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艳女-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潮了然地说:“嗨!鲁小妹除了跳舞,还有一手烂诗的写作爱好。”
邵坚强大笑着说:“她的诗,每次都是靠屙屎时写出来。过去她是不先带笔和纸,钻进厕所蹲了大半天才叫我们给他送笔和纸去,而且还要站在门外等她写完,才算完事。后来,我们俩都觉得她的屎太难闻,还要站在外边等很久。所以,这以后就每当听到她喊‘要入便’,就赶快提前将笔纸递给她,让她自己在厕所里‘前呼后涌’,我俩就坐在屋里只等诗看了。”
我似乎明白了似地说:“哦,原来鲁佳艺还是这等诗人。男女没别吗?”
心里却想:“用屙屎的方法来激发写诗的情绪,不是在糟踏舞蹈和诗的精神才怪。”
顾潮对我说:“男女?她那里像女人?说正事,其实,我们三人早就认识你,只不过不知道你还会跳舞。而且在王二菲子那儿,看了你昨天的临场写作,深感‘束语’写得非常好。”
“怎么认识我?”
邵坚强不自在地说:“忘了你的脚啊?那个写侮辱你脚的学生,就是我们班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顾潮搬嘴说:“昨天在广场跟你斗嘴是闹着玩,没别的用意。”
我问顾潮:“你是在哪个班读书?”
“高一一班,跟你同年级,他俩和张惋是高一文科三班的学生。我们四人是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又一起考上高中,本来已经考上中专,我老爸不让去,非要我读高中考大学不可,张惋也是。”
我丧气得很:“你们街上的人就是不一样,考上中专还不去读,我们这些农村人就惨了,能考上一个中师的话,就千呼万喊‘皇恩浩荡’。”
我正想往下问张惋的事,却见鲁佳艺屙完屎回来,将手中的纸本特意递给顾潮。
纸上果然写了一首诗,我和邵坚强都将头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道:
落花之意
心急身急肚更急
仰盯天花板,横竖不让手急
四平八稳待低头
嗨!嗨!请不要逼我再着急
一股作备战急中之急
排除万难,气吐山河,排私心杂念
领略人间第五大喜事
舒服!痛快!真舒服!真痛快!
上下一条心,唤之亦来,呼之亦出
欲知温饱实为害人之物者
惟有厕边幸福坑
爽啊!
几人看完之后,顾潮欢喜得跳了起来:“意象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只要稍加修改,必定是一首绝妙的好诗,蒙太奇味真浓。”
、天下第一舞
我心想:“这样的诗,居然就是好诗,怪不得中国的文化没希望了。连什么是意象、什么是蒙太奇都搞不清楚,还写得让人跳起来。他们三人动用‘意象’来写作,这起步是不是跑远了点?看来自己还是不能与他们来往的好。”
邵坚强也兴奋地拉着鲁佳艺的手跳起舞来:“有新意,有象征味。”
鲁佳艺好不容易才挣脱纠缠:“我的手已经被你们两个烂爪子扯得够烂了,还来扯!”
之后又走过来嘻皮笑脸地对我说:“汉舞娃子,欢迎加入我们的舞蹈集团,共商跳舞之路。”
顾潮把手拍得啪啪直响:“对!就叫你汉舞娃子,有意见吗?我们一直管张惋叫‘憨女子’,她人其实一点不憨,聪明过人,学习成绩一直独领群芳,考清华大学的料,只是长相憨实,所以,我们才叫她——”
我打断顾潮的话,笑着说:“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反对。”
邵坚强和鲁佳艺几乎是同时高呼:“万岁!万岁!我们又多了一名参战的舞娃子啦!”
顾潮又说:“改天约张惋一起去搞野炊,还可以请王二菲子参加。”
我忙问:“你们对王二菲子了解吗?”
顾潮说:“不了解,认识她是在一个月前的事。当时,她找到我们帮着去各地贴图展海报。交往两周,觉得我们几个人好耍好斗,我们也觉得她开明、自然,个性别样,所以就混成一片,互相趣弄对方。”
邵坚强说:“王二菲子能被我们几个人称其为‘王吹吹儿’,是因为她的口哨早也吹、晚也吹、上班吹、下班吹、走路吹、拖车吹。从南门桥吹到北门桥、从城东吹到城西。开灯欢吹、停电瞎吹,早晨小吹、中午平吹、黄昏大吹、深夜猛吹,饭前快吹、饭后慢吹,就连睡着了觉也在唏哩呼啦地微吹。弹吉他吹,拉二胡吹,如果她左嘴角叼着烟,便用右嘴角吹,如果右嘴角夹着糖,便用左嘴角吹,而且绝对保证口哨质量,决不胡吹。”
我问:“那为什么老是吹《光阴的故事》,不吹吹别的曲子?”
鲁佳艺插嘴说:“不,她还要吹《童年》和《恋曲1980年》。不过,吹得很少。一般都是七八天才吹一次,而且,只在中午吹上两曲就不吹了。”
我自叹:“还有点奇怪!”
“何止是有点奇怪,简直是特别奇人。”鲁佳艺说完又将话转了一个急弯来问我:“你看过图展一等奖作品没有?”
“看了,就是那《将军前面的烈士》吧?”
“对,那舞蹈其实没有资格获一等奖,满图都是什么的色彩、糊涂之类的肢体摆件,向观众陈诉自己如何痛苦、如何无奈、如何凄凉。让人看了这图,就觉得这人又要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没什么明确的风格,甚至有点像是在《港台星光》里翻字来凑合堆图一样。”
顾潮接过鲁佳艺这话说:“昨天下午就给我争了一个下午,那本来就是一曲好舞,跳舞的目的就是为了抒发个人心目中的苦闷或欢乐,用倾诉的方法跳舞,是你规定不准的吗?杨玉环的《关山曲》不照样流芳千古?各人跳舞时的取材不同,跳出来的舞当然有区别,但你总不能老是以为西施的舞就是天下第一舞,李煜的歌女舞女就只能算是些小儿科般的儿女情长,就是劣舞吧?西施舞,粗中有细,理中藏情,时而气壮山河,时而温情优柔;李煜的舞女照样不是为儿女情长所跳,有国仇家恨,有愧对黎民百姓、宫廷族人的国君之情。你说吕艳的舞跳得不好,没有理由说服人,至少她没有瞎跳,前后呼应也得体,还有一种阳刚之气在里面蕴藏着。”
、创造个性和抵制模仿
鲁佳艺反驳说:“她那种过逾的放逐抒情,是一种极不尊重舞蹈艺术的倾向,与美学风格大相不合,浪漫说不上,现实又不沾边,与其说是在诋毁舞蹈艺术,还不如说是她自己想入非非。我承认舞蹈的多元化、性格化,但是,所有有价值的舞蹈必须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创造个性和抵制模仿。”
邵坚强在一边等不急了:“看你两个死人的熊样,讲舞有一套,咋就没有跳一曲象样的呢?你们的舞才是狗屁东西,怪只怪那些搞舞蹈理论的人,各师各教,害得你们从昨天争到今天,现在我们多了一名成员汉舞娃子,让她来评价一下吕艳的舞行不?”
我忙推说:“没看过有关舞蹈理论方面的书,讲不好,不讲好点。”
邵坚强说:“对了,就是要没有读过舞蹈理论的人,评价起来,才会好的说好,劣的说劣。因为天下的真正观众是只看形体而不看理论,你说对吧?”
顾潮和鲁佳艺也赶来唱和,要我评价一下。
我只好将自己的看法实话实说:“《将军前面的烈士》不是一戏绝好的舞,但确实又是一曲不错的舞,不错的原因是这曲系列舞蹈,出自于一名女学生。昨天在广场里我看了之后,就觉得她跳这舞的时候,一定是出于一种压抑怕了的心情在跳,而且是非常陈旧的心情。顾潮说的有种阳刚之气,我有同感。只是我觉得这舞还是缺一点舞蹈的整体台风,使本来优美的肢体仿佛是被大人丢失了的孩子一样,最终无家可归。但是,这能引起大家的争议,其目的已经得到,说明获奖在情理之中,这是舞蹈的又一个特征。如果要让我来看一等奖的归属的话,相比之下《将军前面的烈士》比起张惋的《桥与血》就要小气得多。《桥与血》应该获一等奖,《将军前面的烈士》获二等奖,虽有点屈尊,但还是可以的。”
鲁佳艺想与我争话,被邵坚强止住了:“她是观众身份,应该尊重她的看法,懂吗?我的小二妹子。”
顾潮得意地伸手拍了拍鲁佳艺的头说:“听清楚了吗?敢与吕艳争高下的就只有张憨包子的《桥与血》,没你的份,哈哈!”
顾潮说完之后又对我说:“舞娃子,你写的‘束语’应该是一件好作品,怎么扔在那儿不要了?写文章也算是不错的前景。”
“我?还跳舞的好,‘束语’也叫创作?丢人。”
顾潮三人听了大吃一惊,邵坚强不解地问:“难道不是?”
“肯定不是!”
“真的不是?”
“对!”
“那你还想将《老牛》跳下去?”
我很不自然:“问这干啥?能跳就跳吧。”
鲁佳艺在一旁装作大悟样说:“我以为我就是看淡跳舞的人,原来还有跟我一样的。”
顾潮嘲笑着对鲁佳艺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必细想这事,汉舞娃子一定有短处,等以后发现了的时候,我们抓出来批斗就是。”
四个人就在顾潮家又摆又扯地忘记了吃晚饭,直到上晚自习的铃声敲响起,大家才如梦初醒,纷纷出门跑回各自的教室。
、就像是在爬动的虫
风尘中,我们就是谈笑间的苍生一元,更是水花中的一粒。
文学、书法、绘画、舞蹈,不会是先前的黑夜星子。
烛光中的老子,听到的一定是今生世间的无缘。
暴风骤雨从来都只为落幕者准备,我们不会像好人那样,往坚定二字上下功夫,染累了的心,只为折磨和苦难学习着。
我们自负,我自傲,可我不自己,因为道,可以俯视肉身。
眼前的钢铁与城,是现代与星空中的一丝儿杂物,我们静静地走呢!还是人非草木乎?
平和中的大器,使双眼中没有了同等的左和右。
一纸商气淹没了我们曾经的偏僻,也淹没了我们民族的文明。
这就是纯正的汉文化,一通百通的让我不能用母语行走在我的世界里。
五月十九日是星期六,下午没课,我同陈思、阮蕊上街准备买点文具用品。
经过红砖店时,我瞧见王二菲子正在店里装卸啤酒,又在吹口哨。
就让陈思和阮蕊自个儿去买东西,自己留下来直朝王二菲子走去。
“用不用我帮你装啤酒?”
王二菲子看见我来了,笑着脸端过一把凳子让我坐。
“马上就完,你等我一下,不用你帮忙。”王二菲子说着又去忙活。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东瞧西看总觉得不舒服,发现王二菲子的话有些动听过逾,使自己越发起怀疑心。
忙碌完之后王二菲子,对商店一名负责人说:“我有事要走。”
话中之意已是非走不可的样子,不用负责人回答便过来喊起我就走。
我跟在王二菲子后面一言不发,她走在前面只顾吹口哨,似乎没我这个人一样,头也不回。
从红砖店走到张坝的一间小屋里,我才知道这儿是蔬菜公司的办公地点。
王二菲子把我引到二楼的住处,一间约二十来平方米没有隔墙的屋,让我大开眼界。
刚进门的左侧,立放着一块大门板,门板上面贴满了王二菲子的各种生活照片。
门板最高处的中间,贴着一张约十寸的黑白标准像。
相片下面写着:“还我一副真正的人像”几个字。
王二菲子见我在细看门板上的相片,便问:“明白标准像的意思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明白。”
王二菲子扯开嘴脸,笑着走到床边抱起吉他就弹了起来。
我见遍地到处都是香烟嘴子,足足有一寸厚,就像是在爬动的虫,脚踩在上面软软的。
这时,才觉得满屋的过期烟味,正努力地往鼻子里钻。
横七竖八无规律地乱摆乱放的破旧古玩,也扔了一地。
这间屋子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桌上、凳上、窗台上、衣架上、柜子内外、床头床尾、纸箱里,除了床边的写字台上的中心地带,还留有一点专门用来写字的空缺外,无处不是各种各样的书籍。
床头的墙壁上,贴有一张估计是王二菲子自己画的死马图纸。
纸下的墙壁上又写着“生之劫祸,死之祥福,今奔天地,跌落西东”几句诗。
床头上就更千奇百怪了,袜子、裤子、衣服、镜子、梳子,什么生活用品都堆在本来就不太大的床架边。
我问:“你的床堆这么多东西,怎么睡?”
“睡觉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可以站着睡。”
、情绪的选择性很强
我走到写字台前,刚想伸手将一张凳子上的书抱开来坐。
却听王二菲子喊:“不要动我的任何一样东西,想坐就上床来坐,或就在地上坐。”
我不想上……床去坐,也不想在地上坐。
只好站在那儿看王二菲子又吹又弹地陶醉在《光阴的故事》里。
过了好久,王二菲子才放下吉他对我说:“你耐性好,是顾幺儿他们几个来的话,早就不准我吹、弹了,有时,我真想对他们发火,常乱翻看我的稿子和书,但他们又确实是些纯真、顽皮的学生,没有他们,我又难以找到生活的意义,或者说是——