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飘三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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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甚至——有一丝怀疑——“不是如你所说,主公(孙权)故意将所有高手调走,以便行刺。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胡说。还有,你所谓的剑气,谁知道是不是你感受有误?到底,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感觉!”
他终于站了起来:“周公瑾,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会胡说八道?”
我也冷笑地看着他:“你以为主公是怎样的人?这样的事情,岂能是他所为?没有把握看准他的为人,我岂会轻易投效?”
他放下杯子:“谁知道?”
我终于站了起来,看着他:“有几件事情,也请你解释一下。第一,主公第三次遇刺,距离你大闹孙府之后不足三天,而且你居然再次来到了孙府。时间上好生凑巧。主公说此事与你无关,果真如此么?”
他微微冷笑:“清者自清,你怀疑也罢。”
我继续冷笑:“第二,你要避开主公,可以隐居的地方很多。就是江东,也有许多主公顾及不到的区域。你为什么要住到刘表的地盘上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而且,据说刘表夫人得了不少新巧的小玩意,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是也不是?一个孤高的剑客,如何竟然做了阿谀奉承的小人?或者,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很显然,我的话触到了关键,他半晌无语,好久才苦笑道:“你要怀疑,就怀疑吧。”
“你不能够给我解释,我就会相信,你是我的敌人,而主公却是受了你的蒙蔽。”我没有放手,“我答应过主公,就他遇刺的那一件事情放过你——但是,我需要解释,而不是掩饰!”
他没有回答,掉头而去,却又终于回头:“你告诉我一件事情——你向孙权推荐了鲁肃?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看着他:“大约有一年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轻轻叹气:“从今之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你要对付我,就放马过来吧。我如果要对付你,手下也不会留情。”
他转身而去,没有再回头。我站着没动,也没有再出声挽留。
夕阳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地老长老长。
夕阳也将我孤独的影子拉地老长老长。
也许只要开一下口,我也许就能够多留下一个朋友……我张口,无声苦笑。
我什么时候将他当作朋友?正如他所说,我们一开始交往,我就不怀好意。我将他当作降伏的对象,而不是将他当作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但是与他的交往的确令人心醉……也许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但是,如今,我们不可能再是朋友。他不能洗脱刺杀主公的嫌疑;在荆州居留的经历让我无法容忍,即使我已经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停留在荆州。
而他,也因为各种各样的所谓原因,决定与我绝交……而那冰冷的话语还是先出自他的口……那么,不要怪我!
我回头笑对侍从:“请子敬今晚过我处一趟。”
子敬来时,我正自弈。子敬进来时带起一阵风,烛光摇曳不定。我没有起身,只做一了一个手势:“坐。”
子敬也没有见怪,他已经对我有足够的了解:“公瑾,今日你在路上遇到了风飘絮?”
我放下一颗棋子:“所以,我要请你商议。”
“你只带了三四个从人,而他守侯在必经的道路上,但是你却平安无恙地归来。”子敬也掂起一枚棋子,放下:“这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风飘絮绝对不是刺杀主公的凶手。”
我落子:“何以见得?”
“第一,很显然,风飘絮来这里已经有一阵时日,已经熟知了你的生活习惯。他如果怀有恶意,那么刺杀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第二,他来见你的目的既然不为了杀你,那么一定是为了孙将军遇刺一事,来向你解释。第三,他既然无意刺杀你,那么也一定没有刺杀孙将军的意思。要知道,孙将军与他交情,尚在与你交情之上。”
我叹息,子敬见事何其明白,他一个陌生人,尚能够对这件事情条分缕析。而我,却终于与风飘絮分手。我推秤而起:“他来与我绝交。”
子敬没有动:“为何?”既而释然:“因为主公?”皱眉道:“难道风飘絮如此不通人情?因为主公曾经令他几乎丧命,他就要求你改换门庭?”
我轻笑:“风飘絮的理由非常荒唐,他说,他怀疑孙将军之死与主公有关。”
子敬皱眉:“他这么说,有什么理由?”
“理由是他的感觉——他说,他感觉到刺杀孙将军的刺客就在后来围剿他的士兵之中。”
“感觉……”子敬失笑,“这也太孩子气了一些。”
“孩子气?子敬是说,风飘絮不是有意编造谎言,意图离间?”
“风飘絮是骄傲之人,他还不至于用离间之策对付主公。他会用剑。”子敬叹息,“可惜这样一个人,却长了一颗出世之心。否则加以笼络,就是一员无敌上将。”转回话题,道:“他这样说,必然是有所误会。本来我们可以与他分析解释的,但是他也不见得会听。”
我低头,道:“不知为什么,我与他说话越来越不留余地,最后几乎撕破了脸面——我从来没有与人这般说话过。”
子敬看着我:“你也用不着自责。任何人都会如你一般做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别人对主公如此诋毁。”
我看着子敬:“我请你来,就是要与你商议一个万全之策——毁掉风飘絮。”
子敬站了起来,显然是大吃一惊:“毁掉风飘絮?”
“因为他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是我们的朋友。他会与我们为敌。”我看着他,目光坚定:“我不能够容许主公大业进行过程中存在这样一个变数,一个非常危险的变数。即使他与主公之间是有误会,但是正如你所说,即使我们与他分析,他也不见得会听。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索性就毁掉他。”
子敬默然,好久才指着手中的棋局说道:“你刚才推秤而起,根本没有注意吧——我只落了一子,你就已经输了。因为这局棋是你自己与你自己下成的,你将自己当作了对手;你所有的设计都是根据自己的思路做出的,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假如换了一个对手,而且是洞察你所有弱点的对手,你就输了。”
我看着子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绕弯子。”
子敬叹息:“你是懂得的。现在风飘絮虽然与你断交,但是到底还没有与你作对。你急着要对付他,于是自己摆了一局棋,假想的对手是风飘絮。你所做的设计都是针对风飘絮的。你根本没有想过,你的对手说不定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熟知你的所有弱点,那么,你就输定了。”
我懂得了:“你是说,这一切,都有可能出自另外一个人的设计?我们的对手,不是风飘絮?”
“不,风飘絮是我们的对手。”子敬招手叫过从人来收走棋局,“我们必须考虑,假如风飘絮背后还有一只黑手,他会如何应对我们的设计?我们绝对不能够给别人机会!”
“对于风飘絮这样的人,任何诸侯都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毁灭,或者利用。”
“不,曹操是个例外。”
“我是听说过曹操与风飘絮的事情……其实曹操也是存了一个利用的心思,他大肆宣扬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够用上风飘絮。事实也是如此。”我微微冷笑,“市恩。”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商议下一步的策略。要对付他其实很简单,你手里还有三枚棋子。”
我站了起来,声音不由严厉了:“你竟然知道?”
“不但我知道,主公也知道……公瑾,主公说,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理由,他就假装不知道好了,以免你尴尬。”
我默然,心中感激,半晌才又说话:“他们还都是孩子……不要用他们。”
子敬叹息:“其实你也知道,用他们是最安全的方法,而且是他保证上钩的方法。你还记得风飘絮为了救石小妹而孤身闯侯府的事情么?”
“我不需要。”我断然拒绝,今日才感觉到子敬忠厚的面孔后面还隐藏着太多的东西,“我们另外再议。”
“你错了……主公想重用他们。他们三个人,说到底是孙将军的救命恩人。虽然孙将军不在了,但是不妨碍主公报答他们。”子敬走到我身边,“主公无论如何都不会恩将仇报。”
“让主公站出来,厚遇他们,最主要是可以做好一个姿态,一个向风飘絮妥协的姿态。或者,那么做,还有机会收服风飘絮。”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不能够利用他们收服风飘絮,他们就会成为对付风飘絮的利剑甚至是暗箭。”我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意思,“风飘絮知道对付自己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学生,一定会非常痛苦。他到底还是一个重情之人。只要他痛苦,我们就可以抓住机会。”
子敬看着我:“正是。如果只是单纯地安排围剿,主公已经有了失败的经历。他的武艺,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毁掉他的精神,与毁掉他的生命,结果是一样的。”
“但是那样做……对不起那三个孩子……”子敬的说法诱惑着我,但是我还是做着无谓的挣扎:“他们是无辜的。”
“我们没有毁掉他们。”子敬说话,“我们可以选择适当时机告诉他们,风飘絮其实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高人逸士。”他加重了语气,“而且,他们生活在仇恨里却找不到发泄的方向,精神状态迟早要出问题。我们如果告诉他们,屠村惨案与风飘絮有足够的关系,让他们有发泄的目标,那还是救了他们。”
看着子敬那得意的神态,我心坠落到冰点……我能够答应吗?
如果答应了,我们就有机会毁掉风飘絮,对于主公大业,有着极大的好处。
如果答应了,我们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风飘絮,还有三个最好的孩子……他们不应该生活在盲目的仇恨里。
如果不答应,风飘絮随时会采取暗杀手段对付主公,主公今后,都将生活在惊恐与防范里。
如果不答应,我和主公之间的信任就会出问题……在主公大业进行过程中,这种不信任随时都会带来新的危机。
子敬看着我。
我将如何决断?
[第二卷:第三十五章 夜访]
'黄月英的回忆'
那夜,月亮很好。尽管初冬的寒风已经瑟瑟地飘动起来了,而窗下的树木也只剩下寥寥的几片黄叶;我还是留恋着月亮,不忍心离去。父亲终于将我许配出去了;夫婿性情到底如何?他会不会接纳我、容忍我?我今后还有没有这么自由地赏月机会?
夜已经深了。却听见了院墙外的笑声:“黄姐姐好生有情,居然留恋起月色来!”声音却很是熟悉。一刹那之间,我竟然联想起石小妹所说过的许多有关狐狸精的故事;仔细留神,却辨别出正是石小妹的声音。笑了起来:“小丫头做什么怪!快进来!这么久了也不来我家,一来就是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吗?”
院墙上出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面孔,正是石小妹。一翻身,她就骑在院墙上了;却不急着下来,摇头晃脑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黄姐姐,你也不必太留恋这月光了,小心伤了身子。”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得通俗,却又深合物理。小妹,这是你的句子?——还不下来!还淘气说什么小心伤了自己身子,你半夜跑几十里路来我家做什么?有事明天不行么?路上有豺狼虎豹,将你叼去了才好!”
“黄姐姐,你原来好狠的心!”小妹笑嘻嘻从院墙上翻身下来,几步子窜到我面前:“几个月没见,啧啧,你的心竟然变狠毒了!我好伤心!呜呜……黄姐姐,我这就回家去行吗?”
“还作怪!先到我房间里去,看看山路上划破手脚没有?”我拉起这个淘气的家伙,往楼上走去。早有从人丫鬟听得声响,探头张望,显然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张望了一下,该做事的做事去,该睡觉的睡觉去,也没有人来打问。贴身丫鬟紫儿早就快步上楼,打点去了。
“黄姐姐,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滑头起来。”小妹洗了一把热水脸,又就着热水洗了手脚,没有任何规矩地盘坐到我的床上:“你不要见怪才是。”
“我哪里敢于与你石大小姐计较!”我笑骂,“到底是有本事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晚也敢走夜路!我原来以为敢于翻院墙的女孩子已经是世间少见的了,没有想到你还有更过分的!”
小妹看着我,悠悠说道:“你不知道,我虽然胆大狂妄,但是还不是世间最少见的,世间还有比我更奇特的女子。她文才武略,无一不通,又有绝顶功夫,不说是女子中少有,就是男子中也难寻万一。”
我惊异地望着她:“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你不会骗我吧?”
小妹淡淡一笑,说道:“你认识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