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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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招集官吏商讨,墨笔一挥,签发几道文书下去,一切安排妥当,几万人就井然有序的分布在西湖岸边,如今万事准备就绪,就等与河道官员协商之后,开闸放水。
为了防止苦咸江『潮』浸入西湖,以前就有官员特意修大小二道堰堤以阻隔『潮』水,保持城区河水清澈,但是在真宗时期,却有官员不明白前人的意图,擅自拆毁堰门,以图舟楫商船通行便利,导致带来运河年年淤堵的无穷后患。
后来那个官员当然受到责罚,堰堤也重新修复,不过为防止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朝廷特意下令,堰门交由河道官员接管,地方官员若要开湖泄水,还须与之协商一致,以免将来的地方官员因不知本末而擅加变改,使得旧患复发。
然则有朝廷下发的公文为证,开湖泄水就变得十分简单,况且河道官员更是没有胆量敢刁难范仲淹,接到命令后,非常配合的吊起闸门,湖水以肉眼能分辨的速度倾泄而出,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西湖水面减去小半,『露』出厚积的淤泥水草。
就在西湖南岸,见此情形,范仲淹稍微示意,旁边待命已久的十几个兵丁,立刻骑马分成两路,一左一右奔疾而去,留下一路尘烟。
“太守有令,即刻动工开湖。”兵丁呼叫的声音由近渐远,慢慢的消失在风中,聚集在西湖岸边的民夫闻令,也不用旁边的衙役催促,纷纷带着工具走入湖内,除草挖泥起来。
古代农民辛劳苦累并不是空话,平日种田耕作之余,还要负担起官衙徭役,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几日得以轻闲下来,但也正是如此,他们的韧『性』也是难以想象的,旱灾稍缓,有些人才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收拾残局,就接到官衙征令,就算心中有怨,也只能急忙赶来。
不过当他们知道怎么回事时,心中那些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因为这回疏浚西湖并不属于无偿的徭役劳作,不仅有钱粮可拿,而且对于家住杭州城附近的百姓来说,更是有着双重的惊喜。
要疏浚西湖,要解决两大难题,第一是治湖需要大笔资金,不过现在已经解决,第二是挖掘出来的大量淤泥该如何安放,毕竟西湖有三十里宽阔,粗略估算,挖出来的淤泥能将杭州城覆盖一层。
放在城里肯定不合适,放置城外也容易阻塞道路,不过经过权衡,就近安放是必然的选择,如果是现代,用几辆卡车运出城外就行,再远也不是问题,可是在古代,民间的交通工具还是以手推居多,若是路途遥远,成本就会提高,况且时间也来不及,毕竟挖泥永远比运泥简单。
问题在于,城外道路四通八达,商客来自五湖四海,放在那里,肯定造成过往商客的不便,而城里的百姓每日也要进出,更不可能答应这样安放,所以淤泥的处理也就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
不过显然范仲淹早有成算,未等楚质拿出自己的方案,就已经解决问题,在他想来,湖中淤泥可作为农田的肥料,可以运到城外田地铺放,毕竟疏浚西湖,也损害了部分百姓的利益,这样做也算是一种补偿。
楚质对此自然无话可说,本还想建言造一条长堤的,看来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反正湖中淤泥那么多,就算将城外农田全部铺盖也应该绰绰有余,主要是身边官吏太多,楚质不想出这个风头。
“太守,下官记得,在白堤附近,有许多低洼之地,不如令人将所挖淤泥移置那处,待春暖花开之际,又可得数顷良田。”有人举一反三说道,既然能挖泥造湖,当然也可以合理开发利用低洼地带。
“如此甚好。”范仲淹微微点头,忽然说道:“楚知县,此次开湖,着实是毁了不少百姓的田地,你这几日有空的话,不妨前去探明情况,待西湖疏浚完毕,再加以补偿他们吧。”
其实在筹备开湖之时,楚质已经弄了个调查,了解清楚若是要疏浚西湖,会触动到谁的利益,富绅豪宅那是肯定的了,毕竟这些宅院就建在西湖边上,要是动工,自然会弄得他们家宅不宁,还有就是一些百姓见到城外湖岸土壤肥沃,就在那里开垦田地,种植各类作物。
富绅不用说,宅院多的是,住哪不是住,无论搬拆,对于他们都是小问题,特别是在拿到免税勘合的情况下,根本不用范仲淹派人前来协商,就主动搬走,但是对于一些百姓来说,田地是他们的根本,肯定不愿意舍弃,然而,官与民对立,就像胳膊拧不过大腿,永远只有百姓屈服的份。
对此,范仲淹当然是补偿他们一定的钱粮,但是深知百姓艰苦,他不认为区区的钱粮就能够弥补百姓的损失。
“下官谨记。”楚质拱手说道,让某些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办此事有好处,而是觉得范仲淹有事就吩咐楚质,这是何等的信任。
施工第一日,杭州官吏陪着范仲淹的脚步,围绕着诺大的西湖转了好几圈,开始的时候总是有些新鲜的感觉,但是走了半日,某些人就觉汗如雨下,腿脚发麻肿痛,走起路来就像针扎一样。
有心停下歇息片刻,可是范仲淹不停却的走着,一点劳累休息的意思都没有,有时兴致来了,还亲自下湖挖几筐淤泥,上有所好,下岂敢不从焉,顶头上司都动手了,旁边官吏谁敢站着看戏,只能跟随着纷纷挥舞着铲锄。
可怜有些人,自当官以来,哪里还会做这种粗贱的活计,倒也不至于连铲锄也不会拿,只是挥舞的时候力道把握不准,重心不稳,跌滑于泥中,出尽了洋相,还好楚质固然五谷不分,但四体还是比较勤劳的,挖掘泥土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不仅是他,有几个官员对这种事情好像也不陌生,锄铲使得圆转如意,一看就知道是熟手,见此情形,范仲淹心中暗暗点头,自然记了下来。
中午时分,沾了满身泥水的官吏,本以为范仲淹就要动身回衙,幸磨难到此结束,却不料他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依然在工地附近转悠,这时已到用膳时间,早有衙役运来米粮,就地搭起简易的灶台,洗米煮饭。
过了片刻,炊烟四起,饭香飘逸,勾起不少人的食欲,范仲淹脚步忽滞,径直朝灶台走去,这时,一些官吏自以为猜测出范仲淹的想法,心中暗暗庆幸没有在其中弄虚作假。
“大人。”几个负责煮饭的伙夫见到范仲淹一行,连忙放下手头 的工作,惶恐不安的施礼。
范仲淹轻轻挥手,上前掀开锅盖,里面的当然不是富贵人家餐桌上的白米,而是一些粗粮糙米,拿起饭勺扒到里层,发现没有掺杂糠黍皮壳,这才满意点头,转身说道:“忙碌半日,诸位想必也饥饿难耐,那就在此地用膳吧。”
“谢太守体恤。”一帮官吏躬身说道,有些人还一脸的感动莫名,立即吩咐随从衙役赶快跑回城中置办酒菜送来,然而他们却是会错了意。
“慢。”范仲淹摆手示意,微笑说道:“膳食这里就有现成的,何须再费事。”
“太守言之有理。”明白他的意思,某些官吏顿时傻眼起来,且不说累了半死,难道还要和一帮贱民同食不成,这也罢了,还能博个与民同乐的名声,可是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吃这种糙米饭吧,这如何能咽得下肚,不过尽管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但是谁也不敢明着表示反对,只能一脸欣然的同意。
“太守请坐。”反应过来,一些官吏就此忙活开了,此时他们身在城外,没有桌椅板凳之物,只能搬来几块平板的石块当成席位,让给几个地位较高的官员坐下,不够格的也只能委屈盘地而坐,当然也可以选择站着。
很快,伙夫盛好了米饭恭敬奉给了他们,低头看着黄『色』米饭,一些官吏就觉食欲不振。
“有什么菜『色』?”也有人暗暗去询问伙夫,得知只有青菜白叶汤时,望着锅里如同清水般的汤,勉强品尝了一口,淡而无味,顿时一阵悲哀的感觉上涌,欲哭无泪。
“难道就没有丝毫肉食?”一个官吏愤然斥责,大义凛然说道:“百姓劳作半日,体力不支,辛苦难言,再吃此清淡膳食,连日如此,叫他们如何能承受得住,太守以为然否。”
“此言甚是。”一些官吏连连点头赞同,天晓得以后范仲淹会不会都这样,日日带着大家在外走动,为保险起见,还是提高点民夫的待遇为妙。
“此话不妥。”也有人表示反对:“开湖耗费钱粮众多,若是再添置肉食,官库钱粮怕是不够。”
范仲淹似乎没有听到双方的争论,只是默默的进食,见到他没有表示,官吏们也恍然记起食不语的训诫,纷纷偃旗息鼓,动筷用餐,然而,有些人只是在装模作样,其实嘴唇根本没碰碗中米饭分毫,或者趁旁人不注意丢弃于地,用泥沙掩埋,以示吃了。
过了片刻,范仲淹手中之碗已经见底,休息一会,又继续巡视起来,这时,伙夫才招呼劳作的民夫停工上来开饭,捧着齐碗高的米饭,望着渐渐远去的官吏背影,民夫们轻轻向伙夫打听他们的身份,不时议论几句,感觉干硬的米饭似乎多了几分滋味。
走了一两个时辰,刚才没有用膳的官吏立时后悔莫及,双脚酸痛还勉强可以忍受,但是腹中却饥饿难熬,又不能表『露』出来,大有度日如年之感,真可谓难言的折磨。
直到夕阳西下,落日时分,范仲淹才带着几分倦容与官吏们返回城中,至于数万民夫,家在附近的可以还家,若是路途遥远难以回家的,那只能留在工地旁边铺草将就。
回城之后,官吏也不能得走,而是集中州衙,聆听范仲淹总结开湖工程的得失,再研究部署明日的工作,待会议结束,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幸好衙门厨房已经准备好酒菜,嗅着扑香入鼻的佳肴,有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当下再也顾不上礼节,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
当桌案呈杯盘狼藉之状时,有好事者估算时间,才不过十数息而已,令人叹服,而范仲淹自然不会留客,一帮官吏才告退不久,就有人直接瘫软在轿内,鼾声如雷。
新月乍升,夜风轻轻拂过,月辉如水,漾起万千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四周『荡』漾开去,从州衙之中回来,先是淋浴冲洗身上泥污,楚质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房中走去。
夜越来越深,而月『色』却越来越明亮,夜静更深,房里仿佛也沾染了夜的清静,一点声息也没有,屏风之后的床上仅笼着一层薄薄的丝帐,账纱高悬,从窗外来的夜风,轻轻一拂便能将其掀起。
绣床边沿,初儿恬静地伏睡着,一只纤手半枕着床边的桌案,一缕微微凌『乱』的秀发探出一丝,滑落在颊边,睡姿有些不当,另外一只纤手自然垂落,皓月莹照,透过纱窗斜渗进来,袖臂如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月辉,犹如羊脂白玉一般。
夜风轻柔,红烛跳动闪灭,楚质轻步上前,右手微微放在她的背上,低声唤道:“初儿。”见其没有反应,不由缓缓将她抚躺下来,初儿似有所觉,喃喃的说了句梦语,复又沉沉睡去。
一股温馨的感觉在心底流涌,自然不会叫醒她,楚质也脱去外袍,熄灭灯烛,搂着初儿香软的娇躯,闻着熟悉的淡淡香味,还来不及细细品味,突然涌来一阵浓浓的倦意,慢慢的进入梦乡。
月『色』轻柔,夜风清凉,暗香浮动,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伏法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伏法
此后连续几日,杭州城一帮官吏开始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天才蒙亮,鸡鸣破晓之时,就在范仲淹的带领下,徒步巡视开湖情况,中午在工地解决用餐问题,直到日落时候,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而官衙之中的一切事务,自然就交由副职官吏负责,这让许多人大叹,早知道如此就宁****尾,不为凤头,恨不能以身代之,待范仲淹认为开湖工作已然步入正轨,只要不时巡视即可,他们才得以解脱。
入秋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清晨时候还有几分凉意,一到中午,烈日当空,红艳炫目的光芒辐『射』大地,若不是偶有几缕轻风拂面,带来了几分清爽,真的让人怀疑现在是否还处于酷暑季节。
一条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山峦高低无序,谈不上险峻,也没有丝毫美感,两边树木稀疏错落,淡黄『色』的叶子随风摇曳,知了知了似的蝉鸣声音此起彼伏,颇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感觉。
山道路口,慢慢走来一群人,七八个衣着光鲜的衙役前呼后拥,走在中间的却是楚质与刘仁之,并不是他们有车轿不坐,偏要发挥风格步行而来,主要是这里山路崎岖陡峭,还不时可见几个深坑裂缝,步行不易,更加不用说车马轿舆。
“俗语云,望山跑死马,还真是半点无虚。”抹去额头的汗珠,楚质忍不住叹道:“在山角下就可看到这几株树木,可攀爬上来,却费了近半时辰。”
“下官已经提醒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