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云渡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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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廷之中待了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宫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情!父皇对母后冷漠,母后对大哥好,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是她的希望,而自己,她的小儿子,因为对她没有用处,所以她根本就不关心,只有在知道他被选中的时候,才主动来看过他。人情冷暖,冷是体验过了,可是,暖呢?想到暖,他突然想起来了华笙,精灵调皮的样子,一个笑容,便足够温暖他的心,想到这儿,他弯起了嘴角,华笙啊,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许下的诺言,大概,她现在在花海呢吧,由神兽来培训。
那天任马离去后,他幻出剑,虽然灵力很弱,但是对付这些小罗罗还是不成问题,只是没有想到,薛老三也是个人物,出手极为干净利落,他又是个孩子,长时间下来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落败了,皇兄却恰好赶到,那么,华笙是到了军营了吧,突然放下了心来,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来圣灵森林的路上了,和那个孩子,连个告别都没有。他叹了口气,七年了,七年未曾见到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了,也不曾再见到过与她一样清澈的眼睛,要想再次见到她,还有六年吧,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十八了,大姑娘了呢。
抬起头,看了下天,雾气渐渐散了,似乎,该早课了。收了剑,一步一步向神庙度着,准备去找师父,神庙很大,很古老,自神隐以后,虽然总是有人打扫,却仍不可抑制的布满了青苔,沧桑感由它的每一个细节突显了出来。
站到师父的房间前,他抬手正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小师妹在里面吧,想起那个小姑娘总是害怕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垂下了手,华笙当年比现在的小师妹还要小,可是,她却不曾怕他呢。
“爹爹,人家刚刚看到大师兄了……好怕怕哦……”门里响起的是飞飞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很是好听。
“飞飞,不要乱说,你大师兄是野兽么?”又一女子的声音响起,清亮而优雅,是师母吧。
“可是,连大师姐都怕大师兄呢……”飞飞的声音弱了下来。
“墨哥,萧儿的性子,是否太清冷了,这样下去,对他的人生也不利吧,毕竟……”师娘的声音再次响起,站在门外的秦萧微微愣了一下,太过清冷了么……
“嗯,小小年纪却没有这个年龄应有的活泼,确实很让人担心,找个机会我们劝劝他吧,他还是受他的环境影响居多啊。”这次是个男声,是他的师父。
“飞飞,”师娘轻轻的叫了一声,“不要总是躲着你大师兄,要多和他玩,知道么?”师娘温柔的说,而门外的秦萧则是红了眼眶,师父和师娘对他是真的好。
“可是……”飞飞似乎有些不满。
“没有可是!”师娘严厉的打断了飞飞的话,“你大师兄就像你的哥哥一样,陪你哥哥多说两句话都不行了?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是……”
“好了,柔儿,别对她太严厉了,萧儿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叫飞飞陪他说话就有用了?”师父劝道。
秦萧神色复杂的看了面前的门一眼,垂下头离开了。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镜月湖边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大师兄!陪飞飞说话。”
“好。”
见花若
揽月阁在平香河畔,它的四周也有许多青楼、客栈,一到了晚上平香河畔便是灯火辉煌,处处流光,美人流连于河畔摇曳,佳人泛舟于河上轻歌,好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丝竹声不绝于耳,繁华的景象又仿佛乱花渐欲迷人眼。暧昧,温软,甜香,这样的空气让华笙有些压抑。
华笙站在离揽月阁不远的地方,双手抱臂,讽刺的露出一抹笑意:“烟花簇簇杨柳岸,画舫丝竹闻莺欢。千金一掷博卿笑,他日穷途梦未还。”这些男人啊,整日纸醉金迷,迷恋于这种地方,还好衡国尚值繁盛的时候,不然,国家都要让他们败掉了。
不知为何,揽月阁下面,围了一层人,就算是平香阁两岸的房子里,也有不少人向这个方向眺望着,这倒勾起了华笙的好奇心,她和那些人一样,抬头看着,在揽月阁的第三层临窗的地方,似乎有个玲珑有致的身影。
“这位公子,不知各位在聚在这里是为何?”华笙拉住了一个人询问,似乎是蛮有意思的事情。
那男子用鄙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乡巴佬,“华若姑娘每月十五的晚上都会献舞,今日不正是十五么。谁若是得了彩头,花若姑娘便和那人单会,为那人单舞,不知今晚谁会那么好福气啊,能观仙人之姿。”说着,那男子的眼睛仿佛要放出光来一样。
华笙听到彩头两字,挑了一下眉,这个彩头,她很想得呢,绕到揽月阁的后门,将原来暗夜递给她的牌子,亮到了守门的小厮面前,“去告诉花若姑娘,我在这里等着她的彩头。”
小厮看到那牌子眼一亮,接过牌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公子请稍等,”说完,小颠着向里面跑去,华笙站在原地,观赏着四周的景物,同样是揽月阁,而后门比起前门要冷清的多,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些女子啊,平白的就在这样的地方失了年华。
“公子,”小厮跑了回来,华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办事效率很高啊,“这是姑娘让小的交给您的,”说着,把牌子和一张红色字条交给了华笙,华笙接过物品,从袖子里取出几个青赫石,塞到了小厮的手中,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华笙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更确切的说是一句词:“露华浓,露华浓兮月华重,月华重,佳人倚月笑揽月。”这就是得到彩头的必备用品么?似乎很有趣呢。
回到前门,依旧是熙熙攘攘,前门和后门仿佛就是两个世界,华笙抬头,看见了花若已露出了容颜,不是绝色,甚至不能算是美女,只是看起来很清秀罢了,没有什么特色,有一技之长终究是好的吧。
“花若姑娘要出题了,”人群中一阵骚动,只见花若扔出一卷红绸,挂在了窗外:“风雨骤,风雨骤兮云光愁,云光愁,君子观云慕抚云。”花若的声音不算大,她一出声,人群却安静了下来,“请对下句,”她的声音在人群上空回荡着。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许多人跃跃欲试的走到了正门前的桌子旁,提笔便写,华笙也不着急,就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将自己的作品奉上,让老鸨带给花若过目,看着花若不断的摇头,华笙露出了玩味的笑,终于,她走到了桌子前,提起毛笔,“露华浓,露华浓兮月华重,月华重,佳人倚月笑揽月。”旁边有人轻轻的念了出来。
“公子大才,不仅夸花若姑娘,还对的这么工整。”旁边一个男子感叹着。
“公子这字写的真是漂亮,矫若游龙。”又有一人夸赞着,似乎已经忘记,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夺得今夜的彩头。
华笙将纸呈给老鸨,老鸨匆匆扫了一眼,拿着进了厅,华笙则背着手,在那里等待着,顺便抬着头看着花若的反应,只见花若轻轻点了下头,华笙嘴角的笑意渐浓。
其他的人显然也看到了花若的反应,皆发出了叹息的声音,人群渐渐散开了,华笙见老鸨迎了出来,抬腿迈进了门槛,随手丢给老鸨几个紫赫石,向楼上走去。
“你是何人?那牌子你是如何得到的?”华笙推开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遭到了一声质问,她被吓得站在了原地,这女子,真不温柔啊。
华笙皱了下眉,“牌子是念依给我的,”她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回答别人自己是谁,总觉得有些别扭。这牌子既然这么方便的就能见到花若,那么,一定是初魇找念依姐姐要来的吧。
花若微微一愣,随即展开了了然的笑容,“念依啊,那个丫头,既然如此,你定是找我来有事了?”
念依姐姐居然也有会被称为是丫头的一天,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轮流转啊,她收起笑意,该谈正事了,走进门,将门掩好,吸了下鼻子,空气中都是兰花的香味,“花若姑娘,听闻你正被凌日阁追杀。”
听到华笙的话,花若脸色一变,“那又怎样?”
华笙也不客气,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实不相瞒,在下最近找凌日阁也有要紧事,希望花若姑娘能和我们合作,一来保全了姑娘的性命,二来在下的目的也达到了。”
花若提起茶壶,倒了杯茶给华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到唇边,轻轻吹着茶叶,“阁下是打京都来的吧。”
华笙抿了口茶,“姑娘知道?”她以为,这件事情,皇帝会瞒下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这边来了,她皱了下眉。
花若轻笑一声,“是呀,京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这种地方怎么会不知道呢,看来,公子果真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了。”
“那么,姑娘肯不肯协助在下呢?”既然花若都猜到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否认了,虽然也没有承认的意思。
花若的眉毛一挑,眼里带着几分不信任,“公子,很抱歉,这件事情,花若并不想劳烦别人,所以,公子的心愿恐怕是要落空了。”
华笙也不恼火,“为什么呢,花若姑娘,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和官府的人合作,不是最好的办法么。”
花若假意的笑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花若并不愿意呢,要知道,和官府的人来往,会让花若很不舒服的,您还是去找别人吧。”
华笙紧紧抿着唇,起身便走,走到房间门口,她头也没回,“既然这样,花若姑娘多保重吧。”看来明着是不行了,她思索着什么,大步出了揽月阁,依旧是灯火通明,只是,心上多了一分沉重。
欲行险
月光朦胧,与平香河畔的繁华相比,华笙他们所住的客栈前是一片黑暗,只有客栈大堂里还微微亮着朦胧的烛光,华笙走近,再走近,客栈门前,那男子依旧笑如春风,“这么晚了,溜达到哪里去了?”
华笙咬了下唇,“飞飞睡了?”想到花若的拒绝,心里‘突突’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见秦萧点了下头,华笙叹了口气,“我们明天启程去黔城吧,这里是没有希望了。”
秦萧摸了摸华笙的脑袋,知道,她大概是去找花若了,“晚了,刚刚暗部传来消息,刘福贵已经死了,而李祥钦也失踪了。”他的语气有些愤懑,没想到凌日阁的人下手这么快,估计是认为拖不得了吧。
华笙呼吸一窒,突然意识到,事情果真变得麻烦了,刘福贵死了,李祥钦失踪,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那么,只有花若了,花若却不肯合作,“只有花若了?”应该还有别人吧,只要等一段时间,凌日阁一定会追杀别人的。
秦萧将手放了下来,轻轻拉住华笙的手,“你还不了解凌日阁的规矩么,传闻,他们是一笔单子结束了,才会接下一笔的。”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希望等到凌日阁追杀下一个人,除非花若死。
“这样,”华笙微微一笑,“那么,我们就让花若死掉,可好?”她的笑,带着魅惑,又仿佛是一种毁灭的存在,她有了想要毁灭的东西。
秦萧不可思议般的看了华笙一眼,“如果,下一个人,还不肯合作呢?”这个小丫头,本来就不单纯,他知道,可是,他也从未感受到过杀意,今天,似乎不一样了。
华笙扬起大大的笑容,笑的无比开心,“那就再杀啊,一直杀下去,总会有人和我们合作的吧,如果一直没有,那么,总和凌日阁抢生意,他们也会来找咱们吧!”她的样子,似乎很是兴奋,蠢蠢欲动,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杀戮的快感。
秦萧攥紧了华笙的手,死死的盯着华笙的眼睛,“小花生,听着,永远都不要去想这些事情,哪怕,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代劳一切,但是不需要你去考虑应该杀什么人,我要我的小花生永远不被血腥感染。”
华笙敛起笑容,“秦萧,我没有杀人的实力啊。”她,就算是想要杀人,也没有那个能力啊,仅仅有缚鸡之力而已。
秦萧抿唇,“可是,身为宰辅,想要个人死,是很简单的问题吧,”他轻轻的笑了一下,“你只需要记住,就行了。”无论有什么人会对你造成威胁,我都会替你除掉。
华笙耸了下肩,“刚刚的话是说着玩的,造杀孽,是要遭报应的,不过,我想冒个险,”她咬了下唇,“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支持我的决定,好么?”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装!
秦萧双手扶着华笙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随后,他收回了目光,松开了华笙的肩膀,“恩,听你安排,只要你满意,不过,你要保证你自身的安全。”
华笙故作无意的捏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这是自然会的,”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把自己的命丢了的。
秦萧扫了一眼周围,“冷么?我们进去说吧。”有些事情在外面说,终究不放心,他轻轻的牵着华笙的手,把她领进门。
华笙心里甜甜的,如果,能这样被他牵一辈子多好,她露出了满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