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颗朱砂痣-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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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真的那麽爱他?”我听出他话语里的绝望。
“是,我爱他,早在四年前我的心里就已经只有一个他。”
屋里突然像死一样寂静,我们都不在说话,我等待着康熙对我的审判。过了好一会儿,康熙叹了口气对我说:“忘掉以前的一切,我们从新开始好吗?”我知道现在的康熙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恳求变心的妻子回家。
我摇了摇头,说:“爱过了就永远也忘不掉,皇上请您赐我死罪吧!”
“为什麽,难道朕在你的眼里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你宁愿死也不和朕再一起。”
“不,应该说是无法面对,因为你对我太好了,好的让我无地自容。”
“你真的不跟朕走?”
“不!”
“好,朕不会在乎少胤禟这一个儿子。”
“你,你不是答应我。”
他不在像刚才那麽温柔,用威胁的语气对我说:“要想胤禟活命,你就要跟我回宫。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死胤禟死,你活胤禟活。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疼你。你好好想想,我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后走出门去。
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里,想着康熙对我说的话,我知道康熙他已经明白我的软肋就是胤禟,他不会让胤禟死,只有抓住胤禟才能威胁我,我才可以听话。我也知道胤禟和我一样不怕死亡,可是想想自己曾经一次又次的为了母亲放弃胤禟,现在我也应该为胤禟做些事了。我不要胤禟死,我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想到这里,我穿好衣服,打开门,看到院中康熙带了五名侍卫和胤禟都在院子里,他们看着我,我拿了一件胤禟的上衣,走到胤禟身边,给他穿上,帮他缕了缕头发,微笑的对他说:“胤禟,不管今后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管我是否在你身边,你都要勇敢的去面对。”
这时我面前的胤禟,摇着头对我说:“不,我们不是说过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你怎麽可以忘记,你怎能丢下我一个人?”看来他是以为皇上要处死我,我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胤禟,我平静的对他说:“我已经得到我今生最想要的和有些女人永远都的不到的东西,我已经很知足。”
这时我的身旁传来李德全的声音:“娘娘,皇上还等着您呢?”同样的一句话,现在的感受和胤禟婚礼上听到的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我是无奈。
我看到他满脸的疑惑,对胤禟说:“我李思诺和你爱新觉罗·胤禟之间所有情爱犹如此发。”我迅速的夺过胤禟右边侍卫手中的剑,拿起一缕青丝用剑割断,对胤禟接着说:“从此我们恩断情绝!”说完慢慢松开拿着发丝的手,看着发丝从手中落下,转头就走。
身后传来胤禟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告诉我这是为什麽,为什麽?”我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有任何停顿,我怕自己的不忍会害了胤禟,我走出院子,看到皇上在马车上等我,我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再次开始我的宫廷生活。
我又回到我以前的住的延禧宫,还是丁香服侍我,什麽都和以前一样,唯一改变的是我的心境,现在的我就好像一个空壳,对于什麽都无所谓,只要我可以呼吸就行,因为我要让胤禟活着,就算他恨我也无所谓。
时间一天一天匆匆而过,自我回宫除了我宫里的人和皇上没有见过别人。我呢,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一个地方发呆,我知道这些皇上都知道,但是他什麽也不说,还是一味的宠着我,只要我不愿意他都不强求,甚至是夫妻之间房事也是如此。每晚我俩都是和衣而睡,他也说过,给我时间,不管多久他都等。我知道他的深情我永远都无法回应,我能做的只是在他身边陪着他直到终老。
这几日我看到皇上的心不在焉,他不说我也没多问,我想应该是和我有关,太子和索额图是不会放过我的。“娘娘,您吃点东西吧,要是万岁爷知道您午膳没用又该心疼了。”我看着丁香笑了笑,我这个人没什麽规矩所以也不要求下人有规矩,只要大家作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了。“好,我知道了,丁香,你知道皇上近来忙什麽吗?”
“奴,奴婢不知。”我看到丁香说话的神情,我知道一定是皇上不让说,怕我知道,我就没有再问。
“娘娘,其实万岁爷都是为你好,万岁爷对您真的很好,有些话不应该奴婢说,可是娘娘您知道吗?当皇上知道您被九阿哥带走后,皇上就像疯了一样的找你,我开始以为你和九阿哥如果被找到准保活不了,可是就在你里开这里两个月时,皇上来到延禧宫,他不说话,只是在这里静静的坐着看着您经常坐的摇椅发呆,从那以后,皇上每天都来,来后都是什麽也不说,静静的呆呆的看着摇椅,走时还不忘吩咐我们把屋里打扫干净。这一年来皇上没有去过任何娘娘宫里,就算是有娘娘生辰,皇上也是去祝贺一下就回延禧宫。这一年来万岁爷对娘娘的思念奴婢全都看在眼里,延禧宫的奴才之所以一个都没有换,我想是皇上在等娘娘回来。娘娘,皇上对您的爱是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想得到的,您应该珍惜呀,如果皇上真的厌了,娘娘到时…”我知道她说什麽,我轻笑了一下,“那样我就真的解脱了。”
“娘娘,皇上费力的保护你,你还要这样说。”我看到丁香很着急,我知道她快要说了。
“保护我?我不用。”我很坚定的说。
“娘娘,您现在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可知道索相连同各级官员、大臣对您的事要皇上做出裁决,还说您的做法有辱皇室的颜面,让大清的颜面无存,要皇上下旨将你杖毙。”她边说边哭。
“对,他们说的都对,我现在存在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皇上头上的一顶绿帽子,我只有死。”
“娘娘,您不要这样想,皇上会保护您的,如果皇上要您死就不会把您带回来。”
“好了,你下去吧,我好累。”我说完,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皇上对我一切。
“思诺,”我听到了皇上的声音,我站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明君,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们四目相对,他老了,我很自然的伸手去摸他的脸,对他说:“一个好的君王,就应该把皇室的威严放在第一。”
“不,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杀你的,我要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我并没有说要离开你。”我轻笑,现在我已经想好了,我既然给不了他爱,我可以给他亲人一样的关心,因为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他满脸疑云。
“去了我所有的封号,把我贬为庶民,但仍留在宫中。这样你已经对我有了处罚,我还是在你身边,还让大臣们说不出话,这样不好吗?”我看着他。
“不,”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接着说:“为什麽,告诉我,为什麽别的女人想方设法的给我讨要封号,而你却不要,你…”
我不等他说完,“因为我得到了她们想要而又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什麽?”
“你的心,这对于一个身为你后宫的女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我不在说话,我恳求的对他说:“皇上,请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大臣们较劲,那样不是一个皇上应该做的,皇上你要记住,你是康熙不是顺治,顺治爷可以为栋鄂妃出家,你不行,因为你有太多的责任不能抛下,如果你真要一直这样下去,我就自行了断,我不要你为了我,给自己的光辉历程上填写出不光彩的一笔。”
“你容朕好好想想?”
我知道让他这样做真的很为难,他不愿放下我,但是大臣们不同意,如果他贬我为庶民,我将永远不能进入皇家玉牒,这样死后更是没有葬身之地。也许他还会认为我很讨厌现在的称呼和地位,并不想真正的和他在一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属于这段历史,所以我也不可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十天后皇上下旨,免去我所有的册封,扁为庶民,但仍留宫中。关于张德忠夫妻,还有我和胤禟私奔的事都统统从记录上删除,也不许有任何人再提起。
转眼又到了秋天,想想自己回宫都三个月了,我在这里过的是世外桃源的生活,对于外界的任何事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平静的在这里度完余生。可是,近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几日有时还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娘娘,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丁香一直这样叫我,我想应该出去走走,便点头答应。
来到御花园看到有几个小宫女在踢毽儿,我一时兴起也凑了过去,“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其中的一个小宫女说:“好,我们一起不过你是在哪个宫当差的?”这时丁香要说话,被我揽住了,我接着问:“在哪个宫当差和踢毽有什麽关系?”
“我们娘娘说了,不让我们和延禧宫的人有来往。”
“哦,是这样,那让我踢几个好吗?”我知道了,这是宫中常用的排挤法。
有一个小宫女给了我毽子,我拿起来,踢了几下,好像有点找到感觉了,我越踢越好,我一口气踢了一百多个,正在我高兴的时候,只听丁香大叫:“娘娘!”我此时感觉鼻子很痒,我抬手要擦,可是我看到了掉到我白色衣袖上的血迹,此时血不断的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思诺,”我听见身后有人喊我,我捂着鼻子一转身,看到皇上和几个阿哥,可是他们在我眼前渐渐变的模糊不清,我随之失去意识。
当我再醒来看到的是丁香哭红的双眼,此时的我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日不多了,我对丁香说:“发生什麽事了?”
“娘娘,太医说您是中毒了,是御膳房的太监在您的饭里下毒。”
“那皇上呢?”
“皇上在审他们。”我苦笑了一下,我太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干的。
“皇上说如何处置了吗?”
“皇上说如果他们再不说就全部处死。”我一听马上让丁香去找皇上,并说我要见他。
没一会儿皇上就来了,他心疼的看着我,我对他说:“皇上,放了他们,他们只是奴才,他们有他们的苦衷。皇上因为这件事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够了。请皇上为我积德。”他可以知道我说的意思。
他无耐的看着我,“好,答应你。”
“皇上,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我想请皇上原谅我和胤禟,对不起。”我的道歉是真诚的。
“我原谅你们,思诺你一定要坚强,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皇上,谢谢你对我的宠爱、包容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但是人总要面对死亡,谁也不例外。”我说完看着康熙说话的嘴唇,我渐渐昏睡过去。
其实有两次都是在我迷迷糊湖中醒来又睡去。当我再睁开眼睛时,看到苍老了许多的康熙,我觉得他的银丝又多了些,我对他微微以笑,他温柔的对我说:“思诺,你想要什麽?要做什麽?要见谁?你就说,我都会答应。”我微微的摇了摇头,对他说:“没有。”我想他也知道我要死去,“你说吧,不管是谁,只要你说,我就让他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不会见胤禟,“皇上如果真的让我说,那皇上答应我,等我死后不要为我办葬礼,就把我用火烧了,并把我的骨灰撒向大清的各处,还有就请皇上不要告诉胤禟我死了,让他认为我一直活着。”
“好!”康熙用力的点头答应,我满意的闭上眼睛。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诉我,我还留在这尘事间,这是我在和康熙说完话后的第十天。我看到了一直思念的胤禟,他眼睛红红的,满脸胡子茬而且面容削瘦,我心疼的对他说:“怎麽这麽不爱惜自己。”他抓住我伸向他的手,“诺儿,”他满眼心疼、怜惜、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心碎。我忽然想到他怎麽会来,就问他:“你怎麽来了?”
“是皇阿玛,让我来的。”我明白了,皇上他是真的原谅了我们,我对胤禟说:“不要恨皇上,是我们先对不起他,他是一个好皇上,好阿玛,值得你去尊重和爱戴。” 胤禟对我点点头。
我接着对胤禟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不,我不会答应的,我不要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我说过我会陪着你,哪怕是下地狱我也要和你一起。”我听到他的话,刚摇了摇头,胤禟接着说:“你曾经不是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信守爱的誓言和约定吗?”
“不,我现在知道当时的想法是多麽的幼稚,胤禟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你,没有你我和死了没有两样。”
“不,胤禟我们亏欠别人的太多了,你要替我一一偿还。”
“我不还,我要我们两个一起还。”
“你!”我一急,吐了一口血,胤禟马上扶起我,我对他说:“如果你想让我现在就死,那你就不用答应我。”
“诺儿,我。。”我看到胤禟哭泣的双眼。
我恳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