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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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小民叫陈明,家住城外五里村,今日前来,是求大人主持公道。”陈明悄悄吸了口气,按照准备好的说辞毕恭毕敬的叙说起来。
“什么事情?”楚质问道。
“小民老父生前亲笔写下手书,待他百年之后,家中田地尽归于小民。”陈明说道,小心翼翼的坐怀里掏出一页纸来。
然而这时,陈明旁边的那人却突然说道:“大人,父亲临终之时,指明家中田产由小民所得,与他无关。”
“胡说,我有父亲的亲笔手书,白纸黑字,而你是口说无凭,根本当不得真。”陈明反驳说道。
“谁说没有凭证,当时村中父老都听得清清楚楚,田地是给我的。”那人怒声说道。
“大堂之上,不得造次。”不等楚质拍案斥喝,在旁负责记录案情的刘仁之已经大声提醒起来。
“请大人恕罪,小民知错了。”两人连忙鞠躬行礼说道,低头安静下来,显然是特意向人请教过公堂的规矩。
淡淡扫视堂下片刻,楚质说道:“陈明,你继续说。”
“父亲逝世后,小民按照手书,寻村中三老将田地归于小民名下,没有想到。”陈明语气之中有股难以掩饰的气愤:“小民之弟,陈定,却不顾父亲的遗书,居然要与小民争夺田产,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大人,小民冤枉,分明是他不从父亲临终之言,与小民相争。”陈定连忙呼叫起来:“父亲说田地是给小民的,此事村中父老可以作证。”
再问了几句,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五里村有个村民叫陈智,他有俩儿子,长子叫做陈明,次子叫做陈定,陈智生前立下手书证明,自己死后田地归长子陈明所有,但是在临终之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改口说将田地给次子陈定。
本来还算是兄友弟恭的两兄弟,却为了单独获取这份田产,便起了纠纷,而且似乎两个都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且也不听村中的村正三老劝解,闹的许久都没有解决问题,干脆告到官衙来请知县裁定。
接过衙役转呈上来的手书,上面确实白纸黑字写明:“百年之后田产归长子。”还有按有手印,应该不假,再询问其他几个百姓,也证明陈定所言无虚,陈智临终时,确实也说过田产归陈定所有之类的话。
事情似乎不好解决啊,楚质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现在的法律,毫无疑问,田产归于陈定,毕竟相对临终的口头遗嘱,文字遗嘱比较具有法律权威『性』,但是现在是古代,法律根本没有这个规定。
当楚质皱眉寻思之时,堂下的陈明陈定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但是也悄悄地用眼睛余光偷窥,仔细回忆宋朝法令,却发现没有什么收获,悲哀古代法律不建全之时,楚质眨了下眼睛,打算采用个折中的办法。
身为儒家子弟,自然要走中庸之道,楚质自嘲了下,就要当场断案,忽然感到帷幕背后晃动了几下,有个细微的声音传来:“你想怎么判?”
沈辽的声音,楚质心中一动,发现堂中无人觉察,不由轻轻靠后,微微吐息道:“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沉默了片刻,沈辽的声音传来:“糊涂,找个借口过来。”
很公平啊,楚质有些莫明其妙,考虑了下,眼睛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抄起醒木用劲一拍,也不管是否吓得别人患上心脏病,大声说道:“你们都说得不差,如此说来,责任在于你们的父亲,谁让他如些糊涂,来人,传唤陈智,待本官问个明白。”
“遵令。”衙役们下意识的回答,才发觉情况不对,陈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传唤啊,难道是大人糊涂了,堂中众人暗暗怀疑。
“启禀大人,小民父亲已经逝世。”陈明小声提醒道。
“死了也不行。”楚质蛮横无理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不了本官亲自前去开棺责问,谁叫他不说得一清二楚的,许了这个,又给那个,摆明了是让你们兄弟相争,确实可恨,叫人心寒。”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在指桑骂槐,特别是陈明陈定两兄弟,神情复杂,似急似悲,或许还有一丝羞愧。
“你们两个,立即去将你们父亲的棺木抬来,本官要开棺审问。”楚质继续拍案喝道,表情严肃,似乎真有这个打算。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有人敢掘坟,那可是要与之拼命的,陈明、陈定闻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急切叫道:“大人,不能啊。”
“敢抗令不遵,小心大刑伺候。”楚质轻哼道:“给你们一刻钟考虑,暂且休堂。”
看着拂袖离去的知县大人,刘仁之与几个书吏若有所思,但更多的人却丝毫不理解楚质的行为,感觉十分的莫明其妙。
签押房内,楚质与沈辽相对而坐,楚质有心询问,但见沈辽兴致勃勃的在戏茶,也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
“这案子,如果依着一般判决,自然是兄弟二人各打十几大板,将田地半劈分开,再加以训斥一番,三两句话了断即可。”优雅的将茶汤晃『荡』出变幻莫测的图案,沈辽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么,不一般的判决应该是?”楚质虚心求教起来。
“一人一半,难道五里村的三老村正就想不出来吗。”沈辽淡声说道:“既然闹到了官府衙门,显然他们心中定然不会同意这个决定,你再如此判定,他们固然不敢违命,心中却是不服的,回去之后,不免有所埋怨,怕会影响大人的清誉,而且兄弟从此阋于墙,老死不相往来,也起不到教化百姓的作用。”
“睿达兄此言甚是。”楚质说道,差点背上了骂名,毕竟古代不是以法治国,对开人伦可是非常重视的,固然陈氏两兄弟本来就不和,但是由于自己的判决,不但没有促和彼此,反而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传扬出去,质疑之声肯定接踵而至,或者是听到的赞誉多了,楚质也有些爱惜自己现在的名声,可不希望听到别人的非议。
“那依睿达兄之意,此案应该如何裁定?”楚质拱手说道,有礼贤下士的意味。
“自己想办法。”轻『荡』着杯中茶汤,沈辽嘴唇勾出不易觉察的笑意:“刚才你不是说要审问陈智吗,继续即可。”
“让睿达兄见笑了。”楚质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情急之下,灵机一动,牵怒似的将已逝的陈智拉扯出来。
“不然,听闻大人之言,他们两兄弟似有所动。”沈辽轻声说道。
签押房中可以隐秘的看到堂内的情形,正如沈辽所说,楚质拂袖离去,陈氏兄弟顿时茫然起来,目光偶有交流,微微别过,却不再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
“总算对父亲还有些情份。”楚质说道:“如果敢同意我提议,管他什么田产,我先打他们三十大板再说。”
“既然亲情尤在,大人何不在此做些文章。”沈辽淡然说道。
“多谢睿达兄指点。”轻眨了几下眼睛,楚质若有所思,微笑行礼,起身向内堂走去。
“说说而已,我似乎没有出主意吧。”沈辽喃喃说道:“应该不算帮忙。”
整理了下官袍,楚质从容走到堂中坐下,接受众人的行礼,也不废话,直接拍案道:“陈明、陈定,你们考虑得如何了?是否同意本官的意见。”
“大人,死者为重,恕小民不敢听从。”陈明轻声说道,得到跟随而来的几个村民赞许,而陈定也轻微点头,显然也是同意长兄的话。
“那,就算了。”楚质平淡说道,丝毫没有在意。
陈氏兄弟高高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还没有缓口气,却听楚质和声问道:“你们兄弟二人,可有子嗣?”
这县官怎么总是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心中莫明其妙,但是陈氏兄弟还是回答起来,陈明有三个儿子,而陈定有两个儿子。
“这样子啊。”抚了下嘴角细细的绒『毛』,楚质沉『吟』了下,突然拍案道:“田产比起兄弟亲情,实在是区区小事,为这等小事打起官司,你们难道不觉得羞耻?所谓近墨者黑,将来你们各自的子嗣长大,定然也像你们一般为争夺田地而兄弟阋墙,为后世子孙故,本官决意为你们消除这个隐患。”
“为了日后安宁,防患于未然是有必要的,从现在起,本官只许你们各自留下一子以继承香火,陈明是长兄,留下长子,陈定为次,留下次子,至于其他,全部送走,为奴为仆,各安天命。”楚质冷声道:“主簿,判文可写妥,给他们画押,即日生效,着差衙中差役照此执行。”
“大人,这万万不可啊。”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将陈氏兄弟给打瞢了,见到刘仁之拿着判文过来,慌忙惊恐避开,连连摇头。
第二百四十八章 声名初显
第二百四十八章 声名初显
经过一番『逼』迫,陈氏两兄弟自然痛哭悔恨,承认自己的错误,决定发扬兄友弟恭的优良传统精神,将田地让给对方,自己丝毫不取,只希望知县大人收回成命,而楚质自然是再恐吓几句,见两兄弟抱头忏悔,也不管他们是真心实意,还是迫无奈装模作样,顺势收回状书,勒令他们回村思过,悔悟之后再到县衙听判。
案子告一段落,待陈氏兄弟几人离去,刘仁之微笑拱手道:“大人高明,如此决断,从此以后,两人定然友恭亲爱,不再为田地之事发生争执。”
“希望如此,老父尸骨未寒,两人就开始争夺田地,若再不知悔悟,我就定要判他们一个不孝之罪。”楚质冷声说道,利令智昏,果然古今难免,感叹了片刻,想起沈辽还在后衙之内,连忙返回。
“睿达兄,这次多亏你的提醒了。”楚质含笑行礼,再次表达自己的谢意,觉得沈遘的推荐果然没错,沈辽确实是个合适的幕僚人选。
“从始到终皆是大人自己审讯定案,我可不敢居功。”沈辽说道,不像承认自己从中帮到什么忙,推测出些沈辽的心思,楚质轻微一笑,也没有再就些事纠缠下去,转而与之聊起关于书法字画的逸闻奇事。
楚质固然有心开口邀请沈辽做自己的幕僚,但是凡事讲究循环渐进,来日方长,也不用着急,况且今日沈辽能到县衙拜会自己,而且还有所提醒,这就证明自己的诚意还是有些作用的。
接到吏部的公文后,杭州州衙,准确的说应该是隶属杭州的各个官衙,不管是路一级的,还是乡镇级别的官衙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名震天下的范相公前来赴任,怎么能不给他老人家一个良好的印象。
因为不知他要走哪条道路,干脆只要通往杭州城的沿途驿站,都得布置房间,准备饮馔,包括交通工具、脚力人夫、侍候应差等一应大小事宜,都得考虑周全,而各县衙也没有闲着,纷纷集中起来,商议接印日期和仪注,应该要怎么样迎接范公的入城仪式,还有治安护卫工作,还要抓紧时间整理县衙内的案卷、编造账册等等。
而楚质身为钱塘县的知县,也是迎接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简直可以用忙得不亦乐乎来概括他这几日情况,幸好刘仁之既有过被人迎接,又有过迎接别人的经历,相对而言,经验自然要比楚质丰富,得益于他的指点,楚质总算能勉强的应付过来。
一切安排妥当,将各项工作吩咐给手下,本以为可以松了口气,但是听到奉令调查县里河流情况的书吏们的汇报,楚质的心情又郁闷起来,除了杭州城外几条较大的江河溪水还能充沛支持农田灌溉之外,一些地势较高地方的河流井水比之以前,基本少了三分之一左右,严重的已经干旱见底。
接到命令之时,某些书吏衙役还以为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准备拿他们来立威,但是在外面走了两圈,见到江河溪流的情况,只要脑子还算不笨,也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综合各人汇报的情况,县衙内的众人也清楚干旱准备来临,无根无业,只是在官衙内谋生的胥吏,对此情况自然是毫不在意,只要西湖之水不干,旱情对住在城里的他们丝毫没有影响,然而县衙之中的大部分们衙役书吏在城外有田有地,眼看收成之期将至,却面临着如此情况,自然让他们忧心忡忡,眼巴巴的盼着知县大人有什么主意。
“大人,旱灾要来了,应该怎么办?”某个书吏急切问道,也不怪他着急,县衙之中固然油水不少,养家糊口绰绰有余,但是书吏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在官衙内呆得多长时间,官场诡谲难料,今日还在县衙里办公,说不定明日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所以机灵的胥吏,只要有些积蓄,当然是选择购买田地,雇人或者让家属耕种,干旱来临,可能导致颗粒无收,就要到手的利益转眼间就没了,换成是谁,心里肯定高兴不起来。
“大人,夏税还未纳完,却逢此旱情,百姓怕是无法承受啊,大人应该将此情况上报朝廷,申请减免或延期交纳,不然无法按期交纳完成,朝廷又要责斥。”刘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