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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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一起去打猎的时候,是昀璨从毒蛇的巢穴中把游雷救出的,昀璨为了游雷受伤中毒,才会让国师有可乘之机,以医治之名用更加恶毒的毒药加害于他。李游雷当然怒不可遏,为了泄愤报仇,冲动的游雷竟然夜闯国师府。结果第二天被送回来的,就已经是个替代品,真正的李游雷,是聂承溪在乱葬岗捡回来的。当时的游雷只剩下一口气,就算是承溪带他暗中寻便了全国的名医,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恭朔王没有让昀璨把话说下去,“璨儿,朝中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和国师之间的恩怨我心里自有安排,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
昀璨点头,“儿臣明白。”
他当然明白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他早就揭开了假游雷的真面目,而不是让游雷在他的裂云馆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当初,他把游雷秘密安放在裂云馆,一来是怕冒然出现一个类似活死人似的游雷和那个假冒的游雷同时存在会让整个王府大乱;二来,万一真假难辨,真的游雷被认作假的,他不能说话也无法为自己辩护;三来,国师那边得到风声后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举动;四来,全国的名医都对游雷束手无策,还不如把他安放在裂云馆,由昀璨亲自配制解药。
如今,那个国师的爪牙恐怕是回去复命不打算再回来,或者是国师那里有了什么新的计划,恐怕是他已经知道了翠琳凶多吉少,不想再有损失。
正巧,自己配制的解药被聂承溪找回来的死刑犯喝掉后没有什么恶性的反应,他放胆给游雷喝下,竟然真的有了效果。游雷能开口说话就能向李全智证明自己是真的游雷。
此刻,终于到了他回归正位的时机了。
李全智生怕一松手失而复得的儿子就会再次消失一样,双手握到麻痹也不肯放松。
“游雷,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李全智一张口便表明了一切,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哑巴游雷是假的。
“爹?你?”游雷大吃一惊,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但他真的宁愿父亲一直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不会有痛苦,“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爹,您这样一直隐忍,我,儿子不孝!”
李全智摇头,“是爹对不起你,爹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但是不要紧,爹这几年也没有闲着,在爹跟前假冒你的是国师的儿子,爹给你报仇了!那个老妖怪害了我的儿子,我也要他无后!”
“爹,你做了什么?”
李全智阴险一笑,“不是只有那个老怪物会用毒,爹花了大价钱从西域那边买回来一种慢性毒药,会一点点侵蚀到人的五脏六腑,经脉骨骼。这种毒,吃的时间越久,发作的日子就会越往后推迟,等到什么时候不吃了,才会发作,发作起来,哼,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游雷不可思议地瞪着李全智,他不敢相信父亲竟然变得如此恶毒。但回头想想也可以理解,丧子之痛,加上切肤之恨,父亲变成这样是一个悲剧,和自己一样,他们都是国师那个大魔头造就的悲剧。
昀璨望着裂云馆里那张空空如也的床榻,举起一杯酒,一饮而下,“承溪,来,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聂承溪抿了一小口陈年美酒,“昀璨,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高兴,兄弟终于能和父亲团聚,能够开口讲话,这个结果可是你我盼了两年的。”
昀璨转过身,迈着悠闲懒散的步子坐在聂承溪跟前,“没错,应该高兴。那个老魔头的义女死在我的手下,游雷又可以重见天日,我是应该高兴才对。只是,锦婷……”
聂承溪大笑一声,“昀璨,我没听错吧,当年的小瑜也没有让你如此挂念啊,那可是为了你牺牲的女人啊。”
昀璨又豪饮一杯,然后干脆举起瓶子,倒在自己脸上,“你说得对,我是该清醒一下了,对小瑜我都没动情,何况是一个锦婷。”
“没错,你我都是无情浪子,早就不再有感情这东西!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怎么死过一回的?”聂承溪摔碎了一只酒瓶。
昀璨撇撇嘴,示意聂承溪不要再说下去,那痛苦不堪的过往,他真是一丁点都不愿再回忆起。
聂承溪看出了昀璨的抵触,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我给你找来的那个死刑犯呢?你怎么处置的?”
昀璨冷笑一声,“你也说了是死刑犯,我已经执行了。”
“哈哈哈,”聂承溪带着醉意放肆大笑,“昀璨,你真够狠的。”
“彼此彼此。”
第二十五章 无情
更新时间201174 12:32:19 字数:3068
昀璨跌跌撞撞离开裂云馆,双脚不听使唤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松智斋那个方向火光照天,听说是李全智找来了歌舞助兴,庆祝儿子归来。可是他的紫晖苑呢?依旧冷冷清清。从前总能看见的伺候锦婷的小丫头,此刻也一个都不见了。连这里的月亮都是哭丧着一张脸,哀怨地低着头俯视。
昀璨意识到自己正在往锦婷的房间方向走去,急忙停住脚步,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语地道,“无情浪子?哈哈。”刚要转身,却和一个柔软的身体撞了个满怀。
柔软娇小,就像是当初他抱着锦婷的感觉一样。
“锦婷?”昀璨情急之中叫了出来,低头想要抬起怀中女孩的下巴看个究竟,一时间竟把锦婷已经失踪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小王爷,奴婢是阿竹啊。”阿竹明显被吓到了,但是却不挣扎,在昀璨的怀里多呆一会也是好的。
“阿竹?”昀璨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孩,“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竹定了定神,“奴婢去打理婷妃娘娘的房间。”
昀璨释怀地苦笑,原来连个小丫头都和自己一样,盼着锦婷突然回来。“不错,打赏,以后你要天天去那里打扫。”
阿竹有些难为情,“奴婢,奴婢不敢要两份打赏,小王爷,是祥妃娘娘吩咐奴婢去打扫的。她还叫奴婢把婷妃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昀璨突然清醒起来,神情严肃问道,“祥妃?为什么要不留痕迹?她原话是怎么说的,学给我,赏你五两银子。”
阿竹显然是动心了,顿时两眼放光,语速很快地重复祥妃的话,“祥妃娘娘说‘去把锦婷的房间打理干净,把她用过的东西都清理出去,总之就是要像没人住过一样。很快这里就会住下一个新主子,要是让她发现了以前主子的东西,不高兴的话,遭殃的还是你们这些个丫头,知道吗?’”
“新主子?”昀璨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有吗?她还说了什么?再告诉我的话,还有五两银子的打赏。”
阿竹扭捏起来,听到又有了五两银子,她开始犹豫,“祥妃娘娘是就说了这些,不过,奴婢从祥春阁的姐姐那里听说了一些。如果说出来,也会有打赏吗?”
昀璨白了阿竹一眼,不耐烦地点头,“打赏打赏,快说快说。”
“听说祥妃娘娘有意撮合您和非难姑娘,新主子就是非难姑娘。”
“非难?”昀璨的酒全都醒了,那个声音沙哑的神秘女子?乱点鸳鸯谱也不能这么乱啊。
昀璨打发走了阿竹,独自在原地站着。没错,祥妃感激非难是没错,但是也不至于把他作为谢礼送出去吧,再说了,真正解救了祥妃的哪里是什么非难,而是他昀璨啊。自从知晓了那条秘密通道,他就亲自下去捉到了那只大怪物,现在就囚禁在裂云馆的地下室里等着拿来做实验呢。
这个祥妃,真是无意中给她的大恩人填了大麻烦。
昀璨一边想一边迈开了步子,不知不觉,他还是走到了锦婷的房门前。怪了,灯是亮着的。一定是刚刚那个粗心丫头打扫之后忘记了熄。
昀璨推开了门,告诉自己,进去可不是为了怀念什么,只是为了去熄灯而已。
推门进房,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昀璨闭着眼闻了闻,然后嘲笑自己太会想象,锦婷已经有阵子不在这里了,屋子每天都通风,早就没有什么味道了,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现在的锦婷说不定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正在民间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呢。也好,卷进这些恩怨情仇里既累心又危险,自己当初的一句气话能成就她的简单生活也是不错的吧。
昀璨不去想关于锦婷的另一种可能,她不是自愿离开的,而是出了意外,否则太医不会失踪,太医的学徒也不会惨死啊。
径直走到桌前,昀璨想要把油灯灭掉。眼睛的余光似乎扫到了床那边有什么不对。浑身猛地紧绷起来,昀璨狐疑地抬头望去,放下来的帷幔里面有个影子!
有人躺在里面!
昀璨的第一反应是锦婷回来了,心里面狂喜了一秒钟,第二反应是,恐怕那里面是锦婷的尸体,又哀恸了一秒钟,第三个反应,应该是来者不善。最后昀璨拔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慢慢向床那边靠去。
“谁?”昀璨短促地发出询问。
帷幔里面没有回答。昀璨伸手迅速把帷幔掀起,里面竟然躺着一个闭着眼,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
看样子她是被迷晕了,昀璨盯着那张脸,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小瑜!难道说是小瑜?
颤抖的手伸过去,揭开了紫色的面纱。没错,是小瑜,是鼻子已经被国师残忍割去,恐怕已经被自己吃下的小瑜!
昀璨坐在床边,望着小瑜脸上两个黑漆漆的洞,牙关紧咬,眉头紧皱。战羽那个大魔头,他如果不能亲手除掉他,恐怕他这一生都难以安宁。
可是,小瑜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偷偷把她送回到这里?为什么是锦婷的房间?难道是锦婷?锦婷没死?昀璨呼吸急促起来,可是,如果没死的话,为什么不出来相见呢?
正想着,小瑜微微动了动眼球,抿了抿嘴唇。看来是马上就要苏醒。
“小瑜,”昀璨颤声叫道,“小瑜,让你受苦了。”
小瑜的眼睛猛地睁开,瞪着眼前的昀璨,眼神里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惊讶,喜悦,如愿以偿,恐惧,逃避。小瑜终于想起了什么,她没有戴面纱!
“啊——”一声尖叫,小瑜猛地翻身转过去把头蒙在被子里,“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回到这里!”
昀璨慌了神,该去安慰她?该抱住她?还是等她哭得累了?果然,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女人这种动物。
“小瑜,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战羽那个魔头有没有折磨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谁送你来的这里?”昀璨有些心急,他等不到小瑜哭完。与小瑜重逢的惊喜也抵不过心里的疑问。
小瑜强忍住抽泣,努力深呼吸几次,“是我自愿去国师那里的,为了救你,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没想过回来,是她,是她……”
“谁?”到底是谁会把小瑜放到锦婷的房间。
“是你的婷妃,她趁我不备迷晕了我,一定是她把我带回来的。”
昀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果然,锦婷没死,可是她又怎么会跑进国师府里把小瑜送回来呢?她一个弱女子有那样的本事吗?
“那锦婷现在怎么样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向小瑜问个清楚。
小瑜停止了抽泣,带着羡慕的语气,“她已经和国师的儿子双宿双飞,国师正在为他们筹办婚事。”
昀璨一连退后几步,撞到了桌子,桌子上的油灯摔在地上,火苗烧着了桌布,但昀璨根本不去在意,“这怎么可能?锦婷可是我的妃子,怎么可以再嫁?而且还是嫁给一个小魔头?”
小瑜全身发抖,甚至不再在意自己一直介怀的脸面对着深爱的昀璨,她转过身瞪大眼,“你喜欢锦婷?”那个号称无情的男人,那块她一直认定对谁也不会动情的石头,居然,也会喜欢上什么人?
昀璨一时间不知道小瑜在说什么,什么喜欢,什么锦婷?她居然认为他喜欢锦婷!他怎么会喜欢上什么人,之前的每一个妃子都对自己爱得忘我,爱得痴狂,小瑜还为了他心甘情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都没有动情,有的只是歉意和感激,他怎么可能对一个没认识多久的锦婷动心?真是开玩笑。
昀璨本来想继续问清楚锦婷怎么会去国师府,怎么会认识国师的儿子,她是被迫还是情愿嫁给小魔头的,他们什么时候办婚事,他有没有把锦婷抢回来的可能。可是他一句都问不出了,望着小瑜带着幽怨的眼神,他突然不敢再提一句锦婷。没错,他是怕她的,不是怕她已经没有了鼻子的恐怖面貌,而是怕她以此为理由向他索爱。当初的他是真的爱不上,不想爱,现在的他仍然爱不起,难动情。不是他不想,是真的丧失了这方面的能力,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瑜,放心,我会照顾你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裂云馆。”昀璨伸手要去抱小瑜,他理所当然地想到要把小瑜秘密藏在裂云馆里,好方便他照顾报恩。
“你要把我藏一辈子?”小瑜往墙角躲了躲。
昀璨的手僵在空中,是啊,小瑜本就是自己的妃子啊,难道他要让她过着暗无天日,偷偷摸摸的生活?不,他该还给她本来的身份,算是报恩吧。反正,反正锦婷已经不在,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