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惹邪魅王爷-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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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双脚如同踏在蓬松棉絮之上,整个人都几乎站立不稳,有时候我真恨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躯。我刚转身,却听见邵轩辕一声大喊:“月儿!”
我站住。却不敢回头。我以为是我听错了,所以不敢回头,在好不容易接受离别之后再承受失望的打击。所有的理智都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邵轩辕那样果决理智的人,就算是爱的人,也不能使他停一停前进的步伐。他怎会再回头?
“月儿!”可是又一声熟悉的呼唤,由不得我不信。我猛然一震,回头便几乎要捂住口流下泪来。正是邵轩辕只身策马而归,他也一脸眷恋地望着我,这对于他这种甚少表情外露的人而言,是多么的难得啊。
我提起罗绮裙向他奔去,他亦翻身下马朝我跑来。我被他张开的手臂一把用力搂入怀中,我靠在他怀中,听他柔声道:“我刚离开你,虽然知道事不宜迟,但实在太想你了,便又跑过来见见你。真是奇怪,明明每天都看,却还是贪看。你刚才口中说着再会,心里却在不停说‘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我道:“现在是真心希望你离开了,王爷,快走吧。”
“那你先走,我看你的背影离开,便马上赶路,”邵轩辕说完,毫不停顿,又道,“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如此难分难舍了好一会,终究是我一狠心推开他,大步转身就走。赵培淞看看我又看看王爷,悄悄一挥手,王府那赤红色镶大铜钉的门便缓缓合上了。我知他这次再也不会犹豫,定然如离弦之箭一般,离我越来越远。
赵培淞赶上我,在身边道:“小人服侍王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看见王爷对哪个人如此舍不得。”
赵培淞没有发现我发红的眼睛。
反正他不在的日子里,我整个人都是心在曹营心在汉的,谈何安好。于是便吩咐了小琪道:“取些人参雪莲燕窝,你和肖琼、小海子和阿川一并陪我去御史台的府邸,看望杨帆御史的独女,同时也是韩夫人的杨依佳。”
小琪道:“喏。”
我却想到什么,叫住她:“等等。还是不要阿川一起前来了。去喊刘赛大夫,让他扮成小厮与我一同前去。去的时候记得让刘赛守在最前面。”
小琪明眸一转,便懂了我的打算,又叹服道:“喏。”便一溜烟小跑着走了。
御史台是中规中矩的朝臣府邸,比不得邵王府一半的洞天。御史大人正在苏州府办公,韩信领兵在外,我便径直去女眷处看了已为人妇的杨依佳。
杨依佳穿着更显华贵。她夫君韩信现在是朝廷的有功之臣,现下边疆正在用兵之时,皇帝对御史台满门都更加关照。一时间风光无两。但是可怜春闺梦里人,身为一位妻子,这真的是她的福分么?
杨依佳缠绵病榻,在床上支起身子挣扎着行礼,口中道:“杨依佳见过紫鸿王妃。”
“快些免礼,你身子不大好,便躺着休息罢,别让本王妃一番好意来恭贺将军夫人,却落了一个愧疚。”我忙止住她,也不坐在铺着竹席垫的椅子上,只侧身在床边坐着,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口中道,“韩信已经被圣上提拔为正将军了,真是国之栋梁。有夫如此,可叫全苏州城的姑娘们羡煞不已。他是邵王府的人,又是我身边出来的,虽然英雄不问出处,可我也算你半个姐姐。”
投毒
125、用毒
说话间我偷偷递过一个眼神,刘赛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垂首侯在我身旁,能近距离对杨依佳望且闻。
“那一年,我在行宫的赛马场上初见王妃,便对王妃心生好感,觉得王妃人美,心地也美。”她羸弱干瘦,半年间居然已经憔悴到这个地步。因为日夜被病痛折磨,脸庞毫无血色地暗淡与颓废下去,连说话都很费力,陆陆续续自嘲道,“如今再见,王妃美艳更加照人,只是我却已经……已经还未盛开完全,便要花败了。”
我为她难过,好歹找到话语来安慰她,便柔声道:“至少,听说你和韩将军是很恩爱的。”
果然,一提到韩信,杨依佳便神采奕奕了不少,连苍白如纸的小脸上,也浮现出两坨幸福的红晕。她娇羞而甜蜜地笑道:“相公待我,自然是极好的。我们在赛马场上一见钟情。只是他实在太忙了,我们毕竟聚少离多。如果能早日杀完胡虏,他说他便会回家陪着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看她这样什么也不知道的幸福着,我胸口到底不由自主地窒了一窒。这韩夫人不知道,是她横插进了我与韩信之间。韩信和她的夫妻情深、浓情蜜意,他本都是许了我的。可到底是从青楼一路摸爬滚打到了王妃位子的人,我的忍耐之力非同常人,还是面上微笑着,对这可怜又幸运的女子道:“那便好。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我曾经一想到会有其他女子取代我,与韩信牵手、相恋、依偎、接吻、成亲和生子便觉得很想死。但到底也有今天,要握着他爱妻的手送上最美好的祝福,每说一个字,都好似自己手持韩信递给我的匕首,在自己的心头,狠狠剜下一刀。可更多的却是一种疑惑之情油然而生,不过一时情感所致,没有理清楚思绪。
“可是,虽然相公不怎么提起王妃,但他总会在不留意的时候,说起王妃。我想在相公心中,王妃便是世间九天仙子落凡间一般的存在。”她笑了没多久,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弱弱地提道,“他总是下意识地说,若是王妃在这里,便会如此这般地说什么做什么。新婚那夜,他喝醉了,居然独自对着窗饮酒到了翌日,只说是舍不得王妃和王爷对他的大恩大德。还有一日,他好不容易从前线回来,陪我去外面逛街,路过王府的时候,很留恋地望了许久。有一次他花重金竞投下了一张仕女图,人们都说,这仕女图有几分王妃的影子,可见相公是个不忘旧恩的人。对了,王妃,相公说他最爱看最爱吃的东西是一种花,叫作小香花。王妃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听得杨依佳天真而详尽的言语,居然如被霹雳击中,一时间口不得言。
可也不需要我回答了,突然之间,杨依佳脸上的笑容便急速地凋零,脸色瞬间惨白起来,捂着腰肢开始惨叫:“啊!好疼!”
早已见怪不怪的丫鬟们一扬声,外面便跑进来一群大夫,手忙脚乱地将药丸子塞进杨依佳的嘴巴。杨依佳兀自惨叫不已,状况恐怖,因为剧痛而抽搐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舞动起来,几个丫鬟都控制不住。小琪和小海子忙把我请开:“王妃小心,请站边上些!”
我惊愕不已地抽身离开,看杨依佳被塞进药丸之后,疼痛大有缓解,却还是口中尖叫:“我的腰肢好疼,我浑身的骨头都像被针扎一般!啊!啊!爹爹救我!相公、相公!依依真疼啊!”,直翻白眼,清秀的脸庞上五官扭曲,最后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相公!”便一口气上不来,活生生疼晕过去。
我于心不忍,失声道:“大夫居然就随时准备着药物侯在外头,韩夫人的骨疾已经严重至此了么?”
御史台的一位老大夫行礼后回我的话道:“启禀王妃,韩夫人的病已经无药可救,我们现在也只能用强效的镇痛之药缓解她的痛苦。这些药参杂了罂粟,对人身体伤害极大,并且服食次数一旦频繁,身体便能产生抗体,镇痛之效果也就越来越弱。韩夫人现在已经是个药罐子,什么药都无法完全起效,这也是王妃方才为何会看见,韩夫人服过镇痛药丸之后,还会被疼晕过去的原因。”
“如此说来,”我喃喃道,“她真是过得极惨的。新婚半年的妻子正在遭受如此水深火热的折磨,为何韩将军都不回来陪她。”
自言自语间,心中的疑寇从生顿时找到了根源——虽然杨依佳口口声声说韩信待她极好,只是迫于战事不得在身边。但是我所认识的韩信,不管公务再怎么忙,总会半夜在我窗前看看我睡得可好,并在我的窗棂之上放上一片相思叶。何况,无论一个人再忙,陪爱的人的时间总会有的。不然无论如何山盟海誓,留你一个人常年独自受苦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并不爱你。何况杨依佳方才说她与韩信是在赛马之时一见钟情的,但我能肯定,赛马那日,韩信并未对杨依佳产生丝毫爱慕之情。
这些事情在我脑海中纷纷扰扰,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却并不再深究。罢了,罢了,我才是被韩信始乱终弃的那一个人,那样多的我用生命去珍惜的美好记忆,都被他一朝抛弃而选择了杨依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他们的夫妻情深呢?
一回府,我便喊阿川和阿健去看守门窗,私底下问刘赛道:“刘大夫,依你看来,韩夫人究竟所患何病?本王妃在半年前见过她,当时的她健康活泼,本王妃实在无法相信她会突然重病至此。”
“王妃明鉴,”刘塞道,“按在下看来,很明显的是,这大半年来,有人一直不间断地在韩夫人的饮食之中掺加了水银。水银很难一时察觉,但长期服用便会涣散人的心智,更能使人腰盘等处的骨骼剧痛无比,最终一命呜呼。”
真凶
126、真凶
“什么?”我闻言惊得坐在了软榻之上,面朝刘赛道,“那为何御史大人和韩将军遍寻名医也查不出病因?”
一直跟着我见惯了侯门厮杀的刘赛大人递给我一个意味悠长的眼神,口中含糊道:“小人只管医人。医者父母心,水银之毒虽然难以察觉,但也并非无迹可寻,这样多的名医会诊,不会无人发现。可能大夫们三缄其口的原因是出于人心底的某些顾虑吧。”
“可是,她那样疼。每天都受着凌迟一般的痛苦。”我慢慢调转头,回忆起御史台里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不可置信道,“是谁要害韩夫人。她一介女流,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谁想去害她,又有谁能去害到她!”
“按小人之见,能做到以水银之毒长期残害韩夫人的人,必要具备两个条件。”刘赛睿智的脸上显出沉郁的严肃,道,“其一,此人在御史台是顶梁柱一般的人物,御史台上下都能被此人轻易掌控,韩夫人对此人全身心的信任,且无人会去怀疑他的居心。其二,该人颇有权势,可以让所有大夫都不敢多言。”
“……刘大夫所言也是本王妃所想的。”我心有余悸地轻抚心口,对刘赛大人挥了挥手,又猛然转头压低嗓子郑重叮嘱道,“有劳刘大人今日奔波一趟了,回去休息罢——对了,今日之事,还望刘大人自珍自重,切勿与旁人泄露一字。”
“王妃放心,今日小人一直在王府医馆抓药看医书。至于其他事情,小人全然不记得了。”刘赛道,随后又行礼,面朝着我后退着下去了。
小琪见刘大人已经离开,便从内间进内厅来侍奉我,时至盛夏,酷暑天气炎热,我却觉得浑身冰凉,一颗心如坠冰窟。那刘赛大人所言可信,然而,整个御史台能做到此两点的只有两人,一人是御史大人杨帆,一人便是将军韩信。御史大人视自己的爱女为掌上明珠,怎会去加害杨依佳?那所有的一切,便都指向杨依佳口中那“待她极好”的韩信了。
枕边之人如此口蜜腹剑,不惜以极端残忍的手段慢慢至自己的结发妻子于死地。这等事情一旦细想,便让我觉得触目惊心,几乎头痛欲裂。韩信啊韩信,犹记得你淡淡地说“人死了,不过就像断了一根树枝”,犹记得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我们独处一室,你将我逼迫至墙角,一扫平时的温润如玉,面若修罗地对我一字一字道出你的本性如何。你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等事情么?我不由觉得哀恸——杨依佳是助你平步青云的深情妻子,你何苦啊。
“阿川、阿健,赵培淞总管又差人给王妃阁送来不少大冰块了,你们快些去抬过来摆在屋里。琼儿,先前那些残冰别浪费了,放在我们房里降降温,还有多余的,便去冰镇着瓜果。之前我冰镇着的雪梨,也可以拿出来给王妃吃一吃解暑。小海子、贸城,你们去把芭蕉叶子上的清露浇到冰块上,再把那些风车插到冰块旁,对着窗户,风一来便可满室清凉。”小琪已经越来越独当一面,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众奴仆纷纷答应着忙碌起来。她在我身边看了一会儿,和竹儿一起手持着孔雀尾羽做成的华丽大扇子为我徐徐扇风,突然注意到我的异常,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子关切道:“王妃怎么了,脸色居然如此不好?”
“没事。左不过今日目睹韩夫人如此被病痛折磨,一时有些伤感罢了。”我解释道,又问一旁伺候着的小厮阿周,“阿周,若一位男子,一面对自己的妻子百般讨欢心,一面暗地里下毒想害死她,这是为什么?”
阿周窥探着我的脸色如常,才笑着回答道:“回王妃的话,天下间有些男子一旦狠起心肠来,是鬼见愁的。想必那男子并非真心喜爱自己的妻子,只是贪图女方家的权势罢了。待到功成身就,不需要这女人了,反而怨恨起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