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行医记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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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碧霄碧云吃吃一笑:“公子,你又念诗了,奴婢们可听不懂呢!”
高瑞摸了一把碧霄白腻丰满的胸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们不需要听得懂,你们只要会做,能讨爷的欢心就行了!”
“哎呀,公子,可羞死奴婢了!”碧霄口里虽然嚷着说害羞,身子却往高瑞身上扭了去,都快贴在了他的身上,害得高瑞心上似乎烧了一把火,呼的把身子给点热了。
“你这个风骚丫头!还惦记着刚刚没完的事情?”高瑞用手勾住碧霄的下巴:“还不快扶着爷进内室去?”
身边的碧云眼睛都妒红了,低头站在那里,心里暗暗把碧霄诅咒了千百次。
“碧云,去叫人备着热水,别傻站在那不动!”高瑞回头看到碧云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不满:
“碧霄素日做这事都不用我开口的,怎么你这些天就变傻了?”
“是,公子,是奴婢考虑不周全了!”碧云打了个千儿,面皮仿佛红得能滴出血来,飞快的跑到后院去了。
高瑞这才满意,和碧霄调笑着,一脚跨进了内室的门槛。
润璃带着几个丫鬟慢悠悠的走在回竹园的路上,心里在考虑着究竟是谁要在她的茶水里下药。那气味隐约是牵牛子,她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去尝那茶水的味道,因为牵牛子和巴豆有同等功效,泻水通便,多服还有腹痛呕吐反应。自己刚刚来高府,又是谁和自己有仇,要整治自己呢?
那个千莘是没有动机的,倒是碧云碧霄还排得上号,许是她们以为自己会来分去高瑞的情意,所以想叫自己在高瑞面前出丑。看来容氏说的她们和徐灵枝相同水火倒也不是谣言,还是有真凭实据的。
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润璃想起了这则庄子和惠子的故事,猫头鹰叼着一只腐鼠,看见志向高洁的鹓鶵飞过,根本不知鹓鶵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尝非甘泉不引,却害怕它来抢夺自己口中的腐肉,竟然发出怒喝声来威胁鹓鶵——这碧霄和碧云也太自以为是了,那高瑞在自己眼里不过也是一块腐肉而已,谁会和她们去抢?
撇开他身体不好这件事,就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也让润璃把他划入隔绝区,若是要嫁他,还不如自梳好,一辈子不用考虑各种宅斗手段!
踏入竹园,就见倚门站着一个丫鬟,见了润璃打了个千儿:“苏姑娘,劳烦你给我们家姑娘去瞧瞧,她有点不舒服。”
润璃一看,原来是徐灵枝身边的银铃。
我又不是那高府的家庭保健医生!润璃皱了皱眉,对着葱翠和黛青说:“你们俩去看看徐姑娘,嫣红绒黄先跟我回屋子去罢。”
那银铃见没有拦住润璃,苦了一张脸领着葱翠黛青往第一进屋子里去了。
回到屋子里片刻,葱翠和黛青就拎着药箱进来了。
“怎么样?”润璃一边在自己的行医记录上写着容氏的病情和药方,一边问黛青徐灵枝的病。虽然她不高兴被徐灵枝当成家庭医生,但心里却还是有医生情节,总希望自己能帮助那些病人。
“没事,小病。”黛青淡淡的说:“给她开了点安神的药。”
“我看她是没事做瞎闹腾,胡思乱想才成这副样子!”葱翠咧嘴一笑:“我对她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吃再多药不如放宽心,是她的就会是她的,不是她的想再多也得不到!姑娘,你不知道,我说完那句话,那徐姑娘的脸就更白了,她那奶娘看我的眼神儿,就像要把我杀了才解恨一样呢。”
“你不要以为学了一招两式就得意了!”润璃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了笔:“今晚在松园,你还没出尽洋相?你呀,赶紧练功夫去,我倒觉得今天你是捡了个大便宜呢!以后你得保证我们几个的安全!”
“那是当然!”葱翠答应了一句,快步往后边走去:“我练功去,谁来跟我学啊?”
黛青没说话,默默的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没得多久,突然就听到屋子外面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几个人在外边议论纷纷,嫣红伸出脑袋看了看窗户外边,可惜太黑了,没看清楚是谁。
那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儿往后头屋子去了,看起来是竹园里的丫鬟婆子们。
“也不知道她们刚刚在说什么,听起来仿佛出了件什么事儿。”嫣红惋惜的看了看黑沉沉的窗外:“要是白天就好了,也能看清楚是哪些人在议论。”
“什么时候你也这样爱听八卦了。”润璃看着嫣红托着腮凝神望着窗外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就是早晚都得知道的事情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现在都被葱翠带着变毛躁了些,倒不如绒黄了。”
绒黄拿着手帕子在灯下绣花,头都没有抬起来,但是耳朵可没闲着:“姑娘,要得你一句好话儿可真难得,今儿总算是盼到了!”
“姑娘,姑娘!”葱翠激动的声音冲破了门帘,直直的扑了进来。
“消息来了吧?”润璃得意的看了嫣红一眼,得意的笑了笑。
门帘一掀,葱翠和黛青扑了进来:“姑娘,高家大少奶奶院子里刚刚死了个丫鬟,听说是出去拎水不小心滑了脚,掉到井里淹死了!”
葱翠和黛青的眼里都透着因为吃惊而出现的惶恐,毕竟对于这些同是青春年少的丫鬟们来说,物伤其类,死亡对于她们来说总是一种无法直视的悲哀。
“高家大少奶奶?容姐姐的梅园?那丫鬟叫什么名字?”润璃深思着问道,她的直觉就是,这件事情不简单!
“听桃花嫂子说那个小丫鬟叫千莺,听说模样儿长得漂亮,又是个勤快人儿,没曾想竟然就这样掉到井里淹死了!她家里没了父亲,只有寡母带着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等着她的月例银子回去呢,这下可……”葱翠摇着头,一脸的惋惜与悲伤。
葱翠和黛青去梅园的时间晚,没听到千红的招供,所以也不知道这千莺是高太太派到梅园的细作,但是润璃嫣红绒黄却是知道的,听到那丫鬟的名字叫千莺,三个人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这是高家大少奶奶对高太太的回击吗?难道千莺的溺毙就正式宣告了高府的婆媳大战从暗处转到了明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节,祝大家节日快乐!
为了庆祝节日,每天双更,上午一章,下午一章……
61秦淮河润璃遇险
没有时间给润璃去考虑容氏的丫鬟死去和她将会有什么关系;日子就像手中握不住的流水;一点点的从指缝里溜走。
过了几日,容氏来竹园找润璃,亲亲热热的挽住她的手:“我刚刚回过了太太;今天带你去外边透透气。”
润璃看着她脸上容光焕发,眉眼间尽是得意的神色;心里暗自叹气。
一个球被拍得狠了;反弹的力量也会大;可是反弹以后的轨道肯定有所改变;会偏离了它原来的方向。容氏被高太太打压得狠了;终于显现了自己的反抗;千莺的死就是高府两代主子之争下的牺牲品。
被逼得狠了容氏自然要反击,可用丫鬟的性命向高太太宣战是否就违背了容氏善良的本意呢?润璃初见容氏;还只是一个怯生生的少奶奶,连在众人面前伸出手来看诊都娇羞不堪,而现在的容氏,杀了个丫鬟就如同捻死一只蚂蚁般,只不过几天功夫,她就已经修炼得不显山露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千莺,只会在高府的下人心里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高太太和容氏心里,是否会是那个想被尽早遗忘的对象?
容氏却不知润璃此时的想法,把润璃按在椅子上,喊着绒黄嫣红过来:“快给你家姑娘梳个好看的如意髻,插上几支宝簪珠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尽量弄简单些。”润璃嘱咐丫鬟们:“你们也知道我不喜欢当珠宝匣子,挂一头珠翠出去,压得头痛。”
不多时润璃就打扮好了,和容氏乘了马车往夫子庙而去。
夫子庙是应天府有名的游玩之地,位于秦淮河北岸的贡院街旁,是祭祀孔圣的地方,女眷是不能入内的。所谓去夫子庙游玩,其实是指去庙寺街和秦淮河玩耍而已。庙寺街是经过夫子庙大门的一条街,全部是由青石修筑,街道两旁全是店铺,卖的是应天府的各色特产,每逢庙会之日,附近乡镇还有不少赶集的背了自己编织的手工艺品来摆摊出售,极尽繁华。而秦淮河自大周前朝开始就已经远近驰名,不仅仅是它的清姿丽质,更是因为入夜以后秦淮河上那迷人的灯光。
秦淮河两岸有不少别致的建筑物,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富人家的高楼,其实那都只是一些秦楼楚馆而已,每到晚上,这些青楼就会把自家泊在秦淮河的画舫上那成串的红色灯笼点亮,映得河水都成了汪汪的一抹绯红,再加上一船的莺莺燕燕,舞袖生风,那香气随着风飘得很远,让岸上的人看了都恍惚觉得那画舫上肯定是天宫仙境。
马车停在庙前街外,润璃带着丫鬟跟着容氏,被人流推着往里面走。
容氏特地派人打听了庙会的日子,所以今天刚刚好赶上了庙会,不仅游人多,摆摊的也很多。
各个摊位卖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手工艺品,例如泥人、糖画、木雕和寻常人家自己打的各色络子,润璃带着丫鬟们在各个摊位上转来转去,和摊主们讨价还价,不多时,手里就拿满了东西。
其实夫子庙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不过是被关在深闺闷久了,出来溜达也是一种心情的调节。另外,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从古到今没有女人不喜欢买东西的,所以来夫子庙赶庙会恐怕也是满足了一种购物心理。
“苏姑娘,让丫鬟们先把东西先去放到车上,然后再去叫艘船去游秦淮河罢。”容氏身边的几个丫鬟的手也没空着,全是在庙会上买的一些小玩意,只有阮妈妈倒是两手空空的跟在容氏身边,帮她推开挤到身边的人。
“也好。”润璃点头同意了,身边的丫鬟们抱着东西去庙寺街前边去找马车,剩下容氏润璃和阮妈妈站在一家店铺前面。
突然有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汉子朝她们走了过来,眼睛里有着不怀好意的神色,斜着眼在打量盯着容氏和润璃。
润璃心里一怔:这些汉子是冲她们来的?
容氏不是绝色佳人,她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基本排除因为长得太漂亮而招蜂引蝶的这个因素,况且她们的穿着打扮来看都是有身份,有来头的,这些汉子不会没眼色的想来调戏她们,各种情况排除以后,润璃只能想到高太太就是这几个人的幕后主使者。
阮妈妈的脸上有了一丝慌乱,八个丫鬟都走开了,她一个人不可能对付站在面前这几个汉子,怎么样保护自己主子和苏姑娘的安全呢?
润璃摸了摸袖袋里的装的那药粉,貌似现在不是用药粉的好时机,人多不说,还没摸准是什么风向。但是转念一想,在这样的闹市,难道他们还能下手?按道理,应该是在比较僻静的地方才是。
果然,那几个汉子虽然是一副猥琐的样子,但却只是盯着她们看了几眼以后就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她们身后的小胡同里,并没有她们想象里的暴力场面发生。
容氏和润璃相互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原来自己是多虑了。
这时几个丫鬟也回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秦淮河去了。
租了一艘画舫,慢悠悠的在秦淮河上行进着,那艄公也是个机灵的,能说会道,一边划船,一边说着最近应天府的新鲜事给画舫上的太太小姐们听。
“要说奇怪的事情,最近应天府还真不少。”那艄公说完了一件风流韵事以后接着八卦,声音压得极低:“夫子庙最近闹鬼了!北门的更夫这几天晚上都瞅着有几条黑影飘进夫子庙,没声没息的,怪吓人!”
“是他看花眼了吧?这时间哪有鬼怪?”容氏颇不相信。
“那打更的素来是个胆子大的人,他昨晚追着过去,结果那黑影儿就飞起来了,一眨眼的功夫没有,人就不见了!现在都传着是孔圣人显灵,想替当今圣上选拔英才,今年恐怕应天府会出个状元呢!”
“呀,竟有这么一说!”容氏的手握住帕子,心里有些不宁:“今秋的乡试一日日的近了,恐怕这折桂之人也快冒出头了。”
“没多少天咯!”艄公指着秦淮河边的贡院:“过了盛夏准备开科举,这里就热闹了!但是热闹归热闹,应天府拔尖儿的不都在金陵书院吗?想要出人头地,还得去那里读书才是正经出路!”
容氏心中大喜,艄公说的这话她爱听,高祥正在金陵书院攻读呢。
润璃看到容氏唇边的笑容,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只在叹息,成了亲的女人生活太没意思了,脑子里没有别的事情能想,就只有夫君一个人,怪不得内宅之争那么狠,毕竟夫君只有一个,而身边的竞争对手太多了。
我以后不能过这样的日子,否则会憋疯的,润璃心里暗暗想。
在画舫上用了晚饭,天色还未暗,但阮妈妈已经催着容氏和润璃回府了,她怕一入夜秦淮河鱼龙混杂,保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润璃也觉得阮妈妈想的有道理,于是两辆马车吱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