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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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常在宫外混得,也不必麻烦,随手换上一身素色的锦衣,衣襟上绣了一簇暗花,做工极好,咋一看也并非十分的精贵。
发间的风簪也拔了下来,选了只十二钿的步摇挽了,掀了那锦华绣团的帐子便走出了内室,康景帝正坐那椅子上品茶,闻声抬眼:“的确是常在宫外行走的。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等等!”凤兮看了站康景帝身后的小晨一眼,“莫非父皇要告诉儿臣,随身的侍卫只他一个吗?”
“对。凤兮的身手不是很好吗?难不成,到那种时候是打算袖手旁观的么?”
。。。。。。。。
凤兮是常在宫外行走的,康景帝也已经过了好奇的年纪,父女两个并无话题可聊,沉默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过。
“再走出去就要到贫民区了。”凤兮停了脚步,“我想我们最好往回走,这里向来比较乱。”
康景帝笑道:“既然是巡视民情的,在那些歌舞升平的地方能看出什么来?”
“父亲知道自己多少人丢了人命吗?衙门里可没的记的。”正说着一把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腰眼上。
凤兮极无奈的耸耸肩。
康景帝蹙了眉,小晨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来的是一帮人,衣着褴褛,应当是流民或者更甚则是亡命之徒。很多犯下人命的都会逃到这些地方来避风头。
“把银子交出来,老实点!否则。。。。。。小心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另一个干瘦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哟,真是个漂亮的妞儿。。。。。。瞧瞧这衣服,真是好看,不如让兄弟几个开开荤?”
康景帝禁不住恼火起来,抬抬手,示意小晨不要轻举妄动:“你们要多少银子?”
一帮流民禁不住的笑起来,就是凤兮也忍不住揉揉额角,弹了弹衣袖,碰上打劫的,能那样问出口的也就是她父皇了吧!
“我就说,这地方来不得。。。。。。”
小晨忽然领会了什么,不顾尊卑,拉起康景帝一连往后退了数步。
那帮流民头领愣了愣:“这漂亮的小妞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玩了,再卖到楼里也起码值个几百两。。。。。。”
接下来的话被生生的截断了,他头领诧异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齐整的切下的手腕,落在地上的那只手甚至还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
那样的快,甚至疼痛还来不及传过来,周围的喽啰忙掉过头消失在七拐八绕的小巷里。
凤兮还是一脸的淡漠或者说是用一种挺认真的神情:“我讨厌有人对我动手动脚。这一下手难免偏重。
”我的手,我的手。。。。。。“那头领呆呆的反复的嘟哝,”怎么会这样,我的手。。。。。。“
”我麻痹了你的神经,所以你有时间去找最好的大夫,兴许能接上你的手腕。不过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咬断你的脖子。“凤兮隐藏在袖中的离魂锁顺着指尖滴答滴答的流下几滴血迹,”记住,不要打搅尉迟凤兮。“
本已苍白的脸色刹那见变得愈发的煞白:”小的有不识泰山,不知是毒仙大人驾到,还求毒仙大人饶了小的狗命。。。。。。”
丢下了一只荷包:“拿上钱滚吧!”
“是!是。。。。。。”
凤兮回过头,笑吟吟的:“父皇可满意了?”
康景帝蹙着眉:“你既然有约束他们的能力为何从来不去教导他们走正道!”
“父皇那是官府该做的事。”漫不经心的擦去沾上的血迹,“更何况,倘若他们不伤及我的利益我何必和江湖的法则叫板?父皇,你想知道我在这其中的势力和地位,我不妨劝您一句,别白费了心思,即使您知道了一朝一夕之间根本也无法撼动。”
“凤兮莫不是要小瞧了朝廷。”
“江湖本就在父皇的想象之外,像以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更好?”
康景帝摇摇头:“朕不可能容忍任何危害平衡的存在,萧家已经上了折子。。。。。。”
“等等。。。。。。父皇,如果那是个不平衡,父皇,江湖比朝廷存在得更早,这个不平衡已经存在太久了,除非是江湖自愿归顺,否则,儿臣可以奉劝父皇,一旦贸然进入,死无葬身之地!这绝对是凤兮多年来最真的一句话。”
小晨在一边躬身行礼:“皇上,臣以为公主所言极是!江湖的水太深。。。。。。而且既然他能村在其中必有道理。”
“罢了,回宫吧!此事勿与他人道!”
。。。。。。。。。。。。
江淮
雨雾瞪大了眼睛,反反复复的看着一箱箱的白银:“庄主哪来的这么大的手笔!”
“切,这是萧家在江淮搜刮的,整整三百万两。”玲珑笑道,“哪里来么回哪里去!这笔银子给我们劫到手以后,萧家预备再从江淮凑三百万两。原先江淮这几个省得财政就已经掏空,我想着都督,知府什么的一定拼了命的弄银子!你们应该知道怎么样一次性的得到更多吧!”
“没问题!我和雨齐姐姐知道其中的道道。”
“还有一部分,江淮这么一遭定然困苦,正是未名收买人心的好时机!不过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做的隐蔽。你知道,最近我们在京城的动静太大。我们不希望拖凤兮的后腿吧!”
“江淮的未名也未必输给京城!”
凤惜天下 第3033章
江淮行动效率的确很高,也就是小半月的光景其中的一百万两以不同的身份借入官府,同样作为交换条件,官府也为他们让出了各种便利,至此未名山庄在江淮行走无碍。
与此同时,官府也想尽法子的到百姓身上搜刮银两,以求更早的凑齐目标的数额,整个江淮民怨载天,一片混乱。清明前,江湖中文明山庄将一百万两发到急于买粮种的百姓手中,一日后这一百万悉数为官府所缴。民愤一时间难以遏制,衙门前日日围了满腹冤屈的穷人,流民一时间增多,直涌京城。
清明一过,未名山庄下发第二批银两,并直接于城门下施粥铺。。。。。。
数月后,江淮基本恢复正常,但是某一些东西已经在不易察觉之处悄悄地变化。。。。。。而雨齐和雨雾也逐渐着手架空江淮的官场。
远在京城的凤兮并无瑕过多的关注,为了断绝未名山庄的隐患,她留了萧纵在京城主持大局,只身回了未名。
寒露初时一脸欣喜,立秋之位空悬已久,但无论是他明示暗示还是若有若无的威胁,凤兮皆是不为所动,权当不理解。
一日夜,凤兮将她约至未名的红莲池边。这经年不败的莲花在薄凉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冶,凤兮半倚靠在莲池边雕花的回廊,半明半昧的笑容隐没在莲花的残影中,格外的诡艳。
“来了?”
“不知庄主是何意?”
凤兮稍稍抬眼:“你为何如此执着于立秋的位子?寒露在未名之中,已经实在不低了。”
“您得毒王想让得未名庄主之位,自然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我的父亲也曾在立秋的位子上坐过,我又怎么能这般的不中用?”
“撇开你的父亲不说,你有何德何能得到立秋之位?”
“就凭我帮庄主你扳倒前一任的立秋!”
“凤兮轻声的笑道:”你着实单纯,我不想害你性命。但是,寒露,你当真以为没有你,我就拿不下立秋?你不过是兴许能让路走得更顺的一块可有可无的垫脚石。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寒露只觉得是被凤兮摆了一道,连道了声“好”,往后退开一步,指着凤兮的鼻尖:“你耍我,若非那样的暗示,我怎么会误以为。。。。。。”
“我的确给了你暗示,我也的确想过让你坐下一任立秋。可是,寒露,你未免也让我失望,嚣张拔固,好大喜功比起前一任的立秋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可能犯同样的错误!而且,寒露,你当真配不上那个位子!”
“那你呢?你有何德何能??”寒露冷笑,“未名山庄不过是你和萧家赌博的筹码!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你更没有资格!”
“对,未名的确是我和萧家博弈的工具,可是我与萧家逐鹿天下,我得到的,一样可以为未名所用。与我们都有利益。而且,未名要长久的存在,或者说江湖要长久的存在不能永远站在朝廷的对面。而我,则是让两者相互平衡最好的人选!我的师父也是懂这一点,所以将硕大的未名山庄交到我的手中。”凤兮侧过脸,看着一池子的莲花,“你应该庆幸,我虽然执着于报仇,却从来都权衡其中的礼毕。”
“这与我无关。我要立秋的位子,你只需要把它给我!”
“那么你告诉我,你家地下密室里头究竟有多少银两?”
寒露脸色不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凤兮往前移了一步,一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微微笑着靠近她的耳边,亲昵而危险的轻声笑道:“立秋的位子最容易积累财富,寒露,你告诉我,你的父亲已经为你留下够多的财产,你为何还要如此的不满足?你究竟要什么?”
“没有证据的事!完全是庄主你的臆测!”
“寒露,如果我要动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从我手中逃的生机?”
寒露脸色一白,急急的退开,尉迟凤兮的离魂锁,放眼江湖也找不着几个对手,可是,难不成要这样,在未名山庄里头,对着‘自己人’大开杀戒吗?
“放心,我现在还不动你。但是,寒露,我劝你能收手则收手,我既然能知道你家庄子里的密室,那么你有多少把握?回去吧,我给一夜的时间,你若真有本事,就活下去。否则也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父亲的面子了。”凤兮转过了身,依旧依靠着回廊,“走吧,离破晓还有足足十个时辰。”
寒露愣了一下掉头就跑。。。。。。
十个时辰。。。。。。
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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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那边
萧纵的手段显然要比凤兮铁血很多,不过几日,萧家一派连续有数位家臣被刺,其中半数身亡,了无线索。
萧恒本能的怀疑云都公主的头上,但,康景帝斩钉截铁的确认九公主最近极其安分的在别处修养,和京城毫无联系。而且以她一贯的性情,完全没有理由这样直接的动手。
萧恒在御书房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得回府全面的省擦内务,依旧无法抵御不明的袭击。。。。。。
寒露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可是简单的逃又怎么可能逃的过冬宇部的追捕?更何况还要带上一个年幼的孩子和几乎不会武功的丈夫。
约定的时间一过,冬至鬼影一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寒露咬紧了唇,“可是我的孩子和相公与未明无关,庄主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冬至摇摇头:“他们已经知道未名太多的秘密,而你的战俘也没少为你出谋划策。他们如果活着,对未名没有好处,所以抱歉了!”
“等等!”寒露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难道庄主准备用私刑?怎么着也得有冬宇部审了才能定我的罪!你不能就这样动手。”
“你若想等你父亲救你,那就晚了,他已经在泷州意外死去。寒露,你既然做错了事,就要负责。”
“不……我的孩子没有错,你去求求庄主好不好?对一个孩子动手,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他要对付我,我没有怨言,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冬至能做的,不够是执行庄主的命令!”
寒露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冬至,你我共事一场,庄主要杀我灭口。你也替她做污秽的事情,难保又一天,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啊!”
冬至笑出声来:“且不说其他的,天底下的兔子何其之多,鸟儿又何其之多,何必畏惧都死尽了呢?莫不是,你还不晓得你为何该死?”
寒露正想说什么,冬至右手一震,剑已经出鞘。
窗外正是破晓时分,朝阳如血,凤兮一身湖水色的常服,轻轻地推开了门。屋子里有浓稠的血迹,寒露和她那并不怎么相爱的丈夫倒在血泊中,年幼的孩子茫然无措的站在双亲的尸首旁,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一会儿,蹲下了身子摇了摇父亲尚有余温的尸体,轻声的叫着:“爹爹,爹爹……”
凤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性命,寒露何必带着他逃,也只能带着他走了!杀孩子太损阴德了,孩子身上的变故又太大,倘若留了他,我也怕。”
“庄主还是出去等着吧!这样的事,冬至能处理。”
凤兮摆摆手,微笑起来,温煦如此刻窗外的暖日,对着孩子招招手:“过来,到姐姐这边……”
“那哪里是你爹爹呢,走,姐姐带你去找你的亲爹爹!”她也不顾裙摆上斑驳的血迹,说话间,俯身抱起孩子就朝真门外走去。
冬至无奈地耸耸肩,通知了几个冬宇部的要员,不过片刻,这远郊的小屋,恢复了初时的模样。
凤兮编了一段很寻常的故事,只说他是另一户人家的孩子,刚出生就给歹人劫了。小小的孩子自然懂得不多,同样因为年幼,又有人在让耳边反反复复的重复,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覆盖在厚厚的谎言下,兴许于他眼,过去就是凤兮所编的虚幻。他将在一个普通的武林之家平平静静的长大,彻彻底底的忘记童年一场与血腥有关的噩梦。
凤兮说,这个孩子长大了,若是教得好,就让他做新的立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