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湘禁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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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不禁想起在瞎子岭的地穴中,那只几乎要成精的红毛硕鼠和那只碗口大的斑斓蜘蛛,不管是水猴子,还是红毛鼠,都可以说是精怪般的东西,然而,它们却全部死在了范医生的手中,当真是一物降一物,终于被人超度了。
四耳很兴奋,正在主人身边窜来窜去,或许是刚才的打斗太过短暂,它还没有过瘾,对手便被它的主人给结果了。
这时候,莫古才有机会与水鬼零距离接触。它们的牙齿锋利,指甲细长坚硬,臂长腿短,手掌、脚掌和人的很像,手指和脚趾间,长着像鸭蹼一样的东西,全身的毛严密的盖在身体上,估计能起到隔水的作用。
“看够了没?”范医生问他俩。
见莫古点头,范医生抽出匕首,‘刺啦’一声刺进水猴子的腹部,又是上下左右各开一刀,那些内脏肠胆心肺什么的,便一股脑儿的全部鼓将出来。
莫古捂着嘴巴,这场面有点血腥,虽然只是发生在一只动物身上。
范医生把水猴子的脐胶取下放进一个瓶中,如此又将另外两只破腹后,方才对老卫说:“我们去附近找些柴草来。”
熊熊火光,吞噬了水猴子的尸体,也终结了此段河流中水鬼的害人事件,三人一直等到火势熄灭,水鬼的尸体成了焦炭,方才回去收拾帐篷,自往客栈而去,此刻,天却已经快到破晓之际。
大清早莫易起床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哥哥还蒙着被子在睡觉,印象中,哥哥是个起床很早的人,见他睡的正酣,莫易没有叫醒他。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一楼的客厅里,客栈老板已经煮好了早餐,猴头和麻吉正在桌边吃的津津有味。
“还不快来啊,面都快冷了。”麻吉在下面招呼道。
莫易点了点头,在天井边洗漱完毕后,正好碰到小水赶来打水,两人对望了一眼,莫易说:“我在客厅等你一起早餐,今天估计会有安排。”
“好。”小水说罢,伸手帮莫易整了整衣襟。
“今天是怎么了?他们三个这么反常?”见莫易坐下,猴头不解的说。
“可能是昨天累了吧!反正没事,多睡一会也不打紧。”莫易点上烟,却见那个店老板正在对他微笑。
“怎么了?大叔?”莫易问道。
“没什么。”店老板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说,“昨天你哥说你是个爱冲动、火爆的人,看你长相,倒是斯文有加的样子。”
“嘿嘿。”莫易笑了笑,说,“长相往往都只是外表,千万别被我的长相给蒙骗了。”
这时候,小水也来了,四人吃完早饭,却并没有出门的打算,眼下还不是节假日,来村里游玩的旅客很少,店老板无事可干,索性泡上一壶热茶,和几个年轻人一边唠嗑,一边瞎磨时光。
到了八点半,莫古总算从睡梦中醒来,知道时间已经不早,又去把老卫和范医生也叫醒,下楼随便吃了点东西,莫易他们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都到我房里来。”莫古说道。
一行人上了楼,猴头刚刚坐好,便迫不及待的问:“今天是到荆坪的第二天了,我们不会又像昨天那样白白的度过吧?”
“当然不是,昨天我们三人已经到了三江交汇的地方看过。”莫古点上烟,说,“按照范医生的说法,我们得下水。”
“下水?”莫易不解的反问。
“不错。”范医生起身分析道,“以我的猜测,那秘密,八成是藏在水下面。我们只有下水去看看,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下水分为休闲的、工程的和专业性质的。我估计那里至少有一二十米深,但不会超过四十米,毕竟只是一条河,所以,我们只需要面镜、呼吸管、调节器、气瓶即可,蛙鞋什么的就没必要了,但是我们现在一样没带。”老卫有下水的经验,当下安排道,“为了安全期间,我们还要简单的去测量那儿的深度。我先把今天的安排说下,莫易,你和小水、猴头三人今天重新回市里走一趟,购置三副下水装备。我们几个则去找船家,看有没有胆大的船家敢去那儿跑一趟。”
“好,你写个单子给我。”莫易点头道。
“路上要小心,如果发现有尾巴,记得一定要甩掉。”莫古吩咐道。
“应该没事。他们挂像的只是你我,还有麻吉。”范医生笑了笑。
莫易三人去后,莫古四人则出门直奔码头而去。
潘四爷沿袭祖业,风里来雨里去,在码头开船接客已经有三十多载,当他听到莫古的请求,那一刻,他没有震惊,而是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沉默了几分钟,潘四爷问道:“你们是想找个好手,驾着船带你们到三江口去?”
“正是这个意思。”莫古点头道。
“哼。”潘四爷冷笑了一声,斜眼将莫古几人打量了一遍,沉声道,“先不管你们为什么要去三江口,你们可知道,那三江口水面看上去平静,其实水下深处有三股水流相交,暗流相互搅动,所以才会有漩涡形成,更让人恐怖的是,那地方还有水鬼作祟,一旦被拉下水去,恐怕你有九条命也救不回来。”
范医生笑了笑,附道那潘四爷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听罢,潘四爷惊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现场看看,否则,我们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范医生点头道。
“好吧!”潘四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范医生,问,“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去三江口?”
“也没啥特别的目的,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总之,不是做坏事就行。”范医生抬头看向河面,此处的河水格外的清澈,偶尔,还能看到游鱼翔于浅底。
“年轻人,既然你们铁了心的想去,我也不拦你们。”潘四爷卷上纸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语重心长的说,“只是,我要告诫你们,欺山莫欺水哟!如果你们真要找个带路的驾船人,我自认为没这个本事敢担保在那段河面出入自如,不过,你们若真想去,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个人,就看你们说的动他不。”
“什么人?”莫古很是好奇的问道。
“一个隐于村野,浪荡形骸几十年,有着一肚子不堪回首的人。他的外号叫王八,现在还知道他这个外号的人,已经不多了,人们都叫他潘老五。此人虽然靠家族施舍打赏过日,但其内心倨傲,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未看到别人敢下三江口……”
潘四爷抬起头,眼里倏地漫出一种惊恐而又复杂的眼神,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他是个命运多桀的人,但我清楚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早年饱读诗书,身怀奇学,却受到人们的唾弃、诬陷而不得志。”
“受到人们唾弃?这是为何?”老卫忍不住接过话,因为他知道这潘四爷口中的王八是什么人。
“有些人,有些事,在常人眼里,是无法接受的。潘老五本出身大户,无奈年幼时家道中衰,最后一贫如洗,家里除了藏书不肯变卖,其他值钱的东西几乎全部卖光。他与书本为伴,最崇敬的就是潘老爷子。”潘四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有一年,有一个女子在三江口落水,潘老五将其救上岸,女子的家人赶来的时候,正看到潘老五嘴对嘴的抱着那女子,于是女子的家人就污蔑他,说他趁人危难,欲图不轨之事。”
“他只不过是在救人,人工呼吸。”莫古愤然道。
“在那个年代,女子的清白尤为重要,有了肌肤之亲便会被人认为不洁,很难嫁出去,更别说嘴对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是大败门风的,在现代人的眼里看来,那的确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那时候可不同。女子的家人一状告到族长那,他潘老五一个穷小子,哪怕有十张嘴巴,也无法脱离嫌疑,村里其他人更是轻信谣传,不辩真伪,从那时候开始,潘老五开始在人们的白眼中过活……”潘四爷冷笑了几声,说,“这是其一,还有一件事便是,当时潘老五家穷,为了奉养老母,他上山砍柴,下河摸鱼,而这段河面的鱼群聚集地,当属三江口。那潘老五也不管河里有水鬼,为了养家,每个晚上都要驾船去三江口夜捕,每次的收获都不小,久而久之,人们自然看他不顺眼,甚至有人说他和水鬼有关联,那些水鬼,是他养的……”
“真他娘的荒唐。”莫古忍不住骂道,“这简直就是白扯嘛!”
“现在的白扯,在那时候可以要人性命。”潘四爷冷哼道。
“是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蜚语,在那种时代足以杀死一个人。于是乎,那潘老五肯定就成了人们眼中的妖人?”范医生接过话说。
“不错。之后潘老五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了这些流言而在悲怆中死去,潘老五深受打击,悲愤痛苦中砸锅卖铁葬了老母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直到五年之后,潘老五回来了,可是,他却成了个乞丐模样的人。有人心存愧疚,便发点好心给他施舍点吃的,有时他也会挨饿,我曾邀请他和我同住,一起撑船度日,被他拒绝。他在这无家可归,晚上也是行踪不定,有时候在伏波庙,有时候在潘老爷子的旧宅,有时候,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总之神出鬼没,相找他的时候难,不想找他却偏偏能撞到。”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个苦命人。”想起昨天臆断潘老五年轻时是个不务正业的游手好闲之徒,老卫很是惭愧的摇了摇头。
“所以,要到三江口,你们还得去找他,我那还有一艘板船,因为村里集资买了这艘机船,那老伙计便闲了下来,但我仍然精心的照料着她,毕竟风雨同舟几十年。你们去吧,如果他答应了,你们就来拿船。”潘四爷说完,径自上了船不再搭理莫古四人。
望着潘四爷离去的身影,莫古突然觉得心中有些惆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虽然还没有见到潘老五,心中却已经对这个人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留言蜚语,白眼冷漠,这些,却极像了大爹死前的遭遇。
“走吧,我们去找找这个人。”范医生打破莫古的思绪,催促道。
见潘四爷躺在船板上晒太阳打盹,莫古远远的喊道:“多谢您了,潘四爷。”
潘四爷没有起身答话,只是扬起手里的烟袋杆子略略的向他们挥了挥,翻了个身做他的悠悠美梦去了。
“先去伏波庙吧,潘老五说不定就在那里。”老卫建议道。
天色很好,走在村中的古道上,让人心境感到格外的悠远,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的眷顾,还是莫古他们今天的运气很好,赶到废墟的时候,正好看到潘老五躺在废墟不远处的一座矮坡上打盹晒太阳。
麻吉笑了笑,便想去和潘老五打招呼,见状,莫古赶紧挥手制止,示意他先别上去。
“我们还是等他醒来再说,这时候去打断人家的美梦,不妥。”莫古说。
范医生点头表示赞同,见不远处有几块平整的石板,说:“我们先到那坐着等他吧!”
四人一边等待一边轻声的闲聊,半个小时候,那潘老五突然坐起,在耳边挥着手抱怨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睡个觉老有蚊子嗡嗡。”
莫古笑了笑,知道这潘老五是在说他们,看来他之前并没有睡着,当下上前很有礼貌的说:“老爷子,您睡好了?”
潘老五挠了半天耳朵,方才有些不情愿的转头往莫古看来,冷冷的问道:“我俩认识么?”
“不认识?”莫古摇头否认。
“那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东西?”潘老五继续问。
“没有。”莫古仍是笑盈盈的答道,知道这老人是个怪人,性情肯定也很怪癖,和这种人打交道,必须要有耐心。
“既然我俩不认识,我又没欠你东西,那就是说我俩压根儿不相干。所以,你可以走了。”潘老五不再理会莫古,伸了一个懒腰后,倒地继续睡大觉。
莫古回到三人身旁坐下,范医生吸了吸鼻子,望着天上的白云,有意无意的说:“好白的云朵,今天真是个不错的好天气啊!”
“嘿嘿,确实好白。”莫古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再白的云朵,也有变黑的时候,再寒冷的天气,也有变温暖的时候,在冷淡的人,也有被打动的时候。”
老卫眯着眼睛,听莫古的话,他好像有把握请潘老五出马相助。见那潘老五四仰八叉的张着嘴巴躺在草地上,心中暗想这个怪异的老人肯定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要不就是在考验莫古的诚意。
“没事,我们继续等。”老卫安慰莫古道。
一个小时候过后,潘老五再次醒来,莫古见状,满脸堆笑的刚走到他身边,未等他打开话题,潘老五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后抬脚便走。
莫古哪里肯就此罢休,也不管范医生他们三人,愣愣的跟在潘老五身后往伏波庙走去。
潘老五仿佛对莫古没有任何好感,口中也不说话,却是只顾往前走,每当他停下来,莫古也是就地停下,每当他继续往前走,莫古又继续跟着。
如此绕过了伏波庙走了五六百米,潘老五终于忍不住了,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年轻人,你到底想干嘛?为啥老跟着我?我是不是欠了你的钱?”
见他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