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舞九天-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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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我只知道那个叫纪峰的目光很正,很清澈,有那种眼睛的人,我才不信他会是象你所说那种杀人夺财的恶人。”
“哈,纪峰若知道有人这般称赞他,怕是要从头到脚都羞红了。”
“所以说,那个人一定常被你欺负了?”
对于这个问题,木惊云笑而不答,却反问道“那敢问‘罗老板’又何以肯让在下同行,此刻又坦言相对,就不怕在下是歹人吗?”
“因为你看上去也不象是坏人,何况,我们也赶你不走啊!”罗沙没好气的说着。
“在下听着,似乎后面这句才是关键呢。”
“你知道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清楚。”
“请说!”
罗沙笑着望向木惊云,但此刻她的目光却已没有了刚才的玩笑与调侃,似警告,但目光并不凌厉,可却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清冷与绝然“我不管你的本名叫什么,也不管你是因何种目的而赖上我们,但请你千万别把你的麻烦带给我们,我们不喜欢麻烦。”
罗沙的语气如同她的目光一般清冷,甚至是轻柔的。但这番话却让木惊云敛起了笑意,忍不住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起罗沙来。如果说,刚才的罗沙令他感觉是个有趣甚至是有点率直的少年的话,那此刻他的目光与语气中所隐隐透出的,那种虽还未完全成形,但隐含着的压力与不怒而威的气势,都不容小视。
罗沙的言行举止虽然有些不拘小节,但却没有给人丝毫粗俗无礼的感觉。相反的,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而且从他的衣着,以及那虽谈不上细嫩,但干净整洁的手来看,就算他不是出生在大富人家,至少也有不错的家境,因为他显然没有干过粗活,略显凸出的指关节,更象是打架打出来的。望着那虽然带着几分稚气,但却神情飞扬并充满自信的脸,木惊云突然很好奇,他脸上的自信是来自于良好家境所造成的优越感与贵气,还是来自于他对自身能力的肯定?而他更想知道,若这少年投身于江湖或是效力于朝野的话,不知几年后会是何种光景。
想到这里,木惊云突然道:“不知罗老板与车里的那位姑娘是何关系?”
闻言后,罗沙的目光一凛,但随即又恢复了自若的神情,道:“你没听我叫她姐姐吗?自然是姐弟了!”
“姐弟吗?”木惊云紧了紧缰绳,放缓了马车的速度后,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主仆三人可是从邺城出来的?”
罗沙目光闪动了一下,不由得双拳悄悄握紧,身子则戒备地紧绷着,但表面上则依然不露声色地道:“怎么?我们还没嫌你来路不明,你道要对我们调查起身家来了?”
“罗老板万不要误会,只是在下一向听闻邺城风月楼中的弄月姑娘才貌出众、举世无双。而在下曾有幸在前年一睹芳容。当时虽然隔得远,但弄月姑娘的风采让我至今仍难以忘怀。昨日见到令姐,不知是否是在下的错觉,竟然觉得令姐的样貌举止竟与那弄月姑娘几乎一模一样。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天底下长的相象的人也不乏少数。若说令姐与那弄月姑娘不是一个人的话,可长得这般相似却也难免令人觉得蹊跷;或若说是同一人吧……在下昨日途经邺城时却不曾听说弄月已然赎身从良,也不曾听说她有个象你这般大的兄弟。哎呀,在下真的是对此事十分好奇啊!”
“你好奇,那自己回邺城打听好了。”罗沙皮笑肉不笑地道。
“回邺城,那岂不麻烦?罗老板不想在下为你等添麻烦,又何忍给在下添麻烦。”
“你不想麻烦也行啊!”罗沙笑笑地道:“那这一路上咱们各自处理各自的麻烦,谁也别给对方添麻烦可好?”
“罗老板是要在下一个承诺吗?”
“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就暂时收容你,直到你要离开为止,不然的话,请你现在就下马车。”
“好!罗老板果然是直爽之人,那在下也向你保证,绝不为阁下添麻烦。”
“那就请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十七、习惯
与木惊云达成共识后,马车又向前行驶了不少的路程,直到时近中午,才到了一处树林停下休息。
弄月与青儿早就已然醒了,因从前一日起,两人只在五牛镇下过一次马车,这时便趁机下车来透透气。木惊云已见过弄月的容貌,所以她也不再以轻纱遮面。
罗沙将弄月与青儿搀下车后,立刻找了块较干净的石头,仔细地掸了掸灰,又从车里拿出一块丝帕铺好了,才扶着她倚树坐下。一抬头却见木惊云似笑非笑的瞥着她,神情有几丝暧昧,直看得罗沙猛翻白眼。她知道对方一定是以为自己风流成性,所以拐了人家花魁私奔。自己被那票损友给培养出来的习惯性的护花、体贴行为,在他的眼里一定又是另一层意思了。不过她也懒得去解释,他这样误会也好,兴许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安顿好了弄月,罗沙笑着对青儿道:“我去弄点树枝,给姐姐煮茶喝,你顾着点儿。”
“青儿明白,罗……呃……少爷只管放心。”自从知道罗沙也是女子后,青儿对她的态度简直就是180度大转变。
罗沙点了点头后,又转头看向木惊云,语带双关地道:“记住,别给我们惹麻烦。”
木惊云也不说话,只是无辜地挑了挑眉,罗沙带有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一眼,便向林间走去。
看着罗沙在不远处翻找着干树枝,木惊云转向弄月笑道:“姑娘好福气,竟有这般体贴的兄弟。”
“木公子见笑了。奴家是三生有幸,才……才得了这么个好弟弟。”弄月面带微笑地望着不远处正忙活着的罗沙,由衷地说着。
“罗老板(笑)对姑娘还真是体贴入微,处处照顾的小心周到。但……”木惊云忽地露出困惑之色,欲言又止地望着弄月。
“木公子有话但讲无防。”
“啊!在下只是觉得罗老板与姑娘虽称姐弟,但长的却不甚相象,且二位的口音似乎也不同,若你们不说,在下还真的很难相信二位是至亲呢。”
“那有什么奇怪,”弄月还未回答,青儿立即机灵地在一旁接口道:“少爷与小姐自小因家中变故,所以失散了十几年,最近才相认的。而且小姐与少爷并非一母所生,又长得象各自的生母,所以木公子才会觉得不象啊。”
“哦?是自小失散的吗?在下看着罗公子举止得体,谈吐不俗,若是自小因家中变故而流离失所的话,那必定有什么奇遇,才能有这般的气度……”
木惊云的话尚未说完,就见一捆树枝丢在了他的面前,而罗沙则一边拍着手中的灰土,一边斜睨着木惊云,似笑非笑地道:“木公子若是对在下感兴趣,想调查身家的话,不防直接问我,姐姐与我最近才相认,我的一切还未曾对她说过,你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在下只是好奇,并无恶意。纯属好奇而已。若有失礼之处惹得二位不快的话,还请见谅。”木惊云见自己想旁敲侧击地打探罗沙来历的意图被揭穿,忙笑着打哈哈。
见对方识趣地闭了嘴,罗沙也不再与木惊云废话,只是熟练地将干树枝堆好,洒上些许灯油,架上架子。不顾其他三人好奇的目光,罗沙偷懒的直接用打火机点了火后,拿了个精致的水壶出来,用水馕里的水将其注满后,放上了木架煮了起来。
看着罗沙熟练的动作,木惊云不由得笑道:“罗老板倒是风雅之人,野外赶路也不忘煮茶品茗。”
木惊云的话让罗沙愣了愣,说真的,她的这些行为是很自然的,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对。因为英才不是普通的学院,能就读的学生家中均是非富即贵,而所教的课程也与一般的学校有所不同,罗沙之所以能这么熟练的拾柴生火,完全是从学校的野外求生课程中学来的。
而至于泡茶的习惯嘛,这可是冤枉罗沙了!她对茶道是并不太感兴趣,对茶考究的是续欢,而其他三人也全是大小姐出生,全都是享受至上型的,而五人一起出游的话,怎么看,唯一苦力也非罗沙莫属。久而久之的,她也习惯了一到野外就主动拾柴、生火、煮茶、做饭。不过,别说别人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享受型的?虽说不特别好茶,但要喝的话,也是非上千元一两的极品茶不喝的。
这会儿被木惊云调侃了,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烙印着以往痕迹的习惯啊。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弄月,罗沙不由得苦笑了声,原来自己真的很想她们啊!所以忍不住将弄月当成了她们的替身,自然而然地做着以往出游时她所会做的一切事情。如果只是她一人,或是只是与男子同行的话,她必定不会这么勤快,也不会想着要泡茶,因为无茶不欢的是续欢,不是她。
她还真是被那群损友给训练出了照顾美女的怪癖啊!或者说是因为思念太重、太多,所以对象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不然,罗沙怕自己真的会因为太过寂寞、太过思念而崩溃了。
见罗沙突然露出一副有些凄迷与难过的表情,不言不语地望着水壶发呆,木惊云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但仍觉得定是自己说错话了,惹得对方不快,忙语带歉意地道:“罗老板,是否在下说错了什么,令你觉得不快。”
但罗沙显然魂游天外,竟然没有听见木惊云的话。他叫了罗沙好几声,都不见有反应,只得尴尬地望了望弄月。
弄月曾经在花船上见过罗沙露出过类似的表情,知道她定是又想念家、想朋友了,看着她那还有些稚气的脸,弄月不免有些心疼。不管罗沙的外表多象男子,装得有多强悍、多满不在乎,但她始终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远离故乡,孤身一人流落在江湖,她的心中必定是惶恐不安的。可想想她一路上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其心思细腻、体贴,并完全没有露出任何不安的表情。但此刻她却呆望着那水壶,又露出了初识时才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弄月猜想,罗沙以前一定与她所想念的人在一起时,常为他们煮水泡茶,所以才会因木惊云一句无心的话失了神。
想到这些,弄月不由得露出一抹心疼的神情,起身来了罗沙身边,轻轻地推了推她唤道:“罗沙,罗沙……”
“啊!姐姐你叫我啊?”回过神来的罗沙立刻对弄月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道:“水快好了,一会儿就有茶喝了。这边很热,姐姐快回去坐好,中暑了就糟了。”
“你自己别中邪就谢天谢地了!”弄月轻笑着,取出手绢为罗沙擦拭着额头的细汗:“瞧,还说我呢,自己满头汗的就不顾了?”
“呵呵,没关系,我皮粗肉糙的才不怕呢,以前军训时,那太阳才叫毒呢,依然她们还不是逼着我给她们背背包?你不知道,那群死女人可会折腾人了,我一个人背着……”罗沙突然住了口,活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望着弄月眼中的不安与疼惜,心中震了一下。她是怎么了?以前在叠霜宫时,无论是无心或是刻意,她都从未与风无息提起过过去,此刻在弄月面前,她倒是象个撒娇的孩子了。她怎么会跟弄月说这些?虽然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明知道过去已经回不去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在此刻说那些有的没的?
她知道自己不如想象中坚强,每当安静下来,以往的点点滴滴就会象个调皮的孩子般,扯断她心中那条紧绷的弦,来提醒她,自己在这异世中的孤立无援,她的坚强只是为了掩饰她的脆弱的保护伞而已。虽然外表看上去象男生,但罗沙一直都知道,五人里最不坚强的一直都是她,最怕孤独的也是她,依然她们缠着她,闹着她,对她使唤来使唤去的就是因为,她们知道罗沙最怕一个人,最怕不再被需要了。此刻,弄月眼中的不安与疼惜是因为看穿了她强装的坚强后的脆弱吗?
这可不行!罗沙用力地定了定神。想那弄月可是被她拐出来的,她一定是信任自己,所以尽管不安、害怕,却仍旧跟着自己走了,此刻她们三人中,她应该是最坚强的,也发必需是最坚强的才行!她提议跑路,她带了人走,那就算她不愿承认,但自己无疑就是这两名弱女子的依靠了,此刻若自己因为过去而迷惘,若连自己都显露出脆弱、动摇的话,那弄月与青儿心中的不安与惶恐该有多么强烈啊?
想到这儿,罗沙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安慰式的笑容道:“姐姐莫要为我担心,我强悍得很呢,这点热我还受得了。”这道不是假话,虽然不能穿短袖的夏装,但由于古时候的环境还没被污染,绿化好得没话说,所以天气并没有现代这么炎热,罗沙可是连非洲都去特训过的,从沙漠到平原,从峡谷到丛林,不知道的人哪里会相信那是学院的特训,而且还是只有特别班的学生才有的“殊荣”(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次特训根本就是续欢那只腹黑想出来整人的),只怕特种部队训练也不过如此,而且特种部队训练应该不会有被狮子、鳄鱼吃掉的危险吧?现在的这种天气与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