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颗朱砂痣-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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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她一肚子的怒气怨气仇恨越聚越多,恨不能上前把这伪善的女人打个鼻青脸肿,哄出门外。
一直沉默的紫晴,这时缓缓地站起了身,仿佛才从梦境中走出似的。“诺儿……你安静些,你爹爹已经告诉我……他有妻室的事了。这其中,的确有很多的无奈与巧合,你……先不要急着说回杭州,容娘想想……想想……”
“是啊,诺……诺姑娘。我知道你讨厌我,可当初……唉,也不提当初了,算是天意弄人吧。咱们只说如今,晴妹妹才和老爷团聚了,你就忍心让他们再分开?我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何况,真论起进门的先后,倒是晴妹妹当是正房呢……”
“说得好!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过来见过正夫人吧,姨太太,别再那儿没大没小的装蒜了!”
“你……”赫舍里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竭力压着怒火。这个暴鬼真是不一般的暴,可现在自己又不能真的大发雷廷,否则功亏一馈了。“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我是老爷明媚正娶的,何况,我阿玛是当朝一品,我们家这样的身份,我怎能做小?不过,我定会待睛妹妹如亲姐妹一般,对你,我也会视如已出的。”
“呸!就算你是王熙凤,这里可没有尤二姐让你欺负!滚哪!!还要我动手啊?”思诺是一分钟也不能看她了,捋袖子就上前扯赫舍里,吓得她忙躲在了紫晴身后。
“诺儿!你不要吵,都说了,让娘想想,想想……”
“娘!有什么好想的?那个大骗子不定还有什么坏水呢,咱们回杭州去,自己养活自己,过得多自在。不必在这里低声下气,好象受人多大恩惠似的。”
“哎呀,思诺,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张德忠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进来了,一看这阵仗,先是一愣,接着埋怨起赫舍里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跟你说了,紫晴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要逼她吗?”
“老爷,我也是一片好心。如今天越来越冷了,也近腊月了,我想接了她们回去好一起过年呢。”赫舍里一脸委屈的样子。
“哼,还真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你们这双簧演得不错啊。”思诺可不吃他们这一套,一准是这两个人商量好了要把她们弄回什么府里的,应该是在杭州的时候这个阴谋就开始了,只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思诺还不太清楚。
“唉,思诺……那是我们三个长辈的事,你就不要添乱了。我是说你要回杭州,那是断不能的,你已经在户部挂了名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户部?你给我上京城的户口啦?对不住,我不稀罕,我想走就走。”
“不是那个,是、是……意思是你现在是旗人了,得参加腊月的选秀。”
选秀?
“选什么秀?还生锈呢!你媳妇才是正宗的旗人,让她去啊!”
赫舍里·倩如脸上一阵发青。
“忠哥,你说什么?难道你认了我和诺儿,就是为了让诺儿去选秀?你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深宫……你、你如今的家业官职还不够吗?还要拿女儿来……”一直沉默的李紫晴再也受不了家事突变与爱人负情的双重打击,扯住张德忠的衣袖,历词质问,不料话未说完,竟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刹时屋内一团混乱!
张德忠一把揽住紫晴,思岩也从旁边扶住了。赫舍里正要凑上前去探看,被又气又急的思诺推到了一边儿,跌坐在地上。接着思诺硬生生把张德忠的手掰开,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放手!你不配碰我娘!!”
张德忠欲训斥她一番,可这疯妮子此时气头儿上力气大得惊人。再一看倩如坐在地上起不来,似是扭了脚。便只得弃了紫晴这边,先把赫舍里扶起来坐下。门外侯着的下人们听到动静不对,都拥了进来,张德忠吩咐道:
“快快,去请大夫!彩云,扶住你家夫人。”一面又看到思诺和思岩在吃力地拖着紫晴,想把她抱回卧室躺下,便走过来把紫晴打横抱起。思诺待要抢回紫晴,却被张顺这个很有眼力架儿的瓜枣奴才给拦到一旁,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骂:
“你放下我娘!你个大贱人,不许你碰我娘!”
张德忠真是给气坏了,这疯丫头这暴鬼竟会是自己与紫晴的女儿!嘴唇哆嗦了几下,对张顺说道:“你带几个人把她给我关到西厢房去,看好了!”自己抱着紫晴往她的卧室去,思岩料想自己抗不这一大群人,只好望了望被扭着双臂不停叫骂的思诺,先跟着张德忠往那屋去照顾紫晴了。
不时大夫来了,先给紫晴诊脉、开药,又针灸了一下以舒畅血脉。随后又给赫舍里看了脚伤,涂了跌打药。而思诺那边,还是高度兴奋地不停撞门、叫骂,弄出很大的声响,让人心悸。张德忠决定去跟这疯丫头好好谈一谈,便看了看赫舍里说道:
“夫人,我……”
赫舍里却是个极聪明的人,轻叹了一声说:“老爷只管去,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担心的是,老爷控制不了那野丫头。”
“这个夫人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亲爹。”
“爹?”赫舍里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但愿她记得你是她爹。我去李紫晴那里守着,咱们双管齐下吧。老爷也不要一味的忍让宠溺了,是时候拿出为父的威严与厉害了。”
“是是,夫人说得是。”张德忠连忙喏喏听命,扶着赫舍里进了紫晴的卧室之后,自己才到西厢房这边,思忖如何将暴鬼打回小女子的原形。
“咳咳,思诺,你安静些。为父有话与你说。”
“呸!有什么好说的!你个不知廉耻的张大贱人!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发誓说只娶过娘一个女人……哦~~也对,你是没有再娶,是把自己嫁出去了——被人包起来了吃软饭了,啊?张大贱人——不,是大贱包!大~贱~包!!”思诺在屋里攻势丝毫不减。
一番恶毒的话骂得张德忠脸色如变色龙一般赤橙黄绿青兰紫的一通变化。更可恨的是,旁边还有好几个下人都听到了,一脸古怪的神情。张德忠知道,他们是想笑又不敢笑。他本就很恼人提他入赘的事情,不料今天被自己的女儿当众辱成这般,他浑身颤抖着对屋内喝道:
“思诺!你给我好好听着,你若还当我是父亲,就听我安排,不许再胡闹!否则,哼!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你母亲!”
这话果然见效,屋内顿时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张德忠吩咐开门,他要进去与思诺面谈。谁料刚踏进一步,便有一团黑影直冲面门——
“老爷小心!”
张顺手疾眼快把黑影接住了,却是一个茶壶!这儿还正惊疑间,茶杯、花瓶、板凳等一应物品——只要是思诺拿得动的,都在向这边飞!张德忠左躲右闪,张顺是上拦下挡,最后张德忠的脑门儿还是挂了点儿彩。等到没有东西可扔了,思诺干脆直冲上来拼命!张顺忙死死地抓住她,张德忠此时已恨得牙根痒痒,真是后悔认了这么个女儿!可如今户部已经挂了名,没有退路了。即使有,他也不想退,已经准备到现在这个地步,岂可前功尽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恨恨地走过来,在思诺耳边说道:
“你也莫要闹,不就是不想去选秀么?好说,反正思岩也是我的女儿,品性又好,模样也不比你差,入选的可能更大。你呢,就留在我和紫晴身边尽孝吧。”
说完,张德忠一甩袖子便要走。
“站住!你、你……”思诺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可被张顺紧拧着双臂,不能动弹。
“你以为你的小胳膊拧得过赫舍里家的大腿?还是乖乖听为父的安排吧。”
思诺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把头扭向了一边。张德忠知道有了转机,挥手让张顺出去把门带上。他走到思诺身边,说道:
“其实你想想,你若真是被封了妃,最荣耀的还不是你的母亲?为父这个上门女婿也想仰仗你来挺直腰板啊。”
思诺扭着脸不出声,张德忠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能揣摩着继续说:“就算不想去,也来不及了。选秀是本朝极为严格的法度,若是挂了名又擅自不去,那可是很重的罪,还要诛连族人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赫舍里。”思诺狠狠地丢了一句。
“你……你还真是不把爹爹的性命放在眼里,你……”
“我怎么啦?你还不是把亲生女儿当棋子使?你就把我和娘放在眼里了?”
“唉……其实、其实,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张德忠集中生智,挤出两滴浊泪,将自己这十几年的际遇道了出来……
出逃
思诺斜睨着眼,看张德忠演独角戏。什么怀才不遇、受人排挤,什么索相惜才、收做门生,什么旁人搓合,身不由己……呸!脑痴才信这鬼话!不过,在张德忠编“自传小说”时,思诺倒是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硬拼是不行的。就自己这点儿女子防身术的底儿,撑死了也就能让自己逃出去而已。娘和思岩可怎么办呢?他们会不会虐待娘?会不会,真的让思岩顶了自己的名去选秀?不,怎么可以那样?所以,要走,就一定要三个人一起走!
“你就确定我一定能选上?”思诺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啊?当然!我女儿才貌双全,再说,赫舍里家族啊——孝诚仁皇后的娘家,家底还不够厚么?”张德忠以为思诺回心转意,立刻殷勤地立数她选秀的优势。
“才?我有什么才?琴棋书画一样不通,连基本的女红和一些礼仪也不会。你也不怕出丑。”思诺在想着怎样才能让张德忠解除自己的禁闭。
“学嘛,我女儿最聪明了。这点儿爹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要你不是有意捣乱。”
捣乱?是啊,如果真是逃不脱选秀这一步,我还是可以画胎记、装二傻嘛,肯定就落选喽。思诺心里想好了退路,当然最好是能母女三人全身而退,什么选秀,什么格格,她才不稀罕。所以思诺白了张德忠一眼,满脸无奈地说:“可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娘,娘也会舍不得我的。哎,赫舍里家的大腿不是粗得很嘛?跟户部说一声嘛,别让我去了。”
“呃……思诺啊,旗人可是以能入选为荣的,这个,爹爹跟他们可说不通。”
哼!就知道说不通!思诺心里问候了一下张德忠的祖上十八代,脸上却呈现出更无奈的表情:“那,娘要是同意,我就去。我不能让娘伤心。”
“紫晴……你娘当然是希望你荣华宝贵了,再说,女儿早晚要嫁人的嘛。”
“夫人,你们……就放过诺儿吧。我知道夫人的父亲乃是当朝一品,家里又出了一位皇后,这还不够荣耀吗?诺儿虽模样还好,可到底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脾气又暴,再闯出些祸来,岂不是令、令你们得不偿失吗?”紫晴刚悠悠转醒,看到赫舍里坐在自己床边,便急着给思诺求情——除此之外她还能做别的吗?
“妹妹别这么说。”赫舍里拭拭了眼角,“难道我们是把思诺往火坑里送吗?我和老爷可从没想过把思诺送进宫,盼着她得宠好沾她的光。选秀是祖制,我当年也是一样参选的。”
“在旗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可是个宝。”那个叫彩云的丫头插话说:“象咱们赫舍里家的格格,就算是选不进宫中做妃子,也会配给亲王贝勒做福晋。在别人家求都求不来呢,您倒好,还觉得我们老爷夫人是要害诺姑娘似的……不过您那个女儿的脾气还真是不好,把夫人的脚……”
“彩云!”赫舍里瞪了彩云一眼。
“怎么?诺儿她……不管她做什么,一定都是为了我,以为我受欺负了所以才会……”紫晴知道她们娘仨个势单力孤,除了示弱哀求,她没有别的办法能保护思诺。“是我没有管教好,诺儿才会这般任性没规矩的,夫人您千万不要怪罪她啊。”
赫舍里按住了要起身给她行礼赔不是的紫晴,瘸着腿从软凳挪到了床沿儿上坐下。看到紫晴紧张又歉意的眼神,心里很满意。脸上却是有些幽怨的神色,轻叹了一下,仿佛是喃喃自语地道:“我哪怕是有个这样任性没规矩的孩子也好呀。”赫舍里眼神一黯,慢慢低下头。这是真心话,即使是张德忠入赘到她们家,没能生儿育女仍是赫舍里的一大心病。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容忍紫晴母女的原因之一。
紫晴一时无语,同样是女人,她能理解为人妻却不能为人母的痛苦。还是赫舍里先收回了感伤的情绪,对紫晴说:“我是真想思诺做我女儿的,如我自己亲生的一般。我也舍不得你们才来,咱们一家刚刚团聚便又分开。可是,这是朝廷的法度,祖上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若是妹妹实在舍不得思诺,咱们就走招险棋,看能不能在初选时通融一下,直接摞了牌子,就可以回家了,以后也不必再参选。只不过……我们家名声太大,万一是上面直接问起来要选看……妹妹也想开些,未必是坏事。你这样子忧郁,思诺……要是思诺真不肯去,这罪责是要诛连全族的,老爷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唉,严重些,只怕身家性命都难保了。”
“不、不会吧?不过就是逃避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