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千年之倾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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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的奢华。
不管是古代还是未来,酒席上的客套话都差不了太多,所以我挂着笑容谢过了皇帝哥哥的恩赐,再谢过了其他兄弟的庆贺,然后是一些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大臣们“小侯爷洪福齐天”的祝语。
我端着酒杯慢慢抿,这酒糖水似的,有点像饮料,哪里像酒?要是古代的酒都这样,难怪古人常说“千杯不倒”,换我也倒不了。
心里胡思乱想,眼睛却不自觉地悄悄打量起在座的众人来。
而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华夜那张明显的女人脸装男人,居然这么多年来都没人识破。
来到这个时代几天,大概明白了嘉麟王朝可能就类似中国朝代上的魏晋南北朝时期,不过局势还要复杂得多,天下并未统一,除了嘉麟王朝,还同时有另外几个政权割据,相互之间时而战争时而缔约,来来去去的甚是麻烦,这倒有点像宋朝时期西夏辽国并立的模式。
然后这嘉麟王朝,居然也和晋朝流行同一个毛病,贵族流行涂脂抹粉。
不光是女人,男人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粉厚妆浓,若是样貌好还过得去,若是那长胡子的皱皮老脸,效果只有一个――
爆笑!
当然现在在宴会上我不敢笑出声来,可憋笑也很辛苦的啊!
至于华夜,脂粉不施天然自成,和那些涂脂抹粉的男人一比,居然倒显得有英气得多。难怪一直硬说她是男人都没人怀疑。
我瞅瞅皇帝哥哥,又瞅瞅几个皇家的兄弟。
幸好,皇帝哥哥还没涂脂抹粉,至少我看着他的时候不用忍笑。
那几个兄弟却都抹了厚厚一层,一张张惨白惨白的面孔,粉刷得跟墙壁似的,我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毕竟这几日窝在华夜侯府养病,他们一个个命人把那千年人参万年茯苓,不要钱似的可着劲往府上送,差点没补得我虚火上升心浮气躁。怎么着也算是有点兄弟义气不是?
眼睛滑过几个白面孔白胡子的老头,却看到卿相那席上,一人气定神闲,正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不由得也看了回去。
那人约莫20岁年纪,面容俊秀,也没有学时下流行的那样涂抹脂粉,气质斯文沉静,一双眼明亮清澈,浑身上下一股书墨的味道,一看就是有学问的。
四目相对,他对着我轻轻一笑,举起酒杯示意。我连忙依样画葫芦,也举杯一笑。他却转过了头去,不再看我。
我诧异。
难道华夜笑起来很难看?吓到他了不成?
正疑惑间,忽然听见我那皇帝哥哥的嗓门又响了起来。
“今日设宴,有酒而无诗,未免失之风雅,各位卿家都是饱学之士,不如就随意诗词,以添酒兴。”
皇帝金口一开,谁敢不从?立刻都一叠声的“皇上圣明”。
只有我在心里暗暗叫苦。
娘哟!要我这个21世纪接受白话文教育长大的现代女性出口成章?这不就是典型地逼着哑巴唱歌吗?太不人道了!
而且话说回来,这华夜到底是文才风流还是胸无点墨,我一点都不清楚,万一不小心在这上面露了破绽,这个娄子要怎么补?
我汗流浃背,皇帝哥哥偏偏更加来劲。
他挥手,示意宫女端上一样东西来:“此乃东离国进贡的寒玉佩,据说是万年雪山之上的寒玉所成,能识天下所有毒物,就作为今天的彩头,给那优胜者。”
有了奖赏动力,那边,已经有人兴致勃勃地开篇第一首。
这边,我静静地流下了庐山瀑布汗。
一个接一个是很快的,眼瞅着就快到我了,我还在搜肠刮肚,想从我那有限的古文知识里找到一点可以蒙混过关的东西来。
“风大人,该您了。”
忽然有人开口,我循声看去,那有学问的人含笑抱拳行了一礼。
原来他姓风?我嘀咕。
“风大人乃当朝第一才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想必今天的彩头,也定是风大人的囊中之物了。”另一人笑道。
“韦太傅过奖。”姓风的笑得一脸恰到好处。
“风卿家过谦了,朕也等着爱卿的佳句呢。”皇帝这会儿也开了口。
他笑了起来,不是之前客套的笑容,嘴角上翘,眉眼弯弯,略低着眼,似是无心地朝我的方向扫了一眼。
姓风的一笑,倒真好看!
我盯着他的脸有点发呆,他却已经缓缓地吟出几句诗来:“残寒褪却春意浓,时有燕语透帘栊。杨花逐碎翡翠翘,小园绯桃散闲红。堤上柳,山中桐,衣薄渐宽草色融。陇头几树绿萼落,碧叶枝头恋朝风。”
他一说完,全场沉默,渐渐地,有一点掌声响了起来,皇帝带头鼓掌,其他人自然也卖力地拍着巴掌。
“好诗!好诗!”
“风大人果然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他们奉承那风大人一分,我就往桌下慢慢滑一分。
已经有了好诗了,就千万不要再想起我了。
我一边祈祷一边偷眼看去,见皇帝哥哥似乎忘记了还有个九皇弟华夜是漏网之鱼,当下心里一宽。
“风爱卿好才情!好学识!这寒玉佩,看来是非你莫属了。”皇帝笑得灿烂,挥手示意宫女把那奖品送到姓风的跟前。
“这奖品,臣不敢领。”姓风的忽然站起身来,对着皇帝的方向行礼,见他们满脸惊讶之色,他不慌不忙地开口,“皇上,还有华夜侯爷不曾吟得诗句。”
此言一出,我立刻在心里把姓风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个够!
王八蛋!不就对着你笑了一笑,至于这样坑我吗?
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我身上。
我硬逼着自己挤出来一个笑容,对着皇帝道:“皇兄,臣弟才薄学浅,怎么能比得上风大人的绝妙好句?”
皇帝还未出声,那姓风的又道:“侯爷此话差矣,皇上设下这个彩头,自是有能力者得之,臣未曾得闻侯爷佳句,又怎么敢妄自得了这彩头去?岂不是得之有惭当之有愧,侯爷还请不要推辞才是。”
听了他这番话,我越发肯定这姓风的八成和华夜有仇,不然干嘛非得死揪住不放?
我求助地看向皇帝哥哥,可皇帝哥哥也许是误会了我的眼神,居然点了点头,道:“风爱卿这话也有道理,九皇弟呀,朕看你也就勉为其难,说两句吧?”
……这可真真是典型的赶鸭子上架了。
我瞅瞅皇帝哥哥又瞪向姓风的,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从姓风的脸侧看出去,正是御池,枝头的花被风吹落了,一朵又一朵……
我脑中电光火石般灵机一动,好胜之心上来,也忘记了华夜到底会不会作诗的问题,张口就道:“无可奈何花落去……”
这句刚出口,姓风的就脸色一变。
“似曾相识燕归来。”
我慢慢地念出晏殊的千古名句,果然见那姓风的睁大了一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又是全场安静。
忽然之间,皇帝哥哥的声音猛地响起:“好!”
这一声“好”却吓得我一个激灵。
糟糕!我忘记了这华夜到底懂不懂作诗填词,如今一时冲动之下用了晏殊的名句,会不会被皇帝瞧出自己的九皇弟有蹊跷?
我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那边,姓风的两眼定定地看着我,缓缓开口:
“臣输了。”
他表情有点奇怪,明明一脸严肃,可眼中似乎却带着隐约的笑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倒让我有点心里发毛。
这姓风的到底在想什么?
我被他看得左右不安,他却转身对着皇帝行礼,大声道:“华夜侯爷文才风流,虽只有两句,然情中有思,对法之妙无双,实乃佳句,臣自愧不如,甘愿认输。”
他都开口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宫女把那寒玉佩送到我面前,我伸手拿起,想了想,连忙道:“臣弟谢皇兄。”
“行了行了,这般恭谦可就不像朕的九皇弟了,别多礼,别多礼。”皇帝大笑。
他一句无心之谈,却唬得我小心肝差点跳出来,连忙转头,又正好和那姓风的对了个正着。
见他一脸玩味的笑容,我心里莫名一怒,转转眼珠,对着那姓风的道:“多谢风大人谦让,本侯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示威般灿然一笑。
不过也许是错觉,当我对着他笑的时候,似乎看见他脸上闪过一点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酒宴结束我再去后宫见过太后,好不容易母唐僧肯放人,已经是快到掌灯的时辰了。
马车一路轰隆轰隆摇晃得我昏昏欲睡,饧着眼迷迷糊糊地摸回小侯爷房间,正打算扑到床上好生睡一觉,一个下人赶来对着紫菀耳语几句,她就微笑着过来在我耳边说:“侯爷,您若是想解闷儿,南厢房已经有人等着了,是绝色的姑娘。”
这句话顿时晴天霹雳一样炸得我睡意全无,连忙翻身起来对着紫菀瞪眼。
什么叫解闷儿?什么叫有人等着?什么叫绝色的姑娘?
紫菀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的别扭?
难道我好不容易有次重生的机会,居然真的要去种百合?老天爷,你玩儿我也不是这种玩法吧?
相由心生,我千般的郁闷加万分的纠结再加亿分的怒火,脸色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但很可惜,这次善解人意的紫菀明显解错了小侯爷的意。
她自作聪明地开口:“若是侯爷不喜欢,北厢房也有个上好的男孩子等着呢。”
娘哦!敢情这华夜还是男女通吃?
我简直欲哭无泪,火气蹭地窜上了头,转脸见门口佣人还等着示下,怒意就劈头盖脸扑了过去:“看什么看?你家侯爷我没兴趣!还不下去?”
我一吼,那佣人逃得比兔子还快。
深呼吸,再深呼吸,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我闭眼,睁眼,瞥见紫菀正贴着墙根慢慢往外逃。
“站住!”
紫菀十分听话,立刻停下脚步。
我咬牙切齿:“紫菀!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都给本侯爷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一怒,紫菀就怵了。
这女人说话果然藏头掖尾,之前告诉我的丰功伟绩不过华夜所作所为十分之一!
见她有拉开了话匣子长篇大论的趋势,我唤人沏上一壶龙井再摆上松子卷酥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从头到尾曲曲折折讲到日落西山,我也大概知道了华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确切地说,她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10岁前跟着太后住在宫里,10岁后按照祖制自立门户,多年的皇室精英教育只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外加气跑气死师父不知多少,好在满朝文武有的是选择,溺爱她的皇帝哥哥一声令下,罢工一个还有无数候补。
不学无术这也罢了,偏生这女人不知哪里遗传来的阴狠手段无情心肠。
她喜欢美人,无论男女。但是这个“喜欢”后面还要加俩字――虐待。
待在宫里的时候,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折腾宫女、为难太监,尤其见不得样貌标致的。若是被她见到,不管是谁的侍女,都一定要弄了来,然后,宫中那千奇百怪的手法就变着花样在那可怜女孩的身上实践个遍,等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差不多奄奄一息了。据说淑妃有个宠爱的侍女才貌双全,不知怎么被华夜瞧上了,一口一个“皇嫂”叫得又甜又亲热,把那女孩弄去了华夜侯府,三天之后就再没了音讯下落。
华夜是太后娘亲的命根子,皇帝大哥的心头肉,满朝上下,都明知华夜侯喜怒无常又暴戾跋扈,而且草菅人命,可谁敢吱声?再加上皇宫里肮脏的事情向来心照不宣,也就一直有意地瞒了下来。
年纪越大,这女人越发地心理扭曲,大概除了她自己还有太后一干皇室成员,就从没把别人当人看。
一晃悠长到了18岁,那天华夜无聊上街闲晃,见一针线铺里女孩长得漂亮,于是命人去哄那家二老,说要收了女孩在府里做针线养娘。可怜两个老人哪里知道底细?还当真以为女儿有了好出路,二话不说就应允了。
张氏稀里糊涂进了华夜侯府,才晓得是到了个活生生的地狱。
白日不得闲,晚上不得睡。实在困乏了靠着墙边打个盹儿,华夜就命人用尖利的金钗把她扎得满手鲜血,再跪在碎瓦片上自己掌嘴。
那张氏在华夜侯府里度日如年,数九寒天常被罚跪在雪地里,还不准穿厚实的衣服,一双手脚活活地都被冻坏。
府里的其他人同情张氏,可又有谁敢求半个情?连心腹紫菀都不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氏一天一天消瘦下去,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鬼了。
反正也不知华夜到底看张氏哪里不顺眼,大概是玩腻了决定下毒手,干脆命人铸了个铁头套给她戴上。烧红了的铁头套沾着皮肉就立刻烫得皮焦肉烂,待得过几日,见那头套似乎在张氏脸上生稳了,她竟然又命人活生生扯了下来。张氏脸上的皮肉被铁头套烫得早粘在了一起,哪里禁得住这般撕扯?直把个娇俏的女孩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张漂亮的脸弄得稀烂,可怜的张氏当晚就疯了。
在府里其他人的有意暗助之下,张氏逃出了这个地狱,却跳水自尽,三天后尸体被水冲到了岸上,她那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双亲才晓得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侯爷华夜是太后娘亲的命根子,张氏又何尝不是爹娘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