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天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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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钲的热情很快就被她再度点燃,刚抱紧了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哨声。凌钲叹息道:“宝贝,我的属下有重要事情找我。我必须出去一下!”
何芯温柔地一笑,起身为他穿好了衣服。
※※※※※※※※
凌钲走到门外,就看见了徐玉之。
徐玉之躬身道:“王爷,皇上刚刚传旨,召王爷即刻进宫!”
凌钲不敢怠慢,回屋向何芯交待了一番,便匆匆赶往皇宫去了。
一路跟随凌钲,徐玉之的心情十分怪异。
这次成亲,是他亲往淅川迎娶的孟筠。孟筠天仙之姿又端庄娴雅,让人一见就心生仰慕。在他看来,这桩婚事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实在没想到,新婚之夜,这位天仙主母就被王爷抛下了,一抛十余日,完全地不管不问。他对这位不幸的新娘充满了同情,又对那个迷住了王爷的“陆夫人”充满了痛恨。这也是凌钲所有幕僚的普遍心情。每个人都相信,王爷早晚会毁在这位“陆夫人”手里。
最近,王爷一日比一日急于下朝,一下朝,就直奔“荷搪月色”;在同一众幕僚商量安排政务时,也明显缺乏耐心,一切从简;而最令人担忧的就是:王爷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地迎娶这位——寡妇!
每个人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都在努力想办法阻止王爷做傻事,但王爷固执得油盐不进,他们又不敢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真是费尽心机又一愁莫展。
到达皇上的寝宫,向皇上行完了礼,抬起头来,凌钲便见到了躬立一旁的凌丰驰。凌钲赶紧恭敬行礼。
凌丰驰微微一笑,摆摆手,让他免礼。
凌丰涯微笑道:“十一弟,你自己不拒礼,可不能让小辈也废了礼数!”
凌丰驰笑道:“皇兄说的是,既然如此,贤侄还是赶紧行礼吧!”
凌钲终于行完了礼,躬身问凌丰涯道:“父皇连夜召儿臣进宫,是否有什么要事?”
凌丰涯微笑递过一个奏折道:“这是晤预郡郡守曹思远上的折子,钲儿看看。
凌钲展开奏折一看,原来,最近,在晤预郡一带,海盗猖獗,对晤预的边境多有骚扰,晤预郡守曹思远请求朝廷派兵剿灭。但海盗藏在天朝与佑滋国交界的海域内,要到那片海域剿匪,需得先与佑滋国沟通才行。
见凌钲看完了奏折,凌丰涯微笑道:“钲儿对克力蒂娜的掌权多有助益,依寡人看,与佑滋国协调之事,当以钲儿主持最为合适!”
凌钲略一斟酌,抬头道:“既然如此,儿臣稍做准备,便前往晤预郡一趟!”
凌丰涯面露讶色,微笑道:“不过是沟通而已,用不着钲儿亲自前往吧!”
凌钲恭敬道:“民生无小事!盗匪之所以一直横行无忌,就是仗了地势,利用了我国和佑滋国不愿在敏感地带轻易用兵的心态。这次,我们携恩请求,佑滋国定然不会拒绝。难得有此机会,定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凌丰涯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微笑道:“你富有急智,能迅速抽丝拨茧,分析利弊,固然令寡人欣慰;但你能关注民生、以大局为重,更加令人赞叹!难得你刚刚完婚,就愿意赴远地处理此事,先公后私,忠孝两全。寡人便成全了你的这一番心意!”
凌钲肃然道:“身为朝臣,为国分忧是儿臣的责任!”
凌丰驰立在一旁听两人的对答,见皇上如此盛赞凌钲,目中闪过一丝深思之意。见两人谈毕,便躬身道:“皇上,臣弟方才所谈之事,似乎可以让钲儿一并办理!”
凌钲恭敬道:“不知皇叔有何吩咐?”
凌丰涯笑道:“在此事上,你们叔侄俩倒是不谋而合!”
见凌钲不解地盯着他,凌丰涯又接着道:“上次从佑滋出使归来,钲儿不是认为我国应当与洛特里国进行贸易吗?最近,十一弟也多次同寡人说起经商贸易的好处。不过,要与洛特里国通商,需得通过佑滋国。既然钲儿愿意亲往晤预郡办理此事,就顺便谈一下贸易通商的事情吧!”
凌钲微笑道:“儿臣定会全力以赴!”一边说着,他看了一眼凌丰驰,心中佩服。从佑滋出使归来后,他便一直旁敲侧击地试图灌输给皇上经商贸易的好处,却一直收效甚微。没想到,皇上竟终于被凌丰驰给说服了。
凌丰涯又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和细节,最后,才微笑道:“正如钲儿所说,民生无小事!早一日办妥此事,便早一日能解民忧。钲儿明日便启程吧!早点回来,寡人另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凌钲没想到皇上把行程定得如此匆促,不敢迟疑,恭敬答应了。
再行一番叩拜之礼,凌钲便告辞离开了。
见凌钲告辞,凌丰驰也跟了出来。
出了皇宫,凌钲微笑道:“皇叔当真好本事,竟然能让父皇改变心意,同意与洛特里国贸易通商!”
凌丰驰微笑道:“这功劳应当记到四夫人头上!最近,我秘密安排皇兄光顾了一次镜岑茶庄。皇上对茶庄赞佩不已,对商业的态度便有所改善。而且,在麻将桌上商量事情,总是要容易得多。”
听他提起何芯,凌钲心中一凛,微笑道:“若非皇叔,谁人敢把父皇拉上麻将桌?”
凌钲驰突然紧盯着凌钲道:“最近,陆府的四夫人突然失踪了。贤侄可知夫人的下落?”
凌钲心中一紧,微笑道:“皇叔要找人,应当问衙门而不应当问我这不相干的人!”
凌丰驰又盯着凌钲看了片刻,才缓缓道:“最近一段时间,贤侄一下朝就直奔大宁东郊,不知究竟有何新奇之事,竟然引得贤侄如此流连忘返?”
凌钲脸色微变,紧盯着凌丰驰,不知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凌丰驰叹息道:“四夫人失踪了,一个本来最该担忧的人却毫无动静,不是十分奇怪吗?”
凌钲在心底一叹,知道终究瞒不过他这个“知情人”,干脆直接问道:“皇叔究竟想说什么?”
凌丰驰露出一个诚恳的表情道:“四夫人非平凡之人,一个小小的院落只怕会困死了她。你若当为她着想,便不要用平凡之事绑住她的手脚。说到理解和尊重,你实在远远比不上陆藤大人。”
凌钲闻言一怔,模棱两可地说道:“皇叔费心了!”说完,毫不迟疑地行礼告辞了。对于这位对芯儿过分热衷的皇叔,凌钲心中总有几分介意。
放纵(二)
见凌丰驰进到自己的亲卫对中,武骋便靠了过来。
凌钲邀武骋与他一同上了马车,细细把方才同皇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武骋。
武骋听他自动请缨,要求到晤预郡办事,总算还没有被“陆夫人”迷得丧失心智、不顾大局,心中宽慰。沉默半晌,才抬头道:“王爷决定亲自前往晤预,是否准备顺便料理了那个小岛?”
自从在克力蒂娜那里得知有人在海岛上秘密练兵之后,凌钲的情报系统就展开了严密的调查,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出海搜寻,又抓回了很多海盗逼问此事。经过抽丝拨茧地分析,基本上确定了那个海岛的位置。但那海岛处于两国交界的海域内,即便确定了位置,却也不能公然出兵剿灭。武骋听凌钲自动请缨前往晤预郡,立即领悟了凌钲的用意。
凌钲点头道:“难得有此机会,定要好好利用!至于行动的细节,看看具体的情况再说!父皇命我明日离京,劳烦先生打点一切!”
他心中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却不便告诉武骋。
按照天硕王朝的风俗,寡妇破门出嫁,要丧失所有的财产,更要视守丧时间的长短受到严厉的刑罚处罚:守丧不满一年的,要受三刀之刑,分别是左臂、右臂和背心;不满两年的,要受两刀之刑,分别为一臂和背心;不满三年的,要受一刀之刑,划在背心。满了三年,可以不受刀刑,但也会广泛受人鄙视。越是身份显赫的人家,刑罚执行得越严。这三刀之刑,既是一种惩罚,更是一种耻辱,是一种对“不贞”行为的惩罚与昭示。在这样严苛的制度下,天硕王朝鲜有寡妇再嫁的例子,更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守丧不满一年就出嫁的事情。
凌钲爱极了芯儿,恨不得马上立芯儿为正妃,哪里能够安心等待三年。但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只要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是一个身败名裂的收场。这段时间,他一直反复考虑着这件事。
每当他站在朝堂上,扮演着自己的“王爷”角色时,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么一丝犹豫;但是,只要见到芯儿,把芯儿抱在怀中,他又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对他来说,世上再没有比芯儿更重要的人和事了。一次又一次产生动摇,一次又一次重立决心……迎娶芯儿的愿望一日比一日迫切、一日比一日坚定……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迎战一切可能的压力与非议……
但是,其余的压力和后果都可以置之不顾,却不能不考虑芯儿可能要受“三刀之刑”的事实。芯儿流几滴眼泪都令他心疼不已,如何能够真的让她去承受这可怕的刀刑?思索良久,他觉得唯一可行的方法便是: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尽快立功,让皇上答应他一个请求,然后,再通过巧妙运作,让芯儿避过刑罚。
他领军作战,在思维上早已习惯了速战速决,尽管心中难舍,也仍然决定在这缠绵的时刻暂且离开芯儿,以求取长远的幸福。
说完此事,凌钲又就手头的要务逐一与武骋商量讨论了一番,仍然留武骋在大宁主持大局,只带两个新近列入重点考核范围的年轻幕僚邢阔和方绪随行参赞。
武骋一一答应了,末了,终于又忍不住问道:“王爷明日就走,是否应该回府向夫人告别一下?”
凌钲听他又提起“夫人”,心中不悦,淡淡道:“先生告知她一声就行了!”他明日就要离开大宁,正对芯儿万分不舍,哪里还愿意分时间去同孟筠告别。
武骋在心中一叹,恭敬告辞了。
回到“荷搪月色”,何芯已经为他备好了夜点,正穿着睡裙靠在窗边看荷花。见他回来,迎面跑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紧紧抱着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凌钲真的觉得自己抱住了全世界的幸福。
吃过夜点,凌钲便抱着何芯坐在窗边一起看荷花。不知道为什么,凌丰驰的一番话总在耳边萦绕不去。沉默半晌,他柔声问道:“宝贝,一直住在这里,你会不会感到郁闷?你是不是还想经商?”
何芯转头看着他,见他表情严肃,微笑道:“没有你的时候,理想当然是很重要的。现在嘛……我真希望我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为你做食物。”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中一阵伤感。
放纵(三)
她甩甩头,不去过多地深究自己伤感的来源,微笑道:“我的王爷大人最近对商业很感兴趣呢!”
最近一段时间,凌钲会问到她很多有关商业方面的事情,令她十分意外。
凌钲抱紧了她道:“我的宝贝热衷商业,我当然就会关注。”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芯儿,我一直想问你,商业本身是否蕴藏着什么促使财富增长的因素?”
何芯低头想了片刻,才微笑道:“商业的确能促使财富增长,并且,随着发展,这种增长速度会超过其余行业。至于为什么商业能促使财富增加,具体的,我也不能解释得很清楚,只是大约知道:关键因素在于货币流通。货币流通的速度越快,财富就增加得越快。”
“为什么货币流通能促进财富增长呢?”凌钲轻轻亲吻她的脖颈。
何芯微笑道:“你刚刚吃了我做的夜点,需要付给我十文钱!”
凌钲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要钱,但他宠惯了她,早已习惯无条件满足她的要求,听她要十文钱,便果然伸手掏出了钱。
何芯接过钱,微笑道:“你花十文钱买到了夜点,这夜点便发挥了十文钱的效用;我得到了十文钱,可以去买一副耳环,这耳环又便又发挥了十文钱的效用;卖给我耳环的人,又可以去购买他需要的东西,那东西就又发挥了十文钱的作用……如果这十文钱一直存在某处不动,它的效用便始终就只是十文钱。但是,投入流通中就不同了。货币每流通一次,就多发挥一次效用,流通的次数越多,效用就越大,我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凌钲眼前一亮,微笑道:“芯儿怎么会那么聪明呢?”
何芯摇头道:“我哪里想得出来。这是别人总结出来的。”在前世,为了配合自己打工和“创业”的需要,她曾经有意识地选修过一些经济类和法律类的课程,虽说不上精通,对于一些主流的观点和学说却并不陌生。
凌钲露出一个深思的表情道:“你总说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想出来的,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听说过?”
何芯沉默半晌,才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看着凌钲道:“凌钲,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十分发达的时代,见过很多先进的东西。后来……发生了意外,我就去了冥界。在那里,因为某种很特别的原因,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