换了一条黑色的长裙,全然没有刚才的光彩照人,显得神秘而忧伤。她在为迹部唱了一首生日歌之后,又清唱了一首很奇怪的歌。我们完全听不懂歌词,只知道曲调优美而缓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随着她的歌声一直一直地渗进人的心底里去。后来我问她才知道是一首中国的粤语歌,不过她还是不肯告诉我歌词的意思。我总觉得这首歌跟她后来的离开有很大的关系,现在仍然有这个感觉,我想我应该去查一下。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提议要跟我一起过生日,一向与人若即若离的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提议,这让我有点疑惑,不过我还是怀着一丝窃喜答应了她。我生日那天,她陪我去看了AIG网球赛,还拉着我去爬山,为我做了好吃的便当,一起坐在山顶看星星……原来其实这只不过是她在为筱原千秋达成她未竟的愿望。可尽管如此,如果有人问起,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说,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个生日。真的很讽刺,是不是?!
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她,会不会一直爱她,永远把她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扔下她。我的回答当然都是肯定的,因为我一向忠于自己的心,对自己认定的东西,也一向不吝给予承诺。可是,她说她相信我,但不相信爱情。那一刻的我,幼稚地认为爱情和网球一样,只要付出总会有回报,所以我说“时间会证明”。谁知道,下一刻我的承诺就被自己亲手粉粹。
当听到她亲口承认早川由美的指责的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切都是幻听。一直以来,我那么深爱、那么信赖的人,那个要我相信自己父亲的人,居然就是指证我父亲,让他身陷囹圄的人。我突然想笑。不可笑吗?!命运上演了一出多么成功的讽刺喜剧!看着她被人推下台阶,我有瞬间的惊慌,但终究还是没有伸手去拉她。
“你明明可以拉住她的!为什么?!!”面对不二愤怒的质问,我无语。天知道,看见鲜血染红她衬衣的那一秒,我就后悔了,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桃城抱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消融在午后刺眼的阳光里,我突然有一种将要永远失去她的预感。
在高木家再次见到她,我才终于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原来,信任真的是这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原来我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坚定。“我绝对不会给辜负我信任的人第二次机会。”她吻着我的唇,用最温柔的方式判了我死刑。就这样,关于我和她的回忆被定格在了那伤痛的一吻上,然后,她就真的消失,再也不见了。
迹部曾经在病房门口对满腔自责的我说:“并不全怪你。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她是在跟自己的命运赌,她要说服的人是自己。”我当时并不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走之后,我才明白迹部为什么会那么说。原来,她早就看穿了我并不足够坚定到成为她的支柱,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彻底死心,然后离开。
记得有一次在图书馆,她给我念过一个叫徐志摩的中国诗人写的诗歌《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难道,她真的就如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停驻,瞬间流散。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如两条直线,刹那交会,转眼分离,然后渐行渐远吗?
第二十六章 因果之初
冷。头晕晕的。
我想抬手揉揉脑袋,结果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
回想。终于忆起乙莲上人最后的叮嘱。
“……我将你送回因果之初,肉身既已不在,望你能开心眼,弃诸般虚妄,见清正本源。”
那么现在的我,只是一缕飘忽的意识而已吗?那现在这是在哪里?
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被封在一个透明的气泡里面,除了能听能看能思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外面的那个世界……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原来是冬天了,难怪会觉得冷。苍白的太阳挂在半空,毫无热度可言。满山的桦树,叶子都掉光了,枯瘦的枝干仿佛要把天空刺破一般笔直地向上伸展着。
嘎吱、嘎吱、嘎吱……
脚步声?!有人来了!
远远的,一个小小的穿着粉色棉袄的身影正往这边走来。等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孩,十多岁的样子,绑着两条麻花辫,挎着一个蓝色的布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
突然,一阵犬吠声由远及近而来,果然,不多会儿就见四只体型巨大的狗追着一只红色的什么东西狂奔而来。离得近了才看出来原来是一只很小的火狐狸。
“笨!”就听小女孩骂了一句,从肩上卸下包袱往旁边一扔,斜刺里向着火狐冲了过去。
那火狐似乎也有灵性一般,看到小女孩飞扑过来,纵身一跃,就往小女孩怀里钻去。两相一迎,小女孩接个正着,抱着火狐就地一滚就闪过了那四只狗。
她把火狐揣进怀里,搓起一个雪团瞄准最前面的一只狗就打了过去。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头居然力道不小,那只狗被砸中额头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半天才站起来。
“孽畜,上次挨的打都已经忘了吗?!”小女孩弯腰又去搓雪球。那几只狗见状果然停下来,还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之前应该已经吃过苦头了,但还是一副不肯放弃的样子冲着小女孩狂吠。
一人四狗就这么僵持的当口,远远传来一声清啸:“四宝!快回来!”
“咦?这次怎么换人了?喂!死畜生,你们换主子了?原来那个死胖子呢?本姑娘正想跟他打一架呢!”
话音未落,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袍男孩就已经站在了四只狗的后面:“姑娘,没有惊吓到你吧?是小生有失拘管,还望姑娘见谅!”
“轻功不赖啊!你是谁?这四个畜生的主子不是你!”
“呵呵……姑娘原来认识四宝啊!它们是在下表兄豢养的护院犬。这两日表兄有事外出,暂时由我代为照看。”
“哼!我说呢。喂!回去告诉那个死胖子,不要再打我们家火球的注意!否则本姑娘早晚会把这几只畜生烤了吃!”
“火球?在下尚不知原委,不知姑娘所指……”
“你跟那个死胖子住在一起吗?”
“不是。我一个人住在那边半山腰上。”
“好。反正我也走累了。你请我喝口热茶压压惊吧!我介绍火球给你认识。”
“呵呵……姑娘小小年纪,脾气倒是爽快,有何不可?!这边请!”那男孩轻声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无比的温暖、生动,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呢!
那小女孩大概也注意到了,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弯腰捡起包袱,跟着他往另一边的山林走去。几只狗见这架势也不再吠叫,乖乖地跟在后面。我就像被吸住了一样,也跟着这两个人四只狗一路飘去。
半山腰上有一大片空地,一座木屋堪堪建在崖边,四周也是大片的桦树林,空气清新而宁静。
“你住的地方倒是不错,比那个死胖子的强多了。”
“姑娘谬赞了,只是两间破柴房,怎可与表兄家相提并论。”
“切!本姑娘就是觉得你这里比较好!那个死胖子的房子青砖红瓦、雕梁画栋是很华丽没错,但是一股铜臭味,骚得很,八百里远就能闻见,恶心!”
“呵呵……”那男孩又笑了起来。
男孩子一笑,女孩的脸立刻就跟着红了起来:“你……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没什么。这柴扉木屋能得姑娘青睐,在下深感荣幸!请进!”他说着推开半掩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简洁无比。左手边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两张条凳,桌子上方钉着一条搁板,上面放着一些粗陶的食器;正中窗户底下是一张木板床,床的右手边是一个木头搁架,挂着布帘,想必是放着被褥、衣物等一些日常用品。
男孩跟着进屋,撩起左手边八仙桌旁边的半扇布帘,与那里相连着的半间屋子是厨房。
“很粗陋,姑娘不嫌弃的话,略坐一坐,我去烧水沏茶。”
“嗯,好。”小女孩打量了一圈,不客气地坐到条凳上。把怀里的火狐掏出来放到桌上:“喂!火球!你怎么那么笨呐!我叫你乖乖在家呆着不要乱跑,为什么不听话?!你说,要是我刚才没赶上,你被那四个畜生吃掉了怎么办?!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骂得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