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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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如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范仲淹再如何睿智贤能,也不能像神仙一样,凭空变出米粮来。”这话引得房中某些人一片附和,笑语阵阵。
如果旁人见到他们,只要平时关注留意,而且有几分见识,知道些内幕,肯定清楚房中的十余人皆是杭州城中米行粮铺的掌柜管事,要不然就是幕后的东主,这些人差不多占据了杭州城七成以上的米粮生意,说句俗一点的话,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就能垄断杭州的米粮买卖,轻轻打个喷涕,杭州的米粮商界或许就要刮起一阵风来。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避免不了争斗,同行是冤家,平日里大伙没少打对台戏,相互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恩怨,况且做生意的无非就是图个利字,没点好处,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搞什么联合。
“难道二位请我等来,就是为了笑话范公不成,若是如此,那在下还有许多琐事,不像二位那样清闲,也该告辞了。”一个年二十来岁的青年见状,微微撇了下嘴角,忽然起身轻轻拱手,淡声说道。
笑声兀停,眼睛飘过了丝恼意,富家公子开口说道:“我们也知杨兄家大业大,商号生意兴隆,但今日我等在此商议大事,杨兄不理会我也无所谓,但总要给在座的长辈兄台几分面子吧。”
如果他好言好语,态度温和,姓杨的青年也可能把话听进去了,可是富家公子话里明显带刺,不拿正眼看人,而且语气中还有几分阴阳怪气,加上两人平日里早有摩擦矛盾,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根本不用怎么撩拨,两人就已经暗地里捌上了。
如今听闻话,姓杨青年脸『色』顿时微沉,目光变冷,显然心中有气,但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同市井百姓一样,自由的嬉笑怒骂,为了保持风度,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对方一眼,一副不与之一般见识的模样,轻轻挥袖,似乎就要拂袖离去。
作为这次聚会的组织者,身穿绫罗华服的中年人在生意场上也是八面玲珑之辈,平时的理念就是和气生财,谦忍为上,做生意时宁愿自己吃些亏,也要做到谁都不得罪,当然,如果认为他是个老好人,可以随意占便宜,那就大错特错了,须知商场如战场,忍让并不等于软弱,而且素有威望,不然也不会能请动众人前来。
如今见到这情形,大有事情未谈,聚会就解散的趋势,知道杨姓青年与富家公子两人的影响力,两人只要走了其中一个,那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弱了几分,华服中年人连忙在旁打起圆场来。
“大家难得共聚一堂,只是饮了几杯水酒,连菜肴也未品尝其味道,杨少东岂能说走就走。”华服中年人上前扯着杨姓青年的衣袖,满面笑容说道:“就算要走,杨少东怎么应该等烟雨楼的牡丹姑娘唱完一曲才能离去啊,不然她知道了,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章东主言之有理。”房中不少人轻笑呼和道。
烟雨楼是杭州城中数一数二的烟花场所,而牡丹正是楼中『妓』女的头牌魁首,也是杭州城的名『妓』,平时卖艺不卖身,仰慕者甚众,而听华服中年人的意思,似乎杨少东与她之间似乎有什么暧昧关系,而这件事情显然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人也都清楚,有人哄然,自然有人心中不痛快,而富家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哼。”
轻轻哼了声,富家公子冷冷说道:“章东主,有人要走,何必管他,还是谈正事要紧,今日你请我们来,不会只是喝酒聊天那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章东主轻笑说道:“烟雨楼是什么地方,在此地如果只喝酒聊天也未免太过单调了些,就算我想,各位怕是也不会同意吧,既使诸位都同意,但你们在楼里的红颜知己恐怕也不依。”
一阵会意的笑声过后,有人说道:“既然章东主这么明白我等心意,那就赶紧把事情挑明白了,也好让大伙散去,寻那红颜知己好好交流下。”
众人表现上笑意越浓,而心里却平静无波,其实章东主不说,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心窃通明之辈,如今杭州城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人不知,一个字,缺粮,而现在有人将这么多粮商聚在一起,又不是官衙倡议的,想达到什么目的,再猜测不出来也不配坐在这里了。
“行,那兄弟我也不说这么多题外话了,言归正传。”章东主笑眯眯道:“不用明说,现在城里的情况,大伙儿心里也通透,眼下我有个主意,能为大伙添几杯茶酒钱,却不知诸位是否。”
话不用点得太亮,低买高卖,囤积居奇的把戏在场的谁没有玩过,而如今也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玩了,明知道杭州城里缺粮,却有意不开米铺营业,想再过些时候,米价上升到最高限度时,再抛售米粮,赚上一笔丰厚的利润。
“章东主,你有什么主意,尽管直言,虽然几杯茶酒钱大伙也未必放在眼里,但是能够聆听老前辈的指点,学上几招,也是我等的福分。”商人嘛,心里总是多几个眼,哪怕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也不会去点破。
“呵呵,在诸位高人面前,指点之言却是不敢的。”章东主连连谦虚起来,过了半响,才轻声说道:“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
“章东主,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绕那么多的圈子。”富家公子摆了摆手,满脸的不耐烦说道:“直说了吧,如今城里缺食,而我们手里有粮,何不借机赚上一笔。”
房中众人沉默了起来,理自然是这个理,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倒不是担心别的,主要是怕吃亏,被对头算计,联合的好处谁都清楚,问题在于,但是怎么联合,利益应该怎么分配,这值得磋商,毕竟商人以利为重,不是谁都愿意吃亏的。
“如何赚法,却不知有什么章程?以谁为大?”有人询问起来。
都是知根知底的,清楚大伙都不是善茬,做生意时吃肉不吐骨是真实的写照,什么和气生财,信誉第一那是对顾客而言,至于冤枉同行,心狠的当然是恨不能让对方立刻去死,悲天悯人点的也希望自家生意红火,对面门铺败落。
“大伙放心,既然是联合起来,那自然是利益均沾,不会让各位吃亏的。”章东主笑道,有人搭腔是好事,最怕没有人说话,不然就算自己再怎么能言善辩,也没有施展之地。
“章东主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有人瞄了自家对头一眼,说道:“不过有些人,我却不敢保证了。”
见到那个有些人就要气愤反驳,章东主连忙说道:“谢谢掌柜的信任,章程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只是在下的一时所得,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各位不吝指教,加以完善。”
章东主的主意很简单,也非常有效,就是希望大家能联合起来,在几日之内店铺暂时关门,不要再对外卖粮,待官仓米粮耗尽,那个时候,哈哈
“米粮价格就由我等来控制,那时官仓无粮,百姓还能如何?只有乖乖到我们店中购粮了,诸位觉得如何?”章东主笑容灿烂,目光如炬,亮得犹如黄金白银,哪里还有丝毫谦和忍让气度。
房中众人沉默起来,仔细考虑着章东主的话,其实也不用考虑,这方法简单易行,而且收益丰厚也是肯定的了,一时之间,房中大部分人目『露』意动之『色』。
“章东主,且不说官衙的责斥,就算我们依计行事,但是官仓中还有数万石米粮,而且限量出售给百姓,不时一时半会耗尽得完的,如果在这期间,朝廷赈灾的米粮运来,到头到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成功固然令人欣喜,但是也要考虑失败的后果,杨姓青年淡声说道:“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这样行事,那我们岂不是成为百姓口中的。”
“『奸』商,一群『奸』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楚质心中暗暗咒骂不已,如果不是为了在属下官吏面前保持风范,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如同昨天晚上的料想一样,楚质也知道今日的求粮之行或者有些难度,事实也果然不出所料,清晨早起出发,从城东到城北转了几个时辰,劳累疲惫且先不说,而却丝毫多少收获,才求得区区数百石的米粮,连昨日的三分之一都不够。
如果是那些富户士绅家中存粮不多也就罢了,问题是楚质已经不是当初刚来钱塘县,对县内情况毫不知情的新任知县,有主簿刘仁之的讲解协助,楚质岂能不知自己前去拜访的富户士绅家中情况,开着米行粮铺,仓中米粮堆积如山,怕是有过万石之数。
“不卖粮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家主出门访友了,这么巧,谁信。”楚质愤愤说道:“一家、两家、三家都是一样,好像约好似的,还真是默契啊。”
刘仁之在旁苦笑,叹气之余,心里也有怨气,觉得这些人确实很过份,简直就是无礼之极,就算心有异意,不想卖粮,直言相告就好,难道堂堂官衙还能欺压尔等答应不成。
咒骂了半响,楚质心里感觉畅快许多,转头说道:“刘主薄,下一家该拜访谁了?”
“大人,该拜访的都拜访过了,没有谁人了。”刘仁之轻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责任
第二百七十一章 责任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沉默了下,楚质淡声说道,该做的也就做了,就算心有不甘,但楚质也自觉问心无愧,自然没有什么悔恨的感觉。
刘仁之默然点头,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避而不见,显然是不想帮忙,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为达到目的而去威『逼』明抢吧,且不说有御史弹劾,要知道那些粮商可不比寻常百姓,身后多多少少有些背景,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在古代社会,一般来说,没有背景的粮商,生意也做不大,都是些小商小贩,见到地方官员前来求粮,就算心中不舍,也没有那个胆量拒绝,当然,楚质和刘仁之也不会做些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事情,在人家那里得了多少米粮,就付人家多少银钱,而且还是按市价来给的,所以那些商人还能接受。
只不过按照常理规律,城中的大部分米粮都是集中少数的大商人手中,小商小贩再多,也只是占其总额的一成多而已,那些大粮商都去聚会共谋大事了,见不着他们的人影,所以楚质与刘仁之的收获自然不大。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阳光毒辣,将街道的石板晒得发烫,连坐在轿子中不受阳光直『射』,扇风招凉的楚质都觉得闷热之极,掏出丝巾抹去额头上的细微汗渍,轻轻掀开轿帘透一透气,这时轿子已经走到杭州城北门附近。
楚质向外看去,只见城门附近人来人往,车辆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商铺的掌柜伙计及回来穿梭于街头巷尾的小商小贩不时高声么喝招揽生意,似乎没有受到干旱灾情的影响,依然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透过高大巍峨的城门,隐约可以见到城外葱郁的草坪及连绵起伏的山峦,淡瞄了眼,楚质心思忽然一动,突然叫道:“停。”
声音落下,轿夫们悠悠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停了下来,也没有放下轿舆,只见一个衙役从前面走到轿窗旁,轻声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改道,城外安置流民之处。”楚质说道。
自从范仲淹见到楚质设计建造的流民安置点后,干脆将聚集在杭州城外的流民,全部交由钱塘县衙统一安排,而楚质也没有让范仲淹失望,在一帮书吏衙役的帮助下,将众多流民井然有序的安置在城外各处空旷地方。
流民太多,当然不可能都聚集在一起,这样太过拥挤,也不好管理,所以只有分散各个地方,不过每个安置点搭建的棚子,还有各种待遇、规模大致是一样的,毕竟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教训在前,为了安抚躁动民心,楚质自然要尽可能的做到公平公正,免得有些流民心中不平,找借口滋生事端。
轿子出了北城门,离最近的流民安置点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或者由于郊外空旷,而且树木草丛繁茂的原因,挂起轿帘,楚质总觉得现在要比在城里舒爽了许多,似乎还不时感觉有些微清风拂来,也不知是否错觉,反正楚质感觉没有那么闷热,额头上也不再冒汗了。
没过多久,轿子悠悠的到达目的地,而驻守在安置点的衙役书吏,也携着一群百姓涌了过来,见到是楚质与刘仁之,连忙施礼拜道:“见过楚知县、刘主薄。”
楚质微笑了下,轻轻点头,从轿内走了出来,目光巡视附近的环境。
一个安置点大约有近千人,有托家带口的,也有只身逃难的,而一个简陋的草棚可容纳十人左右,所以这里大概有百多个棚子,因为地形还算平整,所以草棚搭建得错落有序,放眼放去,一排一列清清楚楚,还真有些一目了然的感觉。
当然,楚质也明白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形象工程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