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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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来,宝儿觉得有气了:“哼,哥哥小气鬼,那么大了还要和宝儿计较,他还老打我屁股!”
“今晚他那么辛苦老远去救侬,侬就这样子和他吵?宝儿,侬晓得侬哥跑了多少路一晚上?”英娘也不接女儿的气头,直接用冷静的口吻问道。
宝儿一愣,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黑暗里英娘伸出手指头戳戳小家伙的脑门心,没好气的道:“侬个小窝头,成日和哥哥闹,一天不气是不是就不安生?上次的事,侬也有错吧,有没有给哥哥道歉?明朝给我好好和哥说话,去,给他道歉去!”
别以为英娘护着阮宝儿没有原则了,她清楚自己这个儿子,脾气是倔,但是从来不发没道理的火,而闺女这脾气则是太活络了。
“上次侬阿哥是不该那么没轻重的就出手打侬,所以娘先不帮他说话,今朝就是侬不对了,三儿好歹那么辛苦把侬追回来,一身汗淋淋的,老辛苦啊,囡囡,侬知道要是过了今晚不救你,明早可就再也见不到娘了晓得阀!”
阮宝儿心里头一激灵,想起来被那几个臭兮兮的家伙抓住了恶狠狠的样子,她冷静下来很清楚,这些人逮她的目的无非是去卖了,即便是现代,如果被人贩子卖了那也会下场很惨,更不要说是这个时代了。
如果被卖到啥窑子里教坊里,日子哪有现在这般自由?
说起来,她确实没有好好和阮天昊说话过,不知道为啥她总是和他犯冲,可是回头现在想想到底她实际年龄比他大多了咋就那么没风度呢?英娘真的是很精明很清楚她和他俩个孩子谁对谁错,心里头明亮的很啊,要说起来她甚至更偏袒自己这个不是亲生的这更让她汗颜。
好吧,是她不对小鸡肚肠了,“娘,宝儿明日和哥哥道歉去!”
英娘笑了下,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人小心却不小,明白的很。
她倒是真喜欢这个看着古灵精怪又很贴心的女娃,要不咋都说女儿跟娘亲,男娃隔肚皮呢,几个男孩子成日皮的要死照顾起来老费劲了,可是宝儿打小就懂事,很少需要她操心,三岁起就懂得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吃饭穿衣什么都不用她多把手。
她忙的时候小家伙还懂得帮忙,人小小的却跑前跑后的都能搭把手,要她去玩她总是摇摇头说喜欢陪着娘,听着就心里头热乎乎的,倒个垃圾,捡个菜什么的能做的她都会抢着做,附近街坊邻居那个不夸她养了个好闺女?
家里头几个萝卜头有一半她懂事就好了。
就是这娃呀,有时候胆大了点,那眼珠子滴溜溜转的看着粉嘟嘟可爱你不知道她鬼主意多了,俩岁那年她愣能把个欺负李桂娘的大块头女孩子弄哭她就知道这丫头有多鬼,小娃子居然敢去逮毛毛虫放人家肚兜里,你说这要不要命。
这人小吧也算了淘气就淘气点,可是一想到日后这孩子可是要配人家的,太野了谁家要啊,可是贵人家的子女,要是没能够教育好可对不起恩人。
唉,有点伤脑筋哟,英娘有时候会烦恼的想,是不是找个机会去学堂里上学,就怕她野惯了学堂里没人能降服住她,楚家似乎老太太挺喜欢她的,也许过俩年求她老人家允许去楚家给自家女公子办的学堂去学学,好歹人家是书香门第总能学到点东西。
阮宝儿可不知道她娘正在为她的未来操心呢,想想今天也是倒霉生意没做成,遗憾啊遗憾,看起来现在她还是太小了,真希望快些长大吧。
“娘,你说我要是给你弄点冰水卖生意好不好?”她还在念叨今晚没做成的生意呢。
听到这个话,英娘又想起今晚最大的一件事她要教育一下这闺女:“宝儿,你知道你今晚去卖的东西本是多少么?”这丫头可是让她吃惊,四岁呀,居然还敢自个去卖东西,不过估计沈家那丫头撺掇的主意多些,平时就她最会主动惹事,宝儿虽然皮,但是从来不主动找事。
但是思妍也说了,这酒水是小家伙调的,这倒是个本事,不过有些歪门邪道。
“,本啊!”宝儿望天,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过她还真没算过呢。
英娘又戳她脑门心:“侬个鬼丫头,拿了厨房里多少东西了啊,一坛子蔷薇露果子酒,一罐牛奶,那些个水果蔬菜的,可知你那一坛子玩意要多少本么?你一坛子卖了多少钱?一千三百文是不是?你的本多少?两千三百文,你说说看,你亏了多少?”
黑暗里宝儿只觉脑门嗡嗡的,脸热烘烘的没地钻,哎呀她似乎根本就没算过这笔账好不?只想着赚外快了看到钱就昏头了,哪里想过这些?
英娘在黑暗里语重心长的道:“娘上次就和你说过,别老是仗着那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的,做人要实实在在才好,不能什么都凭着一个鬼主意,咱做生意也是,你看娘有过欺行霸市或者短斤缺两的活么?可是也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咱这是过日子,要算的清清楚楚才好,你以为你只是白拿了就可以不顾本钱,可是做生意不是永远都可以那么做的,否则这临安府哪里还能如此太平?还要那些行老团头干什么呢?可不是为了买卖公平,惠己及人么?”
第十四章新的一天
一晚上阮宝儿被英娘实实在在教育了一番,这一晚可让她真正见识到了一个生意场上的英娘的城府和实在。
英娘觉得阮宝儿还小,并没有说什么很大的道理也没有详细解释生意经,不过就是借着她昨晚的一坛子酒水教育了她一些简单道理,可是阮宝儿毕竟懂得更多些也曾经忽略了一些其实早知道的小道理,被英娘这么一说倒犹如醍醐灌顶。
做生意,并非那么简单,她日后可有的琢磨呢,不过英娘并不希望阮宝儿和她一样做个抛头露面的老板娘,到底好人家的女孩子还是最好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所以她并没打算教宝儿学做生意,不过生意经里有些道理倒是和生活一样适用。
她更觉得自家这个囡囡似乎很喜欢摆弄吃的,嫁人的女子有一手好厨艺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她是有心日后好好教导阮宝儿做饭菜。
这一晚宝儿睡的有些不踏实,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以前过于看高了自己,其实在这个生活的时空里,她充其量还是一个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活的人,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很俗,却是生活中不可少的东西,而她活在当下,就应该明白这些东西蕴含着很深刻的道理。
她的人生既然从头开始了,那就该安安心心的重新开始,穿越后啥轰轰烈烈的人生那是小说的杜撰,总的来说,大多数的人都是很平凡的,即便在现代,读了书拼文凭,还不是为了日后的一口饭?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要摆正心态安于现状,好好和英娘学做人做事,以后有个谋生的法子,在以后嘛,嫁人生子这个比较玄乎,慢慢再考虑。
小小的宝儿沉思了一下人生的重大走向,然后有了目标,就像许三多那样,好好活,就好。
想完了,她终于抵不住困,沉沉睡过去了。
不过睡得不是很安稳,晚上英娘半夜里听到小东西喃喃的在说着梦话,一时听不清,等她凑近了听了一会,不由搂紧了小家伙轻轻的在她脑门亲了一口。
第二天醒过来,日头早早晒屁股了,英娘自然是一大早就去准备采购了,家里头几个男孩子该读书的已经去了学堂。
不过阮天昊和花子凌一起都是因为今年有一大盛世,三年一次的解闱在今年八月十五日举行贡举应试,这将会是一次云集天下的大会试。
今年为了这次解试,临安城云集了天下的补士,大约光参加考试的就有十万人左右,再加上每个人好歹有一个家仆,那就是二三十万人云集在临安城,这样大的流动人口给临安的商机是无穷尽的,英娘这些日子应付这些应试子弟的饭食就够忙碌的。
这一年楚原白也要应试,他要考取临安大学的太学生额,这楚家长房长子楚原白的父亲楚毓去年从枢密院参知政事位置上致仕,就是为了给儿子让开大道,今年轮到他儿子应举,多少眼睛看着,不过这楚原白也是块读书的料,从月考中的成绩来说入太学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要应试,不需要考试的学子被提前放还归家,也所以这几日阮天昊和四毛五毛都会待在家里。
等宝儿悉悉索索穿好自己的小衣服出来,外面正热闹呢。
这几日临安城学习气氛浓郁,私营的街头巷尾那些个旅邸全面开放也是不够用的,临安城大大小小的庙宇和道观,祠堂的山房也全面开放了,这才够迎接这些汇聚天下五湖的准士子们。
尽管有些住宿条件并不好但是服务态度都是很好的,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是否会有下一个朝廷要员,所以自然都是不敢怠慢,所以各家自备的伙食都不错,而因为供应不及,大多数邸店除了提供自备伙食外,还和外头的酒店,茶肆,分酒茶店,面食店,荤素从食店等等通力合作,
四司六局的人也忙得是焦头烂额的,一面要统筹各方的饭局,有些达官贵客家出来的少爷请客喝酒和同学偷闲游湖摆席饮宴的皆需要置办,还要开始准备闱试后的一次次谢师宴等大型酒会。
英娘的酒楼虽然不大但是名声不错,又临着一些小的邸店,这里的餐饮不贵还精致,英娘手艺很好附近街坊的人都比较熟悉阮家铺子,如果有人问哪里吃食好,多半都会被熟悉的人指路到她家来。
所以近日英娘忙得脚朝天,家里头连小七都搭了把手,英娘还请牙人给雇佣了几个临时雇工,负责运送柴火酒坛子,生菜海鲜啥的货,她一般只是去看看货源讲好了几日内要啥东西签个契约报单,直接由各个行市送货上门。
店里头的大伯和厨师也多雇了个以便加把人手,而鉴于这些日子特殊需要,厢里衙司默许了各家酒肆饭店把门口的路给临搭个棚子扩张门面,一些买卖市食点心的铺子也搭上门口就门供应,随买随走的各色点心店随处可见。
等宝儿出了卧室门口,就看到阮天昊带着弟弟们在和姥姥一起忙呢,剥葱蒜,摘菜叶,分检螺蛳,外头还在吆喝着送果子,和一些小零嘴来,跑进跑出的好不热闹。
七毛正扭头刚好看到宝儿出来了,站起身来走过去,拉起宝儿的小手用差不多的奶音道:“宝儿起来啦,我也刚起来呢,姆妈让我等你一块吃早饭!”
宝儿嗯了声,阮姥姥早看到了从洗鱼的水里捞出手来在肚兜上擦了擦,道:“宝儿七毛,阿嬢带你去洗面汤店洗把脸漱了口,今朝要吃琐细(什么)早点?”
宝儿迷迷糊糊还有点发懵呢,随着姥姥牵起的手打了个大哈欠,就听到七毛已经在那里说:“七毛要吃灌肺炒肺,煎白肠,还有羊血粉羹。”
宝儿有些醒了,直翻白眼,大清早的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怪不得这小七和她一般大是她俩个的面积,要说她也贪吃但是好歹从小还是比较有养生原则的,吃要吃的健康对不,大清早吃那些肠子油炸的东西,容易发育提前。
“阿嬢,宝儿要吃烧饼,馉饳,还有豆子粥!”宝儿道。
姥姥腰最近看起来更加弯了些,不过精神头一直很不错,闻言笑起来:“行,咱娃都胃口好!”
拉着宝儿先去了面汤店门口要了十文的面汤净面,本来平日里阮家自个用灶头烧水洗面的,不过近日来真是忙,没空热着灶头煮水,只好来这里洗面,本来一盆汤水要二十文一个人,不过是老街坊了,英娘平日里待街坊邻居都挺和气,饭前酒钱常有个赊账啥的,还常赶着往少了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了,互相都会给算便宜一些的。
这附近面汤铺子是个瞎眼老妪开的,一辈子没啥指望也就一个小铺子面过日子,姓欧,大家叫她欧瞎子,欧老娘,姥姥和她打了招呼,给了二十文钱,自个拿了置放在热炉子上的铜壶在俩个盆子里浇了水,大的洗面店铺里还有皂荚做的肥皂,胰子做的澡豆不下十余种提供,不过欧老娘这家面汤铺子小,没那么多花头,只有些皂荚,肥珠子和草木灰,那贵族用的澡豆是没有的。
即便是皂荚都是没有加任何香料的最廉价的猪牙皂荚,草木灰这类宝儿打死也不愿意用,洗着小脸蛋痛死了,自然选了这店里最好的肥珠子来洗面,算是比较膏润。
肥珠子是植物,叶如槐,子肥厚黑圆,洗起来比较滋润,相对其他十来文的肥皂来说这个最贵要二十五文,算起来宝儿比较喜欢古代这点,啥玩意都是纯天然做的,洗起来不担心有化学存留。
姥姥知道这孙女从小就讲究,也不计较,小七就没那么多讲究,只用那清水洗干净了,就巴巴盼着去早点摊头买早点的姥姥来。
而宝儿则取了自带的刷牙子,轻轻刮了舌面的舌垢,撅起嘴巴从铺子上的小花棱铜镜看了看,倒应了明代冯梦龙辑录的民歌集《童痴二弄》第八卷一首南方情歌里头唱的:
吃个镜子来里做眼,编筐着弗得个蓬尘,牙刷子只等你开口,绊头带来里缱筋,眉刷弗住介掠来掠去,刮舌又介掀嘴撩唇。
她现在的情形便是如此,掀开嘴巴,撩起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