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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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仔细的打量着钱塘新任知县的轿舆,心中也有几分好奇。
轿舆非常平衡,丝毫没有颠簸的感觉,进入城门之后,楚质轻手放下轿壁窗帘,微笑朝沈遘说道:“文通兄,你明日什么时候起程,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前去相送。”
“景纯,我没说明日起程啊。”沈遘惊讶道。
“那你打算今晚就动身?”楚质点头说道:“也行,待交接之礼应该也不长,完事之后我立即前去送你。”
轻眨了下眼睛,明白楚质的意思,沈遘轻笑道:“景纯,不必着急,你来到钱塘,我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自然要陪你数日,领略钱塘山水,反正事已至此,也不差几日了。”
“文通兄此言有误,有些主客不分啊。”楚质摇头说道:“我身为钱塘知县,而文通兄却是江宁通判,谁主谁客难道还不能一目了然吗。”
“你小子伶牙俐齿的,尽扯些似是而非的歪理,我不与你争辩。”沈遘笑叹道。
“明明是你自己理屈词穷,居然还怨别人。”楚质微笑了下,敛容说道:“我自然明白文通兄欲为我在钱塘搭桥辅路,才迟迟不肯起程,你我之间也不必言谢,但是你也不能陷我于不义啊,若是让当世秀颖他们知道此事,肯定来信指责我处事不知分寸。”
“怕你了,我明日就起程。”沈遘苦笑连连。
“这才对嘛。”楚质笑着说道:“况且江宁离此地这么近,若是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闲着。”
“希望如此。”沈遘笑道,却明白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心中自然另有打算。
聊了片刻,楚质又掀开轿壁窗帘向外看去,固然因为有衙役在前开路,行人小贩躲闪一旁摭住,但也隐约可见街道上林立的商铺,从其店面大小,以及贩卖的货物来看,杭州城确实不能与汴梁城相比,但是绝对不逊『色』于汴梁城附近的县城。
“景纯,觉得如何?心中可是有些失望?”沈遘微笑道:“记得当初你曾有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语,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现在应该明白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沈遘这并不是自贬,而是阐明一个事实而已,毕竟只要不是妄自尊大的人,都会正视杭州与汴梁之间的差距,况且汴梁城是京都,杭州不能与之相比也十分正常,没有人觉得会因此而丢脸。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楚质摇头晃脑『吟』诵了下,随之大骂道:“柳七欺人,枉我那么相信他词中所写。”
“景纯,诗词而已,虚实结合,真真假假,不可尽信啊。”沈遘轻笑说道。
楚质当然知道,文学嘛,肯定是经过加工的,不然怎么会上升到艺术的层面上,这样说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不管杭州是否与柳永那首望海『潮』所描写的那样富足繁华、国泰民安,但是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楚质还是明白的。
“景纯,准备到县衙了。”微微向外瞄了眼,沈遘提醒道。
说完轿舆忽然缓了下来,晃了片刻随之轻轻停落了下来,不等楚质伸手,轿帘已经让一名皂吏扯开,请让了下,楚质与沈遘同时走了出来,又是一阵百响爆竹之声,喜庆的鼓乐自然伴杂其中。
上前两步,楚质仔细打量钱塘县衙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朱漆大门,挺拔的青漆门柱和向两侧张开的八字墙,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各摆一旁,右边还摆放着一只皮大鼓,显然是为百姓击鼓鸣冤而准备的,当然,像今日这样喜庆的日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绝对不会有百姓出来喊着让楚质开堂办案的。
百响爆竹响尽,在众人的簇拥下,楚质当仁不让的率先进入县衙,大门前紧接着就是仪门,是专为上奉来人时才能打开,仪门下两侧设有两个小门,东为生门,西为死门,一般情况下,是供囚犯专用的。
如今是迎接新任知县,仪门自然是敞开着的,众人走了几步,楚质却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在仪门内甬道上有宋太宗御制戒石碑,正面书“公生明”三字,碑阴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等字样。
经过三叔楚潜的指点,楚质站在石碑前,整理了下仪容,毕恭毕敬的朝石碑施礼,以示不会忘记太宗皇帝的训诫,其实众人心里清楚,这个礼节可有可无,如果楚质真的对石碑上的字视而不见,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见其郑重其事的模样,却让不少人心中感觉这位新任知县,似乎还是很敬重朝廷的。
走过仪门,就是县衙的大堂,也就是审案的地方,大堂东侧为吏、户、礼科房,西侧为兵、刑、工科房,此外,在大堂两侧还有东库房、承发房、签押房等机构,也就是皂吏们办公的场所。
大堂之后还有二堂,是知县调解处理一般案件的地方,毕竟什么案件都要开堂审理,那知县还不累死,二堂之后就是三堂,是知县处理政务公文的地方,这时候楚质自然没有兴趣前去巡视,而是在刘仁之的引请下,由大堂屏风两侧往后,进入到县衙宅院内,这里就是县官休息的地方。
一栋二层阁楼,楼下有数间厢房,还有一个会客厅,还算宽敞的宅院内,布置精巧雅致,假山奇石,溪水环绕,几丛不知名的红花绿树错落有致的点缀其中,引来几只花蝶翩翩起舞,微风轻拂,暗香阵阵。
当然,这只是县官的主宅,其外还有十数间房屋围绕主宅之内,毕竟古代的建筑在向上不能得到扩展时,只有使劲的占地才能将宅第建造得更加的豪华精美。
“知县大人,恕我等自作主张,已经在花园处设下酒宴,为您接风洗尘,不知县尊可否移步前去。”来到内宅,待楚质打量片刻,刘仁之随之拱手说道,这是惯例,接到沈家传来的消息,刘仁之就开始着手准备,在码头见到楚质之后,更是先差人悄悄回县衙将这事安排妥当。
除非『性』情耿直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不然没人会拒绝这个提议的,楚质也是如此,吩咐长贵几人将行李安置在卧房中,随之在众人的簇拥下,越过宅门,走到花园处,这里地方确实比较宽敞,也是郁郁葱葱、暗香浮动的场面,然而,浮动的暗香却不是鲜花香料,而是十几个姿容俏丽的少女。
接过楚质质询似的目光,刘仁之连忙悄声解释说道:“这是州中乐司的女伎,听闻知县上任,特意前来歌舞助兴。”
时下的风气就是这样,况且宋朝时候的乐司,其主要功能确实只是为宴会助兴而已,没有其他什么职能,楚质微笑释然,与沈遘上前在『主席』位上坐了下来,而刘仁之与皂吏们自然不敢怠慢,纷纷按级别高低,以楚质为中心,分列坐好。
见楚质点头,刘仁之立即明了,微微示意,早有准备的仆役从两侧鱼贯而入,将热气腾腾的美酒佳肴搁放在众人的席案上,而就在这时,似有若无的弦乐声慢慢响起,声音也越来越响亮,衣着华丽的少女们,纷纷随着旋律翩跹起舞,印花衣裙随之旋起,呈现出曼妙轻柔的舞姿,与此同时,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景纯,别看我,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沈遘微笑摇头道,轻手举杯示意。
“除了你,还能有谁?”楚质轻笑道,也端起了酒杯,向席间众人示意,小抿了口酒,发现这酒的口感偏向于软绵,鲜甜醇厚,似乎还有一丝甜意,回味了下,还真是如此,好奇打量了下,却见酒水晶莹透亮,呈瑰丽的琥珀『色』泽,轻轻微嗅,香气浓郁醉人,自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是江南有名的陈酿黄米酒,与汴梁城的淳酿有些差异,景纯可觉得习惯?”沈遘微笑说道,轻眨了下眼睛,似乎在隐喻着什么。
“文通,你忘记了,我祖籍可是在江南的明州,常言道酒是故乡淳,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楚质笑着说道,举杯畅饮起来,也不知道是宴会气氛慢慢浓郁,还是因为听到楚质之言,席间众人没有了刚才的拘束,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上官满意,下属自然安心,一方是有意融入,一方是有心讨好,这顿酒宴自然是其乐融融,耳中听着丝竹之乐,口中品尝着美酒佳肴,直到月落半空,宴席方才罢去,不敢惊扰县官休息,皂吏们纷纷告辞而去,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经过仔细观察,知道新来县官不是个厉『性』之人,皂吏们心中确实定了几分,今晚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
“景纯,现在大可放心的高枕安眠了吧。”手提灯笼,站在内宅后门前,沈遘轻笑说道,俊逸的脸庞泛起几分红润。
“多亏有你这尊大佛为我坐镇,不然心里还真有些忐忑。”楚质轻声说道,初临陌生的地方,而且对于县衙事务也是一知半解的,心里不虚才怪。
“那可要我多留数日?”沈遘笑道。
“绝对不行,耽误你的行程,已经很让我过意不去,如果再要麻烦你,那我心里就变成不安了,况且你能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做人还是要靠自己为好。”楚质轻轻摇头,微笑说道:“如果你不是官身,我立即雇你为幕僚。”
轻笑了片刻,眼睛悄悄微转,沈遘笑道:“景纯,钱塘县才华出众的文人士子不知几何,但是对县衙情况了然于胸的屈指可数,你若是真想找个幕僚,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听你之意,似乎心中有合适的人选?”楚质说道,似乎有一丝意动,楚质刚才之言,虽然有几分是戏语,但是心里确实有这个念头,毕竟在钱塘县人生地不熟,不了解地方的风土人情,最好的解决方法,自然是找个当地人作为幕僚,好为自己做谋划策,免得因不了解当地情况,导致出了什么疏漏。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能说动得他了。”沈遘微笑道。
“不知文通兄说的是谁。”楚质说道,有些好奇。
“我二弟沈辽,睿达,自幼在钱塘县长大,以前代人做过几日押司,对于县衙事务也不陌生,只是『性』子有些孤傲,却不知是否愿意帮你的忙。”沈遘笑道,在古代,东主和幕僚之间,上下关系非常的模糊,或许还是亲密好友,予人为僚并不是件丢脸的事情,有时候还能成为晋身之阶,所以沈遘才会有这样的提议。
“呵呵,如果能得沈家二兄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楚质笑道,言下之意已经同意沈遘的推荐,毕竟幕僚的人选,还是以熟悉的为好。
“景纯,且听我说完。”沈遘苦笑道:“并非是我自夸,睿达天质聪明,可惜却不知进取,平日纵歌饮酒,将功名视之无物,不然成就定然在我之上,而如今却只是个秀才而已,要想让他成为你的幕僚,怕是有些难度。”
“没关系,相信只要我诚意礼请,定然能够打动他的。”楚质笑道,能得到沈遘这样的赞誉,固然有些举贤唯亲的意味,但是楚质相信沈遘的人品,既然向自己推荐,肯定不会随意找个人糊弄自己的。
第二百四十章 上任第一日
第二百四十章 上任第一日
“什么?你让我去给那县官当僚客?”清雅安静的沈园书房之中,传来沈辽不可置信的惊呼,让附近的伺候的仆役们侧目不已,纷纷屏气凝神,深怕打扰两位公子争吵似的说话而殃及池鱼,有反应伶俐的,已经悄悄地去向沈瑶禀报了。
“睿达,稍安勿躁。”沈遘皱了皱眉,轻描淡写道:“只是让你帮下忙而已,我已经和景纯说好了,只要你不时到县衙小坐片刻,提醒下景纯应该注意的物事,其余时间予以你最大限度的自由,绝对不会干涉于你的。”
“我又没有答应,何须他干涉。”沈辽冷声说道:“大哥,你不是不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这些繁琐吏事,恨不能避之千里,你居然还想让我身陷牢笼之中,太过无情了吧。”
“什么无情,这也是为了鞭策你上进。”沈遘轻微摇头,叹声道:“睿达,你看人家景纯,比你还小几岁,却已经是进士及第,成为一方县官,而你呢,平日里狂歌纵酒,痴『迷』于金石字画之中,居然连解试都不去参加,难道在你眼中,这些旁门小道比功名前程还要重要不成?”
沈辽沉默不语,十分想点头称是,但是见到沈遘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们沈氏一族世代以诗书传家,伯祖、祖父皆为进士,父亲还有堂叔父也是进士出身,承蒙先灵庇佑,我侥幸得中,总算没有丢了沈家的脸面。”沈遘语重心长道:“父亲常言,你天资在我之上,只要肯努力修学,日后的成就定然远大于我,而瑶姐也寄厚望于你,希望你不要让家人失望。”
“那我在家苦读便是了,又何必去做什么幕僚。”沉默了下,沈辽微声说道,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只是天『性』使然,对于功名利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