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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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儿,不要离开我,好吗?”凌钲看着她,仍然克制不了对她随时可能会突然离去的担忧。
“何必过早做出任何的承诺呢?兴许有一天,你看烦了我,我却还要依据承诺死缠着你,那你我岂非作茧自缚?”何芯直视他的双眼,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又让凌钲有那么片刻的失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感受到那过分灼热的目光,何芯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我的王爷大人,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时间再谈论这个话题呢?你可怜的何芯期盼一次热水澡已经盼得太久了!”何芯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你真的要其他婢女来替我沐浴吗?”凌钲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见过完整的男性身体。王爷大人难道希望我在这样的情况下破例吗?”话一出口,何芯便感觉到了那话里的暧昧,脸刷地一下红了,飞快地转身回房。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凌钲的心情终于大好。她还没有见过完整的男性身体?那么,她也没有帮展颜沐浴过了?明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傻,他也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赴宴(一)
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又沉沉睡了一觉,何芯感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幸福。刚醒来,庞陇就派人给她送来了上好的丝绸衣服,上面还有精美的荷花刺绣。看着这套衣服,何芯又是一阵感叹。虽然给孟筠做过不计其数的丝绸衣服,她自己还当真没有穿过丝绸衣服呢!
一个婢女又怎么可能当真享有小姐的待遇呢?
但是,她毕竟是个青春朝华的女孩子,在内心深处仍然深藏着对美的渴望。更何况,服装,本就是她两世以来始终难以或忘的热爱。她实在无法拒绝一套质地精美、做工优良的好服装。
穿上月白的衫子,披上粉色的云肩,淡淡梳妆,镜中呈现的俨然又是小美人一名了。在前世,就有不少人说她的气质具有“古典美”,当真穿上了典型的“古装”,果然更显得气质轻灵、飘逸出尘。
只是,这衣服虽精美,却显得有些单调,既要打扮,自然就该打扮得满意才行。她的眼睛在房间内游走,很快就被挽帐的绦子吸引了注意。那绦子做得极精巧,上面是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一串小荷花,下面是长而平直的绦尾,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能跟她的服装搭配得刚刚好。
她立即取下那绦子,用针线在肩部密密固定了一圈才斜斜走下,最后在腰间松松挽了一个蝴蝶结。她轻轻走动,那荷花从胸部斜穿而下,使整个上身的线条变得丰富而多层次,腰间的绦子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又使整个人显得生动异常。何芯暗暗点头,自己对于服装的独特感悟果然还在,真不枉了她前世在彤彤两年的辛苦!
推开房门,凌钲看到的便是这个身着彩装,款步轻移的美丽姑娘。
一路行来,见惯了她的朴素,凌钲便觉得那朴素正能搭配她轻灵的气质,美得刚刚好;待见她身着彩衣,却又觉得这彩衣正是为她天造地设,让她焕发出一种罕见的妩媚,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朴素也好,妩媚也罢,不管何芯如何打扮,他竟是怎么看怎么好。在展颜营帐内见她煮茶时,凌钲便已觉得她气质非凡。谁知,相处的时日长了,竟一日比一日更觉得她美丽,也一日比一日更沉醉在这美丽中不可自拔。
见他进来,何芯先走到他身前,抬起他的手仔细看,见纱布洁白如新,才松了一口气道:“休息得还好吗?”
凌钲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才严肃地看着她道:“芯儿,待会儿,我们就要到城守府的大堂赴宴。你一定要记住,我吃过的菜,你才能吃;我喝过的酒,你才能喝,其余的一概不能碰!”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另外,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可离开我十步远!”
何芯震骇地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意之所指。
“我也只是在怀疑,但愿是我多心,但你务必照我说的去做!”凌钲语声轻柔,眼神中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
何芯点点头,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一个多月来,每当凌钲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之后不久,危险就会来临。她刚刚舒缓的心情立即又变得紊乱。
赴宴(二)
被这小小的插曲一闹,原本热烈的气氛便显出几分僵硬。
庞陇急忙招呼其他官员分别入席,在下首相陪,又传令上酒。
待酒具准备停当,才举杯道:“王爷富甲天下,定必早已尝尽天下美酒。不过下官今日备下的这酒,却有几分不同。乃是提取了莲子的精华,去其苦而取其清,耗费无数心血,集十余载精心酿制而成。正准备择日送进京城,给各位主子们尝尝。今日王爷既已驾临,便请赏光一试!”
他这一说,连何芯都来了兴趣。她前世曾花了很长时间在酒吧打工,目的就是学习调酒,自然也就尝过古今中外各种名酒,对酒是有一定程度的认识的。听到这莲子酒的制作方法如此独特,顿时充满期待。
庞陇先起身给凌钲敬酒。瓶盖一揭,果然,一股淡淡的莲子清香扑面而来,让人顿觉得神清气爽。凌钲接过酒,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不错!”。
庞陇显是极为高兴,这才为何芯倒酒。旁边的侍女也纷纷为下首相陪的官员倒酒。
何芯见凌钲喝过了,这才放心举杯饮下。她用心体会,只觉酒味甚甘,清雅逼人,入口芬芳,果然与她以往饮过的酒都截然不同,不由对凌钲那不以为然的神态大是不满。她可是太……太喜欢喝这莲子酒了
待众人都饮过了酒,随着庞陇一挥手臂,一道道香味四溢的菜便呈了上来,鸡鸭鱼肉无所不包。凌钲随意地吃着,却不做评价。
何芯留意看着凌钲的举动,见十道菜里,凌钲尝了六道。她不动声色,状似无意地夹菜,其实避过了凌钲没有吃过的几道菜。她精于厨艺,尝过菜后,便知这个城守府的厨子尚未登大雅之堂。做菜时,只知一味地下重料,因此,这些菜品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色彩浓沥,香味扑鼻,其实反而掩盖了每道菜本身的特点,使整桌菜都偏向同一个味道,不免白白糟蹋了许多好食材。
因凌钲这个主客态度冷淡,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堂中的气氛便怎也热烈不起来。片刻过后,见凌钲放下筷子,众人也都连忙停箸。
那庞陇却仍然保持着十分的热络,含笑道:“下官还备有一套歌舞,请的是临都最有名的歌妓凤舞来为王爷弹琴助兴!”
凌钲淡淡点头。
不过片刻,丝竹声传来,在优美的旋律中,一队身披绿色轻纱的女子翩翩而至,雪白的肌肤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说真的,比起何芯的前世,这样的服装实在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空中,却也算得是极为暴露了。在那群女子轻轻地转动中,下首官员们的眼神都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半晌,那些女子忽然转身聚到中间,一回身,手中多了两把巨大的扇子,轻轻移转间,这些扇子拼成了一片巨大的荷叶。然后,随着乐声一转,一个身披水红轻纱的美丽女子自那荷叶中间悄然立起,目光流转间,震慑全场。众人一阵喝彩,竟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荷叶中。这一次,却连凌钲也是眼睛一亮,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赴宴(三)
那女子随着旋律轻轻舞动,轻易地就夺取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待所有人目光凝聚,她才自地上取出一个瑶琴,亲抚琴弦,曼声唱道:“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秀色粉绝世,馨香谁为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何芯仔细听她弹琴,琴技却也普通,比起孟筠尚颇有不如。只是气氛把握得极好,却弥补了琴技的不足。
再听一会儿,何芯便知她其实功力有限,琴音固是优美,却没有生命。听得久了,甚至会让人生出倦意。她听得无趣,便转头去看凌钲。这一看,便脸色大变,再也收不回目光。
只见凌钲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女子,眼中尽显迷醉的神色。
何芯立即失去了理智。一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感充塞胸臆,她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急,只想迅速离开这里,脚下偏偏又像是生了根,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忽然,身边一个女子低低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了狐狸精,就跟丢了魂似的!”她抬头一看,却是那桃莲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脸上挂着浓重的嘲讽之意,正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话。
“难道自己也是一副‘怨妇’的表情吗?”何芯终于清醒过来,深深吸了两口气,突然记起了出门前凌钲交待的话。
“凌钲这么做——也许有深意吧!——是吗?——应该是吧!”她努力地转着这个念头,却显然并不成功。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克制那汹涌而来的嫉妒和恼恨。
突然,乐声又是一转,却是乐队又开始奏乐了。
在乐声中,那女子放下瑶琴,边轻轻舞动,边向凌钲走去,脸上还带着娇羞的表情。看着她迈着舞步轻轻走来,凌钲脸上露出浓重的笑意。待那女子来到身前,他突然伸手一拉,那女子便直往他怀中跌去。那些绿衣女子也各自走到席间陪伴各个大小官员,席间顿时一片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何芯顿时脸色霎白,紧盯着凌钲,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女子倒在凌钲怀中,吃吃笑着,娇声道:“今日良辰美景,奴婢敬王爷一杯!”说着举起了凌钲桌上的酒杯。
“姑娘要敬本王酒,需得亲自用嘴喂本王才是!”凌钲眼中的笑意更深。
“王爷说笑了!”那女子的笑容有些勉强。
不行了!不能再呆下去了!一种从所未有的痛苦狠狠折磨着何芯。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不能原谅!就算别有深意也绝对不能原谅!她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
刚站起来,就听到凌钲说:“怎么,姑娘难道不愿意吗?”说着,竟突然捏着那女子的下巴把那杯酒强行倒进了她嘴里。
那女子惊恐地看着他,露出一个震骇绝伦的表情。不过瞬间,只见那女子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很快就变得漆黑无比,脸上神色狰狞,显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凌钲却没有丝毫停留,以极快的速度抽出那女子的腰带,往屋顶上挥去。然后举起酒杯,纵身来到庞陇面前,一股酒水直扑庞陇的脸面。庞陇下意识地伸手一挡,凌钲顺势往那只手上抓去,瞬间就扣住了庞陇的脉门”。
与此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小小的腰带中竟窜出一团蓝色的火焰,火焰过处,屋顶上顿时破出一个大窟窿,几个人影顺着窟窿从天而降,直摔到地上。
凌钲这才微笑道:“庞城守当真好大的面子,竟然请到“笑面妖姬”的弟子来给本王祝酒!”他的笑容温暖而真挚,远远看去,只仿佛两个好友在握手欢谈。
赴宴(四)
那庞陇却也甚有骨气,朗声道:“自古成王败寇,庞某自以为计划周密,却步步都在王爷算计中。王爷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城守说笑了!城守乃朝廷命官,要杀要寡需尊朝廷法度。本王不过是想劳烦城守走一遭,送我和这位姑娘一程!”凌钲淡淡笑着,一边伸手招呼何芯。
见何芯犹自震骇地盯着那个满面漆黑的女子,他淡淡道:“若非她过于歹毒,下此重药,本可以放她一条生路的!”
何芯点点头,纵然有满腔疑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
那庞陇也甚是爽快,不需凌钲吩咐便招人驶来了马车。三人坐上马车,向城外奔去。来到城外,避过庞陇的目光,凌钲从剑鞘中取出一粒极小的黑色弹子,把手伸出窗外,伸手一弹,那弹子就跳得老高,突然喷出一道极耀眼的光芒。半晌,远处的天空中也跳出一道同样的光芒。
凌钲收好剑,转身扶着何芯下车,对庞陇道:“城守大人最好不要再做小动作,否则,纵然我有心放过大人,只怕我手下的人也不会答应!”
庞陇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钲,半晌,方垂首问道:“王爷真的打算放过下官?却是为何?”
凌钲淡淡道:“庞大人镇守边关,治军严谨,御下极严,把临威治理得固若金汤,本王早有耳闻。不料见面之后,所见所闻却是大相径庭,便知其中有诈。大人设下圈套谋害本王,只因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若杀了大人,我朝却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来驻守临威,不免会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凌某虽不才,却也不敢以私情废公义!”
庞陇突然伏身倒地,向凌钲叩拜,神色甚是恭敬;半晌,方抬起头来,却已是热泪盈眶,哽咽道:“王爷大恩,下官没齿难忘!今日一时糊涂,险些害了明主。从今往后,庞陇谨奉王爷号令!”
凌钲摇头道:“我放了大人,并非要大人奉我的号令。我只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