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有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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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敢多话,跟着出了小院里后,连翘留了下来,迎春跟去主院。
“王大娘,晚饭拿来了。”不久之后,连翘提着食盒敲开一间耳房。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只简单地摆了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和一个小柜子,此外别无他物。王大娘主管着这个小院,她单独住这一间房。
“怎么是你亲自拿来?”王大娘开了门出来,看了看开色,“三娘子去了主院没?”
“已经过去了,可能这会儿都摆上饭了。”连翘轻笑着,“大娘您先用饭吧,还有什么事未做完的吩咐连翘就好!”
王大娘在门口接了食盒,又说了两句,就转身回屋,顺手带上了门。
连翘往回走,她的晚饭和小丫鬟们一起用。虽然她的菜色比她们好一些,但她和迎春都喜欢和小丫鬟们一起吃,热闹热闹或是听些八卦也好。特别是三娘子生辰后无意中说过,院里的事不能传出去,但外在的话是给她留意着,多听些新鲜事告诉她去。
“连翘姐姐,你想什么啊?”小丫鬟香椿嘻笑着把饭摆出来,然后把大家的菜都摆在一起。
连翘的目光这才对上她,条件反射地笑一笑:“没想什么呢!”
香椿也不是非要问个答案,她也笑笑,就转头招呼大家吃饭。
连翘这一顿吃得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她总觉得三娘子这几天的举止越来越陌生了,刚失忆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却越来越像是另一个人。还有王大娘,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很少出房间,总是窝在里面不知做些什么,以前这院里的活都是她给大家派的,现在竟都变成了自己和迎春的事,三娘子也从不说她!
“连翘姐姐,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香椿笑着夹了一筷子清炒茄子过去给她。
连翘越想越烦,扯了嘴角却笑不出来,低头几下把饭都刨进嘴里,便放下碗先走了。
不行,今晚一定要问一下迎春。她一向比自己更细心更聪明,她都没有说过三娘子有什么问题,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希望如此,要不然,若是三娘子再出什么问题,她们两个的责任是最大的,怎么都推不掉,就是夫人不发作,她们自己心里都会恨自己!
这边连翘一边心神不宁地等颜容和迎春回来,一边整理颜容的右侧小书房。
“三娘子回来了,连翘!”迎春的声音很近,就在门外的屋檐下。
“哎,来了!”连翘放下手里的纸,从书房里走出来。
“连翘,我不是说过不让进我的书房的吗?!”颜容眼睛一竖,突然发难。
连翘吓了一跳。主子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们两个大丫鬟都以为说的是小丫鬟们,没包括她们进去。毕竟总不能让主子自己干活吧?若她们不收拾,谁去收拾啊?
“请主子责罚!”连翘也很光棍,总归是自己理解错了才犯下的,是错就要认,没有借口。
颜容苍白着一张脸。那里面有她摸仿原身笔迹的纸张,因为这两天学得像了两三分,她便想留下来有琢磨琢磨怎么写得更像又写得好,而不是像一开始提笔的时候那样把自已写的东西都烧掉!
“自从我吩咐后,你们谁进去过?”颜容板着脸问。
“奴婢今天第一次进!”连翘磕下头去。
“奴婢昨日进去过一次。”迎春也跪下去。
王大娘的房间门开了个缝,但人没有出来。院里的大小丫鬟们大气不敢出,安静地站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不起眼的一幕。
颜容的眼神扫过小丫鬟们。
“奴婢未进去过!”小丫鬟们都跪下来,战战兢兢地回。
挡在前头的两个大丫鬟都落到被责难,她们心里害怕得很。
连翘自觉没有做过对三娘子不利的事,心里虽然为做错事而懊恼,却不觉得有多害怕。她甚至还偷偷抬眼看了看颜容的脸色。
是了,就是现在她严肃起来的样子与以前不同。以前会发怒会生气,但当时的气压却不像现在这样低得让人连气都不敢喘。
“你们都下去!”颜容严肃地朝小丫鬟们挥挥手,便对两个贴身大丫鬟说,“你们俩随我来。”
她转身走进正屋。连翘和迎春抬头站起时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摇了摇头。
连翘:书屋里没什么奇怪的啊。
迎春:晚饭时好好的,没有会让人发火迁怒的事发生。
跟进去时,连翘还自觉地关上门。
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看到斜对门那边,王大娘的门似乎动了一下。再仔细一看,却是没有一点动静。真是眼花了吧?她揉揉眼。
“连翘,还不过来!”颜容坐了主位,绷着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以前脸上常常挂着的可爱的笑容连影子都不见,只让人觉得房间里阵阵寒风扑面而来。
“请三娘子责罚!”两人规矩地跪在她面前三步远的青水砖地面。
“说吧,你们对我的吩咐是怎么想的?”颜容开口,气温并没有回升。
“三娘子,我们以为您只是不想小丫鬟们进去弄乱东西,所以才亲自去整理的。”迎春低声,却很清晰地说。
颜容暗自舒了口气。不是看出什么来所以才去进书房东西就好!
“以后若再有我吩咐不明的情况,要先问过我,知道吗?”颜容温和地说完,示意两人站起来。说实话,她不习惯被跪,但刚才那种情况,却是顾不上这些了。
室内冬去春来,以为自己并未紧张的连翘站起来才发现背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
迎春莫明其妙,站起来后又想了想,说:“三娘子,我们明白了,小书房那里,我们以后不得您吩咐就不会再进去了。除了您,谁都不进去!”
“嗯。罚两个月的有例,不得再有下次!”颜容不悲不喜,“去叫王大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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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梦?
这次还是连翘去敲门。
王大娘半晌才应声,又过了半晌才来开了门,当着连翘的面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衣衫,这才跨出门来。
“王大娘,您不舒服?”连翘看到王大娘的脸色,本来黑红的脸现在都能看出苍白来,那得病得有多厉害啊,怪不得这几天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见人了。
“连翘,三娘子叫我去有什么事?”王大娘小声问。
如果是以前的连翘,她一问,或许不用她开口问就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因为连翘和这些丫鬟们可以说是王大娘一手训练出来的,她在这些丫鬟们的心里地位不低。可现在连翘却只安慰地笑笑就一言不发。王大娘便也不开口,只是小眼睛闪着精光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奴见过三娘子!”王大娘进了屋,被低气压压得当即跪下去以大礼相见。平时她们一个院子,天天见面,见礼什么都只是曲膝福了福就好。
“王大娘,起来坐吧。”颜容端正地坐着,居高临下地看了几秒才开口。
个子壮硕的王大娘站起来,不敢坐。她白着一张脸:“不知三娘子叫老奴来有什么吩咐?”
“大娘您已经歇下了吗?倒是我扰了你。”颜容微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
“老奴这几日身上不太好,总是歇着的多,却没有什么大碍!”王大娘忙说。
“那就好。”颜容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肩背挺直,很有一股气势,“大娘您是这个院里管事的,那天我虽是随口说的院中小书房不许人进的话,你们却也应该要做到。我年纪小,有很多不懂的,若是有什么说得不对做得不好,希望你们能说出来,而不是阳奉阴违!”
“三娘子,奴婢不敢!”
“三娘子,奴婢再也不会了!”
两个闷响在颜容话音落下时响起,却是迎春和连翘两个慌着又跪下去!
王大娘块头大,年纪也不小,动作自然没有小娘子灵活,她慌得站出来。
“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个醒罢了,别那么差着急。”颜容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以后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她的笑脸就是阳光,这一屋子的气温一下又由冷春到了暖夏。
“奴婢记下了!”一老两小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颜容笑得很大,露出八颗牙来,“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有些道理也是知道的。书房里虽然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但那天随口说出的话却摆在那里。以前怎么样我不记得了,最近却是因为你们都顾着我的身体,对下面的小丫鬟们少了约束,所以才借了这个机会提醒一下大家罢了。”
“迎春,去煮了茶来,我们一起喝一盅吧。这几日总是忙这忙那,都没有时间好好聊聊。你们是我身边的人,以前都是很亲近的吧?我虽然不记得那些事,但也从心底里觉得你们是可信任的。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像从前那般亲密相处好吗?”颜容微仰着脸,“我已经大了。爹爹快要回来,我可不希望爹爹看到不懂事的阿容。”
王大娘的脸色从开始时的苍白变成通红,然后又从通从变成粉红,又变得苍白。
“三娘子,老奴对不起你!”颜容这番话说完,她便扑倒在地上。
“王大娘,你这是怎么了?”颜容心下一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亲自去扶王大娘。
王大娘块头大,哪里是她能扶得起来的?她刚伸出手,就被王大娘两只像蒲扇般的手握住:“三娘子,老奴前几日在您的书房里得了一首诗,不是您的笔迹,写的又是那起子奇怪的话,老奴心慌,怕三娘子铸成大错,便拿了给夫人!”
颜容按住自己的心跳,不让它跳得那么快那么高:“夫人怎么说?”
夫人觉得三娘子神思不属,又得些奇怪的病,便猜您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王大娘回想着那时连氏的话,不敢说出口来。
“你说!”颜容语气尖锐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在小书房里感怀以前的事,只写过一首诗。后来找不到,她以为已经烧掉了,因为那几天她写的所有东西都会在离开时烧掉,却没想下意识地留了它。更没想到的是它此刻在连氏手里!
她要怎么对连氏解释这事?
说那是自己无聊时写的?还是承认说自己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在那天晚上发高烧烧死了,所以才能写出这样明显不该是个九岁小孩写的东西?!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行!这些话虽然是实话,但若照实说了,那接下来死掉的就是自己!
“夫人说、夫人说哪天空了,便带你去求太清观的太清真人给看看。”王大娘咬紧牙,一口气说了。她怕自己只要喘一下气,就会失去说下去的勇气--现在的三娘子,好可怕!
得道高人吗?
颜容扯开唇一笑:“希望看了之后,我的身体会像回以前一样健康。”
王大娘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在黑红的脸上也亮得很:“三娘子?”
“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让她们俩给陪我更衣洗漱即可。”颜容微笑,云淡风轻。
若真有得道高人,她才要高兴呢!谁想呆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陌生地方?
这晚的原水居里,睡得香,一夜好眠的就只有颜容一个人。
早上五更天起来,和连翘一起去了后院,只见小校场里几十号人在做动运,没有吵闹没有喧哗,个个都笑容满面,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连翘带着她穿过小校场,打开后门,进了杨万秋居住的小院。那里竟然也是练武场,地方不大。杨万秋和颜寰还有林铭已经在那里练着了。
出了一身汗,通体舒畅地回到听水居,沐浴后去连氏的主院请安,就在吃早饭时得到连氏的通知。
“娘亲今天带你们去城外太清观走走,回去准备一下,辰正过来,从我这里出发。”用完早饭,连氏笑着说。
如果没有昨晚王大娘的交待,颜容不会注意到连氏说这话时一直注意着自己。
随便你看吧。颜容微微一笑,颜宛已经欢呼起来了:“太好了,娘亲!你好久都不带我们去玩了!太清观的枫叶一定都红了,正好去看!”
颜容也笑起来,带了迎春回听水居准备自己出门的东西。
连氏看着小女儿轻快的步伐,笑容淡了,眉头皱了。
她清楚地记得那首陌生的笔迹写的怪诗。只是看着,那一个个字都让她心里发颤啊!
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
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那字里的辛酸沧桑之意,怎么可能出自一个九岁小娘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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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想离去
颜容从主院出来,沉默着不说话。
“两位妹妹慢行,大哥先走一步!”颜寰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从后面大步走上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超过她们。他上午要去国子监进学。
与从前相比,颜容最近确实沉默了很多,不再是个天真的小娘子,每天只知道叽叽喳喳玩闹,制造出大大小小的声音吸引别人的注意,毫无顾忌地享受别人的关爱。
但迎春每天和她在一起,却明显地感觉到了早饭后出来的三娘子与以往又不同了。
“三娘子?”迎春小心地开口。
“没事。”颜容扯出一个笑。虽然说大不了一死,但她毕竟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实在不是美好的体验,所以她更加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
辰正,母女三人准时出发,她们同坐一辆马车,车上跟着连氏身边的海棠,其他人都在后面的马车上跟着,两辆马车旁边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