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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絮飘三国-第12部分

小说: 絮飘三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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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接上拦截。我看见,那两名刺客的手掌之中,已经鲜血淋漓。

然后,我看见那个剑客低声呵斥了孩子们几句话,然后挽起了车子,向前就拉去。三个孩子,两个在后面助力,一个在侧边用力,吱吱咯咯,就这样在我面前拉过,似乎当我们都不存在一般。此时所有的刺客都已经就擒;大家不知不觉,很默契地就将道路让出来,让这辆车子通过。

我这才想起要出言挽留。没有想到,那个剑客,那个武艺如此高明的少年剑客,却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不必了!”声音不大,却自然有一种威严,使我竟然不敢再出言挽留!

车子向山下慢慢开去,我们,就跟在车子后面。很自觉地,我们不敢逾越。对于这样的剑客,谁又敢有不敬的表示?

我们跟着他们进了城,我一边跟着他们,一边派人去请示国太。我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市场卖了柴,听见他们与买主讨价还价,为几文铜钱争论;又看他们买了一些日常用品,那剑客还买了一大堆纸,看样子对纸张的质量很不满意,嘀咕了好一会儿;又看见其中一个孩子买了四串冰糖葫芦,那少年剑客也接过一串,很没有形象地吮喳起来。

我真的迷惑了:我看错了吗?或者,在路上救主公的,根本不是这个少年?

那个少年剑客,看样子绝对不超过二十岁的年纪,有这样的行动,本来就是正常不过;不过联想起刚才他表现出的神鬼莫测的武艺,我又开始迷惑!到底,这个人,是怎样一个人?有这么强的武艺,却只甘心于平淡的生活?(再吼一声,这里不要票票!有票票请给《凤开新元》!)


[第一卷:第十二章 周郎]


'风飘絮的日记'

我心很乱。从来没有过的杂乱。

我曾经想不去干涉历史。可是,历史却因为我无意的一个举动而终于改变。那天救下的不是别人,是孙策。

也许我太迷信历史的记载。孙策遇刺的情形与《三国演义》记载的有很多不一样,我就盲目地认为那个人不是孙策。于是就出手。

但是,即使我事先知道那个人就是孙策,我也能够忍住不出手?

我问自己。

三个孩子都已经热血沸腾;阿强已经出手;我不可能冷血到看阿强遇到危险的地步。

所以,不管事先如何,我一定都会出手。

也许,如历史记载的一般,孙策终于还会因为箭毒发作而死去。那样的话,我还是没有改变历史。

蓦然一惊,我冷笑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己竟然希望有人死去?希望一个与自己无怨无仇的人死去?仅仅是因为这个人的死是历史的事实?

你什么时候如此害怕改变历史?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改变历史了。在徐州,你就不应该去救车胄。那么,那时候我是为什么去救车胄呢?就因为车胄女儿的一团饭?就因为车胄竟然答应了女儿的要求,让自己留在车家混饭吃?还是因为不忍心看着车胄女儿被杀?

我改变了徐州的历史,也就改变了刘备的历史。如今,我更是改变了孙策的历史,改变了江东的历史。我——有改变历史的力量。

可是,我有改变历史的权利么?

我本来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我参与了历史,或许会让百姓遭受更多的苦难。毕竟,孙策与孙权有许多不同。我不是神仙,我不能够保证我的参与会引起更多的战争。

纷繁的思绪接连而来,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烦乱。站了起来,走出门口。面前是一个很好的庭院。正是夏季,石榴花开得正热闹。

杀风景的是,不远处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

这个院子的隔壁一进,就是孙策的居所。昨天听说已经将华佗的徒弟找了来,说是孙策基本上已经没有关碍了。听到那个消息时候,我有一种淡淡的欣喜,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与孙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那种强悍还是使我有几分敬重。无论是谁,在如此重伤的情形之下坚持战斗的,都很值得敬重。所以,听到他无恙的消息,我还是有几分欣喜。

但是……轻轻叹了口气。

三个孩子都已经被打发回去了。就在大街上,再带着孩子东转西转的工夫,我吸引住了孙策侍卫的所有注意力,三个孩子,乘机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不能够将他们暴露在孙策的视野里。这些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了一些武艺;已经足够让孙策注意到他们。但是他们还是太小了,还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阿强也许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要他们放弃这么一个结识大将军的机会,但是长了一岁多的阿德就有些明白。他轻声告诉我:“我们回山上好好学文习武,等你回来。”

我告诉他们:“回头马上告诉全村人,统一口径,就说你们全都不认识我!村子里从来也没有我这个人!记住,这很要紧!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学了几天武艺就夸口摆显!即使有人认出你们,你们也要装傻!当然,基本上不会有人认出你们!”

小四还是不明白:“我们不是对孙将军有恩吗?为什么这么紧张?孙将军难道会恩将仇报不成?”

我拍拍他的头,告诉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有人看上你的东西的时候,恩情不恩情什么的,都会被忘记的。”

三个孩子都很迷惘。他们真的太小了,真的很不明白世道的险恶。我又轻轻吩咐了两句,就转身走进了一个估衣铺。看着几个侍卫跟了进来,我开始与老板讨价还价,争执了半天。孩子们乘机走了。只要他们能够离开城市,那么山林茂密,小路众多,就绝对没有人能够跟踪他们了。

然后不久,就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走了过来,极有礼貌地请我到他们家去盘桓几日。我答应了,甚至也没有问这少年姓甚名谁,他们又是怎样的人家,就来到了这处府第,进了这处院落。

只要有我在他们手里,他们就不会到山上去搜寻孩子,搜寻那处村庄。也许他们没有恶意,但是我不得不提早预防。

有一个人分花拂柳走了过来,浑身都散逸着一种飘逸的气息。又是一个美少年。羽扇纶巾,未语亦嫣然。

那是世上一流的人物,与孙策的勇武强悍截然不同,但是同样是一流人物。那种儒雅的气息,让我联想起曹操。曹操的气势是非常迫人的,但是同样也有这种儒雅。

我知道是谁,所以我微笑:“来的可是美周郎?”

周瑜流畅的脚步略滞了一滞,笑:“风飘絮眼力果然与众不同。”他的眼睛里开始放射光芒。

我轻笑,好胜心起,道:“吴侯府第,进出自如,风度雅致,天下无双。除了美周郎。更有何人?”

周瑜一笑,道:“何不请我进屋一叙?”

“如此,请。”



'周瑜的回忆'

我再也不曾见过如此飘逸的气质。

他的衣着,依旧是极其普通的农夫穿着;他的肤色,是黎黑古铜的颜色;他本来,应该是极不起眼的凡人。

但是,他站在那棵石榴树下的情景,竟然美得惊人。也许,这就是他气质的缘故。

从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主公的期望很可能会落空。这个人,不是我预料中的人,甚至,他不应该是这个尘世中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微笑,躬身,极其谦卑的躬身,道:“如此,请”。即使是如此谦卑的动作,我依旧感觉到,他的躯体里,包裹着的,是一颗桀骜的灵魂,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灵魂。

这也许就是真正的侠客。

“请坐。”他淡淡地邀请,自己便坐下了。不是跪坐,是很随意的趺坐。很奇怪,这个人即使是如此粗俗的动作,竟然也给人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仿佛这个动作也非常优雅。

“久闻风飘絮剑术,天下无双,以为是夸大之辞;不意真是如此,而主公也蒙受恩惠。容瑜,代主公,谨表谢意。”我说,尽量用音调表现出我的恳切。

我没有想到,我听到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你不需谢我,因为此事并非我的本意。”那声音,非常冷静,冷静地让我不敢有任何怀疑。

“还是要谢,因为那是事实。”

“多谢。”

“什么?”

“多谢你坚持要谢我。”风飘絮站了起来,微笑:“你已经谢过了,我也已经接受了你的谢意了,那么,你可以走了么?或者,我可以走了么?”

我见过很多奇怪的人,也经历过许多拒绝;却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与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而且,这么不礼貌的拒绝,听起来似乎还是理所当然!第一次有了一种挫败感,我叹气:“你不请我多坐一会么?”

“那么,请坐。”他又坐了下去,还是那么随便的坐姿。接下来他就静静地看着我,保持着沉默。

我终于无奈地感觉到自己的失败。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任何欲求的;我简直找不到说辞。我终于还是开口了:“我家主公想留下你。”

“我已经留了四天了。”他很明显在装傻。可是,装傻的神态却如此随意自然。

“你知道,有四天的时间,足够将你救我们主公的事情传过长江。”我笑,“也许,已经传到官渡了。”我不掩饰自己言语里面的威胁之意。只要把这个人留下来,方式我是不会选择的。

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丝毫不在意的微笑:“是吗?如此多谢了。那就是说如果今后我在江东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孙将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是吗?因为如果随意就治我的罪,百姓会指责孙将军恩将仇报的。”非常无赖的言语,却被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简直说不出话。“你一向是这么对待重视你的人的吗?例如,曹公?”

“风飘絮做事没有准则。”他站了起来,“也许,我应该告诉你,我对于曹公,是非常尊敬的。”

“你的言下之意,是我们主公有所不如?”我眼睛慢慢收紧。

“他们开疆拓土的志向接近,但是为人处事的态度截然不同。”风飘絮淡淡地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然要知道自己一身,关乎的不仅仅是一人性命。就这一点,我就看不起孙将军。”风飘絮背着双手,走到门口,“知道在许都,谋士郭嘉怎么评价孙将军吗?若有刺客埋伏草间,则仅仅一人之敌耳。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

我第一次感觉到压迫。压迫不是来自眼前这个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官渡,那个叫做郭嘉的人。“他果然这样说?”

“果然。”他笑,“周将军,你们的对手,不是我。”

他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愤怒。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认为,孙将军与曹公,还有哪些不同?”

“很多。”他没有说下去,却回头看我,给我又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过,我认为没有解说的必要。因为,这些不同,你们都很清楚。”

“主公想要留下你。你——给我一句话。”我终于没有再忍耐。对于眼前这个人,我逐渐失去了定力。

“你知道曹公也曾经想要留下我。我没有答应。”

“所以你只剩下一个选择。我知道天下英雄,多不在你眼中;而救我家主公的消息传扬出去,天下之人,将把你当作我们的人。这样之下,你恐怕无法再过平静的生活。”我顿了一顿,“我想,曹公就不会很单纯地看待这件事情。你将会无法交代。”

“我为什么要交代?”他又笑,笑容里却有几分疲倦,“我与曹公,将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我也笑。他开始疲倦了,这可是一个好的信号。“也许世事会出人意料啊。在五日之前,你可曾经想过你与我们家主公会有交集?你可曾想过,你会与我有所交集?毕竟,你居住的地方,是在山野。缘分,是很奇怪的东西。”

“你相信缘分?”他又笑了起来,“既然你我相遇是一种缘分,为什么要一直交谈这些扫人兴头的话题呢?你看,云和风的缘分,就是随意自然;鸟和天的缘分,就是包容承载。你和我的缘分为什么不能够和行云流水一般,去留自如心意,而一定要逼迫拉拢?”

我心竟然感觉到一种浅浅的疼痛。微笑起来,说道:“听说风飘絮向来一琴一剑,随身携带,想必是精于音乐;瑜新作一曲,不知能否给予品评?”

他笑了起来,道:“农夫客中,哪里有琴?”

我也一笑,轻拍了两下巴掌。立即有使女抱琴走进。放琴,坐好,面对檀香,我抚动了琴弦。也许,我要借琴来说服他。我先弹的,先是赞美高山流水,赞美隐士的情怀;再是陈述世道大乱,百姓流离的事实;最后我借助琴音告诉他:乱世之中,不是隐世之时。最后的音调是非常昂扬奋发的。

一曲完了,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也注视着我,突然道:“人世之间最难得是知音。公谨且听我一曲如何?”

“哦?”一时有几分惊喜,我竟然不知道如何措辞。

他调了两下音,接着,就是一阵非常激昂的调子;他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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