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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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面色极正式:“你就不怕我将你假扮佛王的事儿告诉天朝皇帝?”
百里失笑娇柔地拍了拍胸口:“好怕好怕,我要是被万岁爷讨厌了可怎么办呀?三皇子未免高估官府的权利,你听从法律,我可未必,我百里失笑本就是个邪教人士,你以为我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还少么?”
那一副你奈我何的笑容出现在玄凌珏那张很少有神情的脸上,连站在一旁的慧律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慧律不由得咬牙,往常这个时候王妃早回来了,今日怎么会还没回来?难道皇宫那边也出事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真理,每日都跪在长生殿前无人问津的乐璇本以为今天也可以赶快跪一跪好回家处理楚乔的事儿,结果才跪到午时三刻,便见了乐菁带了十八皇子来长生殿问安,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台阶下的乐璇,不由得皱眉,回头向守在殿外的太监问了前因后果,才微微皱紧纤眉。
还不等她反应,便见十八已经冲到了乐璇身边,一掀衣襟便跪在了她身侧,朗声开口:“母妃莫管我,我喜欢这个七嫂,我相信她,我愿意陪她一起跪,求父皇别再惩罚七嫂。”
乐菁微微纠结:“这……”
“求母妃成全。”十八的眼神清澈,仿佛是在说他喜欢桂花糕一样简单。
乐菁温润的脸上并未出现太过讶异的神色,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才转身进了长生殿。
看着乐菁进了长生殿,乐璇才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你这是干什么,不怕你母妃知道了你的七窍玲珑心?”
十八面色坦然:“我敢如此,便是经过了母妃批示的,是她一句一字教我如此做的,我有何可担心?”
乐璇皱眉,乐菁叫十八陪她跪在长生殿?按理说她是乐萱的嫡姐,在皇帝那儿最应该是避嫌的人啊,怎么会突然让十八来替她求情?更何况……那两个穿着她宫里的布料的黑衣人还在皇上手里扣着呢,她怎么会这么急着来扯上关系?
长生殿上,玄策仍埋着头在批改奏章,他最近接到的都是北疆连连败阵的折子,一时间也忙得焦头烂额,乐菁见皇帝听见了通禀没有抬头的意思,便知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扑到了政务上,便起身,看了梁喜一眼,接过了他手中的墨块,安静地伺候皇帝磨墨。
大概隔了半个时辰,玄策才从奏章中抬眼,看见一身银缎的乐菁正安静地站在他身边研着磨,不禁一时怔忪,他今日是宣宛嫔与十八来长生殿共进午膳的,往日十八只要一冲进长生殿,无论他在做什么,必要与他撒一会儿娇的,怎么今日竟没了动静?
玄策四外查看了一圈,不禁皱眉:“十八去哪儿了?怎么没来?”
“回万岁爷,十八正在殿外陪佛王妃跪着呢,说是相信她,想求万岁爷赦免了她吧!”乐菁浅笑,“十八还小,不懂事,才会用了这不得法的方式,绝不是有意要逼万岁爷的!不过……万岁爷,容臣妾多事,佛王妃究竟犯了多大的罪过,听说已经跪了七八日了,还不够么?好好的小姑娘这么跪下去,恐怕腿都要废了!万岁爷不心疼自己的儿媳妇儿,我可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呢!”
玄策抬眼瞧了瞧宛嫔微微嗔怒的神色,微微低了低眼睛,才轻声吩咐梁喜:“去叫乐萱与十八进来!”
“是!”梁喜下了大殿便将王妃扶起:“万岁爷宣您与十八皇子晋见呢!”
十八到底是小人儿,跪了一个时辰竟还活蹦乱跳,一个打挺便站起了身,也伸手去扶她:“七嫂小心。”
乐璇到底是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按理已经是该出宫的时间了,谁知今天竟被宣进了长生殿,也不知让天鹤去驿馆放的荷包放好了没?楚乔从王府出去了没!
乐璇叹气,这些事她都无从得知,只能抿了抿唇随着梁喜进了大殿:“罪女乐萱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朕哪敢再让你跪着!你们姐妹情深,还拐带着朕的儿子来威胁朕?”玄策忽而瞪眼,乐璇还未起身便听见了话语中的不对,便见乐菁直接跪倒在皇帝的脚下,惶恐开口:“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不敢?”玄策冷冷一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朕赏谁罚谁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了吗?”
“父皇!”十八仰脖便要反驳,便被乐璇一把捂住了嘴,这个时候再去招惹皇上,皇子自然不会有危险,有危险的永远是女人!
“放开我!”十八却一脸正义,“是儿臣临时起义要替七嫂出头,父皇青红不分,怎么可以怪到母妃头上?母妃每日为父皇绣红下厨、祈福念经,若是有半分僭越的心思,便不会如现在这样委屈!”十八仗着自己年幼,说话便永远是理直气壮的。
“哼,”玄策冷哼,“宛嫔,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呀!”
“臣妾惶恐!”乐菁咬了咬唇,匍匐在地。
“梁喜,将十八皇子带走,去宣九皇妃来!朕要好好瞧瞧乐仲生的三个好丫头!”玄策的面色冷峻,仿佛可以从胡子上敲下冰碴来,连乐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都觉得他的神情格外恐怖,何况是毫不知情便被宣来的乐薇呢!
乐家姐妹三个人齐齐跪在了长生殿上,没人知道皇帝究竟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脾气,只知道他已经到了吹胡子瞪眼的地步,手中的奏章直直抛到她们眼前,茶碗也摔了,只为了乐菁与十八皇子为乐萱求了一句情。
原本就不是什么天大的错误啊,并没造成全城的恐慌,就连皇帝自己都大事化小地惩罚了乐萱,为何只是求了情,便反而让他如此动怒呢?
“你们姐妹三人,都是玄家的媳妇,却暗地里私通交互,暗地里勾当没少做,别当朕是傻子,怎么,你们姐妹三人要联手搅乱朕的江山么!”
连乐璇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仨女人,搅乱后宫的力量都够呛,搅乱谁的江山?
皇上今天抽风么?
玄策在殿上义正言辞地说着拉帮结派的危害,乐璇便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发表演讲,这种喧嚣足足叫嚷了半个时辰,玄策将心中的怒火浇熄,抬眼瞧着三人中最大的乐菁:“宛嫔,你可知罪?”
乐菁泰然抬头:“臣妾惶恐,不敢撒谎,臣妾姐妹三人,都是一心一意地服侍着自己家的男人,别说从没在暗里见过面,便是真的见了,也是姐妹之间谈女红家事而已,何敢有半点违逆的心思。万岁爷若不相信,臣妾也不敢多言,这十几年的恩情便当是臣妾错付了,臣妾便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两个妹妹的清白吧!”
还不等众人反应,乐菁已经猛地起身,朝着大殿的红柱子便撞了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慌了,几个小太监奔过去抱住乐菁时,她的头已经磕在了红柱上,顿时便鲜血直流,乐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抬眼瞧了皇帝一眼,父皇说不想她们姐妹太亲近,她现在扑向姐姐是不是不太好?
乐璇却反而扑了过去,这乐菁的反应太过了,反而让她看出了端倪,不就是装么,有谁不会?反正这么跑着要撞死也挺难的,并不着急救治,便放开了嚎啕大哭:“长姐,长姐!你不能有事啊,十八还小呢,你去了,你让十八怎么办呀?”
“你这是在逼朕!”玄策面色冷峻,狠狠地吹胡子,“罢了,朕不敢罚你们,来人,快请太医!都退下退下,朕看见你们就心烦!乐萱,明日起别再出现在长生殿,朕不想看见你!”
乐璇点头应了,才退了出来,这场戏演成这样未免也太假了,这是谁做戏给谁看呢?
乐菁的求情不过是她看出了皇帝最近动了亲情的心思,一来能了让皇帝相信她绝对不是要害乐萱的人,二来也以此来表明自己十分注重亲情,那么她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最顾亲情的,不会如他那一众哥哥一样,对自己的亲兄弟也毫不留情。
至于皇帝这场戏,便是向天下人宣布,即便是女人,也别想拉帮结派,再来,从惩罚乐萱在长生殿长跪之时,便是想看看这些皇子官员中究竟还有谁对亲情有一丝挂念,看不过去了乐萱的处境,便来找他求情。
所以,一路坐着马车向王府进发的乐璇心中十分清楚,她这个嫡姐恐怕离封妃不远了!
乐璇微微叹气,才抬眼问茗燃:“可接到了消息,天鹤的进展如何,王府现在怎么样了?”
茗燃微微纠结:“王妃……刚刚套车的时候接了消息,西陵国三皇子到底还是发现了百里失笑是冒牌的,与百里失笑纠结了很久,后来被京畿府的衙役硬生生请到府邸去了,现在近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乐璇抿唇“王府可有人知道了?”
茗燃摇头:“没有,三皇子进到禅房的时候其他家丁都在身后,慧律进了房间就把房门关了。黄帕被百里敲晕了,没发现。”
乐璇喘了一口粗气,那便算她的荷包没白白放过去吧……她当时派天鹤易容成驿站的随从,将**坊的荷包塞进枕头中又当着驿官发现,便是希望借着**坊这个烫手山芋,牵制住楚乔。
无论楚乔再嚣张再难缠,恐怕也要被牵制个三五日了,到时候……玄凌珏应该会回来了吧?
乐璇一个人躺在双人的床榻上,竟睡得格外难安,辗转了许久都难以入睡,入睡后又总是容易惊醒,哪怕是房梁上窜过一个蜘蛛,她几乎都可以听见声响。
果然,没有了玄凌珏的日子她竟这般难捱。
今天也是一样,不知道被什么声音忽然惊醒,那深邃的深夜像极了玄凌珏的暗色双眸,乐璇微微叹气,便回头对上了深邃却炙热的目光……
第39章 玄凌珏归来
乐璇只瞧了一眼,便安然闭上了眼睛,她一定是睡蒙圈儿了才会出现幻觉,玄凌珏怎么可能比小强还轻地出现在她身后,一定是幻觉!
带着满身风尘却还担心吵醒了乐璇,才蹑手蹑脚地躺在乐璇身后的小片空处,才躺下还未完全安稳,便见乐璇叹气回头看了他一眼,人都说小别盛新婚,他本还期待着她会有什么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和惊讶,谁知道,她居然就看了一眼,就阖眼睡了?
她就这么困?
玄凌珏无奈地轻声叹气,才要转身,便见乐璇忽而睁眼,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如猫儿一样整个人拱进了他的怀里:“我说今天怎么破天荒梦见你了呢!”
玄凌珏不禁身子一僵:“你都不曾梦见我?”
“嗯,”乐璇带着微微困意的鼻音,“我怕梦见你,就不愿醒了……”
玄凌珏的手臂微微一僵,许久才记得将乐璇抱紧,下巴微微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询问:“这几日过的好吗?”
玄凌珏轻柔的话儿消散在月色里,却无人回应,再仔细听去,便已然有了那气若幽兰的安稳轻鼾,一时竟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刚刚的一句话勾起了他对她的全部爱意依恋,即便是如他这般不善言谈表达的他,也破天荒地想要向她表述自己的浓浓思念,可还未表述,她便睡了。
仿佛自己满心的话堵在嗓子眼儿,说便打搅了她的浓浓倦意,不说便注定了他彻夜不眠了。
玄凌珏重重地叹了口气,轻轻在乐璇额头上清浅一吻,无奈地仔细打量着她的睡颜。乌黑的头发松散地搭在他的手臂上,整张小脸因为挤在他的胸膛上而有轻微的变形,却格外安逸,嘴唇轻抿着含着笑意和安稳,玄凌珏才跟着浅笑,她刚刚的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些,他看着便也十分安心。
夜竟这么短,无论是已然熟睡的她,还是彻夜未眠的他,都还未来得及沉醉,便已经被晨曦唤醒。
乐璇睁眼时便已经是满眼的清明,她这几天都不曾睡过这般安稳的觉了,虽然几天来还算相安无事,可到底需要谨慎小心,即便是在睡着也总要留一分清醒,这几天强熬着,理智无碍,人却还是累坏了。
看见玄凌珏的那一刻,乐璇知道她有了依靠,她再不用像一个时钟一样二十四小时不敢停歇,她便仿佛受伤的倦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巢穴,所有的困倦一股脑涌上来,根本不由得她多说几句话,便已经睡熟了。
乐璇抬眼瞧他时便见他已经睁眼,才打了个哈欠开口:“不是说要十天,怎么七天便回了?”
玄凌珏浅笑:“到底还是早些回来心里安生。”
玄凌珏并没有提,他来回都是用的最快的好马,在中途换了两次马,以歇马不歇人的方式,才将那两天半的路程硬生生缩短成了一天,才在不耽误雀城的相关事宜的情况下早回来了三天。
乐璇抬眼:“察到了什么?”
玄凌珏抿唇,眼睛略晦暗了些:“除了发现我错怪了他以外,都是些零星小事。”
坊间一直传闻说曾有人听见不知何人威胁静元皇后自尽,并扬言若不自尽便要将玄凌珏以谋逆的罪名诛杀。虽然无人知道是谁,但却将静元皇后是为玄凌珏而死的传闻遍布了整个天朝。
这也是元修与大皇子所相信的版本,才会如此笃定的讨厌着玄凌珏。
玄凌珏为此断断续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