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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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虽脱了孝,神情还是淡淡的,不怎么爱笑闹。这会儿她斯斯文文抿嘴笑笑,“要说加月钱,大嫂该寻四爷。若不是四爷为太子殿下讲经,大嫂哪会这般麻烦?”
大太太恍然大悟,拍掌笑道:“原来如此!四弟妹,这下子可好了,大嫂的月钱,都着落在玉郎身上!”谢老太太眉开眼笑,“极是!跟玉郎要去!”都怪玉郎,生下这般玉雪可爱招人疼爱的小七。
黄昏时分,谢老太爷、谢大爷、谢四爷等人都回来后,大太太当仁不让,讨要酬劳。谢四爷笑的浅淡,“大嫂这般清雅之人,岂敢拿阿睹物来污了您?爹爹新得了幅豫章黄先生的《松风阁诗》,遒劲郁拔,神闲意秾,确是佳作。爹爹,《松风阁诗》大哥向往已久,还请您割爱。”从谢老太爷那儿讹了幅名人字画,送给谢大爷夫妇。
把谢老太太乐的。也不歪着了,坐直身子,指着谢四爷,又爱又恨,“从小他便是这般无赖!”谁家小儿子不这样,赖爹娘,赖哥嫂,从没他吃亏的时候。
“玉郎这回无赖的好!”谢大爷满口夸奖弟弟,“甚好甚好,做大哥的倒得了一回便宜。”这不容易的,从小到大,几十年了,做哥哥的也能沾回光!
萱晖堂中,传出一阵阵笑声。
晚上谢锦年怒气冲冲走了来,寻四太太追根就底。四太太自得的笑笑,揽过小女儿,窃窃私语,“锦儿,你父亲前途正好!他在太子府任侍讲,极得太子殿下看重!”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要跟来凑热闹啊。
“十岁生辰算什么?锦儿,十五岁生辰才是最重要的。”四太太胸有成竹,“十岁还小,谢家女儿大都是在及笄前后定下亲事。”十岁再风光,有用么?还这么小。
谢锦年闷闷贴在四太太怀里,心情慢慢平复。
“四爷来了。”门口响起小丫头的通报声。四太太精神一振,玉郎来了!她虽然明面上的守孝期满,但实际上跟谢四爷还是分着住。四太太是孝女,要守足“三年之丧”。她父亲韩司业,和丈夫谢四爷都为之叹息,全力支持。
谢四爷身穿雪白貂袭,缓缓走了进来。四太太只觉眼前一亮,玉郎真是光可映人!四太太迎上来,替谢四爷取下貂袭。待谢四爷坐下后,又亲手捧上茶来。
谢锦年笑盈盈见过礼,天真的说道:“爹爹,今儿卓先生夸我了呢。”谢锦年功课一向很好,不管是读书写字,还是弹琴,下棋,以至女红,都不落人后。
“锦儿很好。”谢四爷微微一笑,从身旁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紫檀木盒,“这盒珠宝,给锦儿的。”谢锦年很高兴,“这是爹爹赏我的么?”拿到手中,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呆住了。
红宝石,蓝宝石,翡翠,珍珠,品相皆是上乘。这么一盒子珠宝,虽说不上价值连城,也算得上价值不匪了!四太太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是吃惊,“四爷,这太贵重了。”小孩子家家的,给她做什么?大了再给不迟。
“锦儿是四月出生。”谢四爷温和说道:“四月时太太还未脱孝,故此,委屈锦儿了。”那时是没法大操大办。如今,是非大操大办不可。
谢锦年心里暖融融的。“锦儿哪里委屈了?”谢锦年娇嗔的说道:“爹爹那时亲手写了幅字替我挂在书房中,赏了两串珍珠,还带我去了悯忠寺礼佛。”添了许多香油钱。
说了会子话,谢四爷站起身走了,“后日要讲经筵。”每讲一回经筵,都要提前做足功课。总不能说,皇帝、太子问你什么问题时,回答不出。
谢锦年过了一会儿才走。四太太和她头凑着头,欣赏了一遍盒子中的珠宝,“锦儿,莫说珠宝了,光盒子也值不少了。”紫檀木的盒子,寸檀寸金。
人定时分,谢锦年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侍女捧着紫檀盒子,谢锦年喜滋滋看着,心中欢喜无限。爹爹始终是疼爱自己这嫡女,小七么,面子情罢了。
次日,谢瑞年、谢锦年、谢流年一起被叫去萱晖堂。针线房的人紧着给她们一个一个的量身材,比尺寸,这可没几天功夫了,要赶着小姐们二十九那天穿,可要日赶夜赶。
二十八下午,三人各得了一袭披风。缂丝面,紫貂里,华贵非常。缂丝是“织中之圣”,一直是皇家御用织物,常用以织造帝后服饰、御容像和摹缂名人书画。紫貂,是皮毛中最贵重的。
沐氏和崔氏都含笑看着。谢家确实如传言所说,不遗余力教养女孩儿。小五小六小七都还小,正长身子呢,这又是缂丝又是紫貂的,真是大方。
谢流年披上紫貂披风,献宝似的去了静馨院,在何离面前转了好几个圈儿,“您看看,是不是很美?”衣服美,人更美。衣靓人更靓,相得益彰。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儿。
为什么想多更呢?我预料到一定是写来写去也难写到正经的宴会,所以想快点。
明天尽量双更。
第77章
小流年这满是期待的模样;分明是等着人夸奖。何离哪会让她失望,一句接一句的溢美之辞脱口而出;“瑰姿艳逸;芳泽无加”“远看;明艳如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阳;近看;清丽如碧波间亭亭玉立的新荷。”
流年满意叹了口气,眼角眉梢;全是欢喜。还是亲娘好呀,夸了这么老半天,不带一句重样的话!这才是真心要夸人,诚心要夸人。我本来体重有四五十斤吧?现在好像身子没有一两重;快飘起来了。
谢四爷和谢棠年都在。这两人真是父子,长的大差不差;性情举止也相似。此时都闲闲坐着喝茶,间或品评几句茶水,好像没有看见飘飘然快要飞起来的小流年一样。
“我明天要满十岁了。”流年在何离身边卖乖,“您把我生下来,养这么大,多不容易呀。我亲手做了件家常衣衫,没什么样子,可是很舒服。您看看喜不喜欢?”从鹿鸣手中拿过一件做工精美的浅紫色丝绸绣花睡衣。这睡衣其实是心灵手巧的之苹丫头亲手做的,可是服装设计是自己,自己也确实动了几针。说是“亲手做的”,也算所言不虚吧。
“喜欢,喜欢!”何离还没看见衣衫是什么样子,已经眉眼温柔一迭声说着喜欢。等到展开衣衫看过,眼泪都快下来了。这衣衫交领斜襟,左衽,只拿一条绣花云锦腰带束着,式样异常简洁。衣领上的兰花刺绣精致淡雅,清逸出尘,衣襟上的紫色梅花刺绣更是美好如梦。穿着这样的衣衫入睡,梦境都会变美吧。
“我挑来拣去的,最后才拣了浅紫色。”流年咭咭咕咕说着话,炫耀自己的眼光,“您肤色白腻,穿浅紫色一准儿好看!”腰带也是同样颜色。浅浅的紫,清新淡雅,秀丽宜人。
何离快乐晕了。这衣衫是小七做的呢,从挑拣衣料,到做成什么样式,绣什么花,都是小七自己想的。这可是花了多少心思呀,小七真是好孩子!
谢四爷徐徐起身,走了过来。何离快活的拿起衣衫比在自己身上,“玉郎,好不好看?”是小七做的呢。把小小人儿抱在怀里疼爱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弹指一挥间,小七都知道孝顺爹娘了。
谢四爷左左右右看过,不置一词。谢棠年轻轻咳了一声,拽过妹妹低声问着,“小七,爹爹的呢?”生你养你的又不是一个人。怎么只送她,不送他?这还得了。
流年仰起小脸冲他笑笑,同样不置一词。何离早早的精心做了一条罗裙送给自己,遍绣大大小小、灵动漂亮的蝴蝶,“小七是大姑娘了,要好好打扮。”一脸慈爱纵容。谢四爷可倒好,除了逼功课,还是逼功课,是不是亲爹呀。
谢棠年揽过妹妹低低吩咐,“小七,好妹妹,快拿出来。”你肯定是给他做了的,何不早早拿出来,皆大欢喜?必要等他变了脸色不成。何苦来,白白气他一场。
小流年趾高气扬看看仰头向天的谢四爷,再看看不复淡然的谢棠年,狡猾又得意的笑笑,拍拍小手掌,清脆的吩咐,“拿进来!”之苹应声而入,手上恭恭敬敬托着件浅紫色长袍。
流年笑吟吟拿在手中,“爹爹,跟她的那件一模一样呦。”同样是浅紫色,交领斜襟,左衽,只束一条云锦腰带。不过没有繁复的刺绣,更加简洁明快。
谢四爷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回到桌边继续慢悠悠喝茶。谢棠年暗暗松了一口气,也如常坐下,端起温润的斗彩粉蝶茶盏,细细品茶。
流年把长袍交给何离,“您替他收着。”走到谢四爷身边,伸出小手掌,“爹爹,生辰礼物呢?她送我一条罗裙,绣了好多只蝴蝶,可好看了。哥哥亲手作了一幅画送我,把我画的惟妙惟肖。爹爹您呢?”送什么给我呀。您家底儿最厚实,送硬通货吧。
谢四爷不理会她,自顾自悠然品茶。流年等不得,踮起脚尖,伸手自他口中抢过茶盏,“爹爹,快拿出来呀。”别卖关子了。让人等呀等的,猜呀猜的,有意思么。
何离掩口而笑,拿起两件衣衫,命人放至内室。谢棠年好像没看见一样,专心致致喝茶。谢四爷手中空空,面前站着个白皙纤巧的小女儿,一脸讨债模样。
谢四爷慢吞吞吩咐道:“阿离,拿过来。”何离含笑答应,到内室拿了个紫檀木盒子出来,亲手放到谢四爷身边的桌案上。玉郎半辈子也没见过小七这样的,没辙了。
“爹爹,是我的么?”流年热切问道。待谢四爷点了头,流年娴熟的打开盒子,颇为内行的点评了几句,“宝石很大,颜色也正,品相极好。珍珠圆润柔美,更难得是几十颗都一般大小,串做项链,定是上乘。”
“拿去玩罢。”谢四爷声音淡淡的。看她这小眼神儿,回去会不会抱着这匣子珠宝睡觉?乖女儿,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而己,何至于此。
小流年把珠宝盘点一遍后,推回给谢四爷,“爹爹,存起来。”我又没有保险柜,身边放着这般贵重的珠宝做甚。这些东西饥不可食,寒不可衣,要说戴着好看吧,一则限于身份,二则限于年龄,我戴它也不合适呀。
谢四爷微微点头。何离会意,拿起盒子笑盈盈说道:“小七,先替你存起来。”她还没来的及走,只见小流年伸出一个小指头,“一分利。”既然要存,自然有利息。
谢四爷扶额,“阿离,算算该给她多少。”送她一份大礼,她还要存过来收利息。幸亏世上只有一个小七,若人人养女如此,做父亲的不被累死,也要气死。
何离抿嘴笑笑,“一年五百两。”这盒珠宝往少了说,也值五千两银子。一分利,每年该是五百两。谢四爷淡淡说道:“每年她生辰那日,提五百两银子给她。”
“不要!”流年飞快的反对,“不提,要利滚利!”复利的效应是惊人的。每年百分之十,复利,按照七二法则,本金翻倍需要7。2年。今年十岁,再过7。2年,快十八周岁了,正合适。
流年小脸亮晶晶的,神情认真。谢棠年实在憋不住,放下茶盏,徐徐走了出去。廊下,两名提着热水壶路过的小丫头冲他曲膝行礼,心中各自莫名其妙,“六少爷这是怎么了,笑成这样?”有什么高兴的事呀。
谢棠年在廊下乐了半晌,才慢慢走了回来。屋内温暖如春,小流年一手携着谢四爷,一手携着何离,眉飞色舞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谢棠年脸上带着浅淡笑意,只听得自己妹妹兴高采烈叫了一声“美人儿爹爹……”,顿时,谢棠年笑容凝固了。
谢四爷转过头,淡淡扫了小女儿一眼。流年打了个激灵,忙转过头对何离讨好的笑,“美人儿!”又转过头一脸谄媚的看着谢四爷,“爹爹!”方才是话说的急,说串了,说串了。
谢棠年才进来,在门口略站了一站。似笑非笑盯着小流年看了会子,实在憋不住,又慢慢走出去了。小七,你给哥哥请大夫去!肠子都笑疼了。
谢棠年再进屋时,谢四爷闲闲倚在蹋上,神色淡然的开口撵人,“棠儿,小七,回罢。”别在这儿折腾人了。大冬天的,早些歇着为好。
谢棠年、谢流年一起出了静馨院。虽然不过一径之隔,谢棠年还是坚持送妹妹回去,“冬天路滑,你走路又不老实。”把妹妹送到恬院,看着她走进上房,才缓缓转身走了。
第二天,流年早早的被鹿鸣从被窝里捉出来,“七小姐听话,今儿睡不得懒觉。”流年闭着眼睛任由她折腾,等到梳洗打扮好了,照照镜子,头是头脚是脚的,诸事妥当。喝了一盏温温热热的红糖罗汉果茶,起身去了萱晖堂。
给谢老太爷、谢老太太磕了头,二老各赏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好孩子,今儿又长了一岁,大姑娘了。”之后谢大爷、大太太处,四爷、四太太处,都过去了行了礼,拿了红包。沐氏、崔氏、瑞年、锦年处,也走了一遍。“七小姐,您可不算累的。”鹿鸣见她微微皱着小眉头,知道她嫌累,偷偷笑道:“若是爷们,还要先到祠堂磕头呢。”比您还累。
末了,流年把几个红包全塞在谢四爷手中。“也是一分利?”谢四爷淡淡问道。“嗯,一分利。”流年点头。一分利很不错了,年收益率百分之十,相当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