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时衣-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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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堵一股劲儿在那儿冲,胸膛象是要被顶破了一样,怎么都克制不了。回来之后我先去见了王爷,若是王爷觉得我是商贾身份不合,我也可以捐个官,捐个五品的……那会儿说话的时候,我还没见着你。等你和世子回来,我一眼就看见你了,就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又漂亮,又和气,笑起来露出小糯米牙……我当时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象……那次在海上的大风之后,船漂泊艰难的终于驶进了港口,靠着了岸,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下来了。”
小冬静静听着,两个人离得并不远,中间就隔着梅花。
小冬的脸颊不如何时染上了绯红色,也或许是屋里的地龙烧得太肢,熏得整个都热乎乎晕陶陶的。
她游那么好么?
记得那次久别重逢其实是很糟糕的,那天地游点中暑,嗅了药油醒了之后,什么都没来及说就狠狠打了一个大喷嚏,眼泪鼻涕一塌胡涂,半点美好形象也寻不着啊。
那,只能说秦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小冬好象听见什么声音,一下一下的,越来越响。
是心跳的声音。
她的心跳的律快。
人也傻傻的,脸也热热的。
“小冬?”
“嗯。”
她答应了一声,抬起头来。
他怎么把妹妹两个字去了?
啊,是因为不想再让她觉得,他对她象是对妹妹吗?
“秦烈。”她也喊了他一声。
“诶。”
小冬忽然有些想笑,两个人都有些傻气。
梅花跟着凑趣,也细细的喵了一声。
秦烈伸过手来,轻轻握住了小冬的手。
梅花被棒到一旁,不满地甩甩头,跳下软塌小跑走了。
“你……是怎么想的?”
小冬有些恍惚,屋里真热,她的额头上和脖颈里都出了汗,窗户上糊着密密的棉纸,屋里特别敞亮。
泰烈的手温和有力,比她的手整整大了一圈,上面有大大小小的茧子,小心地握着她的手,象是怕用力太大把她握疼了。
“其实我也想过,将来会不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很投缘,对我很好……也许梦里也梦过,但是总是很模糊,看不清脸。”小冬声音根小,比梅花细细的喵呜声差不多:“游没有权势,地位,钱财,长相是什么样,脾气品格如何……都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
我没仔细去想过,也可能因为是有些害怕。害怕出嫁之后的日子不会再如意,需要改变自己去适应新的生活……我还没来及进一步的,去想清楚,你就已经……”
秦烈符合她心中那个长久以来的,模糊的衡量标准吗?
她没把“未来夫婿”这个标准往奉烈身上套过。
可是,好象那个标准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
人们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未必是你设定的,标准的模样。但是他就那么来了,恰到好处。
小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越说越凌乱,声音也进小。
她索性闭上啃,认真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第六十三章 生辰 上
秦烈的轮廊分明,不用仔细看也知道他有外族血统。
一般混血儿都生得好,眼深,鼻挺,嗯,嘴唇还很性感,皮肤是小麦色的,俊朗英挺。
秦烈的眼睛生得很好,睫毛浓密,眼珠是一种琥珀色,每次他一笑,眼睛里就有一种流动的宝光似的,很勾人哪。
可这些小冬以前都没有留意过。 大概以前总抱着看兄长的心态,当然不会注意这些。
“我不知道……戏本里那种生死相许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秦烈插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小冬不知为什么很想笑,不过她忍住了。
“我也不怎么会操持家务……”
“不要紧,那些我都能做。” 小冬忍不住瞥他一眼:“你别打岔,你一岔,我连想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事。”秦烈笑微微地,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我都知道的。”
小冬的手小而绵,握起来暖暖的软软的,好象没有骨头一般。
对,书上说柔若无骨,应该就是这样。
秦烈还记得他以前帮小冬穿过二次鞋子,她的脚也是这样,套上精致的绣鞋,特玲珑洗细巧。他这么一走神,小冬已经把手抽了回去:“你知道什么?”
知道……秦烈笑着,没有说出来。一说,小冬就不止恼羞,大概还要成怒的。
这会儿她的脸还是粉红粉红的,象是桃子似的。
过了一会儿,秦烈低声说:“等你病好了,我给你补过个生辰。
小冬想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来说:“下回你再来,就别爬窗户反正现在都……要是再让人看见他爬窗户,那可不惹人笑话……秦烈心情大好,胸口满满涨涨的全是欢悦甜蜜,只恨不得扯开嗓子大喊几声以抒胸臆一一可是不能够。
人在许多时候,不光是要自己默默的咀嚼悲伤失落,这种只能意会的甜蜜心情,也只能自己偷着乐。
他小声说:“我喜欢翻窗户。”
就象小时候去邻居家树上偷杏,其实杏多半未熟,青青的,吃到嘴里不但发酸,有的还发涩发苦。但是那也觉得很快活,骑在墙上抓着树枝向前探出身去,手拈触到杏的时候,那种快乐和满足,其实比真的吃到杏要快活得多。
就象现在似的,他偷偷来见小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坐多久就坐多久。可是如果正正经经从门进来,胡氏一见他就是一副凶相,那些小丫鬟看着他就象在者一个潜进家里来偷东西的贼一样。小冬对他也只能客客气气,说不上几句就得端茶送客。
所以他还是喜欢翻窗户。
小冬白他一眼。上次这人可是从门进来的,可最后居然还是翻窗户走了。回来小冬面对红芙和胡氏狐疑的目光,真是尴尬之极。
“好了,你回去吧。”
泰烈舍不得走:“外头那么冷;我再待一会儿。”
咦?
小牵挑起眉梢,这人真会打蛇随棍上啊?这就开始露出赖皮相了。
刚才来时那个紧张得呼吸频率都失调的好象不是他一样。
难道因为得了准话,所以马上觉得自己身份不同了?
“你走不是?”
秦烈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小冬忽然扬声说:“红芙,去茶房看看我的药煎好了没有。”
外头红芙脆脆的答应了一声,秦烈这下想不是也不成了。
小冬咬着唇忍笑,看他一步三回头的往窗户那儿去,忽然间折了回来,两大步走到塌边,在她鬓边飞快的亲了一下。
小冬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眸睁看着秦烈笑得象只偷腥的猫一样,轻快地跃出了窗子。
这人…… 胆太大了!
红关红荆端药进来时,就看见小冬脸涨得红红的,忙放下托盘过来,用手背试她额头。例也不算烫一一可是脸怎么这样红呢?
“郡主身上觉得怎么样?”
小冬深吸口气,努力平静心绪:“没事儿,可能是地龙烧得太热了。”
红关端药过来:“还有些烫,慢些喝吧。”
红荆棒过水来让她漱了。,又打开装蜜饯糕饼的盒乎。甜蜜蜜的香气一飘出来,熔在揭边打晚的梅花立时来了精神,跳上榻来,冲着红荆又是摇头又是摆尾,那样子别提多么谄媚了。
正赶着小冬心气不顺,挥手说:“去去去,馋猫一只,也不见你抓老鼠,就是整天要吃的。今晚谁也不许给它晚饭吃。”
红芙不知道小冬怎么突然看梅花不顺眼起来,笑着说:“不给它,它也会偷着吃的。”
对,和某人一样,正门不是还可以爬窗户,而且还会偷袭!
小动的脸一晚上前红了白,白了红的,不过胃口却变好,晚饭时化羞愤为食欲吃了一碗蒸蛋羹,还吃了两块山药糕和半碗粥。
可怜的梅花没晚饭吃,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反正到处都能找着填肚子的东西,也饿不着它。
她倒是很用力的想犯秦烈从脑子里赶出去,可惜总不成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算有了些睡意。
小冬又想起有一次和秦烈在园子里头,晚上的桂花花香显清冽甘甜。细碎的小花落在秦烈的肩上和头发上。
小冬问过安王,景郡王府的事情。
“那个小满?”安王微一思忖,摇了摇头:“没有他的下落。景郡王府的下人供出来,事发前三五天就没有在安王府里见过他,应该是早送出去了。”
小枣点点头,她把赵芷的信告诉安王:“她有四个月身孕了,说丈夫待她还好。”
安王点了点头。
小冬从他的神情中判断,赵芷应该不会再被追索入罪。虽然谋反总是要诛九族的,但是景郡王和二皇子的九族,咳,皇帝总不能把自己也诛了。
小冬暗中松口气。
但是赵芷信中写的未必全是实情。她只说丈夫对她不错,可是没有说其他人对她怎么样。
婚姻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章满庭就算对她好,也不可能时时守在她身边。更多的时候,赵芷得和公婆姑嫂伯叔小姑打交道。那些人对她好不好呢?
信没有说。
“后日给你补过生日,有要下贴子的人吗?”
小冬想了想,摇头说:“不必请别人了,就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吃碗寿面就好。”
安王本来想摸摸她的头发,可是手抬起来,才发现小冬已经不再是孩子,头发挽成小螺鬓,戴着一朵金翅蝴蝶珠花。
真是女大十八变,似乎从孩子变成少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平时不觉得时光流逝,可是一年一年,孩子长大的速度这样快。
安王轻声说:“你长大了,我也老了。”
小冬靠着他撒娇:“我还是爹爹的女儿,一辈子都是。再说爹爹一点也不老,和哥哥一起出去,人家谁以为是兄弟俩。”
安王笑了。
恭维他的人多的是,可是没有谁的恭维话让他这么开怀。
“后日把泰烈一起叫来吧。”
安王说的轻猫淡写,小冬想了一声,低下头。
安王算是这今时代难得开明的老爹,不重门第名声,只看重人品。小冬想,她真的很幸运。
虽然上一世她有许多缺憾,母亲也早早去世,父亲另外成了家还有了儿子,她跟着外婆长大。外婆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很少和她说话,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头晒太阳,一坐半天。后来周围的高楼越建越多,把小院的阳光都遮得一干二冬。
然而这一世她拥有的太多了,似乎是为了补足上一世所缺失的,她有疼爱她的父亲和哥哥,有胡妈妈,有圣慈太后——将来,她大概还会有更多。有丈夫,有孩子,有一个家,属于她自己。
请客的那天,天难得放了晴。一早起来胡氏给小冬梳了一个飞仙发髻,又给她点上梅花妆。小冬对着镜子左右端详,飞仙髻梳得高,显得人一下子又精神,又稳重。梅花妆衬着小冬肌肤更显得白皙,好象一下子大了三五岁一样。
第六十三章 生辰 下
也许走为着不那么冷清,安王破例穿了一件大红锦袍,戴着玉带,小冬一见之下顿时惊艳:“爹爹今天穿的好象新郎馆。”
安王笑着指她:“冬胡说,你越大越没规矩了。”
小冬笑着说:“就是象嘛,哥哥你说是不是?”
赵吕顿时作难,顺着爹爹,未免扫了小冬的兴。顺着小冬,那爹爹这边……恩,赵吕到底是在外头历练过的,很是圆滑的说:“妹妹今天过生辰,爹爹自然想替你添喜气。你瞧,我不也穿的很鲜亮么?”
小冬抿嘴笑,瞅瞅安王又看看赵吕,一个穿着红,一个穿着紫。
遗传真是件奇怪的事,安王就很象圣慈太后,而赵吕的眉眼肖似安王,但是脸庞口鼻都不象。据说是象去世的姚王妃,小冬没见过她,不知到底姚王妃是什么样子,应该也是位美人吧?
安王平素居家都是以浅淡闲雅为主,明明才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人,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也不好生拾掇打扮,平时就算过年也没穿过这么鲜亮的颜色,不得小冬不惊艳啊。
两人请过安,张子千也来了,他送了一只金羊给小冬,那只羊胖胖的憨憨的,小冬道了谢,笑着说:“这羊生的这样肥,让你破费了,其实瘦些小些就很好。”
她是属羊的,这些年玉羊金羊不知收了多少。张子千这只看起来倒根肃几分卡通意趣,羊角弯起,中间的孔穿着红绦,可以佩在身上。
张子千说:“原来还想打只大一些的,只是忒俗气了。郡主不嫌简薄好。”
安王和赵吕也各有礼物,安王的礼物丰厚,又让小冬发了笔小财。
赵吕的礼物有趣,有大大小小一套象牙雕的小人儿,者穿戴打扮都不是中原的模样。
“这是海商从外番带来的,这些小人儿的穿戴都是比着他们当地人的穿戴来的。”
小冬也看出来了,想必那地方一定很热,女子只穿着短短两截衣裳,胳膊大腿全露在外头,戴着大串的手镯,还有臂环和脚镯。男子腰间只围了一块布,脖子上戴的兽牙项链,雕工很是精致,一丝一发都鲜明生动,面部表情更是各不相同。还有小孩儿,小狗,实在可爱。
“真好,谢谢哥哥,这套东西不易得吧?”
赵吕得意的一笑:“也设什么。我在叶安,妹妹给我赶了那么些衣裳鞋袜,那也不易得啊。”
说话间有人禀报,秦烈来了。
小冬心里有点发虚,把象牙小人儿放回盒子里,既想朝外看,又有点抹不开面子。安王绣着笑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