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流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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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说陛下有意认干女儿,一会儿又说张大小姐不会有公主封号,真是莫名其妙。
好容易满足了谢瑞年、谢锦年两位小姑娘的好奇心,把她们一一送走。谢流年打着呵欠,闭着眼睛,任由鹿鸣、之苹替自己洗漱过后,送上床睡觉。“床啊床,我想死你了。”小脑袋才挨着枕头,已沉沉入睡。
第二天,上午在学堂听卓先生讲课,下午到墨耕堂练字。谢延年、谢棠年都慰问她,“没吓坏吧?”可怜的小七,本是出门玩耍的,却被锦衣卫团团围住了。谢流年扬起小脸,得意洋洋的吹牛,“哪会?我胆儿多大呀,豪气干云!”
等到谢四爷检查功课的时候,她就不“豪气干云”了。可怜兮兮的软语央求,“父亲大人,好爹爹,您不能再划了,真的不能再划了。”这些都要重写,会累死人的。
谢四爷跟没听见一样,修长白皙的手指闲闲划过去,一个又一个,一排又一排。谢流年哀嚎一声,倒在他身侧的案几上,“爹爹,您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谢四爷从头到尾划完,把宣纸放在书桌上,似笑非笑看了小女儿一眼,并没说话,施施然起身走了。谢流年撅了半天小嘴,见无人理会自己,只好认命的安安心心坐下来,练字。
写完,自得其乐的观赏几遍,越看越得意。谢棠年走了过来,“小七,可写好了?”墨耕堂中是要各人自己收拾笔墨纸砚的。因小七一向懒惰,张屷不在的时候,便由谢棠年代劳。
“哥哥,您放出眼光来替我看看。”谢流年笑咪咪把宣纸递了过去,眼巴巴看着谢棠年,一脸期待,“今儿我这笔字写的如何?”是不是英气逼人?是不是大气磅礴?这是我用心写的呢,很不一样!
谢棠年轻轻笑了笑,“极好。”看看妹妹功课做妥,替她收拾好笔墨纸砚,“下学了。”谢流年横了他一眼,坐着不动。你夸我几句怎么了?又不要钱。
这当儿,谢流年无比想念张屷。若是张乃山在,肯定会认真专注的击节长叹,一本正经的大夸特夸,“行云流水一般!小师妹的书法,炉火纯青,已臻化境。”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没那么好,不过白听了喜欢喜欢。
谢棠年微笑问道:“想不想荡秋千?哥哥推你。”花园蔷薇架旁新搭了秋千架,饰满鲜花,很漂亮。谢流年眼睛一亮,“好啊。”伏案疾书这么久,该活动活动了。
一条白色鹅卵石铺砌的幽静小径,蜿蜒的向前延伸。沿着小径走下去,拐到一处绿树掩映的别致小苑。虽已是秋风渐起,蔷薇花却开的正好。蔷薇藤旁,吊着两个高高的秋千架,一个是单人的,另一个长长的,能同时坐两三个人。
谢棠年扶住秋千索,“小七,坐过来。”谢流年机灵的坐到秋千上,双脚轻轻点地,秋千慢慢荡起。一阵秋风吹过,微带凉意,秋风中,轻悠悠的飘来飞去,谢流年惬意的闭上双眼。蔷薇花,秋千架,摇落一身花香,摇落满园秋光。
谢棠年在一旁含笑看着。
一阵小孩的欢笑声传了过来。“祖父,祖父!”谢老太爷消消停停的走在小径上,脚边摇摇摆摆跟着个小人儿,正是年纪最小的谢柏年。
谢之年也跟在谢老太爷身后。另外有四五个小童儿,四五个大丫头,两个奶妈子,有服侍老太爷的,有服侍小少爷的。这一拨人走过来后,顿时热闹了。
谢流年停下秋千,下来跟谢棠年一起见过谢老太爷,“祖父!”谢老太爷笑咪咪看看他们两个,“棠儿,小七,来帮祖父管管小柏儿。”他腿边那个小小人儿很有灵气的抬起头,冲着眼前的哥哥姐姐傻乐。
谢棠年和谢流年一边一个扶着小柏儿坐上秋千,轻轻荡着,“弟弟,好不好玩?”并不敢给他荡高了。小柏儿乐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玩,好玩!”
大小孩带着小小孩玩耍,谢老太爷坐在花架下的石凳上笑咪咪看着。谢流年冲他扮了个鬼脸,敢情您是带孩子累了,使唤童工啊?
谢府的日子,温馨又平静。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十月,十月初一,皇帝终于做了决定,聘魏国公府徐氏为太子妃。皇帝这话一出口,紫禁城中有人喜,亦有人忧。
喜的是徐皇后。魏国公府本是开国元勋,只是从曾祖父起徐家男子便没有出色的,一代一代的衰败下来。幸喜自己进宫做了皇后,徐家又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国公府。可徐家依旧没有争气男儿,若想富贵长存,还要靠女子。徐抒做了太子妃,以后还会成为皇后、太后,如此,徐家至少还能保住两代富贵。
忧的,是徐皇后亲生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徘徊许久,还是去了勤政殿,“父亲,儿子属意的太子妃人选,并非徐抒。”
皇帝放下朱笔,温和说道:“朕知道。”太子怔了怔,您知道,还给我挑个不称心的媳妇?这却是为了什么。
皇帝神色很平静,“小九,你属意的太子妃自然是阿嶷,朕岂有不知。皇后的意思,是立徐抒为正妃,阿嶷为侧妃。你的意思,是立阿嶷为正妃,徐抒为侧妃。”
“小九,你们母子二人都是一厢情愿。”皇帝怜悯的看着太子,“大臣嫡女,不宜为妃妾。前朝旧事且不必提,我朝自太祖皇帝立朝以来,从无纳大臣嫡女入宫为妃妾的。徐抒也好,阿嶷也好,都不宜为侧妃。”
作者有话要说:68章,这一两天我会把它替换过来,换成正常章节。
67章末尾加了一小段话,不回去看也不影响阅读。
我把它粘贴过来:
皇帝回到勤政殿,命太监召锦衣卫指挥使程陆威进见,“即刻去南宁侯府,卿随侍。”程陆威心头一凛,皇帝要出宫,做为禁卫军的锦衣卫可是职责重大。恭谨答应后,顿首辞出,飞快调集部属,从皇宫到南宁侯府,一路重重守卫,务必要保证皇帝出行万无一失。
第70章
太子默然良久。母亲曾微笑告诉自己,“一纳三妃最好。抒儿是你亲表妹;自然应为正室。张家女、卫家女;做侧妃好了。”原来那只是母亲一个人的意思;父亲根本不曾同意。
太子俯伏在地;恳求道:“父亲,请您准许儿子迎娶阿嶷为妃。”如果能一纳三妃最好,自己能得偿所愿,母亲也能有趁心如意的儿媳妇。如果不能;自己还是愿意娶阿嶷。
“儿女的婚事;要听从父母之命。”皇帝很有耐心,“小九;你母亲,喜欢徐抒远远超过喜欢阿嶷。”皇后甚至可能是讨厌阿嶷的;阿嶷是沈迈心爱的孙女。
“可父亲您,喜欢阿嶷啊。”太子脱口而出。父母之命,父亲犹在母亲之前,更何况这是帝王之家,主人是一言九鼎的皇帝。不是更应该以父亲之意为准么?
皇帝慈爱的笑笑,“朕疼爱阿嶷,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故此,不忍误她。”正因为真心喜欢,真心疼爱,所以不会把她嫁给你。明知道你母亲另有心思,还硬把阿嶷嫁过来,却又何苦。
我不过冷落了阿嶷三个月,皇后已经生出“阿嶷可为侧妃”之念,你也一度默许。如此这般,我怎么会许你娶阿嶷?他日我若去了,留阿嶷独自在宫中,有这样的婆婆,这样的夫婿,阿嶷再好,也是独木难支。罢了,安解语说的有道理,女孩儿家要想平安顺遂过一辈子,还是要公婆丈夫真心疼爱方好。荣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
“朕疼爱阿嶷,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故此,不忍误她。”皇帝这话其实说的很重,太子心头一阵发凉,低声说道:“上个月中,母亲说起立妃之事,意思是抒儿为正,阿嶷为侧。儿子想着,若真是如此,母亲身边有合心意的儿媳服侍,儿子身边有合心意的女子陪伴,正是两全其美……”这皇宫中的事哪能瞒过父亲,虽然还没成定论,父亲必是已是知道了。所以才会说,“不忍误她”。
“确实是两全其美。”皇帝温和点点头,“你和你母亲,都美了。”只除了阿嶷。若果真如此,阿嶷可就惨了。她打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待长大后,却要屈居徐抒之下,沦为妃妾。
太子自嘲的笑笑,“儿子先是答应了母亲,待回到寝宫之后,左思右想,十分不妥。阿嶷禀性骄傲,如何甘心居节为侧妃?儿子寻思了数日,又去恳求母亲,请她勿要委屈了阿嶷。”我是打错过主意,可后来改了啊。
皇帝温和说道:“朕知道。”你们母子二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岂能瞒的过我。我全都知道。皇后是从头到尾偏向徐抒,你是在徐抒和阿嶷之间左右摇摆,我知道。
太子声音苦涩,“儿子打从七八岁之时起,便已定下主意,要娶阿嶷为妃……”一直以为阿嶷铁定是自己的妃子,怎么也跑不了的。父亲喜欢她,自己也喜欢她,她命中注定会属于自己。
“勿需想太多。”皇帝不疾不徐说道:“太子妃也好,皇后也好,都是要管理后宫的。以徐抒的才能,管理后宫,想必会趁职。”徐家男子不争气,故此不遗余力栽培女子。徐抒也算是少女中的佼佼者。
皇帝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淡疏远之意,太子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说什么,行礼告退。出了勤政殿,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太子不由打了个寒噤。
静孝真人快乐晕了,“阿德,你说说,皇后怎会这般愚蠢?”连自己这出身小官吏之家、被皇帝视为没什么见识的女子,都能看出来,皇帝疏远阿嶷是在试探!徐皇后又不是傻子,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透,怎会生出让阿嶷做侧妃的念头?南宁侯府男子都颇有英雄气概,都立有赫赫战功,又不是百无一用只能靠往宫里送女儿才能发达的徐家!
大皇子只笑,不说话。皇后也不能算是特别愚蠢,只不过是寻常女子之态罢了。娶儿媳妇,她自然想娶亲近的娘家侄女,最好娶做正妃,若不能,退而求其次做侧妃也是好的。横竖有她这婆婆在,侄女根本吃不亏。
却不想想,南宁侯府如何肯明知这些,还把独生爱女嫁过来!夫婿心疼表妹,婆婆怜爱侧妃,阿嶷若嫁了,哪里会有好日子过?至于想让阿嶷做侧妃,那根本是个笑话,想必是徐皇后没睡醒。
以父亲对阿嶷的情份,若听到徐皇后想纳阿嶷为侧妃,定会怒火中烧吧?大皇子想到此处,心情愉悦,徐氏啊徐氏,枉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竟不知父亲是何性情!
静孝真人面目含笑,“阿德,如此一来,太子岂不是令你父亲心中不快?”这是大好事。皇上共育有十一位皇子,夭折过半,活下来的不过是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五位。四皇子、六皇子才能平庸,各自娶妻平民之女,都已经就藩。十皇子年纪尚小,不过九岁。眼前能和太子争一争的,唯有大皇子一人。
太子也是个傻的,不管心里喜欢谁,先千方百计娶了阿嶷再说!皇帝百年之年,太子想要宠谁,想要纳谁,还不全凭着他的意思?何苦来,抚军监国还没几年,为了亲事先跟皇帝起了隔阂。静孝真人越想,越觉得太子是个傻瓜。
“阿德,你是个好孩子,可听听说说的,莫惹你父亲生气。”静孝真人交代道:“莫像太子一样,跟你父亲拗着来。”不讨你父亲喜欢。
大皇子笑着答应了,“是,母亲,听您的。”父亲是位明君,最关心的是河清海晏、天下大同,是如何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真想赢了小九,只凭这些家务事还不够,必要在军国大事上下功夫。不过,这些自己心里有数便好,不必跟母亲说,她不懂。
第二天,大皇子到皇帝跟前请安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起,“许久未见阿嶷,倒怪想的。父亲您说说,怎么我想起阿嶷,总觉得好像自家小妹似的,极是亲切。”大皇子这话说的坦然,他从来都是这么说,从没改过口风。
皇帝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便让阿嶷做你小妹好了。”大皇子惊喜说道:“果真?父亲,您认阿嶷做干女儿罢。如此,阿嶷便成了我的小妹妹。”
皇帝点了头,“准。”从前,因存了要娶做儿媳的念头,故此不曾给过阿嶷封号。如今亲事既已做罢,正该认下阿嶷,同张雱和安解语做个亲家。
张雱不大乐意。“陛下,小女自幼娇痴任性,恐怕不像皇室女子那般雍容大度,给皇室丢脸。”你别约束我闺女,弄的我闺女这不行那不准的,把孩子憋闷坏了。
皇帝兴致很好,“卿大可放心,阿嶷清心玉映,自是闺英闱秀。”谁敢挑剔阿嶷?锦衣卫中专门有校尉执掌廷杖,谁不怕挨打受辱,站出来让朕瞅瞅。
“小女自幼依赖祖父、父母,要天天回家住。”
“准。”
“小女生性洒脱,不要宫中女官板着脸教导。”
“准。”
“小女的亲事,自然要听父母之命。”
皇帝乐了,“卿放心。除了每隔三五日进宫陪朕说说话,其余的一切照旧。”不能白让阿嶷侯府、皇宫的两头跑,给孩子一个封号、一份傣禄,并不为过。
这还差不多。张雱这做爹的大为放心,笑容满面说道:“陛下,您真是圣明天子!”行了,当年跟着你造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