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手记·死灵狂欢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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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我是一位有教养的骷髅！
§市场
空朗城是位于古勒亚原始森林南部的一座经济繁荣的大城，地处大陆最东边的商国境内。这天我和胖子来到空朗城的时候，只见城内人头攒动，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时值酷暑，又是中午，不免很多人都是满头大汗，一脸狼狈。胖子体形肥胖，本来应该比一般人都更为怕热，但他施施然走在艳阳下却是满面春光，说不尽的惬意。无他，一层炼金术制造的舒适的恒温结界正保护在胖子周围，使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外面的酷热。
空朗城市场的骷髅专区尤其著名，那是南部商国的骷髅集散地，汇集了所有优质的骷髅。我和胖子并肩徜徉在骷髅专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胖子当然又是像模像样地拄着他的那根在我看来更像是拐杖的魔杖，倒也是煞有介事。胖子特意跟我强调过，这可是一根死灵法师的极品魔杖，他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搜罗来的，有了它，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所以无论在哪儿，胖子都神气十足地拄着它。但我却只是更为这根魔杖而悲叹，它落到胖子手中真是埋没了，倘若胖子能够发挥出它的能力的万分之一的话，它只怕都该喜极而泣了。
我专注地打量道路两边的简易商铺里密密麻麻展示的以待出售的骷髅，他们一个个都被下了各种禁咒，从初生骷髅到成熟骷髅，从小孩骷髅到成年骷髅，应有尽有。随着我对骷髅形态的日渐熟悉，加上在胖子的熏陶、指点下，我看骷髅的光也变得颇为专业。胖子作为死灵法师难登大雅之堂，但看骷髅却着实有一套。据胖子说，是他的爷爷教给他的。
走完整个骷髅专区，我和胖子对看一眼，知道双方都没有相中的。
“这儿的骷髅怎么就全是这种货色？ ”胖子随手拉住身边一个匆匆而过的伙计，塞给他一枚金币问道。
“大爷想要看高级货？ ”伙计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枚金币，殷勤地说道，“大爷真是找对人了！敝号主要经营的就是中高级骷髅，空朗城中赫赫有名。小的给大爷带路！”
跟着伙计重新来到一家像是濒临倒闭的店铺前，铺面上只有三四个缺胳膊少腿的骷髅聊以应景。店中站着一个像是掌柜模样的人，伙计带着我们径直进了里屋，再绕过一扇屏风，面前赫然是一条向地下而去的通道。到了地下，这是一个凿空的宽敞空间。分八列整整齐齐地放置着近二百具被加了禁咒不能动弹的骷髅，整体质量都还不错。已经有几名伙计陪着客人在选购。
“这里的骷髅每一具起价一百八十枚金币。 ”伙计在胖子身边低声道。
胖子不屑一顾，微微地摇头。
伙计再带着我们来到地下二层。这里只有数十具骷髅，如囚犯一般被关押在十间牢房里，身上也都被加了禁咒，但能够在牢房里自由活动。“这里的骷髅每一具起价二百四十枚金币。 ”伙计又在胖子身边低声道。
胖子和我看了一遍，没有能达到胖子的苛刻要求的。
“没有更好的吗？ ”胖子问。
“请问这位客官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骷髅呢？ ”旁边一人插话道。
“这位是陈掌柜。 ”伙计低声道。
“我需要的是具备成为精锐战士素质的骷髅。”
“那就请客官移步。 ”陈掌柜想了想，说道。只带着胖子和我来到了地下三层。
§锁链
这里和上面两层相比就小得太多。确切地说，它更像是一个戒备森严的牢狱。在这个牢狱中关押的囚犯是一具身材高大的骷髅。从空气中虚无缥缈的令我微感不适的魔法律动判断，在这具骷髅的身至少下有八道禁咒。即便如此，这里的主人似乎还感觉不是十分有把握，这从骷髅身上密密麻麻缠绕的
精钢锁链可以看出。真正令我惊异的却是他的火焰之眼。当胖子和我以及陈掌柜进到这间牢狱的时候，他听到响声，虽然明显地有些虚弱，还是缓缓地抬起头来，于是我看见了他的因为愤怒和仇恨而熊熊燃烧的火焰之眼，那是一双黑色的火焰之眼！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黑色的火之眼。胖子曾经告诉过我，骷髅根据他的生长情况和功力高低，火焰之眼有五种颜色。像我，复生不久，就只是最基础的灰白色的火焰之眼，随着功力的高低，依次还会变化出黑色、红色、蓝色的火焰之眼，拥有蓝色火焰之眼的骷髅已经颇为罕见，但是在此之上还有最高级的也就是帝王级的紫色火焰之眼。我听胖子一说，不由得对那紫色的火焰之眼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崇敬。因为紫色，那正是骷髅的生命、他的魂魄的高贵的颜色！
“这个骷髅的售价是多少？ ”胖子眼睛打量着被锁链捆缚着的骷髅，微笑着问陈掌柜。
“是这样的， ”陈掌柜嗫嚅道“这具骷髅是有点麻烦的。他很有些能耐，被卖出四次，可是四次都是卖出后没多少就被他找到破解禁咒的方法而成功逃脱。由于敝商号极为重视信誉，凡是敝商号售出的骷髅因为敝商号的过错如禁咒的被破解而逃脱，敝商号都负责为顾客将逃跑的骷髅捕回。但是花费巨大地再次捕回后，顾客都选择了退货。”胖子听得微微点头。
“因为很多顾客存有的就是猎奇心理。可是一旦他们知道他们购买的骷髅的能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以至于有些可怕，他们就不敢再接受这具骷髅了。敝商号在这具骷髅身上可没少赔。要不是今天听说客官需要的是很厉害的骷髅，我也不敢带客官来看。”胖子微微点头道：“这具骷髅我很满意。他的售价是多少？”
“只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掌柜并不回答，却又嗫嚅道。
“啊，没问题！倘若这具骷髅在售出后又破解了禁咒而逃脱，我答应，不会再来打扰贵商号的！这点还请陈掌柜放心。 ”胖子彬彬有礼道，“陈掌柜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售价呢。”
“就按成本价一百二十枚金币好了。 ”陈掌柜苦笑道，“只要不亏本就行。”
“这哪儿行呢？做生意岂有不赚钱的道理？这样吧，我出三百枚金币，陈掌柜也不必再推辞。 ”胖子说道，“而且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现在就请陈掌柜将这具骷髅身上的所有禁咒全部解除，我重新在他身上标注我自己的记号。一旦他再次破解禁咒逃脱，破解的也是我的禁咒，与贵商号没有半点瓜葛，当然也不会再有找上门来的道理。”
“全部解除？ ”陈掌柜骇然道，“在这儿？倘若他发起飙来……”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我是一名死灵法师！ ”胖子自信满满地
微笑道，“这样吧！ ”胖子又用炼金术布下了一道防御结界，给陈掌柜增加信心。这一手让被锁链捆缚的骷髅也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是满不在乎。
陈掌柜从怀中贴身处掏出几张用特殊颜料画着魔法阵的纸，依次贴在骷髅身体的相应部位，纸顿时焚为灰烬，上面的魔法阵贴在骷髅身上开始启动。这是一种供不会使用魔法的人破解禁咒的简易方法。胖子注意着陈掌柜的一举一动，见陈掌柜已经在往回走，胖子笑 道：“陈掌柜似乎忘了解最后一道颇为隐秘的禁咒呢。陈掌柜别忘了，我可是一位死灵法师！”
“他前面逃脱几次，就全都是靠这道禁咒才又捕回的。 ”陈掌柜略显尴尬道。
“陈掌柜固然是小心谨慎，而我也是言而有信。既然说过骷髅逃脱，不会再找贵商号，就断然没有再来无理取闹的道理。而且区区几百枚金币，说句不怕陈掌柜见笑的话，我还并不放在眼里。有劳陈掌柜了！ ”陈掌柜将最后一道禁咒也解除之后，赶忙退到防御结界外面来，有些紧张道：“再过片刻，他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胖子双手极为潇洒地捏出几个印诀，再轻轻一挥，一个记号隐没于骷髅的左臂臂骨。陈掌柜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不知何时沁出的汗珠。但是他没能宽心多久，就听那骷髅张开大嘴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狗屁记号，居然连一个禁咒也没有！真是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声音粗豪，想必为人之时就是一位满嘴络腮胡须的彪形大汉。
“不错！ ”胖子跨前一步道，“在这个记号里确实没有一个禁咒。因为创造这个骷髅记号的人拥有这样一个信念：人类和骷髅之间不应该是等级分明的主仆关系，不应该是奴役与被奴役、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人类和骷髅是能够平等相处的。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奴隶。我为了一个远大的梦想，在组建一个名叫骷髅五百士的骷髅军团，现在骷髅五百士还没有组建成功，因为还缺最后一名真正勇士。而你，就是那最后一名，希望你能够加入进来。”
解除禁咒后的骷髅使劲一挣，将身上的精钢锁链绷断，低着头舒活筋骨，冷冷道：“我没有兴趣和人类做朋友。尤其是一个身为死灵法师的人类。 ”看来他没少吃死灵法师的亏。
胖子正大感尴尬，我也跨前一步与胖子并肩而立。我说道：“你可以不必与人类做朋友，可以不必与一个是死灵法师的人类做朋友，但是我，骷髅五百士的统领，我郑重地向你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够加入骷髅五百士，加入我的军团！ ”我特意将“我”字咬得格外地重，“加入之后，你就是我的骷髅，我的部下，不管有谁想找你的麻烦，不管他是人 类，是骷髅，或者是别的什么，他都必须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就凭你？ ”他抬起头来，我无所畏惧地与他黑色的火焰之眼对视着，“就凭你这样一个仅仅拥有一双灰白色的火焰之眼的骷髅也敢说这样的大话？也敢大言不惭地做我的统领？”
“我是否能够将你的话理解为挑战？ ”我平静地说道，“火焰之眼可以作为衡量实力的一个标准，但不是绝对的唯一标准。”胖子的这道防御结界不但有防御冲击的效果，还有防御骷髅的效果。陈掌柜可以随意地进出，但我却稍微有点麻烦。我向胖子微一示意，胖子将防御结界打开一道缝隙，我走了进去。
“我叫锁链。你敢以一双灰白色的火焰之眼与黑色的火焰之眼为敌，我佩服你的勇气。你的名字？”
“我能否将你的挑战理解为骷髅五百士的一名战士对他的统领的挑战？”我说。
“随便你！只要你还能留着性命的话！”锁链咆哮道，“名字？ ”我的名字？这是复生后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作为人时的记忆早已全部消失，我是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 ”锁链再次咆哮道
“红头巾。 ”胖子回答。
“这捆缚我的锁链同时也是我的武器。 ”锁链提着断开的一长一短两截锁链说道。他想必就是因为经常与锁链相伴而得名，无论这锁链是作为他的刑具还是他的武器。
“你的武器呢？ ”问完名字问武器，看不出锁链还挺绅士的。我的右手一开一合，平时储藏在右手食指第一节指骨中的兽牙斩已经被我握在手中。
“这就是我的武器，兽牙斩。”
§首战
锁链突然狂笑起来，“果然有点壮胆气的东西，不然我真要以为你是无知呢！我今天就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锁链一振右腕，右手中较短的一截锁链猛地如剑般挺直，向我当胸刺来，左手较长的一截锁链却如活过来一般，贴着地面蜿蜒爬行，绕向我的背后。我一横兽牙斩将刺来的锁链挡开，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锁链上爆出了点点火花。绕向我背后的锁链此时如毒蛇般抬头，向我的后背电射而至。难为锁链这个身材高大的骷髅，居然能用锁链使出如此阴柔的招数。
我以横于空中的沉重的兽牙斩为轴心，身体轻盈地轻推斧柄绕到另外一侧，躲过身后射来的锁链，手上猛地一紧，顺势抡圆兽牙斩拦腰向他斩去。这一招是我新近领悟的招数，是在人的形态下绝难想象的。
锁链经过先前的一次硬碰，又见这一斩来势凶猛，不敢硬挡，只用较短一根锁链微一招架，刚一挨上兽牙斩，原本如剑般挺直的锁链立刻又柔软得毫不受力，他高大的身体展现出无比的柔韧性，从兽牙斩下躲了过去。较长一根锁链又已攻了上来。
陈掌柜见我和锁链竟然打了起来，面色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眼见差点就要晕过去。这时胖子又适时地英雄般昂首挺胸地出现在他的身旁，再一次重申了他所从事的职业：死灵法师，信誓旦旦地向陈掌柜保证，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最高也只能是零。胖子对我是有信心的。
这是我复生后的第一次实战，我感觉到手中的兽牙斩的欢畅，在沉寂了一百年之后，它终于再一次迎来了战斗。我感觉它便如活物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每一次挥动所带起的巨大风声，就如同它的呼吸和欢叫。
但是一开始的几招试探性接触之后，渐渐地我就感受到了锁链的厉害。我想我在人类形态的时候没有和骷髅交过手，以至于我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